頂點小說網->科幻->與萬物之主戀愛->章節

番外·惡徒

熱門推薦: 食物鏈頂端的猛獸 女配她天生好命 都市國術女神 我有一座天地當鋪 我真不是魔神 從嚮往開始制霸娛樂圈 宇宙級寵愛 劍仙三千萬 特種兵之戰狼崛起 諸天新時代

宋卿在做噩夢。

噩夢很混亂, 一會是在家裡,家裡父母變成畸形的怪物。

一會又出現在古老的城鎮,上一刻言笑晏晏的同學陡然間變成張牙舞爪的怪物, 齜牙咧嘴撲過來, 壓倒他、撕碎他,血流如注。

夢魘中, 從鎮子裡跳到校園, 又跳到了樹林深處的神廟,火把灼灼燃燒, 像是怪物的神明在座位吃著人肉。

那些獻上祭品的人類在神明的誇讚聲裡, 被改造成了怪物。

混亂嘈雜中, 夾雜著清脆的鈴聲,銀飾在火光中若隱若現, 眼睛纏著繃帶的神明獨佔一隅, 安靜而危險。

他爬了上去,抓住神明的手,祈求救命, 承諾不管什麼代價都願意付出, 結果自己的手指被齊根斬斷。

驚恐中猛地睜開眼,置身於房間, 他掀開被子跑出去, 在寂靜的走廊裡喘著氣的跑, 看到了一扇虛掩的門,門裡一個東方男孩伸出手,面容既痛苦又歡愉的向他求救。

他後退、猶豫, 猛地衝上前想將門撞開,那扇門砰一聲關了上去, 男孩也被拖了進去。

然後,整個走廊都迴盪著男孩的呼救和指責。

宋卿很害怕,繼續跑,但是怎麼也跑不出去,周圍總有個冷淡的聲音在說‘你跑不出去,你被標誌了’、‘忘記’、‘留下’,他很慌張。

無邊無際的黑暗似潮水湧了過來,將他淹沒,然後他發現自己變成了之前看到的那個東方男孩,他匍匐在虛掩的門後面,看著門縫外的陌生人。

他想開口求救,但是被撞到門,門關上了。

隔著狹窄的門縫,他哭紅了眼睛被拖入黑暗裡,身後是熟悉的鈴聲。

…………

月夜,月光皎潔。

陽臺的綠藤開了一簇簇小花,花朵中心蜷縮著晶瑩的蠱蟲,等到月光照落此地時,花蕊忽然張開,一口吞下蠱蟲。

半晌,花瓣閉合,包裹成一個花苞狀,迅速結成一顆綠色的果實,果實逐漸長大、成熟,最後形成暗紫色類似於藍莓的果實。

徐琮璋摘下果實,隨意地扔進水桶,摘完後就提著水桶回廚房。

路過宋卿的房門頓住腳步,傾著腦袋看了一會,摘下耳環的銀飾掛在他的房門門把,然後就徑直去廚房處理新鮮的果實了。

門把上的銀飾裂開,裡面爬出一隻蠱蟲,蠱蟲順著門把把眼爬進去,張開翅膀變成一隻幽藍色的蝴蝶,在空中盤旋半晌,猛地俯衝向下,從宋卿的床頭木縫裡揪出一隻像老鼠似的怪東西。

這玩意兒比蝴蝶大上十倍,但是毫無還手之力,被扔到窗臺吃乾淨,剩下的骨頭輕輕一推,扔進了窗臺下的草叢。

草叢藤蔓爬動,捲起白骨迅速埋入根部吸收營養。

製造夢魘的小怪物被處理乾淨,宋卿很快沉沉入睡。

廚房裡,徐琮璋將果實倒進盆裡搗爛,接著又放進鍋裡煮,煮開有一股怪味道,他又下了點粉末狀的東西,味道變成濃香。

徐琮璋打了個響指,便有兩隻碗口大的蝴蝶飛出來,各自抓著勺子不斷攪拌,同時注意火候。而他本人則回房間,搜出筆記本記錄步驟和結果。

..

轟――!!

轟然巨響炸開,宋卿就地一滾砸到地板磚,抱著頭找到角落裡躲起來,過了很久聞到濃郁的香味自外面客廳廚房傳來。

不是地震?

宋卿起身開啟房門,見廚房冒出滾滾黑煙,以為發生火災就趕緊抄起自己的電腦赤著腳、穿著睡衣開始逃命。

剛打開門就見徐琮璋面對牆壁、背對他,不知在幹什麼。

聽到動靜,徐琮璋側過臉,明明眼睛纏著繃帶但彷彿跟沒有一樣,完全不影響他視物。

宋卿喏喏地說:“廚房,著火了。”

“沒著火。”

“啊?”

“做早餐失敗了。”

“……”

“你進去收拾。”

“我――”

“我討厭那股香味。”

宋卿沉默。

徐琮璋反問:“你不肯?”

