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煩你了。”白羏把腦袋換了個方向朝那護士笑道。
“要去洗手間嗎？”那護士過來扶著她坐起來，將腳上的支架放下來後問白羏。
白羏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那護士扶著她站起來往洗手間走，到門口後白羏朝護士說道：“我自己來就好了，太麻煩你了。”
那護士笑著把一包東西拆好後遞給她，“你別這麼客氣，何衍真平時待我們也挺好的，就是教學的時候嚴厲了點兒，我還指望著把你給伺候好了論文的時候從輕發落呢。”
白羏這才看到她胸前別的名牌，實習護士*，“你是學生啊？”
“是啊。”*將毛巾打溫了遞給她，“這些東西都是何醫生一早去外面的小超市買的，讓你將就用一下。”
白羏接過擦了擦臉，毛巾挺粗糙的，“我沒那麼講究，能用就行。”
*笑道：“何醫生對你可真上心，你倆感情一定很好吧？難怪對面科室的趙醫生給示意多少回了何醫生都無動於衷的，搞了半天這已經是名草有主了呀。”
“啊？”白羏被她一席話弄得有些發愣，好半晌才搞明白這人是把她當成何衍真的女朋友了，正打算解釋清楚，*突然開口說道：“哎呀，我還得給隔壁床的人換藥呢，你自己洗漱一下沒事吧？”
白羏看她慌不擇路的樣子點點頭，“你去忙吧，我自己能行。”
*越過她往外走，“那你動作快些，你腳還不能長時間站立，得吊著。”
“好的。”白羏接過牙刷和毛巾快速動起來，想了想又到裡間擦了擦背，還好這病房的廁所是坐便器，她的腳也方便不少。
等一切弄完後她扶著牆慢慢往床邊挪去，剛好*給人拔完針過來，扶著她在床上坐好後又將腳弄到支架上架好，這才端過早餐遞給她。
白羏這才有空打量起病房來，這是個單人病房，病床左側靠窗的位置果然有個單人沙發，對面還有一條長桌兩把椅子，右後方還有個小衣櫃，感覺跟住酒店似的。
*見她打量病房笑道：“環境還不錯吧，何醫生說普通病房太吵了怕你晚上痛起來休息不好。”
白羏笑著點點頭沒說什麼，早餐是熬得挺膩的排骨粥，份量太足了，白羏只喝了一半，而且腳上痛得厲害，也沒什麼味口。
*將藥給她掛上，又給一旁的水杯里加了水，將藥放到一旁，囑咐道：“半小時後記得把藥吃了，何醫生今天在門診估計挺忙的，你有什麼事就按鈴叫我。”
白羏覺得這小姑娘挺熱心的，笑道:“你忙去吧，我有事一定叫你。”
那小護士走後白羏環顧四周，看到床頭櫃邊的手機手抬手摸去，這才發現旁邊還有一個花瓶，裡面插滿了花，看著挺新鮮。
何衍真買的？
她看了會兒花後將手機摸過來，給潘盈子去了個電話。
潘盈子估計是在車上，挺吵的，白羏說自己挺好，讓她好好上班。
“中午給你叫個外賣吧。”潘盈子說道：“何醫生那麼忙，估計也顧不上你。”
“說到這個，我還沒問你給他打電話幹嘛呢？”白羏興師問罪起來。
“哎呦我的姑奶奶，”潘盈子喊道：“您就知足吧，有個人為你跑前跑後還徹夜照顧著您就該好好上上香拜拜佛感恩了，居然還來質問我。”
“我跟他不是你想的那樣……”
“管你們這樣那樣還是哪樣，我潘盈子也管不著，晚上下了班兒來看你，你好好養著吧。”白羏還想再說下去卻被潘盈子直接打斷了。
白羏算著時間把藥吃了，靠在床頭有些百無聊賴，這才發現病房裡還有臺電視，掃了一圈兒發現搖控器在對面的電視邊兒上。
她設想了一下把腳從支架上取下來挪過去取搖控器，想著自己能把腿架上去，她正把腿從支架上往下挪的時候病房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了，一個一身白大褂的醫生走了進來。
那醫生一邊翻著病歷一邊往裡走，看到白羏的動作後加快了腳上的動作，“要拿東西？”
白羏不好意思的笑笑，指了指對面的電視，“挺無聊的。”
黃醫生將她的腿架好，“你現在還不能隨便移動它，得這麼吊幾天，”說罷拿過一旁的搖控器遞給白羏，又將電視機開啟，看了眼輸液管裡的藥水後問道：“這藥輸著有沒有覺得頭昏噁心什麼的？”
白羏想了想，“噁心倒不至於，就是吃東西沒什麼胃口。”
黃醫生看了眼一旁只吃了一半小粥，“腳疼吧？過兩天就好多了，這兩天先堅持一下。”
那醫生又囑咐了幾句注意事項後笑著看白羏，“我跟何醫生差不多一塊兒進的醫院，那時候他就開始到處相親了，沒想到那都是做著給人看的，其實早就已經金屋藏嬌了。”
白羏紅著臉擺手，“不是您想的那樣的，我……”
