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天龍放下手來看著顧紅杏:“這時我早有耳聞，不過一直許多大臣們都在搜尋證據，或是盡力勸阻，卻在你和少祥出去時爹爹又接到我的學生的信函，這訊息也差不了多少啦。”他頓了頓，似嘆息說:“我們老的沒了就沒了，杏兒，你，還小啊！”
顧天龍說完這番話，就起身緩緩走出大廳了，徒留被夕陽模糊的背影。
顧紅杏腦海裡就浮現幾個字“我們老的沒了就沒了……”什麼叫沒了就沒了！
“爹爹，還有杏兒，杏兒和你們一起，什麼叫沒了就沒了，杏兒不許！”顧紅杏幾乎時吼著說這兩句話，絹帕也顧不上了，就拿著袖子狠狠擦著臉頰上的淚。
遠遠只聽見顧天龍聲音複雜的一句:“傻姑娘……”
蔣茵不知什麼時候來到了顧紅杏的身旁，伸手摸了摸顧紅杏的臉，溫柔的說:“沒事啊，紅杏，都會過去的。”
顧紅杏只是低著頭，肩膀狠狠的抽動著，地上砸出一朵朵水花。
“葉老，麻煩你送大小姐回房間，相信她也被嚇著了。”蔣茵又摸了摸顧紅杏的髮鬢，腳步沉重，也走了。
“走吧，大小姐。”葉耀辰走到離顧紅杏還有一尺半的地方站定，聲音無奈。
“我不走！”這一連串的事情令顧紅杏幾乎透不過氣來。
“大小姐或許回房冷靜能想想辦法，總比在這裡坐以待斃的好。”葉耀辰語氣生硬，他還不會勸慰別人，然而看她哭的這般難受，他又有些，於心不忍。
單薄的肩膀慢慢停止了抽動，顧紅杏抬起哭的通紅的臉蛋，擦也不擦，說:“要你管，你做好自己的事就可以了，走吧，回房。”說完便起步向青竹苑方向走去。
葉耀辰略一頷首，應了聲:“是。”也跟了上了。
深夜，顧府的書房卻燈火搖曳。
“爹爹。”顧紅杏站在書房外，叩了叩門。
“是杏兒啊，進來吧。”裡面傳來顧天龍滿是疲憊的聲音。
顧紅杏暗了暗眸光，伸手推開了門。
“爹爹你嚐嚐，這是我為你親手熬的銀耳枸杞盅。”聽著清脆的聲音，看著女兒笑意晏晏的稚嫩的面孔，本該是高興的，顧天龍卻一陣心酸。
“好好好。這可是我女兒熬的。”顧天龍面上笑著的接過女兒遞上的精巧的白盅，揭開盅蓋，還冒著些許熱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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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天龍拿著勺子，吃了兩口，便放下了。
“怎麼了爹爹？不好吃？”
“不，好吃的，我只是在想著，我的杏兒啊，好不容易長大了，說不定要陪著爹爹這把老骨頭啊……”顧天龍沒再說下去，他的面孔在昏黃燭光中若隱若現，顧紅杏這才發現她一直儒慕的爹爹雙鬢不知何時已雜了幾根銀絲。
“所以這想著想著啊，我就喝不下了……”
顧紅杏拼命搖頭，哽咽的說:“沒什麼的爹爹，都有我陪著你們呢。”
顧天龍拉住女兒的手，輕輕的拍著，沒說話。
淅淅瀝瀝的雨密密的下個不停，自那日起，顧天龍就沒再談起過那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