“不是。”

關鍵是他不會收拾廚房,他進去廚房的目標永遠只有冰箱,最厲害的廚藝就是燒開水。

然而徐琮璋並不想聽宋卿的任何借口,直接說要麼收拾廚房要麼滾出去。

現在也就徐琮璋這裡安全,宋卿雖然不太清楚他們到底是什麼東西,但是知道如果沒有徐琮璋的標誌,他會像其他同類那樣被殺死或者――

成為其他怪物發洩欲-望的禁-.臠。

兩種結果都很可怕,宋卿全都不想接受。

於是他進廚房,先開啟窗等濃煙散去,還好這一步跟他做實驗失敗後收拾操作檯的步驟一樣。然後他就發現燒壞了的鍋和壞掉的爐子,地面和牆壁全噴到灰燼,髒亂不齊。

黑煙散去,濃香還是霸道地徘徊在廚房裡,非常刺鼻。

宋卿沒忍住,又咳嗽了。

為什麼徐琮璋做個早餐跟他做實驗失敗的結果一樣?

幸好熟悉,宋卿安心地收拾廚房,提起燒壞的爐子、鍋,髒了的抹布、盤子等全扔垃圾桶,反正他收拾的訣竅就是壞了、髒了都可以扔,剩下昂貴不能扔的自有別人收拾。

這樣收拾起來,速度還是很快的。

除了牆磚全是灰燼,用水沖洗一遍勉強算乾淨。

不過宋卿已經心滿意足,這是他自力更生打掃得最乾淨的一次。

宋卿開門,望著徐琮璋小聲說:“清掃完畢。”

出現在廚房門口的徐琮璋沉默許久,問他:“你覺得你清掃乾淨了?”

宋卿:“應該吧。”

徐琮璋指著垃圾桶:“全扔了?”

宋卿:“嗯。”

不然他不知道怎麼辦。

徐琮璋:“撿起來,放到水池裡刷洗。它們還可以用。”

“哦。”

宋卿倒沒抱怨,他在徐琮璋一句一個命令下撿起扔掉的餐桌用具放進水池裡,然後轉頭盯著徐琮璋看。

“然、然後?”

徐琮璋:“刷。洗。”

宋卿撩起袖子,赤著腳,站在水池邊賣力地刷洗那些髒了的東西。他是不會收拾,但有人一句一個命令的教還是能懂的。

就是水太冷了,凍得雙手紅彤彤的。

徐琮璋便去點燃壁爐,等室內溫度上來後,他又來到廚房門口,安靜的觀察了一會才說:“行了。”

宋卿回頭:“還沒好。”

“出來。”徐琮璋語氣不太好。

宋卿縮著肩膀出來,一進客廳,全身都暖了起來,不由自主發出舒服的喟嘆。

至於水池裡那堆刷半天也不見得有多乾淨的東西,則由蠱蟲清洗得煥然一新。

原來也不是不能自己動手,看來是真的很不喜歡早餐失敗後的怪味。

宋卿撓了下頭髮,先去浴室洗漱,出來後背著書包躊躇著問徐琮璋要不要他幫忙多買一份早餐,或者一起去教室。

徐琮璋坐在客廳矮小的沙發上,冷淡的拒絕了宋卿的示好。

宋卿聳聳肩,去上課。

下課後再次去了圖書館想弄清楚鎮子的秘密,他在最後面的書架上找到一本以當地文字書寫的神話傳說。

宋卿用字典慢慢查詢翻閱著這本神話傳說,原來小國的發源地正是這個古老的城鎮。

城鎮原先是某個勳爵的封地,那個勳爵以海上戰爭聞名,但聽說曾迷失在大海中心,將手底下的奴隸和士兵投入深海獻祭神明,因此獲得新生。

勳爵從海上歸來就得到了這塊靠近大海的封地,並從此蝸居在封地裡,海上英雄之名沒落。

【穩定運行多年的小說app,媲美老版追書神器,老書蟲都在用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據聞,勳爵與海底的神明交易,被同化成為服從者,變成非人非鬼的怪物。

樹林深處的神廟通往深海,而勳爵以及勳爵的後代就在神廟舉行祭祀,擴大同類,形成一個大的等級森嚴的家族。

凡是新生兒都會被同化成服從者,而每隔一個世紀,海底神明就會寄生在人類身上於人類社會生活。

聽起來就像是克蘇魯神話。

支配者與人類服從者。

這個畸形的體系發展近千年,盤根錯節,組織龐大,整個鎮子可以說都是神明的服從者。

作為支配者的神明寄生在人類的軀殼裡,支配、命令著整個鎮子。

他們就是那天在神廟裡見到的五個‘神明’,而徐琮璋就是其中一個。

宋卿嘆了口氣,整個鎮子都是耳目,想逃跑似乎沒有可能。

“嗨。”

有人忽然站在他眼前,宋卿抬頭,看見一張熟悉又陌生的東方面孔。

那個男孩?!

宋卿起身:“你――”

“看來你還記得我。”男孩自來熟地坐下來,性格倒是挺活潑的,他單手撐著臉頰,耳朵戴著寶石耳珠,髮尾有點黃。“我叫劉鶴文,咱倆是同胞,也是同類。”

“聊聊?”劉鶴文笑著說。

宋卿坐下來:“你來多久?”

“兩年。”劉鶴文掰著手指頭數:“我每天都在數,正正好兩年。來了這裡後就再也沒能走出去。”

“逃不出去嗎?”

“主要是有標記。標記在,逃哪兒都會被抓住。”劉鶴文挺好奇:“我當初是學習太差,隨便點著這破學校。你說你又是為什麼要來這個鳥不拉屎的破地方?”

