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任何回應……
揹著長刀的巨大凋像，毫無生命氣息
凋像之上，也沒有任何力量湧動。
“走吧。”沉默了片刻之後，陳凡轉身往寒冰大殿外走去。
夜紅顏看了一眼凋像，轉身追上了陳凡，步姿飄逸出塵，清麗若仙。
“師叔……”
御獸空間中, 白如歌面色紅紅，說道：“我真的……我剛剛真的看到他眼珠動了……肯定沒有看錯！”
“嗯。”陳凡澹澹回應了一聲，並未多言。
他和夜紅顏出了寒冰大殿之後，立刻就將鐮刀魔召喚了出來。
鐮刀魔身軀驀然漲大，載著陳凡和夜紅顏騰空而起。
直到飛出去很遠，再也看不見寒冰大殿, 夜紅顏才輕聲說道：“你也沒有發現異常麼……”
陳凡深吸了一口氣說道：“籠罩著整座寒冰大殿的力量，是非常強大的神力……”
“因為這股神力的庇護，虛空惡魔根本不敢靠近寒冰大殿。”
“就連已經被我淨化, 然後簽約了的鐮刀魔和眼魔他們，也死活不敢踏足寒冰大殿半步。”
“我運轉虛空神力的時候，虛空神力與這股力量，有一絲絲共鳴。”
“雖然我的精神力，無法查探到凋像之上的異常。”
“但我在凋像跟前運轉虛空神力的時候，感覺到了一絲季動。”
“但是……”說到這裡，陳凡嘆了口氣：“我現在還是太弱了……”
“現在去追查這些遠古隱秘，毫無意義。”
夜紅顏看了一眼陳凡，微微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
陳凡突然抬起了頭來，看向了左手方向。
腳下的鐮刀魔，立刻快速一轉身，朝著陳凡所望的方向飛去。
不一會，前方的虛空中，兩道身影以奇快無比的速度，朝著這邊飛來。
“是雲大哥他們……不對！”
陳凡的精神力，剛從雲滄海和葉無雙身上掃過，立刻便是發現了不對。
汗流浹背的雲滄海，竟然是被葉無雙追殺而來！
而此時的葉無雙, 身上魔氣滔天！
“雲大哥！”
陳凡身形一動，一個雷閃，挪移到了雲滄海跟前。
雲滄海來不及擦拭臉上的汗水，沉聲說道：“無雙他瘋了！”
“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就入魔了！”
陳凡微微一抬頭，眼中血光一閃，已經催動了“惡魔之王低語”：“停下！”
已經魔化的葉無雙，全身一震，停在了空中。
但其身上的殺意和惡念，絲毫未減，簡直比陽國入魔的九品巔峰強者井上，還要可怕！
陳凡掃了一眼葉無雙身旁。
葉無雙身旁，有一個惡魔屬性面板。
與陽國那些魔化的強者不同。
葉無雙的屬性面板上顯示的是……虛空惡魔！
看樣子，這並不是噩夢之庭的“惡魔之血計劃”。
“雲大哥，你們……”
陳凡轉過了身來。
他剛一轉身，雲滄海雙目突然變得血紅，五指成爪, 卡的一聲抓在了陳凡胸口之上！
“啊！”
御獸空間中，白如歌和方箐箐失聲尖叫。
“退下！”
陳凡輕喝一聲。
“惡魔之王低語”催動之時, 他的聲音帶著難以言喻的魔力, 就像是真正的惡魔之王本尊降臨。
正快速魔化的雲滄海，也是露出了恐懼之色，退後了幾步，低下了頭來。
陳凡皺了皺眉。
葉無雙魔化，陷入了瘋狂，然後追殺雲滄海。
想不到，連雲滄海也魔化了。
【怪物名稱】：虛空惡魔，雲滄海
【戰力等級】：八品五重天
【虛空汙染度】：59/100
虛空汙染度？！！！
陳凡恍然大悟！
他立刻扭頭，看了一眼葉無雙的屬性面板。
葉無雙的屬性面板上，沒有虛空汙染度。
看來，當虛空汙染度達到百分之百，就會徹底化作虛空惡魔了。
而徹底化作虛空惡魔之後，葉無雙也和這古神界的虛空惡魔一樣，有戰力等級，有技能和弱點等等，但不會再出現虛空汙染度了。
陳凡收回了目光，又看向了雲滄海。
才過去幾個呼吸的時間，雲滄海屬性面板上的虛空汙染度，已經變成了60/100。
“該死……”
陳凡皺起了眉頭：“部長派進來的這一批人，恐怕都出事了！”
夜紅顏吃了一驚：“你已經知道，他們為何魔化了？”
陳凡點了點頭：“是我大意了……我忘記虛空汙染了！”
御獸空間中，瞎子驚呼一聲道：“就是當初在第五禁區，那六目深淵領主的那種虛空汙染麼？”
當初在第五禁區的時候，陳凡曾經發現了虛空滲透，發現自己和所有人都被虛空的力量給汙染了。
沒辦法，他只能每隔一段時間，就給所有人淨化一遍。
後來是因為厲風行說能控制天龍殿，所以將天龍殿的防禦開到了最大，這才得以擋住了虛空汙染。
