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四長老猜出了自己的身份，陳凡稍稍有點意外。
但，也僅僅是一點點意外而已。
陳凡默默的看著四長老，從四長老眼中看到了瘋狂和絕望。
虛空汙染實在太過恐怖……
恐怖到連祖神都沒有應對之策。
也難怪四長老他們如此絕望了。
哪怕四長老等人已經猜到，是惡魔之王和都天女帝他們回來了，卻依然感覺不到希望，依然選擇了與虛空同化這一條路。
這，比陳凡和夜紅顏原先的猜想，更加麻煩。
陳凡和夜紅顏原先是猜測，長老會內部出了問題，可能有掌控著權力之人已經被虛空汙染，但沒有被其他人發現。
但現在看來，都天夜族內部，恐怕不是一兩人被虛空汙染這麼簡單了。
四長老他們既然選擇了“與虛空同化”，也就是主動選擇了虛空汙染。
雖然四長老和之前看到的五長老六長老，都沒有被虛空汙染，但也只是早晚的事了。
陳凡的一顆心，頓時就沉了下去。
就算一群神王被虛空汙染，在他看來，依然屬於可控的範圍之內。
因為他和夜紅顏，如今已經能與神王抗衡。
就算打不過，但只要拉近一定的距離，他和夜紅顏等人都能淨化對方。
但是……
都天夜族真的只是一群神王選擇“與虛空同化”麼？
那位最神秘，也最強的大長老，是什麼態度？
沒有那位神秘的祖神在後面推波助瀾，四長老他們敢做這種事情？
陳凡眼神一冷，說道：“剛剛進去的那人，是紅顏，你們不會連她都要對付吧？”
“她也回來了麼……”四長老眼中閃過一絲欣慰之色，卻又嘆了口氣說道：“陳凡，你和紅顏天賦絕頂，稱得上是曠古爍今，但是……”
“你們擋不住虛空汙染，也改變不了這個天地。”
“迎接虛空吧。”
“與虛空同化，當虛空降臨的時候，我們才能活下去。”
陳凡皺了皺眉說道：“我該怎麼做，你們才能相信我，我已經有辦法應對虛空，淨化虛空？”
四長老看了一眼陳凡，眼中露出了痛苦之色：“陳凡，你可知道，虛空到底是什麼嗎？”
“如果現實世界是光明，那麼虛空就是黑暗。”
說著，四長老掌心一顆光球閃爍起了刺目光芒。
他幽幽說道：“光，可以照亮黑暗，但只是照亮一片區域。”
“黑暗，是無法被淨化的。”
瑪德這老頑固……
陳凡在心裡罵了一聲，翻了翻白眼。
四長老又說道：“你不用擔心，擒下你們之後，我們很快也會幫助你們與虛空同化。”
“同化你大爺。”陳凡說道：“這麼跟你說吧，你非要說同化，其實紅顏他們早就與虛空同化了。”
“什麼？”四長老微微一愣。
陳凡說道：“我將紅顏他們送入古神界，然後被虛空汙染，再將他們徹底淨化。”
“淨化後的他們，就像你剛剛看到的木村凌風一樣。”
“或許你可以將他們稱之為虛空惡魔，但他們身上卻再沒有一絲虛空惡魔才有的負面情緒。”
“而且，經過了我的淨化之後，他們就算再次被虛空汙染，虛空汙染度達到極限，也依然有著清醒的自我意識。”
“怎麼可能！”四長老瞪大了眼睛：“你當真能做到這種事情？”
陳凡澹澹說道：“我是否能做到，很簡單，你抓一個已經被虛空汙染的都天夜族過來，我淨化給你看看就行了。”
聽到這話，四長老有所意動。
如果陳凡所說是真，那麼，都天夜族和各大神族，便再也不用冒著巨大的風險“與虛空同化”了！
或者說……
與虛空同化之後，陳凡能幫他們全部淨化，恢復正常！
但是……
讓無數神魔隕落，連祖神都無可奈何的虛空汙染，怎麼可能如此輕易就被解決呢？
四長老看著眼前的陳凡，心頭震撼，猶豫不定。
轉世回來的惡魔之王，連神王都還沒有達到，真能做到這種事情麼？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在虛空中響了起來：“老四，莫要上了他的當！”
話音剛落，原本鎖住陳凡的那一道道閃電鎖鏈，力量再次提升了一大截，陳凡半透明的身軀，發出來了滋滋滋的聲響！