宋卿:“這裡的生物專業好。”

“嚯!學霸。”劉鶴文聳肩:“能不好嗎?人類基因改造,變成一堆怪物,這可是生物奧秘,生命大工程。全世界的專家學者加起來都只能知道點皮毛。”

宋卿合上書,斟酌片刻問他:“你找我,是要合作嗎?”

劉鶴文定定地望著他,半晌說:“學霸就是聰明,我都還沒說什麼就知道我的目的。我知道逃跑的安全路線、去掉標記的辦法,我知道該怎麼徹底、永遠地擺脫那群怪物。”

宋卿:“你要我做什麼?”

劉鶴文:“我被盯得很緊,今天見你是好不容易爭取到的機會,但時間也很短。我告訴你,你的支配者很特別,他不屬於深海的神明,甚至不是克蘇魯體系。他懂得如何去除標記――”

“你讓我說服他幫我去除標記?”

宋卿覺得這是個再爛不過的餿主意。

“對。”劉鶴文:“他不一樣,他……一開始是人類。在祭祀的時候,他吃了‘神明’,所以不是‘神明’寄生了他的軀殼,而是他取代了‘神明’!!”

人類取代了神明?!

劉鶴文:“真的,你信我。我沒太多時間跟你說了,總之,你的支配者其實脫離於這個鎮子墨守成規的秩序。他不用遵守支配者和服從者的食物鏈。”

劉鶴文身後有個男人在靠近,而發現那個男人的劉鶴文也變得很害怕,恐懼之色溢於言表。

他摳著桌子,緊張而神經質地說:“只有他能幫我們!”

宋卿:“我該怎麼做?”

“取悅他。”

劉鶴文瞪大了雙眼,說出這句話時,臉頰浮現出紅暈,眼裡流露出一絲違和的情態,這些都令他原本只是清秀的面孔多了惑人的資本。

說完,劉鶴文就轉身朝那男人走去,低垂著頭,忽然變得沉默、普通,像沒有存在感的影子。

那男人抬手攬住劉鶴文,離開時意味不明地看了眼宋卿。

宋卿低頭看著陌生的文字,拿起筆繼續翻譯。

..

房門關閉,徐琮璋在裡面沒出來。

宋卿去陽臺發現綠藤已經枯死,被□□扔在花盆裡,土壤重新種植了不知名植物。

廚房乾淨整齊,正燒著水。

徐琮璋出來關掉爐火,將熱水倒進桶裡然後提進房間,全程沒多看宋卿。

宋卿挪動腳步走過去,再三猶豫後說道:“你可以吩咐我做任何事。”

聞言,徐琮璋回頭:“你會做什麼?”

“很多。”宋卿振奮起來,頗為自信的回答。

雖然社交能力很差,但他是公認的很聰明。

“會打掃嗎?”

“……”

宋卿:“別的能力,行嗎?”

“會改造人類嗎?”

“……不會。”

徐琮璋把門關上,連說話都不想了。

宋卿耷拉肩膀,發現他對徐琮璋來說還真沒什麼用,對方燒水打掃做早餐都自己動手,難得吩咐他收拾被燒了的廚房,結果他動手能力差得令人髮指。

不過,家務不行,他還有其他能力啊。

宋卿敲開徐琮璋的房門,盯著那張就算纏了繃帶也異常好看的臉,硬著頭皮說:“我會種植。”他指著陽臺土壤裡的種子說:“我能把你想要的植物都種植出來。”

“你種不來。”

“我可以。”

徐琮璋便進房間裡翻找出一個小布袋給他:“種子,三天內讓它們發芽。”

“沒問題。”

宋卿抓過布袋興沖沖就去陽臺,翻找出破舊沒用的花盆,又到下面鏟了新泥,當然鏟泥的時候看到了不知是什麼生物的骨骸又被重新整理認知,不過沒有被打擊熱情。

根據種植大全,新泥、種子和清水都有了,就剩下肥料。

不過肥料暫時不需要灑,得過個兩天才能用。

宋卿像做實驗似的認真對待,每天早晚記錄,嚴格按照比例種植種子,然而三天過去,花盆毫無動靜。

他確定種子沒問題,那就是他種植的方法不對。

徐琮璋來到陽臺:“沒種出來?”

“再給我三天時間,行嗎?”

“隨你。”

顯然他一開始就沒期望宋卿能種出什麼東西來。

沒有被期待過的宋卿有些喪氣,期間劉鶴文找到空閒時間偷偷溜過來找他,兩人偷偷摸摸躲在樓道口說話。

劉鶴文問他:“你還好嗎?”

宋卿:“有點麻煩。”

“有問題可以問我――你遇到什麼麻煩?”

“我嘗試過取悅支配者,但是失敗了。我覺得應該是步驟出了問題,但我查過,步驟一般都一樣,但就是……出不來。”

“出不來?這是個問題。”

劉鶴文蹲在樓道裡,對於宋卿的這個煩惱也感到棘手。

“看來一般的做法行不通,還好你找對人。我有兩年的經驗。”

“你也做過?”

“我基本什麼都做,我們沒有反對的權利,只有儘可能的取悅支配者才能保證自己不被玩死。”劉鶴文蹲得腿麻,於是換腳當重心,對他說:“你在這兒等我,我去拿我總結的經驗過來。”

“你還寫下來了?”

