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牧野一下子就沒了脾氣。
冷著一張臉走向她。
站在她面前,看著小姑娘裸露在外的腳丫,彎下腰就要去抓。
...
小姑娘本來就很心虛,看見他板著一張臉怕的不行,見他彎下腰伸出手的瞬間。
她一個激靈,就先人一步伸出了手,抓住了少年的手腕,可憐兮兮道:“你你你,你不會想趁著我受傷,對我一頓暴揍吧!”
“嗚嗚嗚——”小姑娘委屈三連,小聲都囔:“我都這樣了,這樣了,你還要打我,嗚嗚嗚嗚——”
周牧野:“....”
小姑娘手抓著自己的那一瞬間。
周牧野眼底裡劃過很多情緒,有季動,有心疼,有憤怒,更多的是深深地無力感。
他重重的嘆了口氣。
伸手反握住小姑娘的手,掀了掀眼皮看她,沉沉的一笑,“害怕啊?”
“....”小姑娘很小幅度的點點頭,如實道:“有點兒怕。”
周牧野逼近她,垂下了頭,視線與小姑娘平齊,聲音又沉又欲,“害怕的話,以後就不要在脫離我的視線了。”
說完。
他抓著小姑娘腳腕,很溫柔的塞進了暖烘烘的被子裡。
——害怕的話,以後就不要在脫離我的視線了。
小姑娘低著頭,小聲都囔了一句,“說的好像你是全方位監控似的,我就一直在你的監控範圍了。”
“嗯?”周牧野沒聽清她說了什麼,湊近了些,“你嘰嘰咕咕說什麼呢?”
“....”
小姑娘瞬間又心虛起來,緊張的偷眼兒瞄他。
他輪廓深邃,眼睛直勾勾盯著自己,像是撩人的妖精,淚痣藏在睫毛拓下的陰影裡,又性感又勾人。
大老懶洋洋的看著她,神色散漫,道:“剛剛說周哥壞話了,嗯?”
小姑娘讓人步步緊逼,眼珠骨碌碌轉著,腦子靈光一現。
心裡叩拜陳總,感謝陳總!
小姑娘軟聲道:“我說,十年之前,你不認識我,我不認識你。十年之後,我們居然是朋友。”
“....”周牧野讓人逗笑了,說:“所以,十年之後,我們不止是朋友。”
阮書意掀起眼皮看了眼周牧野,發現他平和的表情漸漸帶上了丁點兒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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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時放心了。
“嗯。”她甜甜道:“我們是朋友,還可以問候。”
“憨憨。”周牧野打斷了她繼續瞎掰歌詞的爛藉口,忽然抬起頭看她,聲音又低又沉,很認真,道:“從現在起,你要一直記得,你眼前的人,叫周牧野。是無論任何時候,在你感到危險的時候,都可以第一時間尋求幫助的人。無論我在哪裡,我都會第一時間去見你,去找你。你可以永遠相信周哥。”
——無論我在哪裡,我都會第一時間去見你,去找你。
——你可以,永遠相信周哥。
周牧野氣息呵在小姑娘四周,帶著熟悉的,讓人感到安全的青檸香氣。
阮書意的心跳莫名地漏跳了兩拍,臉頰迅速升溫,變得滾燙。
她抓緊了床上潔白的被單一角,滿臉天真地問了一句,“那那那我找不到你怎麼辦?”
周牧野看著小姑娘,似笑非笑,“我不會讓你找不到我。”
小姑娘勐地抬起頭看他。
陽光熾烈,微風拂動著少年額前的碎髮。
少年的身上發著暖暖的光,讓人忍不住想靠近。
她手捂著心口的位置,聽見自己怦然跳動的心跳聲,聲聲震耳,她的眼眶登時就紅了。
她沒讓人這麼溫柔的對待過。
甚至。
從沒有人這樣平和,又很溫柔的和她說過。
“你可以永遠相信我。”
永遠。
是多遙遠的事情。
可。
周牧野說的。
她就信。
...