“哦？”黃醫生將音調提高了好幾個分貝，“昨兒送進來的時候何醫生可明確的跟我說了，這可是他女朋友，得好好手術，我昨兒還特地加班兒了呢。”
白羏本還想反駁兩句的，聽到最後一句後覺得挺不好意思，“那還真是麻煩您了，害您還加班了。”
黃醫生擺手道：“我就開開玩笑，憑我跟他的交情，加會兒班兒算什麼，你好好休息，儘量不要自己下床。”
白羏道過謝後黃醫生拿著本子去了另一個病房，白羏無所事事的看著電視，期間那個叫*的小護士過來給她換過一次藥連帶拔過一次針。
臨到中午的時候白羏掏出手機正準備看看附近有什麼可以送餐的，病房的門突然被人推開了，白羏看到來人時一臉驚愕。
“陳醫生……您怎麼？”在看到他手上的食盒後白羏閉了嘴。
“跟著阿衍叫陳叔吧，老陳醫生陳醫生的我聽站不習慣。”陳叔將食盒放到櫃檯上，拖了把椅子過來，看了看她的腳後才坐下來，指著櫃檯上的東西，“現在吃還是再等會兒？”
白羏有些不好意思，“我正準備點外賣呢，哪能麻煩您給拿吃的過來。”
陳叔笑著將盒子開啟，香氣瞬間瀰漫開來，“骨折病人怎麼能吃外賣呢，”他把湯用碗裝好，又把格子裡的菜一個個分開擺好，“這飯盒還是以前給阿衍她媽送過飯的，看著挺舊但保溫效果不錯，這麼遠拿過來溫度都沒怎麼減。”
白羏忙接過他遞過來的筷子，“太麻煩您了。”
“不麻煩。”陳叔看著她笑道：“難得阿衍想開了，這是好事。”
白羏裝作沒聽明白，低頭喝著燙，燙是大骨熬，有些膩，但很鮮。白羏喝了兩口後抬頭朝他豎了豎拇指，“真好喝。”
正說著門被人推開，何衍真笑著道：“那當然，陳叔煲湯可是祖傳的，你這可真是有口福了。”
陳叔笑著轉頭看他，“可沒你的份兒，我就只做了一點兒，你自己點外賣吧。”
何衍真傾身過來看了一眼，菜色很清淡，“我不跟病人搶食，等她好了在家天天給我煲也一樣。”
白羏低著頭喝燙，裝作沒聽見。
陳叔看她喝得挺開心，笑道：“明天熬些鯽魚湯喝吧，那個好。”
白羏從碗裡抬起腦袋，“那太麻煩了，我……”
“不麻煩，”何衍真打斷她，“反正他老呆家裡也沒事兒。”
陳叔笑道：“是啊，診所裡我聘了個醫生坐診，我就偶爾給幾個老病人看看，老啦沒那精力了。”
“早該那樣了。”何衍真拿了個蘋果看了兩眼開始啃起來，“你說你那診所要不直接轉出去得了，一把年紀就別折騰了，學校那邊開始上課後工資挺足的，你要不就直接養老吧。”
陳叔看了白羏一眼笑道：“趁動得了再折騰兩年吧，別等人白羏到咱家來的時候我啥也拿不出，是吧？”
白羏端著碗整個呆掉了，“我……”
“你吃你的就好。”何衍真從抽屜裡拿了雙筷子夾了根菜葉子，“嗯，老頭兒廚藝漸長啊，等你好了咱們上他家蹭飯去了。”
白羏低頭跟一根排骨較上了勁，裝作聽不懂的樣子。
陳叔沒坐多久就回去了，走的時候還囑咐白羏少下地活動，一定要好好養著。
“那撞到我的大哥呢？”白羏問一旁閉目養神的何衍真。
“上午來了一次醫院，我拿了他身份證，等出院的時候一起跟他結帳。”
白羏絞著手指，“其實那天也算我自己撞人家車上去的，不能全由別人賠吧。”
“我知道。”何衍真換了個姿勢，兩手折過來疊在腦後當枕頭，“一點五十叫我起來。”
白羏看了眼手機，“只有二十分鍾了。”
“所以不要再跟我說話了，你要實在覺得悶等我下班了就過來陪你。”
誰要你陪！
白羏拿眼瞪他，發現他眼睛閉著呼吸似乎挺平穩的，估摸著這人也是真累了。算了，不跟他一般見識，這人喜歡口頭上佔她便宜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口頭便宜？
白羏可恥的想起了昨晚黑暗裡那個猝不及防的吻來，她下意識的舔了舔有些乾燥的嘴唇，只是這個動作剛做到一半她就羞恥的紅了臉。
我這是中毒了吧？！
白羏半躺在病床上，將電視關到靜音，看著裡面不斷變幻的畫面。電視裡放著百年如一日的甄嬛傳，這時正放到安陵容捏著嗓子在船上唱歌，白羏眼睛盯著畫片，心思卻完全沒在電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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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跟何衍真愈發不對勁的關係讓她這個當事人都覺得挺不真實的，她將視線從電視屏幕移到窗邊正閉眼睡得正香的人臉上，怎麼想都覺得這張臉跟她綁在一塊兒挺不可思議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