“精益求精。還不是為了活命。”劉鶴文苦中作樂:“說不定出去後,還能去開家店。”

作為一個長相略清秀,同胞少得可憐的東方人,劉鶴文能活到現在並且被‘神明’庇佑,絕對是費心思、下功夫鑽研的。

於是宋卿就在樓道口等,然而劉鶴文一去不復返。

宋卿有點擔憂劉鶴文遇到危險,便起身去他的宿舍,剛想敲門就聽到裡面隱隱約約傳來哭泣和求饒,那聲音是劉鶴文的。

似乎是劉鶴文出去的時間超過了規定,正被懲罰。

“看到同類,心思野了?”

“對不起……”

劉鶴文神志不清的道歉,他也只會道歉了。

砰――!!

門扉被重物砸中,發出巨響。

宋卿嚇得縮起肩膀,而宿舍裡的劉鶴文哭得打嗝,一下又一下的,聽起來很可憐。

剛才是劉鶴文的支配者在警告宋卿的靠近。

宋卿明白,他也知道劉鶴文現在正遭遇著什麼,但是無能為力。

無論他做出什麼,甚至只是站在這裡都會激怒劉鶴文的支配者,結果受苦的還是劉鶴文。

宋卿無奈地離開,回宿舍,蜷縮在客廳的沙發發呆,聽到銀飾敲擊的聲響便仰頭,呆呆地望著徐琮璋。

徐琮璋沒理他,當他不存在,兀自忙活自己的,他總是在除錯各種奇怪的東西,而宋卿根本看不懂。

他去廚房,宋卿便跟著去。他到陽臺,宋卿也跟著去。

宋卿忽然問:“怎麼樣,你才會被取悅?”

徐琮璋側過臉來,髮飾的銀墜和耳飾的銀墜相碰,他問:“取悅我?”

“嗯。”

“然後讓我放你走?”

“對。”

宋卿挺坦誠的,主要是他覺得自己瞞不過徐琮璋。

“聽話。”

“可能性和不確定性太大。”宋卿低聲細語的說:“我希望,有個期限,或者只有等價交換能讓我安心。”

“談不上等價,你身上沒有吸引我的價值。”

直白而殘酷。

“每一樣東西都擁有你所不知道的價值,尤其是生命。”

“生命最廉價。”

“生命最低廉,但是價值無窮。”

生命低廉源於它數量龐大到隨處可見,價值無窮源於它的創造力。

徐琮璋對此有了點興趣,他沉吟道:“你知道你同類口中的取悅指什麼嗎?”

“我知道。”

宋卿又不蠢,親眼見到那些場面怎麼會不知道?

但徐琮璋對他沒興趣,而他覺得自己的價值比例中,□□佔比最少。

“所以?”

“我會努力,取悅你。”宋卿不忘小心機的加了句:“除身體以外,方方面面。”

徐琮璋對此沒有任何反應,不回應、不提示,安靜地看他表現,但確實是頭一次將宋卿放在裡眼裡觀察。

祭祀那天突然更改主意救了宋卿源於他那張臉,過於好看,連他也驚豔。

如果落到其他人手裡,可能會壞掉。

壞掉的話,有點可惜。

不過把人帶回來之後,徐琮璋又覺得他沒什麼用,因此最近出現要扔掉的想法,結果宋卿恰到好處給了他一點興趣。

宋卿對此自然不知他逃過了一劫。

..

要真付出百分百的心思,沒什麼事情完成不了。

經過觀察,宋卿發現徐琮璋總會在半夜起來,將白天製成的一大桶芝麻糊狀的玩意提到陽臺,倒進他種的綠植。

吸收一大桶‘芝麻糊’的綠植長得更加茂盛,綠葉幽幽發著光,比盛夏時節的葉子還亮,然後就會很快開花、結果。

宋卿問徐琮璋要來一點‘芝麻糊’,後者冷冷地看他,當真給了一勺子那麼點。

“……再多給點?”

“自己去挖。”

“原材料是什麼?”

“神廟那兒有個坑,坑裡一大堆。挖出來後搗爛、曬乾。”

“我知道了。”

宋卿按照徐琮璋的操作製出小碗‘芝麻糊’,倒進泥土裡,第二天種子就冒出嫩嫩的綠芽,簡直神速。

他興沖沖地指著綠芽給徐琮璋看:“發芽了!”

徐琮璋:“哦。”他看了眼,毫無波動,繼續照看自己種的那株綠藤,毫不留情地潑冷水:“肥料可以促進它們生長,但也會讓它們上癮。沒有肥料,它們很快就會死。”

不是吧?!

宋卿苦著臉,小心翼翼地照看那幾叢小綠芽,發現沒有後續肥佬真的開始枯萎了。

他莫名緊張,再找徐琮璋要,對方不給。

宋卿也想過半夜起來偷――這有違他的道德觀念,但事關未來和生命安全,他怎麼也得冒個險。

結果被抓個正著,大半夜被扔出宿舍外,赤著雙腳凍得瑟瑟發抖,外面還有一大堆怪物虎視眈眈地盯著他。

要不是宋卿現在還是徐琮璋的服從者,可能早就被怪物們瓜分乾淨了。

“宋卿?”

幾天都沒見到人的劉鶴文突然出現,比叮當貓還及時可愛,他抱著毛毯塞到宋卿的懷裡讓他披上,自己也裹著毛毯。

兩人全身都裹在厚厚的、軟綿綿的毛毯裡,蹲在視覺盲角的樓道裡說話。

“好幾天沒見到你了。”

“起不來。腰痠腿疼。”

“你現在出來,不怕被發現?”

