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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大理“繞三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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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日之敏下了定論以後,再也沒有人在她面前提起天命女或是對戰沈血宜的事。本應該覺得輕鬆的,可是,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之敏皺著眉頭看著眼前的一切。

鐵無極正拿著一個大海碗在淅瀝呼嚕的喝涼蝦,哥哥在一旁使用內力幫他為另一碗製冷。內功這種東西,不都是很稀罕的嗎?怎麼哥哥的內功不是磨菜油就是當冰箱?他還一臉的興奮,因為鐵無極為了能順利使喚這個徒弟,答應教給他另外一種輕功。哥哥師兄弟六個,每年會有半年聚在一起被五個師傅分別教導,能不能有進步,除了師傅教得好,還得看自己的天賦。雖然六個都是經過重重選拔挑出來的,那聰明勁絕對是萬里挑一,但是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特長,得因材施教才能發揮最大的作用。哥哥性子憨厚,沉穩,最適合學習鐵無極一派的硬氣功。現在對他來說,完成是開小灶,不好好隨身侍候豈不是浪費?

院落一旁之敏吩咐種下的葡萄已經開始長藤,慢慢的順著牽絲開始為角落遮陰,而葡萄藤下坐著的是汪憎明和法天大師,兩人每天不是跑來下棋,就是拿著一本書互相討論,可以今天佛經,明天武功秘笈,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偶而趁之敏發呆之際問上一句,之敏不自覺的回答以後,才發現又落入圈套。又不能趕他們走,因為爺爺說要敬老,他們只是坐在這裡,又沒礙著什麼事。

三個人擺明了要磨著她答應那件事,既然曉以大義不行,那麼就糾纏到底。之敏可不吃這一套,拜託,這可是拿命去玩的大事。你們可以為了大義,犧牲小我。可自小在紅旗下長大的之敏,從來沒經歷過地下黨時期的激情。只覺得無聊。社會主義社會,要的是賺錢,是享樂,之敏要求不高,只是混吃等死而已。可不是自己送死。

雖說這麼想,可也不敢這麼說,舅老早就告訴自己對著這些武林前輩不能胡言亂語,而且之敏從小受到媽咪的教育,敬老尊賢絕對是擺在頭頂的。更別提這段時間興奮莫名的哥哥了,自己一旦拉下臉,最傷心的可能是他吧。於是,兩邊就這麼僵持著。看誰先叫停,先叫先輸啊。

不叫停就不叫停,可再怎樣也經不住天天陪著三個大叔。再說了,已經是四月中,大理州府有名的“繞三靈”就要開始了。之敏老早就準備著要出去玩了,怎麼用一個正當的理由溜出去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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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繞三靈”是大理州府一年一次的一種極其古老的民俗活動。它既包含對神靈的朝拜,又充滿以男女****為主要內容的縱情歌舞。白語稱為“拐上哪”,未婚的男女在活動中一見鍾情,男孩帶著女孩去遊覽活動必經的“佛都”“神都”“仙都”三大寺廟。為期三天,大理州府的百姓全部出動,穿上節日盛裝,載歌載舞。通宵達旦。

這幾天,之敏天天縮在自己房裡唉聲嘆氣,任由三個大人在外面悠然自得的欣賞她院子裡的風景。連照慣例來匯報工作的王玉進門來,也沒有引起她的注意。

王玉疑惑的看向喜鵲和翠兒,兩個丫頭你一句我一句的把三個大人近段時間守在春意院裡蹭吃蹭喝的事告訴了他。話音未落,就聽一個聲音憤慨的想起:“什麼天命女嘛?還有那個沈血宜,我憑什麼要答應他們啊?”

王玉好奇的問道:“天命女是什麼意思?”

之敏也不顧忌,把曾經的武林秘聞竹筒倒豆子般說了出來。王玉斂下眉問道:“那小姐為什麼不答應呢?關於小王爺的師傅們的事,即使像在下這種不曾涉足武林的人也曾聽說過,那肯定是大大有名了。“

“我為什麼要答應啊?這麼莫名其妙的一件事。再說了,如果沈血宜真的像他們說的那麼強,我對上他,不是豆腐撞刀子,自找死路嗎?”

“不是還有小王爺他們嗎?”

“我是沒見過哥哥的師兄弟們,當然也不能說他們不好。可是人總得為自己著想,自己做不到的事,即使有旁的助力也不是自己的啊。再說了,我的地盤我做主,當然得看我高興了。這種事誰喜歡誰拿去。”

之敏停下話頭,突然盯著王玉叫道:“王先生,別問這麼多了,我要去看“繞三靈”可是門口那三尊菩薩天天守在這裡,還有那個鐵獅子老是逼著我做好吃的,我都沒空。快幫我想辦法,我要出門玩啊。”

王玉看著之敏一臉無奈的樣子,不由得微笑起來。“這還不好辦嗎?小姐以油坊出問題的名義溜出去,他們肯定不會有什麼疑心。”

之敏的眼睛“噌”的一亮,“那你快幫我想想,怎麼個溜法?”

