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萬，和千萬以內，那是決然不同的。
哪怕九百九十九萬，也不行。
別看只是一萬的差距。
但這一萬，束縛了這世界上多少人？
凌道敢發誓，只是這一道門檻，至今為止，百萬年歷史，真正跨越過去的人都絕對不超過百人。
這還是將萬道全部算在裡面的。
光天道的話，可能連二十人都沒有。
可現在，君首破千萬了！
這是一個全然不同的意義。
放在上古，這就是皇！
神皇！
外道的十級神。
君首此刻虛空而立，長髮飛揚，當他氣機全部釋放後，整個人的氣場都略有變化，所有人在看向君首時，只感覺那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尊上古帝王，正在俯瞰蒼生。
內心中竟不由的生出一種想要跪拜之感。
甚至一些弱小的人都已經跪下，身軀在顫。
但此刻，君首口中正罵著和他形象一點不符合的髒話。
是真的很無奈。
千萬這坎，君首都忍好久了。
別忘了，他可是君王的父親，君王有多能忍？從最早在仙域只展現仙王實力開始，再到後來二界天，初入神境，隨後是神王、神使、天尊，反正對手多強，他就多強。
仙王能打，天尊也能打。
要不是君王已入帝尊，再往上都沒啥上升空間了，楚巖之前甚至都懷疑，這傢伙現在還在隱藏實力呢。
之前楚巖就問過君王，為何要這樣？
按照君王的話，這做人要講究一個排場啊。
你看看，我每次打的要死要活，出盡了力，多拉風啊，多容易感動別人啊。
對手是個仙王，我直接帝尊出場，咔嚓一掌拍下去，解決了，爽是爽了，那以後咋整？
君首是君王他爹，這一點君王明顯是繼承了君首啊。
這老家夥，比君王還能忍，為了破千萬這個出場，他都等了上萬年了，就想著等仇穹出來，他來個帥氣的驚天大逆轉。
現在好了，被自家人給糊弄出來了。
哪怕下次仇穹來，自己真和仇穹打個水深火熱，效果也沒有了啊。
君首很鬱悶。
遠處，凌道和絕影、寧淵三人更鬱悶。
這特麼叫什麼事？
之前凌道拉攏兩人計劃這一次伏殺楚巖，那才叫一個自信。
三人想著，算上君首，他們還有兩人，絕對夠殺了，再說君首也是極限帝尊，進入天道都未必有他們強的。
你現在瞧瞧。
人倆一夥的，都破千萬了。
他們三個呢？
這也就是楚巖現在失去神智。
凌道甚至都懷疑，如果楚巖現在清醒，三人估計都要被吊起來打。
那才真叫一個咋死的都不知道。
“君家……全是老陰貨！”寧淵心裡暗罵。
但卻顧不上那麼多。
君首爆發千萬戰力，對天道影響很大。
換做其餘人，天道還能鎮壓，可君首不是天道強者，神途更不在天神界的限制內。
如今實力過強，天穹都隱約有要崩塌的意思。
寧淵迅速入空，釋放全力開始鎮壓天幕。
昔年四位神帝怎麼將這天神界擊穿的？不就是因為道源破千萬，強行貫穿嗎？
君首雖非天道，神途不在天內，到不至於貫穿天幕。
可千萬道源，這便是天神界能承受的極限。
不能貫穿，能擊穿啊。
他可不想今天一個漏洞沒修補好，再多出一個漏洞來。
到時候，估計天皇真能弄死他。
寧淵忙著鎮壓天幕。
凌道也沒閒著，在快速控制道門。
君家一道，之前沒這麼強的。
現在突然爆發，道門中原本達到平衡的萬道此刻也紊亂起來。
他也在忙著中和萬道。
將君家溢散出的一些力量迅速分給那些弱小之道。
這倒令絕影一人十分尷尬。
想了想，開始幫忙鎮壓九天。
不至於受楚巖和君首接下來的大戰波及而坍塌。
總之，沒一個閒人。
“轟！”
此刻，楚巖一劍斬出，但這一劍落下，卻不在像之前那般無敵，對面君首匯聚帝王道義，一拳轟出，竟是將楚巖的劍芒消散大半，令楚巖的身軀都為之踉蹌一下。
歸結到底，楚巖此刻用的力量還不屬於他。
溢散厲害。
和真正達到千萬的君首相比，還是受到很大限制的。
當然，這只是現在的楚巖。
鬼知道他是否還會繼續變強。
畢竟千萬大關一突破，後面的道源增長反而會容易許多。
所以君首一拳落下，不再廢話，腳掌一踏，迅速朝楚巖逼近。
剎那間，天穹上誕生萬千道君首的殘影，每一道殘影都隨著君首本尊在結印，帝王之意瘋狂朝著楚巖壓下，竟形成一個巨大的囚籠狀，欲要將楚巖的殺氣給鎮壓下去。
“吼——”
楚巖再次被困禁，眼眸赤紅，整個人如同籠中困獸，瘋狂咆哮，劍影，拳影，瘋狂轟出。
砰！
砰！
砰！
瞬間，天好像都崩塌了一般。
君首見狀也是一陣牙酸。
果然還能更強。
此刻，君首忍不住低喝：“上蒼，滾出來！我只能你能聽見。”