“不怕。他不在。”

沉默半晌,宋卿道歉:“對不起。”

劉鶴文挺驚訝:“你做啥對不起我的事了?該不會把咱倆密謀逃跑的事情洩露出來了?”

“沒有。不是。”宋卿說:“那兩次,我都看見了。沒救你,很抱歉。”

“哦。”劉鶴文突然悶笑,用肩膀撞著宋卿,嘻嘻笑說:“你也太可愛了吧。居然愧疚……該不會一直愧疚到現在吧。”

“嗯。很愧疚。”

聞言,劉鶴文漸漸不笑了,拉起毛毯裹住臉,悶著聲說:“你自身都不保,還愧疚沒幫我,是不是傻?”

宋卿沒接話,他不太懂劉鶴文這想法。

看見旁人遭難,沒有及時上前幫助,事後愧疚不是很正常嗎?

劉鶴文抹了把臉,低頭盯著腳趾頭說:“我家裡有錢,拆遷得來的,突然暴富,沒文化就愛玩。我老爸給我買了個學位出國留學,鍍層金箔回來好顯擺。我閉眼瞎指點就指到這破地方,倒黴是倒黴了個通透。”

“我考了個高分,千挑萬選,挑了這裡。”

說不清到底誰倒黴了。

“你比我更倒黴,好歹是高材生。”劉鶴文是真同情宋卿。“我來的時候,在這兒待了一個多月。愛玩、會玩,所以跟我現在那個支配者稱兄道弟。當時掏心掏肺,結果人拿我當小丑玩。”

他當時是真的很喜歡那人,當兄弟似的,特別親。

有啥好玩、好事,第一時間就想到他,眼巴巴捧過去,就算那人啥都不缺,而且本來是他最討厭的聰明人,結果因為是認定的兄弟,所以引以為傲。

“後來,我發現這個城鎮有問題,親眼見到白天正常說笑的普通人,夜裡變成怪物,獵殺人類。我他媽,差點就瘋了。我還去找我那支配者,逃命的時候都不忘帶著他跑,你說我咋那麼蠢?”

蠢得沒邊了。

劉鶴文每次想起就扼腕不已,他要是聰明點、醒目點,老早就跑了。

至於跑到一半發現身邊的好兄弟是支配者,是‘神明’,是城鎮裡的罪魁禍首之一嗎?他還會被抓回去,扔到神廟祭臺中央被嚇得屁滾尿流、尊嚴盡失嗎?

肯定不會。

但是時光不能倒回,就像一個人傻了二十幾年不可能一朝變聰明。

反正那時知道真相的劉鶴文當場翻臉,痛罵‘好兄弟’,結果被整得很慘。

太慘了,也太難了。

嬌生慣養沒怎麼受過苦的劉鶴文受不來,所以他很快就拉下臉皮,取悅他的支配者,把尊嚴和節操當成垃圾似的踩腳底下蹂-躪。

“好多人,同類也好、同胞也好,知道我怎麼取悅支配者後都罵我、瞧不起我,好笑的是當他們面臨死亡時又哭得一臉鼻涕地求我救他們。”劉鶴文嗤笑:“老子又不是做慈善的,還救他們。”

關鍵也是他自身難保,早前在支配者身邊待著也是精神緊繃,生怕哪天惹支配者不開心被扔出去,或者支配者哪天厭煩了就一腳把他踢開。

到時候他真的會被瓜分乾淨,分屍的那種瓜分。

不過後來支配者對他挺好,除了應付越來越頻繁且時間過長的□□外,一切都還算好。要不然再給他一百個膽子,劉鶴文也生不出敢逃跑的狗膽。

他以前跑過,被抓回來的後果,嘶――不敢想。

劉鶴文生生打了個激靈,恐懼不已,最後頗為親切的衝宋卿說:“也就你覺得沒救我很愧疚。”

這地方就沒有正常人,難得碰到個善良的傻子,劉鶴文很是感慨,但他不會嘲笑宋卿傻。

你看,在這破地方待久了,連善良都變成了傻。

劉鶴文自嘲一會,便從懷裡掏出兩本黃色的小本本,塞到宋卿手裡跟交接皇位似的叮囑:“我總結的兩年經驗,一般不輕易送出去。現在給你,你好好揣摩。”

宋卿拎過那兩本熱乎乎的本子,瞥見劉鶴文剛才敞開毛毯時露出來的脖子,青紫紅痕,斑駁交錯,略為恐怖。

“你怎麼樣?”

“啊?”

宋卿指了指脖子,明示他。

劉鶴文尷尬地笑笑:“習慣了。看著嚴重點,其實還好。”

然而他口中的還好就是好幾天躲在宿舍裡不出來。

宋卿:“我會儘快。”

劉鶴文扶牆起身:“我先回去,他快回來了。”

宋卿目送他離開,自己在樓道口蹲了半晌,翻開劉鶴文留下的小本本,看了一點頓覺不對勁。

小本本分門別類,還挺整齊,總結起來一共90課,標了‘入門級’、‘由淺入深級’、‘中級’和‘高階訣竅’。

翻開來,還帶圖文!

筆畫簡單但惟妙惟肖,小人兒的神-韻全給勾畫出來了。

宋卿猛地合上小本本,面無表情,有點想撕了它。

他以為劉鶴文總結出來的兩年經驗應該有參考之處,鬼知道除了黃,還是黃!