旋即，一名身穿黑袍的老者，出現在了四長老身旁。
“二長老，好久不見。”
陳凡掃了一眼二長老的屬性面板。
虛空魔神……
虛空汙染度100%！
此時的二長老，就連一雙眼睛之中，都在冒著黑氣，詭異而恐怖！
當初的千足蜈蚣與這二長老比起來，簡直就像是螻蟻一般！
神王大帝巔峰的虛空魔神……
陳凡在虛魂狀態，甚至都感覺到了那難以言喻的可怕壓力！
四長老轉身看向了二長老，說道：“惡魔之王雖然回來了，但終究還未到神王大帝級別，他所說若無虛假，都天夜族便有希望，神界便有希望！”
二長老冷嗤一聲說道：“簡直笑話！”
“虛空汙染，連祖神都擋不住，他說能淨化就能淨化？”
四長老皺了皺眉，轉過了頭來，盯著陳凡說道：“陳凡，二長老如今就已經與虛空同化，你說你可以淨化虛空汙染，那麼你現在……噗！”
四長老的話還未說完，就被二長老一掌拍在了背上，鮮血狂噴！
“四長老！”
陳凡大怒，嘴巴一張，斷天魔刀如閃電般飛出，刺向了二長老。
但二長老陰險狡詐至極，一招得手，竟然瞬間消失不見！
下一刻，無數黑石光芒閃爍。
一條條閃電鎖鏈，竟是破空而來，將被重創的四長老，也徹底封印！
“混蛋！”
四長老全身顫抖，一身神力似乎已經被封印，想要掙扎，力有未逮。
“這就是你說的虛空同化……”
陳凡翻了翻白眼說道：“虛空汙染度百分之百後，無論是神還是魔，自我意識都會被徹底壓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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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的說，像剛剛偷襲你的這位二長老，已經不是以前的二長老了。”
“你完全可以，將他當作一個與二長老毫不相關的虛空惡魔來看待。”
四長老沒有說話，只是哇哇的吐血。
陳凡的虛魂，感覺到祖神領域力量的壓制，還在不斷攀升。
正如之前四長老所說，就算是老魔龍陷入了這裡，三千年內都不可能衝得出去。
四長老一個不慎，被二長老重創，又沒有虛魂，此時在祖神領域力量的壓制下，再不復神王大帝巔峰姿態，倒更像是一個行將就木之人。
突然……
“卡察！”
“卡察！”
兩道紅色閃電落下，分別打在了陳凡和四長老的身上！
陳凡也就罷了，虛魂雖然也被祖神領域的力量鎮壓，但畢竟是虛魂狀態，再強大的攻擊落到他的身上，也是百不存一。
但四長老沒有這種手段，挨了這一道閃電，竟連神體都龜裂了開來！
他倮露在外的皮膚，竟然一片焦黑，然後出現了蜘蛛網一般的裂縫！
“你他嗎的……”
四長老也是被打出了火，抬起了頭來，嘶吼道：“你騙了我，騙了整個都天夜族！”
“老夫與你勢不兩立！”
二長老雖然掌控了全域性，封印住了陳凡和四長老，卻似乎頗為忌憚陳凡，一掌重傷四長老之後，一直沒有露面。
虛空之上，一道接一道的紅色閃電，不斷落下。
陳凡扭頭一看，皺了皺眉。
如此可怕的力量，就算四長老之前沒有受傷，恐怕也支撐不了多久，神力就會被消磨殆盡。
這老頭，剛剛康慨激昂，嘰裡呱啦，剛說完就被打臉……
陳凡搖了搖頭，心念一動，直接化作了黑洞。
“咦！”
化作了黑洞之後，空中落下的紅色閃電，瞬間就被黑洞所吞噬。
但就算是化作黑洞，祖神領域的力量壓制，依然還存在。
那鎖住他的一條條閃電鎖鏈，竟然穿入了黑洞之中，並未被黑洞的力量撕碎！
“這就是祖神的力量啊……連黑洞都能鎖住！”
陳凡一陣感嘆。
“……”
另一邊，四長老看著陳凡化作的黑洞，一陣無語。
原本，他的身上就有這祖神領域力量的封印和撕扯。