否則，一群人莫名其妙就被虛空汙染，最後變成虛空惡魔……
現在回想一下，瞎子等人都是一陣後怕。
沉紅袖說道：“但是……我們當初在古神界，天使神王界等地方，待過很長的時間，並沒有被汙染，然後魔化啊！”
“也許，你們是因為身邊有祭天碑和通天神柱。”陳凡說道：“又或者，在古神界等四界的普通位置，虛空汙染並不是太強。”
“但如果接近那些封印了強大惡魔的地方，就可能很快被汙染。”
陳凡一邊說，一邊催動了“淨化”，左右手的掌心，分別對準了葉無雙和雲滄海。
雲滄海兩人身上黑氣大冒，慘叫出聲！
但很快，兩人就萎靡不振，然後恢復了意識。
“小凡？女帝陛下！”
葉無雙看到陳凡和夜紅顏，大吃了一驚：“我……我剛剛是怎麼了？我好像做了個噩夢……”
“什麼噩夢？”雲滄海很不爽的說道：“你追殺我三天三夜……你以為那是在做夢？要不是……等等！小凡你手掌對著我做什麼？難道說……”
“你剛剛也魔化了。”陳凡說道。
雲滄海：“……”
葉無雙晃晃悠悠飛了過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我們會魔化？”
“虛空汙染。”陳凡說道：“就像當初第五禁區，面對六目深淵領主的時候一樣。”
雲滄海面露驚恐之色：“這虛空汙染，到底是什麼……太可怕了！”
“我完全沒有感覺到任何異常，莫名其妙就魔化了……”
“何止是你……”夜紅顏站在虛空，默默掃視著下方的大地說道：“整個古神界，或者天使神王界，恐怕都已經被虛空汙染了。”
“就算是遠古神魔，也難逃此劫！”
“李牧派你們進來探索這四界，但這麼長的時間過去，你們所見到的，只有虛空惡魔，再無其他活物！”
“這，也許就是因為虛空汙染！”
雲滄海和葉無雙驚駭欲絕！
葉無雙遲疑了一下，說道：“那現在……該怎麼辦？”
陳凡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看向了腳下的鐮刀魔。
鐮刀魔也是虛空惡魔。
被淨化了的虛空惡魔。
但是，從被淨化，然後簽約開始，直到現在，鐮刀魔的屬性面板上，都沒有出現過“虛空汙染度”。
同樣，小白和剛子他們，也曾經陪著陳凡在古神界待過很長一段時間。
但小白他們，在古神界的時候，身上也沒有出現過虛空汙染度。
陳凡沉吟片刻，說道：“你們先回御獸空間，我去把其他人接出來再說。”
將夜紅顏和雲滄海等人，送入御獸空間之後……
陳凡瞬間虛化，深入彷佛化作了天地一般，朝著四面八方蔓延而去。
還好，每一界探索的區域，都是以御獸空間進入點為中心，向外輻射，沒有擴散太遠。
陳凡突破到九品境之後，進入“虛魂”狀態之後，速度比第一次快了百倍不止。
不過一小會的工夫，陳凡就將在古神界探索的十幾人，找了回來。
他馬不停蹄，又去了一趟天使神王界等三界，將所有人都找了回來。
所有的這些人，絕大部分都還是正常狀態。
只有少部分已經魔化。
還有一部分，身上已經出現了“虛空汙染度”。
“看來……”
瞎子沉聲說道：“魔化的這些人，恐怕和他們所去的區域有關。”
“普通的虛空惡魔，或許也在釋放虛空汙染，但可能要很久的時間，才能汙染其他生物。”
“而神魔級別的虛空惡魔，釋放的虛空汙染，就可能在短時間內讓人魔化！”
厲風行說道：“之前凡哥不是說要去找紅袖的混沌綾嗎？”
“那混沌綾不是鎮壓著什麼強大的存在嗎？”
“我們找到那混沌綾，然後送兩個人出去測試一下，不就知道了？”
所有人，都默默的看向了厲風行。
“……”厲風行雙手抱著腦袋，慢慢的蹲了下去。
陳凡將他拉了起來：“你提醒的很好，就按你說的做。”
厲風行訕笑一聲道：“凡哥，你不會拿我當試驗品吧？”
陳凡說道：“如果你願意，那也是可以的。”
厲風行的一張臉，立刻變得嚴肅無比：“凡哥，我不願意！”
“慫貨！”陳凡的五指覆蓋在了厲風行的臉上，一把把厲風行推開了。
“讓我去吧。”雲滄海說道：“小凡可以淨化我們，根本不需要擔心。”
陳凡笑著點了點頭：“放心吧，沒事的。”
厲風行突然又湊了過來，說道：“凡哥，他們變成了虛空惡魔，然後你把他們淨化……那麼他們現在到底是人還是虛空惡魔？”
所有人，又沉默了。
厲風行又說道：“你看，你當初簽約鐮刀魔和眼魔，就是先將那兩隻惡魔淨化了，然後才簽約的。”
“但就算是淨化了，他們身上沒有惡念了，但他們依然是惡魔嘛？”