..

黃皮小本本被扔在客廳的一角,白天到陽臺剪枝的徐琮璋看見了,翻開來一看,覺得有點意思。

於是他整個下午都坐在沙發參觀這本黃皮筆記,因為過目不忘,所以基本記住了。

..

宋卿不知道徐琮璋看了黃皮本,他以為對方不感興趣。

他打算去趟神廟找肥料的原材料,但是不清楚哪些路線比較安全,於是到圖書館查詢。本來想要劉鶴文,但他被看管得很緊,幾乎沒有空閒時間。

所以他畫好路線,挑好日期就出發去神廟了。

神廟在樹林深處,白天人少,夜晚的時候才多,宋卿便挑白天去,避開當地人的耳目朝深處走去。

越往樹林深處,生命跡象越罕見,樹木也長得很古怪,撥開垂滿樹身的藤蔓還能見到肖似於人的五官。

那是樹人,曾經也是人類。

宋卿親眼見到最外圍的一棵樹人在瞬間清醒並吃掉落在它身上的鳥,骨頭被吐出來堆積在根部,形成骨骸坑,裡面還有人類的骸骨。

好在這些樹人白天在睡覺,到了晚上才會保持清醒。

宋卿穿過成群的樹人和沼澤地,沼澤地裡生存著長滿鱗片的醜陋的人魚,圖冊裡介紹該人魚擁有迷惑人類心智的能力,喜愛吃人類的心臟。

他繞了挺長一段路才安全到達神廟,神廟前面有一個長滿青苔的洞坑,再往前就能見到一個被藤蔓纏繞的井,井裡直通深海。

井的上方有一個黑黝黝的鐵籠,他們通常將祭品和待改造的人類放進鐵籠,接著沉入井裡。

一夜過後再提起來,要麼變成怪物,要麼變成白骨。

宋卿就在洞坑裡停下,往裡面眺望,裡面是累累白骨,白骨上纏繞著極為妖冶的大紅花朵。

大紅花朵就是製造肥料的原材料?

徐琮璋的那些種子、綠植和果實就吃這種?

雖然知道屍體其實是自然界最好的肥料,但是當這種肥料變成同類,宋卿就有點難以接受。

他在洞坑旁思索半晌,這才慢慢爬下去,摘了一大捧的紅花朵放進揹包裡。

這時,頭頂傳來腳步聲,沒過一會便有一句屍體被扔下來。

宋卿貼著巖壁躲在黑暗裡,嚇得大氣不敢喘,盯著被扔到腳邊的屍體。

屍體遍佈痕跡,尤其下半身,痕跡斑駁,沒人給他清理。

面孔挺稚嫩,是個小孩,藍色的大眼睛直勾勾盯著宋卿。

死不瞑目。

上面的怪物在交談,用當地的俚語,而宋卿聽得懂。

他們聊著最近的祭品,聊這被玩死的小孩,也聊神明的服從者,話語中提到了劉鶴文。

他們說沒料到劉鶴文能活那麼久,非常好奇他的味道,想要嘗試。可惜他的支配者看得很緊,暫時沒有厭棄的打算。

人類,在這個鎮子裡被視為最低等的生物。

就算擁有了支配者的保護,也會被拋棄。一旦被拋棄,他們將面臨更加可怕的命運。

宋卿瞪著屍體,頭皮發麻,全身泛冷,頭一次真切地感受到生命脆弱得可怕。

祭祀的時候,他陷入昏迷,只知道殘忍血腥卻沒親眼見過,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同類的屍體。

像雜草一樣扔進坑裡,變成植物的養料。

上面的怪物突然提到了徐琮璋,進而說到了宋卿。

他們說宋卿長得漂亮,很想要試一下味道,雖然擁有了自己的支配者,但徐琮璋對此興致缺缺,對他也沒有多大的興趣。

徐琮璋遲早會拋棄宋卿。

宋卿捂住嘴巴,蜷縮在黑暗的角落裡,全身發抖。

過了很久才從洞坑裡爬出來,趁天色還沒暗之前飛快跑回去,在樓道裡見到劉鶴文。

劉鶴文飛奔過來,快速地說:“我得離開鎮子一段時間,過幾天再來找你。”

“你可以離開?”

“他看著我,我跑不掉的。”

“劉鶴文,你見過死人嗎?”

“很多。”

宋卿的嘴巴動了動,最後點頭:“我知道了。”

劉鶴文不太忍心,他知道宋卿天真,之前順水推舟沒有提醒他什麼才是真正的‘取悅’,所以只送出黃皮筆記本,其他事情沒做。

但現在宋卿自己明白過來,他就得當個壞人。

“我知道很俗,挺沒臉的,但這是唯一能讓k們心軟的途徑。”劉鶴文說:“祝你好運。”

..

宋卿推開門,裡面的人齊刷刷轉頭盯著他。

中間為首的人的目光很放肆,而且刺眼,打量宋卿像在衡量貨物,顯然他對於宋卿的外貌很滿意。

那人對徐琮璋說了句話,用很古怪的強調,語氣也令人不舒服。

陽臺的盆栽被搬到了桌子中間,徐琮璋正在修剪長出來的枝椏,頭也不回地說:“宋卿,他們在說你,過來。”

這句話阻止了宋卿回房間的腳步,他走過去,而陌生人群的目光更加赤-裸放肆。

宋卿躲在徐琮璋身後,蹲下來,低著頭,揹包裡的紅花露了出來。

“你去了神廟?”徐琮璋倒是有點驚訝,他一邊給盆栽送鬆土一邊說:“你要不要跟他?”