當之敏興奮的站在人群裡看著載歌載舞的人群時,心裡對王玉是一萬個崇拜。放在二十一世紀,也是一顆未來之星啊。一大早,鐵獅子剛大搖大擺的走進春意院坐下,之敏吩咐翠兒去拿前一晚冰好的紅豆百合湯,汪大俠和法大師的棋子剛擺下。王玉就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小姐,不好了,油坊裡的磨子又不出油了。”

之敏非常配合的露出驚訝的神色:“怎麼回事?還是像上次那樣嗎?有沒有按照我說過的辦法檢查過?”

王玉一臉惶急:“已經都試過了,還是不行,可能還得請小姐出馬了。”

一旁的鐵獅子叫道:“丫頭,要不要我幫你?”

喜鵲配合得好,“鐵師傅,你不知道的,這個磨子是我們小姐畫的圖,最好的師傅都搞不定它,只認我們小姐。上次也是小姐親自去修,才弄好了呢。”然後,只見王龍也滿臉汗滿手油的跑了出來。對著之敏搖搖頭,一副沒辦法的樣子。

之敏咬了咬牙,“三位師傅,情況緊急。之敏不能在這裡隨身侍候了。我讓喜鵲,翠兒留在這裡,三位有什麼吩咐儘管讓她們去做。我去去就回。”

說完匆忙的拉著王玉就出去了。一走出王府大門外,之敏拉著王玉的手就笑得打跌坐在地上。王龍隨著他們走出門外,看見之敏笑得正歡,抬頭看到王玉眼底一股溫柔的神色,快要溢位眼眶。不想讓他知道自己的窺探,轉身走向油坊。

之敏笑得無力的坐在地上,一隻手拉著王玉的胳膊。半晌,回過神來。抓住他的胳膊一借力站起身來。鬆開手,拍拍身上的灰塵,對著王玉說:“多謝你今天幫我這個大忙,就當是我請你,放你一天假,一起去看繞三靈。”

王玉看看自己的胳膊,有點空空的感覺。隨即跟上前去。

這時候的“繞三靈”,已經結束了向本主神靈祈求風調雨順的內容,開始了遊行活動,之敏和王玉隨著隊伍慢慢的向前挪去。一共八支隊伍,王玉在之敏的耳邊小聲的解釋,代表白族的八個分支,每個隊伍領頭者均為男女二人,他們以一手共執一株齊人高的樹枝,另一手分別揮舞犛牛尾和花手巾,邊舞邊唱。男聲女聲,一唱一和。大多是男女調情互訴衷腸,隊伍裡的男女跳舞作樂,祈禱來年豐收,也祈禱自己的幸福年年。之敏隨著人潮高漲的氣氛,自己也始終洋溢著笑容,不知不覺間隨著隊伍走了兩個時辰,兩條腿痠痛起來。她示意王玉遠離隊伍,尋找到一片僻靜之處,休息片刻。

“繞三靈每年都有,我看著都習慣了,沒想到小姐這麼喜歡。”王玉小心的提起衣服的下襬,坐在一塊石頭上。

之敏也不管自己穿著裙裝,一屁股就坐在旁邊的石頭上。“很有趣啊,特別是他們打情罵俏的樣子,雖然直白但是讓人感覺歡喜。”

王玉笑笑,似因為熟讀聖賢書,反而不能苟同他們對感情直接的表露。

之敏也不想同他解釋,抬起頭對著太陽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準備站起身來的繼續看下去。忽然感覺自己擱在石頭上的手被一個冰冷****又細長的物體爬過,一個激靈,手一抖,把那物體甩在了草叢裡。定睛一看,原來是只白蛇。只見那白蛇被扔在地上以後,似暈了暈頭,又繼續鍥而不捨的向之敏爬來。之敏嚇得哭了出來,一把抱住旁邊的王玉,用顫慄的聲音小小聲說道:“有蛇,,,有,,,蛇,,,”

王玉轉過頭來,看見湊近的白蛇,皺了皺眉頭,一手拎起白蛇的尾巴,扔在一旁的石頭上,這下,這條蛇完全暈了過去。可是,還沒完,只見一塊石頭覆上了蛇身,然後之敏站在了石頭上,使勁的跳著。

過了半晌,之敏冷靜下來,發現石頭下的蛇已經再也不能動彈。整個人鬆弛下來,開始後怕起來。她從小就怕蛇,可是二十一世紀要接觸到真的蛇還沒那麼容易,今天,是她生平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看到蛇,而且還被它爬到手上,到現在整顆心還是懸著的,那一剎那,自己彷彿置身於無邊的黑洞中,驚駭的整個腦袋一片空白。於是,臉上還沒有幹的淚又流了出來,兩隻手捂住臉蹲下身去,不停的顫抖著。王玉被她嚇了一大跳,不知道怎麼好。他是見識過她流淚的,當然,那一次只是在一旁聽。而這次,看見她哭得聲嘶力竭,像只驚弓之鳥,一顆心不由得柔軟起來,抬起右手撫了撫她的頭髮。低聲安慰道:“別哭,別哭,不是已經不動了嗎?”

之敏這才想起那蛇身還在自己的腳下,於是,整個人偎向王玉,而王玉也自然的環住她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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