夜浩看了一眼厲風行，目光和陳凡對視在了一起，說道：“凡哥，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感覺這廝越來越聰明了。”
“你說，他會不會變成你夢境裡的那樣，陰險狡詐卑鄙無恥？”
“誹謗！你這是在誹謗我！”厲風行氣得大叫了起來：“浩子，老子現在有天龍殿，老子可不怕你！”
“你再這樣挑拔離間，我就對你不客氣！”
沉叨叨扁了扁嘴：“但是你在凡哥的夢裡，確實太無恥了一點……你特麼不僅想暗算凡哥，還想暗算我和楚玄。”
“每次你都是想讓我們打個你死我活，然後漁翁得利。”
厲風行衝著沉叨叨怒目而視。
沉叨叨說道：“你別這麼看我，女帝陛下都這麼說了。”
聽到女帝這兩個字，厲風行快速看了一眼夜紅顏，突然像洩了氣的皮球一般，低垂下了頭來。
陳凡眯了眯眼，踢了一腳厲風行，說道：“你最近是不是做夢了？”
厲風行尷尬的笑了笑，說道：“是……是做了一點點……就一點點。”
周圍一群強者，都是聽得雲裡霧裡。
完全不知道這幾人說的“夢境”是怎麼回事。
“好了。”
陳凡說道：“我們先找到混沌綾再說。”
“不管怎麼樣，虛空汙染這東西，就算是聖境中後期都扛不住。”
“探索古神界等四界的事情，先暫停吧。”
周圍一群人，都點了點頭。
確實太可怕了……
沒有任何感覺，沒有任何徵兆，突然就被汙染，然後變成了虛空惡魔。
這時，雲滄海突然反應了過來，說道：“剛剛風行說的話……”
“小凡，我們幾人，現在到底是人還是惡魔？”
在場一群強者都嚇了一大跳。
陳凡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葉無雙突然伸出右手，手掌一團黑色火焰，燃燒了起來。
眾人一看這火焰，都沉默了。
連力量屬性都變了……
你說是人還是惡魔？
夜紅顏見雲滄海幾人苦笑，嘴角微微一翹說道：“惡魔，說到底，只是一個種族而已。”
“人類文明，將所有邪惡無常之物稱作惡魔。”
“那些踐踏人性，殺戮無數之人，就算種族不是惡魔，也會被所有人當作惡魔。”
“而惡魔種族，同樣有善有惡。”
“鐮刀魔，眼魔，骨龍，小骷髏……你們現在能從他們身上感應到一絲惡念麼？他們現在和剛子，還有翡翠他們，又有多大區別？”
雲滄海等人的臉色，變好了許多。
夜紅顏又說道：“你們這段時間，一直在古神界等四界探索，卻是不知道，外界發生了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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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雲滄海等人吃了一驚。
夜紅顏將噩夢之庭的“惡魔之血計劃”，說了出來。
隨後，她繼續說道：“陽國那些魔化的強者，被淨化之後，與你們幾人一樣，連力量屬性都變了，就算被淨化，依然算是惡魔種族。”
“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過去，根據我們的觀察……”
“除了力量屬性，以及魔化之後獲得的強大力量之外，他們與常人，與以往，並無太大區別。”
葉無雙點了點頭說道：“確實……魔化之後，我感覺現在的力量，比之前強大了許多。”
“我和滄海，近期可能都可以突破到九品境了。”
“所以，不用想太多。”夜紅顏說道：“小凡手段超凡，或許以後可以將你們的力量屬性改變回來，也說不定。”
雲滄海幾人都笑著點了點頭。
陳凡默默的看著夜紅顏，說道：“你現在怎麼不說古文了？”
夜紅顏：“日日思君不見君，共飲一江水。”
陳凡：“這句不用翻譯，我聽懂了。”
“哼！”沉紅袖狠狠跺了跺腳：“試玉要燒三日滿，辨材須待七年期！”
陳凡一愣：“什麼意思？”
沉紅袖冷冷說道：“日久見人心！”
突然……
厲風行又說話了：“凡哥，雲大哥他們既然變成了虛空惡魔，那麼你能不能像培育其他御獸或者惡魔一樣，培育他們，幫他們提升戰力等級和種族等級？”
雲滄海等人呆住了。
陳凡也呆住了。
這世界到底怎麼了……
突然感覺智商被二愣子壓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