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400萬年前，吾等戰敗，苟活400萬年，吾等，夠了！”
“寧做戰死鬼，不當亡國奴！”
“王，開吧！”
妖界，這一刻，剩下為數不多的妖族一個個單膝跪地。
他們想要出去，開戰。
“唉！”
鸞王嘆息一聲，許久道：“我知道了，妖族，所有人準備一下，一炷香後，開天，戰神魔！”
“開天，戰神魔！”
“殺！”
“殺！”
“殺！”
妖界，沸騰。
鸞王心中卻有一些無奈和忐忑。
他仰起頭，看向九天之外。
那裡好像什麼都沒有，但他就一直看著，好像看穿了歷史長河，看到了400萬年前的妖界。
那一戰，也如今日一般，硝煙不斷，戰火連綿。
那一戰，神魔來犯，妖族隕落如雨。
那一戰，他的兄長，青王戰死，臨終一刻，拼盡一切，為他其道統一界從妖界當中剝離、封印，藏匿了起來。
也是那一戰，他的兄長真身破碎，渾身染血的抓著他的手，告訴他：活下去！帶著妖族，活下去！等下去，終有一日，吾皇會重新歸來。
所以，他等了400萬年，苟活了400萬年。
這期間，他親眼看著神魔人瘋狂的掠奪妖界資源，破壞妖界土地。
這期間，他見證過無數小妖被殺。
現在，妖界除了他們這一些人，已經沒有妖族蹤跡了。
但400萬年前才被破界時，其實是有的，許多妖族散修、子民還都苟活著，然而，隨著400萬年的時間流逝，神魔人的不斷掃蕩，將一個個從黑暗之中找了出來，以極為殘忍的方式殘殺。
尤其是這些年為了開啟大道宮，追求妖族大道。
神魔人三族拼命掠奪妖族大道，將許多妖族更是飼養起來，當做世界石的開採機器。
修煉成了一座世界，然後便將其擊碎，直到最終，妖族的人承受不住，一個個慘死。
可笑的是，死後都未能有一個全屍，連真身都給拆分了，扒皮抽筋，骨頭都給火煉成了妖道世界石，何其殘忍。
殺雞取卵，莫過如此了吧？
這些年，他一直嚴令禁止妖族的人離開此地。
但這裡是他的道統，是他的界，他神念是會掃蕩的。
有幾次，他親眼目睹流浪在外的小妖被殘害，他被怒火點燃的渾身都在打著哆嗦，想要殺出去卻又不能。
好幾次，他的指甲穿透手掌，雙眼流出的都是血淚。
好幾次，他都想著，殺出去，一戰了之，死了也比這樣苟活著強。
最終都被他放棄了。
因為他還有責任在身。
然這一次，他錯了。
他以為，那是妖族，他終是不忍，他和南鯤一樣，以為看見了希望。
他以為，楚巖是和他一樣的，是妖族的餘黨，400萬年來大家都很難，甚至讓他有一種吾道不孤的感覺。
所以當楚巖襲擊魔族陣營而不死時，他動了惻隱之心。
他不想這個同族隕落，他想著，只是救下一人，不會有事的，然後派出了青鸞、雲虎這些人。
現在，他也看懂了。
假的。
楚巖根本不是妖族，他上當了。
他恨，他怒，他恨不得立刻衝出去，親手將那楚巖撕成粉碎。
但他卻又做不到。
剛剛楚巖與南鯤的談話，他都聽見了。
別忘了，南鯤是他的道統啊。
一時間，讓他充滿無奈。
最後一刻，他知道楚巖不是同族，卻反而看見了和他一樣的孤寂與無奈。
這個少年，也揹負了很多。
如今，神魔正在肆殺他的子民。
他不出去，南鯤等人都要死。
“我是狠心，我說……這界，不會開了，可是，真到了這一刻，我又如何能夠做得到呢？你們……與我同族，你們，與我流淌著一樣的血！你們，是我僅存的家人了啊。”
鸞王嘆息。
看向九天。
“兄長，抱歉，你說終有一日，吾皇會歸來，率領我們再戰諸天，可是……我好像等不到了。”
“400萬年，我也受夠了！神魔欺我，今日，我不想再忍了，這一戰，我會將妖族的火種留下，但我，不會在躲了！”
帶著憤恨，帶著決絕。
鸞王做下了一個決定。
……
轟隆！
噗！
妖界。
楚巖帶著所有妖族在逃亡。
前方一拳轟來，將他擊退千米，吐血不止。
但馬上再一次爬起身朝另一個方向遁去。
後方再次有神魔殺來。
10名高重輪迴。
這樣的戰力，已經不是什麼所謂靠手段就能彌補的差距了。
手段也好、算計也罷，那都是基於在雙方相差不多，起碼不至於碾壓的情況下。
而在真正絕對的力量面前，一切都猶如虛設。
楚巖現在面臨的就是這種狀況。
還有手段嗎？
多少是有點的。
然而，沒用。
噗！
