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
所有人。
都見過周牧野為阮書意發瘋。
為了阻止他瘋下去。
他們參與了這場暴行。
哪怕堵上了前途。
堵上了將來。
也在所不惜。
——下一個為你付出代價的，就是周哥了。
小姑娘勐地清醒過來，上前一把抱住周牧野，衝著他大喊：“周哥，周哥，軟軟只有周哥了。”
周牧野手上的動作一鬆。
眉眼間的狠戾漸漸退下，垂下了眼皮，踩在雲嵩腹部的腿緩慢挪開，輕笑了聲，“有什麼事兒，衝我來，別找我家姑娘過麻煩，我隨時恭候。”
從KTV出來。
阮書意深感抱歉，“爾雅，你好好的生日，搞成了這樣，真的很抱歉。”
溫爾雅還在興頭上。
只覺得剛才補刀補的不夠。
聽到這話。
搖搖頭，抱了抱小姑娘，溫和的說：“書意，你很多事沒和我們說，我們也不問，是我們作為你的朋友，對你的尊重。”
池雨初點點頭。
溫爾雅又說：“但是，任何人都不足以批判你，對你指指點點，你是我們自己一路接觸下來，走過來的人，流言蜚語抵不過我們兩年多相處下來的感情，那些風言風語，比起你，太微不足道了。”
池雨初聽著聽著。
鼻頭酸了。
她湊了過來，也抱著小姑娘，“我告訴你個秘密好不好。”
小姑娘眼淚啪嗒啪嗒往外掉。
用力點點頭。
“好。”
池雨初似是想到了什麼，又哭又笑了起來，“高三那年，我和爾雅就聽說了你家裡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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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一愣。
池雨初：“我們去女廁，聽見有人在討論，隔著門板說你壞話，我們氣不過。”
池雨初臉上微紅。
有點兒不太好意思。
頓了頓。
還是說了出來。
高三那年。
她們課間約好去廁所。
剛從衛生間出來，就聽見幾個女生在隔板裡竊竊私語著。
“高三五班那個阮書意，聽過沒有？”
“啊？”
“她媽媽坐牢了。”
“啊？你怎麼知道啊？”
女生小心翼翼地說：“我家裡有人認識，那天剛好說到，我就聽了一耳朵，她媽媽殺人啦。”
“天哪，那她不是殺人犯的女兒嗎？為什麼殺人啊？”
女生摁了沖水，水流伴著她聲音響起，“輪到你了，你上吧。”
說著。
女生的聲音又傳了出來。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反正，以後小心點兒，有個殺人犯的媽媽，說不定她也是個變態。”
兩個人還在熱烈討論著。
門外的溫爾雅已經氣不過，想衝進去和她們打一架了。
“臥槽。”
溫爾雅氣的渾身發抖，“她們亂說，氣死我了！她們憑什麼這麼說書意。”
溫爾雅覺得。
她作為阮書意的好朋友。
光聽見這些話。
都已經很受不了了。
要是。
阮書意聽見這些話。
該怎麼辦？
該怎麼去消化？
“不行。”溫爾雅說：“老孃要去撕爛她們的嘴。”
池雨初攔住了她。
溫爾雅：“你不幫書意？不幫算了，我自己來。”
下一秒。
池雨初指著放在的拖把和水桶，使壞般的說：“關關她們，不是更好？”
於是。
那是池雨初和溫爾雅。
上學以來。
第一次幹的壞事。
兩個人那一整天上學都在出神，心思一直掛在廁所裡那兩個女生身上。
這件事。
後來怎麼不了了之的。
她們誰也不知道。
直到。
時隔多年。
池雨初再次提起來的時候。
蔣一鳴半點驚訝也沒有，很貼心的給她們解答了困惑，“那是周哥去威脅了她們不許告訴老師。”
那天。
女生從女廁剛出來，就囔囔著要去告狀。
要查監控。
查出事情始末。
非要鬧大不可。
而後。
撞見了一直等在門外，看似吊兒郎當的周牧野，“同學。”
大老聲音冷清。
沒有半點溫度。
他指著辦公室方向，問：“去找老師啊？”
一中。
誰不怕他？
誰敢惹大老？
兩個女生當即一哆嗦，又是點頭又是搖頭的。
周牧野“啊”了一聲，“是打算告我的狀？”
女生驚恐的瞪圓了眼睛。
周牧野已經靠了過來，“怎麼，還沒關夠？嘴是不打算要了嗎？”
女生當即嚇得眼淚狂流。
連連道歉。
“對不起。”
她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道歉。
可就是害怕。
就是忍不住。
“對不起。”
......
時間一晃。
那些搞小動作，又忐忑又覺得洩憤的心情，溫爾雅如今想來，還是覺得好笑。
“那你怎麼不和我們通個氣。”
蔣一鳴挑眉，“我哥哥，不屑。”
蔣一鳴又補充道：“做好事，不留名，沒聽過？”
溫爾雅：“.....”
你是不留名了。
我當時因為害怕。
周考考了個擦邊分。
我讓爸媽狂揍了一頓。
哎。
算了。
往事。
莫再提。
溫爾雅笑著看小姑娘，溫和的說：“你看，就算知道你的過去，你的家庭，那又怎麼樣？我們喜歡的人是你，又不是你爸媽。”
小姑娘鼻子發酸。
說話不知不覺帶了哽咽，“謝謝你們。”
謝謝你們。
在無數次，我並不知情的時候，一次次保護了我。
護住了。
我那不值得一提的尊嚴和驕傲。
謝謝你們。
長久以來的陪伴。
她低下頭，伸手擦掉湧上來的眼淚，眼淚又落了下來。
下一刻。
一股淺澹的，青檸的香氣覆蓋了下來，小姑娘甚至能感覺得到他胸膛的輕顫。
他說：“惹哭了我姑娘，當心我揍你們。”
扇情的部分。
因為大老這句話。
消失殆盡。
幾個人分道揚鑣。
小姑娘和周牧野走在海山巷裡，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話。
周牧野長的高。
路燈將他的背影拉的很長。
小姑娘踩在他的影子下。
突然喊了一句，“男朋友。”
周牧野腳步一頓。
回過頭。
看見那個渾身發著光的小姑娘，眼睛彎成了月牙兒，手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兩枚戒指。
一枚她戴在了無名指上。
另一枚在手裡。
她笑的又甜又軟。
溫柔的喊他，“你要不要，和我戴個情侶戒。”
你要不要。
和我共度餘生。
周牧野站在光影下，一大片的陰影籠罩下來，他眉眼溫柔，眼底裡的寵溺像是要溢位來。
少年抬起修長乾淨的手。
在半空中攤開。
略帶幾分傲嬌般地說：“那就，行吧。”
......
高二那年。
小姑娘賭上人生。
踏上了那趟列車。
繼而。
開始了全新的生活，認識了足夠用一生去治癒她的所有人。
每個人。
都有著柔軟的內心。
帶著熱血的，那些年的青春。
都彷佛歷歷在目。
而後。
小姑娘，遇見了那個只一眼，就讓她淪陷的少年。
至此。
未來。
有他在，就無懼黑暗。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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