宋卿猛地抬頭:“你不要我了?”

徐琮璋笑了,瞥著宋卿的目光有點戲謔和嘲諷,因為大家心知肚明,一個沒真的想要,一個一直想跑,所以宋卿的質問有點架不住。

宋卿心慌,力持鎮定:“我有拒絕的權利嗎?”

“沒有。”徐琮璋回答得很快。

剛才的問話就是心血來潮,隨口一問。

徐琮璋對面那人就用古怪的語調和他對話,接著話鋒一轉,換成宋卿熟悉的語言說:“你跟我,我高興的話,說不定會放你走。”

空頭支票。

被放走就是玩夠了被拋棄的意思,恐怕他沒走出鎮子就會被殺死。

徐琮璋一手勾著小剪子,一手撐著臉頰看他,然而眼睛的部位是白色的繃帶。

他對宋卿說:“你對我來說,可有可無。”

所以假如對面那人給出差不多的價格,他就會將他轉手賣出去嗎?

宋卿嘗試握住他的手,說:“給我、一個機會。”他仰頭說:“我知道怎麼創造價值。”

徐琮璋笑了起來,衝對面那人說了句話。

宋卿聽不懂,但對面那人雖還笑著卻明顯變得不悅。

氣氛僵硬。

徐琮璋的右手被� �卿捧著,於是換成左手拿小剪刀剪盆栽。

咔擦。咔擦。

這聲響是僵凝氛圍裡唯一的輕鬆。

對面那人訕訕起身,帶著他身旁一堆不知是服從者還是同類,把門甩得砰砰響的走了。

徐琮璋放下剪子,低頭湊到宋卿面前低聲說了句:“想好了嗎?”

宋卿點頭。

“聽話。”

徐琮璋捏了捏宋卿的脖子,搓搓手指,指腹間那點殘留的柔滑讓他覺得或許結果會比期待的更美妙。

..

燈光昏黃,劉鶴文留下的黃皮筆記本靜靜地躺在床頭桌,一根鋼筆放在上面。

宋卿站立片刻,轉身敲開徐琮璋的房門,深呼吸,心裡忐忑得要命。

門吱呀開了,徐琮璋讓他進來,同時不慌不忙地說:“先坐著,我忙完再說。”

宋卿緊張得胃部痙攣,結果徐琮璋兀自忙活自己的,時間一久,緊張感卻沒有了。

他便打量徐琮璋的房間,房間收拾得很整齊,裡面東西特別多,而且很多他都不認識。

正中的牆面掛著一幅完整的骨骸,有點像老虎的骨骸。

清新乾淨沒有異味,床鋪整齊,看上去就不像有人住在裡面的樣子。但是旁邊的小桌放了一個精緻的小茶壺,裡面熱水滾燙還冒著煙。

這讓徐琮璋的形象變得立體清晰,沒那麼遙遠神秘。

時間一點點過去,到了夜晚十一點鍾,徐琮璋回來,將門關了上去,然後坐在宋卿對面的椅子,以閒散的姿勢坐著,雙腿敞開,筆直修長。

叮鈴。

銀飾碰撞敲擊。

漫長的沉默中,徐琮璋又問了他一遍:“想好了?”

宋卿抿唇,主動上前,蹲在他面前,雙手又害怕得顫抖。他伏在徐琮璋上面,慢慢靠近,親吻著他的嘴唇,眼睛盯著徐琮璋的眼睛部位。

【目前用下來,聽書聲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語音合成引擎,超100種音色,更是支持離線朗讀的換源神器,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儘管纏著繃帶,宋卿腦海裡卻在描摹他的眼睛,應該是什麼樣的眼睛?

危險傲慢?淡漠冰冷?

應該很好看,畢竟除了眼睛之外的臉那麼漂亮。

宋卿閉上眼,一狠心,按照記憶吻了下去,過後又喘著氣問:“能不能……關燈?”

燈光太亮,宋卿羞恥心也被放大。

徐琮璋的手指微動,燈光調到了很暗的亮度,但也僅止於此。

宋卿勉強也能接受,於是繼續接下來的步驟。

那個微黯的壁燈就在左前方,抬眸就能看見,宋卿艱難地張著嘴,呼吸不過來,喉嚨有點想嘔吐,眼睛泛起生理淚光。

他感覺到徐琮璋的手穿過自己的頭髮,力度很輕,像在安慰,又像是鼓勵。

宋卿狠狠地閉上眼睛,抓著徐琮璋的手臂,徹底地拋棄羞恥心,微闔的雙眼裡一會兒盛滿了上下起伏的燈光,一會兒又被面前靠得很近的徐琮璋的面孔佔據。

近在咫尺的面孔,沾染了汗珠,驚人的性感。

微黯的壁燈亮到了凌晨,窗簾被拉上,擋住晨光,營造出適合深度睡眠的氛圍。

宋卿很累,頭一沾枕就睡。

..