楚巖一口吐血，肋骨都被打斷了好幾根。
前方，神言踏空而行，眼神冷淡：“山石，沒用的。不，我現在或許應該稱呼你為楚巖了才對，是麼？”
神言冷笑。
到了這一刻，一些假象都會不攻自破。
三界戰場不受壓制，反而更強。
能夠借力他人，修多重世界，掌歸一大道。
楚巖暴露了太多。
哪怕之前神族去古仙樓打探過，產生了些誤會。
現在，大家也都明白了。
“古仙樓那邊是假的。”
這時，所有人心裡都冒出來這樣一個想法。
楚巖臉色陰翳：“狗東西，你在說什麼？我不知道，神魔，你們等著，遲早有一日，我妖族會捲土重來，將你們滅殺。”
“還不承認？也無所謂，無論你是楚巖也好，山石也罷，你今日都會死。”神言笑道，再次打出一拳。
嘭！
楚巖再次吐血。
轟！
後方，魔族一高重輪迴一拳打出。
還是個老熟人。
魔爵。
不止如此。
楚巖還算好的，他手段多，加上精神世界，他也動用幾次，雖然受傷不輕，起碼真身還沒破碎。
南鯤那邊，直接被打爆了。
剩下一縷殘魂。
現在被楚巖抓在手中。
其餘妖族差不多都是這情況。
南鯤殘魂飄渺，看著還有高重朝這邊殺來，帶有一抹無奈：“你走吧！其實你是對的，你終究不是妖族，你欠妖族的，之前也都還了，你現在去赤鏡嶺，還能逃過一劫，帶著我們，你遲早會被殺。”
雲虎這時也道：“雖然我恨你，但你人起碼不壞，你走吧，只希望你將來不會在坑害我妖族，若有一日，我妖族有難，希望你能幫助一二。”
“都閉嘴！”
楚巖低喝：“還沒結束，那就還是我說的算！”
繼續帶人逃。
一邊逃，他也頗為無奈。
怎麼辦？
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
這時，楚巖抬頭，朝著一處方向看去。
那是妖族藏身的山谷。
原來他看不到。
但隨著他打通妖族道槽，對妖族大道的掌控越發深厚，其實他已經知道妖族的藏身之地所在了。
這東西很簡單，他本身就修了妖道，感悟一下大道就能發現。
何況，鸞王一界，本身就是妖界道統。
“真的放棄了嗎？”
楚巖無奈，卻也有些能理解。
換成自己，大概也會選擇犧牲一小部分，而保全大多數妖族吧？
可這樣下去，自己撐不住了。
真的要放棄南鯤等人了。
他不可能死在這，哪怕這樣很自私。
然而，創世界還需要他，他還有很多要守護的人。
哪怕做一次自私的人，他也唯有如此。
“苟活，藏匿，真的能解決嗎？這些人，是我害的，我只希望他們活下去。”
“再堅持一下，如果妖族真的沒人出現，那……我可能也該放棄了。”
楚巖想著，他現在所做的一切，其實都是給南鯤等人爭取時間。
喚醒妖族的種族鬥志。
但留給他的時間其實不多了。
現在參戰的只有4名高重。
還有6名沒到呢。
而一旦抵達，他也會非常危險。
哪怕有赤鏡嶺這個安全屋，自己都未必有機會跑到那。
“再等等，剩下6人，至少還要1分鐘才能抵達。”
“1分鐘！1分鐘後，妖族不出，我便走，這些人若死，我將來會替他們報仇！這債，我欠著，這罪，我將來再贖！”楚巖默默想著，堅持。
……
三界。
古仙樓。
雲香再次化為虛影騰空，朝著妖界看去，帶有一絲擔憂。
出大事了！
恐怕楚巖自己都沒想到，殺一個炎魔會引起神魔如此巨大的反應。
然而，雲香才剛出現。
嗡！
古仙樓有大道之力閃動。
白眼神王撕開空間走出，笑道：“雲香聖主，您的新樓主，麻煩好像不小。然而，按照上古規則，你似乎還不能離開古樓。”
雲香掃向白眼神王，冷淡道：“白眼，誰告訴你那是我的新樓主？”
“還想繼續隱瞞？”白眼冷笑，事到如今，再裝下去有意義嗎？
這時，古仙樓內，假‘楚巖’的身影再次浮現。
“白眼前輩似乎很惦記我？”假楚巖道。
白眼看向假楚巖，不屑道：“小家夥，你真的是楚巖嗎？”
“不然呢？前輩覺得我應該是誰？”
白眼冷笑道：“我雖不知你是誰，古仙樓內為何會有新的生命，但你既然說是，那便是吧，我到想要看看，等妖界那邊的人死，你們是否還能如此淡定。”（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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