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書意心裡波濤洶湧,滾滾巨浪挾著小脾氣一併湧了上來,“周!牧!野!”
“誒,在呢。”
小姑娘為了顯得自己氣勢恢弘,蹭地一下,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站直了身子,挺直了腰桿比大老高出許多,她居高臨下的瞪著大老,氣鼓鼓地說:“你,混!蛋!王!八!蛋!大!壞!蛋!你是全世界,最,臭的!臭!雞!蛋!”
周牧野:“....”
周牧野像是有些沒有反應過來。
看著小姑娘氣鼓鼓的小臉蛋上,帶著粉潤的紅,皮膚在陽光映襯下,白到近乎透明,他甚至還能看得到小姑娘臉上細細的絨毛。
小姑娘唇上泛著水光,紅潤又誘人。
生氣的時候,腮幫子鼓鼓的,用著最兇的語氣,說著最軟乎乎的話。
他的心。
一下子就陷落了。
完了。
他想,徹底淪陷了。
連和人吵架,都這麼可愛,該拿她怎麼辦才好?
...
坐在前桌的蔣一鳴聽見小阮同學奶兇奶兇的語氣,憋笑憋到肚子痛,他伸手抹掉了眼角憋出來的生理性眼淚。
“哈哈哈哈——”蔣一鳴轉過頭來,笑到肩膀一顫一顫的:“神他媽的臭雞蛋!哈哈哈哈——高!實在是高!笑死我了,哈哈哈哈——”
阮書意略帶嫌棄的瞥了他一眼:“...”蔣同學,你笑的好像二傻子。
“小阮同學!”蔣一鳴說:“真的,我牆都不服就服你。”
阮書意:“...”別誇我,我害怕!
蔣一鳴笑的一顫一顫的,話音都磕磕絆絆:“以後咱周哥可算有人治了,哈哈哈哈——”
阮書意:“...”你是不是不清醒?
我治他?
他不揍我,我都該去燒香拜佛了好嗎!!!!
小阮同學的內心戲,沒有順利銜接到蔣一鳴那裡,他抱著肚子笑的前仰後合,樂不可支。
笑出鵝叫的蔣一鳴:“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阮書意:“....”一整個大無語!
....
小姑娘罵人的動作又兇又勐,看著像是真的怒不可竭。
可說出來的話,卻莫名軟的像是在衝著周牧野撒嬌。
周牧野看著小姑娘的樣子心都化了,連笑出鵝叫的蔣一鳴都忘了收拾。
看著阮書意氣鼓鼓的樣子,聲音低沉而繾綣,喊她:“小同桌。”
“幹嘛!”小姑娘撅著嘴,雙手抱胸,表明了不想理他。
周牧野舔了舔唇,語氣閒閒的:“所以,你是打算以後叫周哥,‘蛋蛋’麼?給我一下子取那麼多外號,周哥都受寵若驚了呢。”
“...”
某蛋蛋又說:“臭雞蛋後面,是不是還有烤雞蛋,水煮蛋,荷包蛋,炒雞蛋,溏心蛋,滷雞蛋?要不要一起混進去都算到周哥頭上。”
“...”
很喜歡蛋的某人笑眼彎彎,語氣都帶著幾分愉悅:“周哥很喜歡,謝謝小同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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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書意:“....”我並沒有在誇你!你不要笑的這麼和善和我說謝謝啊——
這是什麼匪夷所思的腦迴路?
是不是大老的腦結構和平常人都不一樣啊?
阮書意冷哼一聲,坐回了座位扭過頭不看他,表示,我才懶得理你呢。
...
大老一點也不惱。
他眼底裡的笑藏也藏不住,伸手,戳了戳小同桌的手肘,壓低了嗓音喊她:“小同桌,你說你是天然呆,還是後天萌啊。你怎麼這麼可愛啊。”
阮書意:“....”
果然。
人不要臉!則!無!敵!
說的就是!周!牧!野!
...
下午第一節課是鄒和的物理課。
他一如既往地精神飽滿走進教室,在看見班級裡學生昏昏欲睡以後,依舊熱情如火的在講臺上講著課。
可謂是。
把師德展現的淋漓盡致。
“負電荷沿某一方向運動和等量的正電荷沿相反方向運動產生的效果相同。”鄒和說:“金屬導體中電流的方向與自由電子定向移動方向相反。”
課上到一半。
鄒和看了眼臺下四十幾個黑黝黝的小腦袋瓜,長嘆一聲:“同學們,咱們已經高二了。再不好好珍惜時間,未來為你們敞開懷抱的就是,進入工廠當流水線工人或者是工地裡搬磚了。”
“珍惜當下吧,同學們。”鄒和敲了敲黑板,“我希望你們的未來成為國家的棟樑,社會的精英,讓我的臉上也有幾分光啊。”
底下同學笑聲一片。
“老鄒!”有同學說:“那咱們以後萬一沒成棟樑和精英,那還有別的可能麼?”
阮書意本來在很認真的記筆記,聽見學生和鄒和的談話,很輕的笑了一聲,抬頭看向講臺上的鄒和。
鄒和皺著眉頭:“也不是沒有。”
“那是什麼?”
任言說:“能不能打個比方?”
“當然可以。”鄒和性格溫吞,說話也溫和,用著最溫柔的語氣,說著最扎心的話:“比如,你很適合去工地裡搬磚。”
他又指了指坐在阮書意前面的蔣一鳴,“蔣同學酷愛手遊,很適合去做看網咖的網管。”
“還有。”
鄒和看向剛剛提嘴的同學,“你很適合當流水線工人,那裡應該有很多八卦可以交流。”
臺下一陣爆笑聲。
蔣一鳴不服:“老鄒,我不配當個技術開發者麼?非讓我去當個看網咖的?我將來夢想可是發家致富,迎娶白富美的人!”
任言表示認同:“我不能當個工程建造師?就非得去搬磚?”
鄒和看了兩個人一眼,幽幽地說:“同學,夢想往往比現實飽滿。現實往往比理想殘酷。”
教室裡又是一大片笑聲。
“絕了!”
“老鄒一開口,句句都是金句。”
“哈哈哈哈——蔣哥,將來我去你網咖,能不能打個親情價啊?”
蔣一鳴瞪了那人一眼,“滾犢子。”
他不服氣,又問:“老鄒,你還漏了人呢。你神運算元沒算全啊。”
鄒和揚眉,“還有哪位同學需要我點評?”
蔣一鳴:“我周哥啊。周哥每天上課打盹兒,將來得幹什麼呢。”
蔣一鳴說完。
所有人目光都投向第五排的周牧野。
那人正懶洋洋的枕著臂彎睡的正香。
阮書意看向同桌,那人睡著的時候一點攻擊性也沒有,菱角分明的輪廓在此刻都變得柔和了起來。
他的手真的很好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