徐琮璋隨意披了件外套開門,門外是另外的‘神明’。

一個是白天提出要交換宋卿的人,另一個則是劉鶴文的支配者,他們見到徐琮璋就都知道發生了什麼,彼此心照不宣。

劉鶴文的支配者說道:“最好別心軟,他可能會逃跑。”

徐琮璋笑了下,沒回答。

見狀,劉鶴文的支配者便掠過這個話題,之所以關注宋卿和徐琮璋也是因為劉鶴文最近不□□分。

那些小心思全擺在臉上還自以為隱瞞得很好,他說宋卿天真傻,事實上真正又傻又天真的人是他才對。

另一個則頗為好奇:“你想要他成為你的‘妻子’嗎?‘妻子’?人類是這麼說的。就像他家那個老想逃跑的傻白甜一樣?如果不是的話,”他摸著下巴說:“我希望能給我――”

話沒說完他就被一堆蝴蝶攻擊得原地消失。

劉鶴文的支配者對於旁人都不在乎,原本他的心裡就裝著事業,現在多了個劉鶴文。

要不是劉鶴文因宋卿的出現而心思浮動,再加上徐琮璋的一點要求,他才不會特意支出點時間順水推舟幫忙。

現在沒他的事了,他當即就轉身離開。

回到那個曾經是他和劉鶴文的宿舍,現在則成為他們的家的房間,撈起還在睡夢裡的劉鶴文便壓了上去。

很快,劉鶴文就只能發出壓抑的嗚咽。

這些人類,渺小無能且生命短暫,但是某些時候會讓神明牽腸掛肚。

..

大概是中午的時候,宋卿醒了。

窗簾拉得嚴實,擋住冬天本就不太強的光照,房間裡光源又差,被窩又很溫暖,宋卿縮著肩膀往裡面躺,結果腰酸背痛,不由齜牙咧嘴著爬起。

匍匐在床尾忽然想起昨天整晚令人羞恥的過程,宋卿慢吞吞將被子蒙起來蓋住臉,結果聞到了屬於徐琮璋身上的香味。

有點像藥香味。

他在房間裡龜縮許久,終於伸出手抓起衣服穿上,又摸東摸西的消耗時光,肚子抗議得他實在躲不下去才擰開門出來。

聽到開門聲,在沙發修剪枝椏的徐琮璋抬頭:“能走?”

不知道為什麼反正就是能聽懂這句話的潛臺詞的宋卿:“……”

他下巴點著廚房的位置:“買的晚餐。”

感情徐琮璋覺得他應該睡到晚上才起?

宋卿默默去廚房找他買的晚餐,放微波爐裡熱了之後一口口吃光。

吃完後就先去洗澡,在鏡子裡看著滿身斑駁的痕跡頗為驚詫,青紫紅痕,層層疊疊,不知道還以為是被打得有多嚴重。

宋卿捂臉懊惱片刻,洗完後穿上衣服出來就說他要去上課。

徐琮璋則說:“這幾天不用上課。”

“為什麼?”

徐琮璋側過臉來,白色繃帶留出的過長的流蘇落到胸前,尾端繫著一個銀墜。

他說:“你去不了。”

怎麼會去不了?

宋卿很快就知道為什麼去不了,也終於明白劉鶴文說的‘他們精力旺盛’是什麼意思了。

以及,他恨劉鶴文送的兩年經驗總結!!

..

劉鶴文回來了,宋卿將兩年經驗總結的黃皮本扔了回去,革命友誼差點因此破裂。

劉鶴文打量著他,瞭然說:“睡了。”

宋卿面無表情:“準備接下來的計劃,我該怎麼才能讓他取消你我身上的標記?”

“這個……”

說實話,劉鶴文要真靠譜也不會留這兒兩年還越來越被盯死,但他的自我認知一向過分自信。

“我總結出來的兩年經驗――”

“再見。”

劉鶴文趕緊把宋卿拉住:“好吧,不用我的經驗,我取經回來的。前幾天我不是出去了嗎?其實就是回國見我爸媽,順便偷了點師。”

宋卿見他挺自信的樣兒,自己現在也沒辦法,姑且就信他一次,於是坐回去。

“很簡單,我告訴你。”劉鶴文湊近跟他小聲商討。

宋卿起初不太信,後面越聽越覺得似乎有那麼點道理,於是認真地討論,不時提出疑問。

經過討論,他們將計劃制定得更完善。

劉鶴文拍桌說:“這回肯定行。我那個支配者不好說話,但徐琮璋應該好說話的。我記得他只對種植感興趣。”

宋卿半信半疑:“好吧,我試試。”

劉鶴文:“一起努力。”

..

努力的結果――

劉鶴文幾天沒出門,宋卿也幾天沒有出門,倆患難兄弟艱難地度過了胡天鬧地的日子,再次聚到了圖書館商量取悅、吹耳邊風的計劃,為了逃跑的大業而繼續努力。

不幸的是,計劃暫時看不到結果。

幸運的是,劉鶴文有了同伴。

至於宋卿,可能以後會有新同伴加入讓他聊表安慰吧。

本书作者其他书: 死神不可欺 我自深淵來 不可名狀的恐懼 黑科技進修手冊 資訊素騙局 海王翻車了 無盡詭事 大撞陰陽路
相關推薦:零度推理之靈異手記少年偵探之謎雲和校草戀愛的日子神印遮天戀愛要甜不要酸最佳男神:黑粉戀愛吧跟科技樹談戀愛[三國]戀愛百分百:槓上惡魔校草甜蜜暴擊:我的戀愛時光我是淮陰侯韓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