過了一小會，楚巖體內逃出一隻縮小版的上蒼巨獸，看上去像極了一隻小浣熊，看向君首無辜道：“別看本妖王，和我無關的，我都告訴這傻子不要連續融合上蒼真血，他承受不住，他不聽的。”
“怎麼能讓他恢復？”君首無奈道。
“沒辦法呀。他已經入魔了。”上蒼巨獸說著，也很委屈：“他瘋了，我的老窩都快被他弄塌了。”
“一點辦法沒有？”
“有呀，你現在將他擊昏，醒來的話，可能就好了。但你能麼？”上蒼巨獸問道。
君首嘴角抽動，暫時擋住楚巖行，擊昏，他還真做不到。
“那就沒辦法了。”上蒼巨獸搖頭：“哦對了，如果有什麼東西能強行喚醒他的神智也行。”
“強行喚醒神智？”
“是吧。”上蒼巨獸不太確定道：“我記得有一次他發瘋，他的妻子出現，好像有一點作用。”
“不行！”君首立刻否決，這樣做的代價太大，若是剛一開始，他或許還會允許嘗試下，但就目前這情況來看，楚巖一旦失控，自己都來不及救人。
“那就只能等他自己枯竭了。”上蒼巨獸搖頭道。
君首眉頭緊皺，陷入沉默。
計劃這麼久，最後要折損在這嗎？
太虧了吧？
然這時，仙域內突然有三道光影飛出，直奔九界天上。
君首轉身，看向三道倩影眼神瞬變：“誰讓你們來的？回去！”
來人，不是他人，正是柳傾城、青衣、南羽霓裳。
柳傾城三人先是看向瘋魔的楚巖，秋眸泛紅，充滿了心疼之意，但稍縱即逝，轉身看向君首：“前輩，我們可以的！讓我們試一試吧。”
“不行。”君首一口否決，看向隨行來的君王低沉道：“你忘了他的話嗎？誰准許你開啟大陣的？帶人回去。”
“她們三個都要自裁了，我攔不住啊……”君王無辜道，旋即看向楚巖的慘狀，也是捏緊拳，小聲道：“要不……讓她們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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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君首低喝。
“前輩……”柳傾城哀求道。
“前輩也不行！”
“前輩，他是我們丈夫，前輩攔不住我們的。”青衣脆生生道。
君首還欲開口，可見三人倔強的眼眸，一時間竟有些心軟。
“只准在那試一試，不許靠近。”終於，君首嘆息聲，但神情鄭重道：“你們不要想著什麼若能換他安然，你們寧願一死之類的傻事。”
“你們若真死於他劍下，縱然能喚醒他，可結果是什麼？你們更清楚。到時候，他能承受的住麼？那時，才是他真正的瘋魔。”
“所以為了他們好，首先，你們要活著。”君首道。
三女輕點螓首，這一點她們也明白。如今，她們經歷太多的大風大雨，都不再是年少之時，所以很清楚，什麼叫做傻事。
為一個人去死，看似壯烈，可實則是一種很不負責任的行為。
只會讓活著的那人承受千百倍痛苦。
昔年，柳傾城那樣做過，但因為年幼，如今，她卻不會。
但君首答應，三女仍是燦爛一笑，柳傾城先看向楚巖，哭著笑道：“傻子……你能聽見的，對麼？”
輕柔的聲音，宛若黃鶯入谷。
一直如巨獸般在咆哮的楚巖身軀突然顫下，腦袋僵硬的轉過，看向柳傾城三人，但依舊無神，冷漠。
“傻子，你已經不認識我了麼？”柳傾城感受到那漠視的眼神，沒有失望，只有心痛，燦爛而笑：“傻子，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好麼？”
“很久以前，有一個小女孩，她隨族人出行，遭遇野獸襲擊，那時她已為自己死定了的，可突然有一個小男孩救下了她。那時，她真的害怕極了，狠狠咬了那個小男孩一口。”
“後來族人將她救走，她就再也沒機會遇見那個小男孩。可情愫卻一點點埋下。”
“那個小女愛很小的時候就知道自己有一個婚約，因為那個小男孩的原因，她很牴觸，後來和她有婚約的少年來了，她百般羞辱他，其實並不是他不優秀，只是在她心裡一直掛念著那個小男孩。”
“後來，小女孩逃離了家族，因為她的任性，害的那少年幾次陷入險境，可他從來沒有怨言過。那時候小女孩就在想呀，他是不是傻啊，自己那麼欺負他，他怎麼不會抱怨呢？”
“直到後來，在天山宗上，小女孩被人囚禁牢中，那個少年不顧萬里之遙來接我，小女孩從沒有那樣感動過。”
“也是那一日，讓小女孩知道原來他就是那個小男孩啊。從很小時候就一直在保護著她。”
“你知道嗎？小女孩有一句話，從來沒親口和他說過呢。”
“我喜歡他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