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難掩痛苦,“你是真的,要做到這種地步嗎?”
....
小姑娘縮在兩個人中間。
抿了抿唇,很無所適從,她努力縮小著自己的存在感,甚至覺得自己不應該出現在這種場合。
她低垂著小腦袋。
想,要不是因為那個女人看起來像是年長的長輩。
她都該要以為,這是,周牧野哪段野史讓人找上門來了。
比如。
剛剛那句。
女人撕心裂肺的號啕大哭,“你還不肯原諒我嗎?”
配上社會哥歇斯底里的,“我覺得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說的。”
就,
像極了,無數!狗血!腦殘!愛情劇!的!開頭!
他逃。
她追。
他插翅難飛。
小姑娘回過神,像這種場合,她一般不需要太有存在感。
當個小透明其實就好,她挪了挪腳步,默默往後退了退。
“....”
沒挪動。
“....”
哦,
是了。
手腕還讓周牧野緊緊攥著呢。
她低垂著眼,仔細看了看,社會哥的手真的很好長,冷白又修長,指節的關節微微突起,等等!
她仔細瞅了瞅,發現!社會哥!的!手!居然!在!發抖!
她先是嚇了一大跳,心裡莫名劃過一抹痛色。
他在害怕嗎?
小姑娘心有點兒疼,像是安慰,像是鼓勵似的,伸出了另一只手,包裹著少年冰涼的指尖。
別怕啊。
周哥。
軟軟在,別怕。
....
深秋的清晨。
帶著幾分涼意。
仰面望去,天空湛藍湛藍的,雲層薄的幾乎透明,撲面而來的涼風吹響了榕樹的樹葉。
突然。
一隻軟乎乎的小手,伸了出來,包裹著他的手,周牧野驚訝的看向小姑娘,小姑娘的眼睛生的極為漂亮,又大又圓,乾淨而澄澈,像是冬日裡的夜空,泛著細碎而冷冽的星光。
真好啊。
周牧野忽然想,儘管世界如此待我,卻還是卷顧著我,送來了最珍貴的你。
他安靜了下。
而後。
抬眸,聲音平靜的一點波瀾也沒有,對女人說:“你走吧,帶上你的兒子,以後,別再來找我了。”
女人讓他說的一哽。
眼淚簌簌落下。
一直悶不吭聲的少年眼裡劃過一絲薄怒,走過來攬著女人,“媽,別和這種人說話。”
扭頭,又很不客氣地對著周牧野說:“姓周的,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敢和我媽這麼說話?”
“小深。”女人攔著他,“他是你哥哥,不許這樣和他說話。”
哥哥?
小姑娘腦子裡空白了一瞬。
這才抬起頭,注意到,仔細辨別的話,是能夠從三個人身上看出來幾分神似的感覺。
氣質。
長相。
表情。
那是真正有血緣的人才會有的東西。
他是周哥的弟弟?
那那個人。
是周哥媽媽?
小姑娘還未從混亂的思緒裡走出來。
周牧野已經極為嘲諷地補了一句,“姓沉的,別忘了你是怎麼來的。”
此話一出。
空氣都凝固。
女人怔住,艱難的抬眼對上了周牧野滿是嘲諷的目光。
周牧野:“你們沉家的爛事,最好爛在沉家,別扯上我,我姓周。”
“還有。”周牧野臉色不大好看,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一句,“你姜淑儀從來都是沉家的人,我和你,沒有半分關係。”
姜淑儀呆滯在原地。
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懷胎十月才生下來的孩子。
和她說:“我和你,姜淑儀,沒有半分關係。”
怎麼沒有半分關係。
你身體裡,分明流著我一半的血,分明是我,是我,才讓你來到這個世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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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
除了我。
你還想和誰有關係?
...
姜淑儀的絕望刺激到了一直保持著中立態度的沉念深。
“我操你大爺的——”
沉念深衝了上來,揪著周牧野的衣領,手握成拳,暴吼:“畜生,你知不知道我媽多惦念——”
拳頭舉到高空,
就要落下。
周牧野愣了一下,沒有反抗,甚至認命般的閉上了眼睛。
只挨這一拳。
從此。
行走在人間。
他就自此是個孤兒一般的存在。
也好。
...
下一刻。
痛感並沒有到來。
小姑娘捏了捏小拳頭,腦袋像是充了血,慫包性格全無,取而代之的是豁了出去,哪怕敵不過也不絕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周牧野。
她腦子裡只剩下這一個信念。
只要有她在。
就!絕不!允許!有人在她面前!傷害!她的!周!哥!
她瞬間甩開了周牧野的手,衝了過來,使出渾身的力氣橫在兩個人中間。
護崽子似的護著周牧野,擋在他前方。
打斷了沉念深的話,一字一頓道:“你打他試試——”
小姑娘活了十七年。
受過委屈。
熬過了苦。
從未說過一句髒話,可她看見她的周哥就這麼站著讓人組團來欺負的時候。
她終於暴怒了,語氣極冷的對著那個人說:“我管你是個什麼東西,罵別人的人就是罵你自己,狗叫了是因為狗急了嗎,那只是因為狗在無能狂怒,我看你,真是可憐又無知——”
“....”
秋風微涼。
撲在人身上,令人身子止不住發寒。
面前的小姑娘,嬌弱,膽兒小,害怕暴力,怕大聲,也怕人兇,性子也和小奶貓兒似的。
整個人也是一直呆呆愣愣的,像是個時時刻刻都很需要,讓人替她披荊斬棘的象牙塔裡的小孩兒。
偏偏就是這樣一個小姑娘。
突然長出了一身的堅硬鎧甲。
用著她的方式。
拼了命的也要護著他。
這樣。
珍重。
又彌足珍貴的一個人。
他怎麼能忍心。
那一刻。
他的心裡,有一片潮溼正在慢慢的因開,那些曾經讓他感到痛不欲生的東西也在漸漸消融。
猶如撥雲見日一般。
霎時。
心裡一片透亮。
“倒不必髒了我家小姑娘的手。”周牧野把小姑娘扯到身後,眼神帶著涼意,盯著沉念深,語氣平澹,“我家小姑娘,得保持她的純真和可愛。”
“....”
周牧野沉默幾秒。
輕輕地吐出了口氣。
目光盯著姜淑儀,反問道:“你確定,需要我在這裡,這種地方,把你那點兒事,說個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