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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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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沒想過,會以這樣的方式重逢。看見她狼狽的站在客棧前,弼珏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時間差點忘了自己不再是王玉,喚出她的名字。大理終日燦爛的陽光,而她歡暢的笑顏在陽光的照射下如此耀眼。這裡和大理州府不一樣,已經有鮮明的四季。瑟瑟秋風裡,她像一顆蒙塵的小珍珠。

鄭氏進門時便發現自己的兒子佇立窗前,一動不動,她觀察了一會兒,不由嘴角浮起笑容。孩子大了呢。清了清嗓子,“珏兒。”他回過頭來。“你去請沐少爺和沐小姐過來與我們一起晚飯吧。”

弼珏呆了一下,“娘,你不用為了我這樣。”孃親算起來是王爺夫人,從來沒有這樣與外人進餐。鄭氏笑了笑:“他們是你的朋友呢,更何況,我挺喜歡那小姑娘的。”

弼珏聽得話中之意,看向孃親的眼睛,一片坦然。反而琢磨不透娘在想什麼。只得從命出門。

當之敏收拾乾淨自己和沐貝雲出現的時候,不由得嚇了一跳。不知道哥哥這個三師兄是什麼來歷,就這麼一會兒的工夫,房間掛上了絲幔,點上了蠟燭。蠟燭在這裡是很貴的東西,能用上的人家就是有家底的,更何況這初生嬰兒手臂粗細的,那價錢就更難以計算了。

丫環陸續送上來的菜餚,已有四菜一湯,還在不停傳送,鄭氏含笑招呼:“快坐下來吧。”之敏和貝雲行了一個禮,坐了下去。鄭氏坐在之敏右手邊,她早已取下了自己的面紗,之敏膽大,一點不避諱的看向她,讚歎道:“伯母好漂亮啊!”

鄭氏被她的讚揚給說得滿臉緋紅,不好意思道:“老了老了。”之敏笑盈盈的看向她,“伯母哪裡老?還貌美如花呢。”大約算算她的年齡,也不過三十出頭,正是芳華之齡。怎麼會老?所以那讚揚顯得格外的誠心。

鄭氏受用在心,殷勤的為她佈菜。隨口問道:“你們這是去哪裡啊?”

之敏與貝雲對望了一眼,到了客棧,兩人還沒空整理下一步的去向。回答道:“我去大巴山,哥哥要回大理。”

“哦,為什麼要分開走?”鄭氏看了一眼身邊的兒子。

沐貝雲搶先道:“伯母,還沒有最後決定,晚上我會和她討論一下,說不定一同前行。”

之敏想反駁他,卻又覺得不是適當的場合,把話吞回了肚子裡。

“是嗎?那就暫時和我們同行吧。去大巴山的話,有一段路和我們一樣呢。”柔柔的話語下是不可反駁的堅定。

第二天一早,大隊人馬出發。之敏被安排與鄭夫人同車,沐貝雲和鄭弼珏騎馬隨侍一邊。一行人蜿蜒前行。出發時間很早,之敏還在恍惚之間,被帶到車上,隨著馬車有規律的前行,她的頭也一點一點的進入夢鄉。待她醒過來,看見眼前凝視自己的美目,驟然想起,自己面對的是長輩。一骨碌的爬了起來,卻沒想在車裡,一陣慌亂,差點打翻杯碟。待她好容易安定下來,對面的美婦已經忍俊不禁。之敏不好意思的低下頭:“讓伯母見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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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喝點茶吧。”之敏接過茶杯,打量車的內部。與樸實的外觀不同,車內是紅木製成的坐椅,桌子,牢牢的釘在車上。茶壺,茶杯,裝點心的碟,無一不是精品。桌上有個小爐,用小火燒著水。

車外騎行的兩人聽到車裡的喧譁,跑來問候,鄭夫人隨口回答,“沒事,只是有只小貓兒到處亂竄。”這話一出,之敏的臉直接紅到耳根子。

車外兩人互看兩眼,沒弄明白怎麼回事。沐貝雲想起什麼,問道:“之敏,藥藥帶回來一個東西,你要不要看?”

之敏掀開車簾,接過他手裡的藥藥。只見它捧著一個黃色的小石頭,稍一用力,就成粉末狀落下,有明顯的氣味。之敏正在猜想這是什麼,鄭夫人說道:“是琉磺呢。”

“這附近一定有琉磺礦。”她繼續說。

“琉磺有什麼用?”之敏問道,腦子裡馬上開始尋找關於這個東西的記憶。

“道士們用來煉丹的吧,不過單是這樣東西也沒什麼用處。”

之敏想到這應該是製成火yao的一部分,不過對她來說制火yao又沒什麼用處,在這個時候,要製出手槍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何況,越早的製出這種殺傷性武器對人類也不好,就不再放在心裡。把東西還給藥藥,讓它自己拿去玩。

鄭夫人提起燒開的小水壺,摻入茶壺中,輕聲詢問:“沐小姐芳齡?”