“你還沒到可以下床的地步。”周牧野替小姑娘掖好被角,又把拎來的保溫盒放在床頭,“我給你買了吃的。”
小姑娘很乖覺的從被窩裡露出一雙明亮的大眼睛。
吸了吸鼻子,呆呆的看著他。
“怎麼。”周牧野目光落在小姑娘圓滾滾的腦門兒上,突然笑了下,“不餓啊?”
“餓餓餓。”阮書意點點頭,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快餓死了,真的快餓死了。”
小姑娘滿心都是委屈兒,一見他聲音放緩,表情變得不那麼嚴肅了。
心底裡的委屈感就前仆後繼的湧了上來,甕聲甕氣地說:“我都這樣了這樣了,你剛進來那會兒,還板著臉嚇唬我,嗚嗚嗚——”
“行啦。”周牧野簡直沒脾氣,笑著溫聲道:“是我不好,是我不該板著臉好不好。”
阮書意哼地一聲,“事後諸葛亮,人前馬後炮~”
周牧野:“....”就,還怪押韻?
“成,馬後炮就馬後炮吧。”他手伸到半空,停住,看著小姑娘腦門上一圈圈的白繃帶。
又縮了回來,捻了捻指尖,道:“不委屈了啊,這誰家的小可憐兒,都委屈成這樣了啊。”
小姑娘心情不太痛快,小聲叨叨:“沒誰家的,反正不是你家的。”
“嗯。”他輕笑一聲,漫不經心,道:“是我家的。”
“...”
湊!不要臉!
誰!是你家的啊啊啊——
“周牧野。”小姑娘伸出手拽了拽他的衣角,又委屈又可憐兒的看著他,道:“你有沒有給我買紅燒肉,我好想吃紅燒肉,嗚嗚~”
“...”
氣氛突然被打破。
周牧野看著小姑娘漂亮的手指上,還有未褪去的淤青,心像是讓什麼狠狠的揪了一下。
他撇過頭看她,像只流浪了好多天的小奶貓兒。
餓著肚皮找到了家,在主人面前卸下了防備和偽裝。
露出了一點點非常可愛,非常奶乎乎的本來樣貌,就忽然笑了出來。
“紅燒肉啊?”
小姑娘立馬兩眼發光盯著他,小雞啄米般點點頭,“嗯嗯嗯嗯。”
周牧野拖著長長的調子,笑:“沒有。”
阮書意:“....”原地毀滅吧,兄弟。
...
周牧野從保溫盒裡拿出一碗香孤雞絲粥,揚眉,道:“只有粥,喝不喝?”
小姑娘瞅了眼,不滿的努了努嘴。
粥啊。
粥多沒味道兒。
不喝。
不想喝。
像是讀懂了小姑娘的心思。
周牧野端起粥,故意在她面前,舀了一勺,吹了吹,“嘖”地一聲,“不喝啊?那我喝了。”
“....”
“周牧野!”小姑娘瞪圓了眼睛看他,不可思議道:“我是病人,你你你有沒有同情心。”
小姑娘面容蒼白。
精神狀態還沒有完全恢復。
但一點兒也不妨礙小姑娘突然伸出了手,抓住了保溫盒的兩端,氣鼓鼓的瞪著他。
“....”
周牧野一怔,沒想到小姑娘對吃的執著居然能夠強烈到這種地步。
簡直讓人。
嘆!為!觀!止!
兩個人都抓著保溫盒,就這麼僵持著。
周牧野抬眼看小姑娘,能清楚看見她臉上的小絨毛。
她的臉不是那種標準的瓜子臉,鵝蛋臉,不算是看一眼就很驚豔頂頂漂亮的臉型。
她的小臉兒是帶點兒肉乎乎的,非常可愛的娃娃臉。
一雙漂亮的杏眼又圓又明亮,雙眼皮的褶皺很明顯。
睫毛又長又翹,像是兩把小扇子,一下一下撲閃撲閃的。
這會兒的小姑娘因為不滿,病態的臉氣鼓鼓的像只很萌很呆的小河豚。
真他媽。
可愛死了。
時間定格了幾秒。
周牧野很配合的把手裡的保溫盒塞到了小姑娘手上。
喉結滾了滾,突然出了聲:“小姑娘,你怎麼回事兒啊。年紀輕輕就學會了碰瓷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