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大小姐，敘舊完了，是不是該好好地向本將軍解釋解釋，你出現在這裡的目的？”
榮軒的語氣開始變得狠戾而陰鷙。那個女人也太不把他放在眼裡了！
“我出現在這裡的目的？我想我還是太單純了，所以，不說也罷！”
看著榮軒突然變得冷漠和陰鷙的臉，雲舒忽然沒有再繼續說下去的慾望。既然他願意天天日日被“仇恨”折磨，那麼，她就成全他吧。
“什麼意思？”
榮軒勃然大怒。她能夠和清遠有說有笑，敘說舊情。她能夠和亦如風打打鬧鬧，和平共處。可是，居然連一句解釋的話都懶得跟他說，他就那麼令她討厭麼？
“字面上的意思。”
榮軒突然的怒火讓雲舒再不願和他多說一句話。她甚至有點後悔，後悔不該千里迢迢來到這裡。舒舒服服地呆在丞相府當她的大小姐多好！
“雲大小姐，我想你是真的太單純了。你知不知道，如果你今天不說清楚，那麼本將軍明天就上報朝廷，說你是南紹國派來潛入我鎮南大軍的奸細。你說，那時丞相大人的臉色會不會變得很精彩？”
榮軒忽然收斂裡全身的怒火，不急不燥地開口。只是，那話中的赤裸裸的威脅讓雲舒頓時火冒三丈。
“榮大將軍，你果然還是一如既往地自以為是。就像十九年一樣，你自以為是地把你父母的死全都怪罪在我爹頭上一般。不過，那時你小，值得原諒。可是，現在十九年過去了，你依然沉浸在那莫名的仇恨中不可自拔。明明只要你願意，你就能瞭解當年的事實真相，可是，你不願意。甚至把仇恨當成自己生存下去的理由，日日夜夜地折磨自己。你，不覺得可悲嗎？”
雲舒突然走上前去，雙眼直瞪著榮軒，咄咄逼人地說。
她覺得和榮軒好好解釋已是不太可能。唯有把他心裡已經變質化膿的傷疤狠狠地撕開，才有完全治癒的可能。
“你……你胡說！十九年前的事實真相我親眼目睹，我親眼目睹我父母是怎樣流盡最後一滴血，親眼目睹我父母戰死沙場。親眼目睹我父母唯一信任的兄弟姍姍來遲。這就是事實的真相！”
榮軒豁地站起，無邊的怒火彷彿點燃了他身上的每一個細胞。此時的他彷彿一頭暴怒的獅子，呲牙咧嘴地想要一口吞掉同樣咄咄逼人的雲舒。
“師兄……雲弟……”
看著突然變得劍拔弩張的場面，宋清遠焦急地想要上前分開他們兩個，卻被同樣震驚的亦如風一把拉住。
“什麼狗屁真相？你知道我父親當時為什麼姍姍來遲嗎？因為他唯一的愛女被敵人懸掛在萬丈懸崖上。可是，即使這樣，他也沒有向敵人妥協。即使他唯一的愛女被摔落在萬丈懸崖之下，他也沒有時間去尋找愛女的蹤跡，而是馬不停息地來到戰場，援助他的結義兄弟。可是，你知不知道，他為什麼還是姍姍來遲。那時因為敵人威脅他不成，只好提前發起了進攻。可是，即使他們提前發起了進攻，我父親還是成功地守住了邊陲，沒讓敵人的陰謀完全得逞。現在，你說，以你鎮南將軍的身份好好說說，當時，你父親的死能全都怪罪在我父親頭上麼？”
雲舒並沒有被榮軒的氣勢所壓倒，而是一步一步再次上前，氣勢反而比榮軒更加逼人。
“不……我不相信。這……這肯定是雲海的推托之詞，一定是雲海的推托之詞。”
榮軒完全不敢相信，事實的真相居然會是那樣。但是，心裡卻仍存僥倖。因為，他不敢也不願意相信，自己堅持了十九年的仇恨居然是他一廂情願的自欺欺人！
“你不相信，可以去問問廉桐那些老將。而且，我不相信，當年那一場戰爭中就沒有一個人能倖存下來。你可以去問問他們。”
怒氣得到了宣洩，雲舒的聲音也逐漸柔和下來。因為，她還沒有充分的證據。她甚至還沒有時間去尋找證據。
“清遠……”
榮軒的聲音充滿了疲憊。他知道，以“無花樓”的勢力，清遠一定早就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師兄，那並不是雲丞相的推托之詞，當時的真相確實是這樣。而且當時的雲小姐也確實被摔落到鬼哭嶺的絕壁之下。只是……只是十九年來以我們‘無花樓’的勢力都一直打聽不到雲小姐的藏身之地。所以……所以……”
宋清遠感覺自己真的做錯事了。當時，因為榮軒不願意深究其中的真相，所以他也一直沒有多說。哪想到會造成今天的結果？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榮軒猛烈地搖頭，怎麼也不敢相信雲舒所說的居然都是真的。
“你不相信？你只知道自己這些年活得辛苦，但是你知不知道我父親這十九年是如何渡過的？他一邊承受著對女兒的思戀，一邊編著一個又一個的謊言，甚至讓自己的兒子假扮成女兒的樣子安慰著身體不好的夫人。還要承受你的無數次拒絕和仇恨……”
雲舒梗咽著，再也說不下去了。
“你知不知道，他現在唯一的願望就是你能拋開以前的種種，讓我們兩家重拾以前的情誼。如果你一定要說我有什麼目的？那麼，這就是我的目的。我不願意讓父親遺憾終身，所以，我才會出現在這裡。”
“不……我不相信……這不是真的……”
榮軒抱著頭，痛苦地低吼。
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他該如何面對雲海？該如何面對九泉之下的父母？
“榮將軍，你知不知道，為什麼從小到大你每次身受重傷都會有神秘人出手相救？為什麼這些年來我會一直老老實實地呆在鎮南大軍中不動？那是因為，我‘醫谷’欠人一個承諾。而那個承諾就是以我‘醫谷’的力量，全力保證你的生命安全！”
亦如風溫潤如水的聲音緩解了沉沉籠罩在營帳內的低氣壓，只是話裡的意思很耐人尋味。
“那個……那個讓‘醫谷’欠下承諾的人是誰？”
榮軒艱難地開口，心裡隱隱有種預感。果然……
“那個人就是當朝丞相，雲海。”
“嘣——”地一聲，榮軒覺得腦海中有什麼東西徹底地斷了，碎了。他再也堅持不下去，和唐火兒一樣，直接昏厥過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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