“伯母,你就叫我之敏好了。你這樣叫,我會不好意思的。”她笑了笑,“我十三歲了。”

鄭夫人點點頭,“家是哪裡?”

“大理沐王府。”大理沐王府,世襲王爺,也算是配得上自家了。不知道老爺做何打算。

“嗯。應該找婆家了。”

“啊,不會吧,我才十三歲呢。”之敏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連忙搖手。

“十五及笄,媒婆就會上門了。有好人家還不趕緊定下來?”鄭夫人倒茶,聞香,一系列動作下來,總算遞來一杯茶。之敏好為難,小小一杯,不夠塞牙縫。

不知如何回答她的話,之敏脫口而出:“我還要行俠江湖呢。”

鄭夫人一怔,行俠江湖,呵呵,想當年自己也是,還未出師就豪情滿懷。出道第一次卻碰上了今生今世不能放手的那個人,從此放棄江湖。她莞然一笑:“江湖啊。”

兩人越談越投機,之敏眉飛色舞的給她講述自己開油坊的事,去龍王谷的事,鄭夫人聽到她口中的王玉,不由得想起自己的兒子這次回來的變化。談興正濃時,馬車停了下來,原來已經到了目的地。

之敏走下馬車,發現這個城鎮與前面一個大不相同。車水馬龍,非常繁華,她抬頭看向沐貝雲,沐貝雲解釋道:“這裡是灌縣,即通水路,又通陸路,是重要交通樞紐,商家必經之地。”之敏點點頭,心想。四海酒樓應該在這裡開設一家。

收拾妥當以後,之敏想要出門看看,鄭夫人藉口要休息留了下來,卻把鄭弼珏推了出來。之敏雖然覺得不解,也隨他同路。反正是哥哥的師兄,也算是熟人。她挽著沐貝雲的手臂,一路逛過去。東看看,西看看,好不逍遙。鄭弼珏慢慢落下半步,看著他們的背景。黯然想道本來,那手是信賴的挽著自己的。

之敏不只是看而已,有時候還會進臨街的店鋪買一些小東西,順便打聽一下這個城鎮的新聞。一大圈兜了下來,覺得有點累。沐貝雲兩手拎著東西,問她:“你買這麼多東西,看這麼多店做什麼?”

“哥你忘了,我還有一個四海集團呢,這個地方開一家四海酒樓,金茶花油坊。肯定生意興隆。”許久沒有出現過的賺錢意識又湧現在之敏的腦海裡,不由得手舞足蹈。

沐貝雲一直忐忑於她不願回家的心,現在被她開店的想法給撫平了,既然還要開創事業,她肯定會好好的走自己的路,不如,相信她一次吧。不由得臉帶寵溺的笑說:“你哦,就是個小財迷。”

她轉身看向弼珏,這個人一路上沉默不語,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被伯母推出來不高興。“鄭大哥,你是不是累了?”弼珏抬眼望向那雙熟悉的眼眸,搖了搖頭。之敏看著他悶葫蘆一樣,也不知道怎麼辦,只好說:“我累了,我們上那邊茶樓裡休息一下可好?”看他點了頭,徑直拉著沐貝雲前去。

坐下後,沐貝雲不好意思的對鄭弼珏笑道:“三師兄,對不起。我這個妹妹任性了一點。”

“我哪有?”被之敏截斷。

“你還沒有?自己留下一封信,就離家出走。還不任性?”

“至少我還留有書信告知,這不叫任性!”

“那遇到劫匪呢?明知自己沒有什麼武功,還敢出來行走。”

“運氣不好嘛,前幾次都被我打發掉了,只有這次,,,”發現自己被兩雙怒氣衝衝的眼睛盯著,不由得聲音越來越小。

猜也猜得到他們接下來會說什麼話,她情急之下,挾起一塊點心就往沐貝雲嘴裡塞。一邊哀求的看向鄭弼珏,求你了,別說什麼女孩子不能一個人行走,要不今天肯定脫不了身。鄭弼珏不由得低垂雙眼,眼觀鼻,鼻觀心。

三人各自沉默下來。聽到旁邊有人討論。

“聽說胡府的房子這次要賣了呢。”

“賣給誰啊?”

“來了好幾拔人,爭先恐和的給縣府送禮。”

“這胡府的地段是很好啊。不過那個別院後面的山就不行了,動不動冒出青色的火焰,都說那別院有鬼,所以害得胡府運道不好。被人抄家。

“你胡說什麼呢,這胡府是做錯了事,惹到不該惹的人,才被人抄家的。和那別院一點聯絡都沒有。”

“沒有聯絡?那為什麼一有人聽說別院和胡府大宅子一起賣,就跑掉了?肯定是鬧鬼。”

之敏聽到這個訊息,心中雀躍,被抄家的房子一定便宜,至於鬼,她從21世紀來,就從來沒見過什麼鬼,那青色火焰說不定是什麼礦物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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