如今陳凡化作了黑洞之後，黑洞的吞噬力量，也開始瘋狂拉扯他，彷佛要將他撕成粉末一般！
“喂喂……”
四長老有點慌了：“陳凡，想想辦法！”
“我撐不了多久了！”
黑洞中，傳出來陳凡的聲音說道：“你之前不是能控制這祖神領域麼？”
“控制個屁啊！”四長老說道：“我之前拿這一道靈符，才能催動這領域，但是那老東西一掌不但封印了我的力量，還將我體內的靈符也震碎了……”
“快想想辦法啊！”
黑洞中……
刀光一閃！
洞穿進入了黑洞，但沒有斷裂的那一條條鎖鏈，應聲而斷！
趁此機會，陳凡化作的黑洞快速擴散，將四長老直接吞了進去！
四長老：“……”
就在四長老愣神的片刻，斷天魔刀飛來，嗤嗤嗤幾聲，將所在他身上的所有鎖鏈，全部斬斷！
外界，無數條鎖鏈朝著黑洞洞穿而來。
一道道紅色閃電瘋狂轟擊進了黑洞。
但不管是鎖鏈還是紅色閃電，一落入黑洞之後，部分被黑洞徹底吞噬，部分被黑洞傳送到了無數光年外去了。
陳凡心念一動，黑洞中，御獸空間的旋渦傳送門立刻出現。
旋即，一條虛空鎖鏈從旋渦傳送門中飛出，將四長老扯了進去。
“彭！”
虛弱的四長老控制不住身形，在地上滾了幾滾。
好不容易爬起，四長老卻又呆住了……
御獸空間中，夜浩肩膀上扛著通天神斧，歪著頭看著他。
楚玄面無表情，彷佛根本不認識他一樣。
而沉紅袖和白如歌幾人，一個個臉上都掛著冷笑。
“都……都回來了啊……”
四長老老臉一紅，說道：“都回來了，怎麼也不跟我們打聲招呼呢？”
夜浩冷笑一聲說道：“給你打聲招呼，然後讓你弄死麼？”
四長老尷尬說道：“誤會，都是誤會……我們都被二長老給騙了啊……”
沉紅袖看向了夜浩說道：“這老頭怎麼說也是神王大帝巔峰，雖然現在被打得像條死狗一樣，但還是用混沌綾鎖住他比較好一點吧？”
瑪德，這丫頭怎麼說話呢？
轉世重生了，說話還是這麼難聽！
四長老聽得額頭青筋突起。
厲風行探頭過來說道：“謹慎起見，我先用天龍殿給他腦袋兩下，先砸暈了再說。”
四長老：“……”
白如歌說道：“浩子，要說攻擊力，你的通天神斧僅次於我師叔的斷天魔刀，你先給他兩斧頭，砍個半死再說。”
一群人拿著神兵，圍了上來。
“別別別別！”
四長老趕緊陪笑說道：“我的事情是小事，先想想辦法，怎麼幫陳凡脫困啊！”
眾人吃了一驚，注意力立刻又到了御獸空間之外。
方箐箐朗聲說道：“陳凡，你也先進入御獸空間吧！”
外界的一切，大家都看在眼裡。
陳凡的黑洞配合斷天魔刀，雖然勉強能應付那祖神領域力量的攻擊，但不是長久之計。
何況，誰也不知道，那二長老操控著這一方領域，是否還有其他恐怖手段。
但方箐箐說了之後，夜浩卻搖了搖頭說道：“凡哥不會願意進來的……”
“老姐現在可能已經被同樣的手段困住，凡哥現在估計滿腦子都在想著，怎麼破開這祖神領域大陣，去救她呢。”
聽到這話，所有人都沉默了。
四長老嘆了口氣說道：“陳凡手中的斷天魔刀，只是投影分身吧？”
“若是完整的斷天魔刀在，或許能一刀就噼開這領域……”
“別吵！”陳凡的聲音，在御獸空間中響了起來：“我剛剛好像聽到紅顏的聲音了。”
“啊？”眾人一愣。
四長老搖了搖頭說道：“不可能的，紅顏是被困在另外一座領域了，兩座領域大陣之間，就如同兩個不同的宇宙一般……”
“我聽到了。”陳凡說道：“她的聲音，是從我的黑洞另一頭傳來的。”
四長老：“……”
厲風行瞪大了眼睛說道：“凡哥，黑洞到底通向哪裡，你知道嗎？”
“不會是你和紅顏姐同時開啟了黑洞，起了共鳴，兩座黑洞聯通了吧？”
所有人刷的一下，同時看向了厲風行。
“哈哈哈哈哈！”
陳凡的聲音傳了進來：“提醒得好！”
話音剛落……
陳凡化作的黑洞，刷的一下，消失在了祖神領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