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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診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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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月在清遠鎮的眾月樓有一個點花會,滄月街上的一干花樓都會派人出席,撫琴吟詩,比嬌比美。也算是為自己花樓做推廣的一個機會。以前青花樓都是派其他姑娘出去的,這次嫵眉自己向媽媽要了這個名額。如煙覺得奇怪,“小姐,你怎麼想到要去點花會?”

嫵眉在做桂花糖,小小的桂花花瓣被她一片一片的擦乾淨,浸入鋪著黃糖的小瓷缸裡,鋪平了,再撒上一層糖,就這麼細細的,一點點的壘了小半瓷缸。她邊做邊回答:“你一天到晚的說那個段公子,說得我也好奇了。想去看看啊。”

如煙的臉一紅,“想看就讓他到青花樓來看你嘛,何必你這樣大動干戈?”手上打理著嫵眉的衣物,用蔓煙蘿細細的薰過。嫵眉的香味是出了名的,樓裡的姑娘也有樣學樣,可是卻不知道她其他方面也是細心妥帖,一出場就能鎮住人,所以始終沒有她那獨特的味道。

嫵眉理好手裡最後的桂花瓣,“人家尊重我,我也得尊重人家的。”那麼多的小東西雖然不值錢,可是心意值錢得很呢,都是精挑細選的上品。

蓋上瓷蓋。“眾月樓二樓有雅座間,你就讓那位段公子在那裡候著我,點花會結束的時候,我去會上一會。”

點花會當日,只見眾月樓門前水洩不通,之敏暗自慶幸自己來得早,帶了藥藥坐在雅間觀看情況。銀子打發出去,點心茶水擺上來,就再也沒有人來打擾。這嫵眉姑娘也是個雅人,知道雅座間正對樓下的點花會場,讓自己平白得了一個禮,她賺回一份人情。

滄月街上一共大大小小的花樓二十三家,每一家都派出自己的頭牌或秘密武器登場,吸引客人到自家花樓光顧。於是,眼花繚亂的節目一個又一個登場,有曬美貌的,果然膚似雪眸如玉;有曬琴藝的,一曲彩雲追月彈得人們如痴如醉;有曬書藝的,揮毫一蹴而就,看得人驚嘆不已。十八般武藝,全部上來,讓人目不暇接,卻又滿心期待下一個節目。青花樓因為一年多以來的盛名,被做為壓軸排在最後一位上場。等司儀宣佈完以後,全場沸騰了,嫵眉姑娘的表演,這是多麼千載難逢的機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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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來的姑娘著一身桃紅色水袖長衫,臉覆面紗,讓一眾想一窺廬山真面目的人失望不已,可不一會兒,就被這姑娘的舞姿給吸引過去。有人在下面撫琴為她伴奏,同樣是彩雲追月,被她舞得像雲中仙子,飄飄欲飛,把握不住,一曲下來,眾人都呆了,好長時間才反應過來,大力鼓掌。嫵眉上臺謝禮,未被面紗覆住的美目往全場一掃,眾人皆心醉神迷,那眼睛裡的風情欲說還休,似嘆非嘆,即使不看真面目,單憑這雙眼睛都讓人銷魂。這一日以後,青花樓的嫵眉姑娘更是被眾人傳頌。

另一邊,嫵眉表演結束以後,罩上一身白色細絲邊上嵌金絲線的外袍。匆匆裹住原來的桃紅色長衫,只見腳邊還餘一些桃紅色,走路之間,似在花海翻騰。她來到二樓雅間,輕輕的敲了一下門。裡面一個清越的嗓音說道:“請進。”

推門進去,那人已起身相迎。嫵眉轉身欲遣走如煙,之敏笑道:“我還包下了對面的雅間,如煙姑娘可以去那裡坐坐,點些吃食打發時間。”如煙看向嫵眉,見她輕輕點了點頭,便轉身推開對面的房間。

嫵眉轉過身來,對著之敏一福,“見過段公子。”

之敏有點緊張,一直以來都旁敲側擊,或多或少的知道了嫵眉姑娘的一些事情。如今見得本人了,卻又不知道說些什麼。只得說道:“姑娘不用客氣,趕緊坐下吧。”上前欲扶,被嫵眉輕輕的一掙。之敏愣了一下,看見對方耳根都紅了,想起自己現在扮為男兒身。

回來坐下,開始佈菜,“這個綠豆粥,有清熱作用。”

“西芹炒百合,百合養陰潤肺,清心安神。”

“冰糖銀耳,養顏聖品。”正待介紹最後一樣小食,被嫵眉打斷。“嫵眉一直很好奇,段公子為什麼對嫵眉這麼好,送來這麼多的禮物吧?”

