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窟之內。
死寂無聲。
空神死了，死的讓人猝不及防。
幾乎是一瞬間被斬殺。
或許連他都沒想到，楚巖在最後一刻會不惜一切代價殺他。
要知道，楚巖殺空神付出的代價可不小。
最後一刻道義失衡，讓他一隻道骨手臂都徹底留在了那。
但楚巖沒有在意，此刻的他迅速凝聚手臂，但白色長衫卻沒有再出現，一隻手赤果的裸路在那。
空神隕落，楚巖目光冷漠的環視其餘人：“今日誰再敢阻，誰便去死。”
遠處，凌道與兵家帝尊內心都一陣觸動。
前一秒，三人還在合作。
下一刻，空神死了。
他們如何能不動容？
這一下邪窟內都安靜了。
縱然是上方還在下去的天皇與星神虛影都露出一絲異色，低頭看向楚巖一眼。
星神笑道：“天，不覺得他很像當年的你麼？”
天皇沒有解釋什麼。
“就像當年站在我們前方抵禦上古妖獸時的你一樣，哪怕自己傷痕累累，揹負一切，卻不肯退後一步。”
“天，醒醒吧，那才是真正的你，為了這天下蒼生可以犧牲一切的你，為了讓部落族人活下去，無論在外受了多重的傷，每一次歸來時都會露出最陽光燦爛笑容的你。”
“天……”
“夠了！”天皇低喝，陡然抬頭，眼神冷淡的看向星神，低喝聲：“一切終將過去，結束了！不會再有了！那個天早就死了！現在的天，是天皇，是這世間的王，這天下都該是我的！憑什麼？憑什麼要我為了這一群螻蟻放下一切？”
“不可能！”
“是我賦予了他們力量，是我讓他們修行，我現在讓他們去死，他們為何不去死？”
“沒有我，他們哪有這幾十萬載的壽命？他們也配觸控大道？是我，這天下都因我而生，那現在這世界不讓我活，那我便滅了這世。”
天皇聲音冰冷，竭斯底裡。
“是，我也曾像他一樣過！但正是如此，星神，你更該明白，沒用的！他的世界難道就正確麼？他最後一樣會走到我這一步的！”
“我當年創造了後天，給人族多出了五十萬載活命的機會，可到頭來我換來什麼？背叛。”
“所有人都要反我，憑什麼？”天皇笑的瘋狂：“想要阻攔我？休想，誰也別想，界皇不能，人、魂、炎誰都不行！”
星神沉默。
天皇冷笑：“若說這世界上真的有人錯了，那也是人。”
“昔年，神皇庭之戰後，我本沒想過要滅世，只是需要一些小小的犧牲便可以平衡萬道。那時候，一個仙界就夠了！足夠平衡一切了。是人在逼我。”
星神安靜聽著，他自然明白，天皇口中的人，是指人皇。
而這些，恰巧是他不知曉的，對於後天發生了什麼，星神知道的很渺茫，為數不多的一部分還是從楚巖口中詢問得知。
如今天皇願意講起，星神也樂意做這個旁聽者。
“神皇庭後期，我便發現這天地的萬道開始一點點失衡了。那時候，強者無數，海主，王主，天主等人都已經極強，儘管他們隱忍不發，可我卻一直知道，他們中許多人都已經到了差一點觸碰真道的地步。”
“可那時候，不能讓人成皇，一旦有人成神皇，天神界就徹底封閉了，等到時候，天神界萬道有缺，加上道義失衡，遲早還會滅亡。”
“我知道這一點，我欲要出手，將所有人寂滅，可人這時候突然站了出來，他與我做對，將那些人保護了起來。”
“所以那一戰我失敗了，我沒能滅了所有人。”
“但也罷了，只是一些沒有觸碰真道的螻蟻，那些道，我一人足矣平衡，念在他們與諸皇有關，我沒有和他們計較。”
“只是後來我又發動了一次戰爭，引誘出許多人來，一次性將人當年所有神明、仙王全部滅殺。”
“不止如此，我甚至在那一戰後禁了這天下萬法，我收回了所有道義，將修行功法盡數摧毀，不再允許有人修行，讓所有人都迴歸到蠻荒時代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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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我還將妖獸也禁錮起來，那時候的人無法修行，看似弱小，可那又如何？妖獸一樣也只是沒開神智的野獸，在天界中，沒有人能修行，所有人生老病死難道不好麼？”
“本來在那個時代一切已經趨於平衡了，只需要等仙界的仙核成熟，在找到最後殘缺的一條道，用一界之力就可以平衡了這萬道，讓這天地有規律的運轉，不在失衡。”天皇說到這，聲音都有些激動起來。
“但人在找死！”
“他竟暗中派人去傳法、傳道，這才讓如今天下又迴歸往日，變成一個混亂的修仙界，讓力量再次失衡，那麼，都該死！”天皇冰冷道。
天皇的話，很震撼。
若楚巖在此，一定會吃驚無比。
神皇庭之戰的目地……竟是為了滅法？
若楚巖在此，他一定也會聯想到一些事。
曾經便有人與楚巖說過的。
神魔之戰後。
所有功法丟失，那時候人是無法修行的。
是一個末法時代。
而這個時代持續了許久，一直到四萬年前才突然間出現了一批神秘之人，他們將新的功法傳頌於世，之後才開始有了後世的修行。
可以說，如今這天下的修行者，九成九都來自於後四萬年。
如果沒有那一批神秘人，現在的天界或許便如天皇所說一樣。
天下都只是個普通人吧。
不會有武道，不會有仙人，不會有神明。
最多也就是有一些帝國，有一些皇朝，但也都是普通人當政。
生老病死。
人生不過百年。
而一切，都因為四萬年前的一批神秘人改變了，讓這世界再次出現了境界差距。
星神沉默。
他說不出誰對誰錯。
天皇錯了嗎？
一個末法的時代，所有人活個百年，生老病死，生兒育女，難道不好麼？
很好。
這樣的世界，才是真正的平衡。
才是一個真正可以長久的天地。
而非像現在一般，一人得道，可滅萬世。
可又對了麼？
這樣的世界很好，可卻不該有天皇這樣的人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