“哦,這個嘛,,,”之敏摸摸鼻子,正在想怎麼回答。

嫵眉覺得自己腳下一動,似有什麼東西,低頭看去,驚了一下,隨即抱起藥藥,“好可愛的小東西。”撫mo藥藥的毛,藥藥也乖巧,伏在她的懷裡一動不動。之敏大吃一驚,說起這個藥藥,並不是見誰都和誰好的,現在這麼乖,因為是被美女抱在懷?難不成藥藥是個公的?回去一定要好好研究一下。

緩過神來,對著嫵眉笑道:“因為藥藥喜歡你啊”她指著在嫵眉懷裡的小東西,“我也喜歡你,既然喜歡你,肯定想讓你高興嘛。”

嫵眉眉頭一緊,在青花樓一年多,見識過各種各樣的恩客,不管表現得如何得體如何殷勤,最終目的只有一樣,想得到她。現在居然有人說因為喜歡她所以想讓她高興。她抬頭細細看對方,圓圓的臉上盈滿笑意,最特別的是那雙眼睛,沒有一絲雜質,如同為他的話作出證明一般,乾淨無瑕滿帶誠意的看著她,讓她覺得這話是真的。一直防範的心安了一半下來。

拿起冰糖銀耳,舀了一勺喂入口中,皺起眉頭:“太甜了。”

之敏看向她,“是麼?我覺得剛剛好呢。”自己也盛了一碗稀裡呼嚕的喝下。嫵眉見他狼吞虎嚥的,不禁笑了起來,“原來段公子喜歡這些東西,什麼時候有空到我那裡,,,”正待邀約,突然想起對方是男的,便停住了。

之敏抬頭看她樣子,知道她忌諱男女私會,便大方說道:“我是女孩子,出來遊歷,為了方便才扮成男裝。”

嫵眉恍然大悟,難怪會想到那麼古怪的法子引她注意。說追求不像追求,送些貼心的小玩意。不由得更加放心,說道:“那姑娘有空的時候來青花樓吧。讓如煙帶你進來,我為你做這些小點心。”

之敏眼前一亮,“真的嗎?”不由得朝她坐近一些。

嫵眉點點頭。之敏一把抓過她懷裡的藥藥,扔到一邊。藥藥不服氣的叫了一聲。之敏沒有理會,一手挽住嫵眉的胳膊,“你真好。那我叫你姐姐可好?”黑豆般的眼睛信任的看著嫵眉,讓她不忍拒絕。只好點了點頭。

之敏抬頭看向她,一本正經的說:“姐姐,我接近你,是因為藥藥喜歡你,但是看到你以後,我也喜歡上了你。覺得你好美好漂亮,聽如煙說,你的身體一直不大好,要不我幫你看看?”

嫵眉心裡一動,淡淡笑道:“我的身子一直這樣了,老毛病。”

之敏熱切的說:“老毛病也讓我看看吧。我跟舅學了一些醫術,雖然不好,我還有藥藥呢。它能幫我很多的忙。”指向藥藥,藥藥似是聽懂了她的話,也認真的點了點頭。嫵眉見兩顆點頭如搗蒜的腦袋不由笑道:“好吧,你要看就看吧,不要太為難。”

這以後,之敏成了青花樓的常客,當然,她都是從後門出入。下至樓下的小廝,上至青花樓的媽媽都被她哄得好好的,每次來看嫵眉的時候總是帶上些討人歡喜的小東西,再加上她招牌的笑臉,讓人不忍拒絕。嫵眉對外也只說是個遠房的小弟弟,好幾年沒見面了,好不容易尋著了。兩人走得近些。

如煙自從知道之敏是女孩子以後,有點不開心,特別是之敏來時,不是板著個臉,就是自顧自的帶藥藥去玩。之敏也不懂為啥,每次仍是嘻嘻哈哈與她講話,結果只得回一個冷臉和一句哼。之敏摸不著頭腦,只好訕訕的轉過身來為嫵眉把脈。

過了半晌,“姐姐,你這個是女性貧血,很正常的。一般來說十個女子有九個都有貧血的。”

嫵眉詫異於這個新名詞,“什麼叫貧血?”

之敏回答,“女性一生中多有耗血或失血。平時若不善於養血,則易引起貧血,出現心慌、頭暈、面色蒼白、失眠等血虛病。而且姐姐似乎先天體弱,再加上貧血,更容易出現頭暈的症狀。”順帶再說了如何保持心情舒暢,飲食上多吃豬肝,有空弄弄杞子紅棗雞蛋。眼角一帶,發現如煙在一旁聽得津津有味,再看嫵眉給自己擠擠眼,想起如煙曾經為自己在嫵眉面前說了多少的好話,現在不理自己,估計是白馬王子夢破滅。心中也不好意思,只好胡攪蠻纏的撲向如煙,哈她的癢,一邊說道:“還偷聽哦,不是不理我嗎?”如煙本想板著臉,被她給哈得哈哈大笑起來,就這麼,三個人其樂融融。

如此這般過了十天半個月,之敏再為嫵眉把脈的時候,不由得皺起眉來:“姐姐的氣血已經好了很多,可是為什麼精力仍然若有似無?難道我找錯了病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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