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網->次元->雲端GL->章節

134、千年08

熱門推薦: 我有一座天地當鋪 食物鏈頂端的猛獸 女配她天生好命 劍仙三千萬 我真不是魔神 宇宙級寵愛 都市國術女神 諸天新時代 從嚮往開始制霸娛樂圈 特種兵之戰狼崛起

誰也沒能睡好。陸堯歌握著糖葫蘆正在打算去找碧霄仙君的路上, 地牢就傳出訊息,碧霄失蹤了。籠子好端端的, 那金色的符文卻是不見了, 陸堯歌先行一步到籠子前,拿著糖葫蘆感到有一盆髒水從天而降,青寧仙君披衣來了, 她已經下令人去找了。

“不用了。”青寧想了想,“他既然能逃出去,你們也捉不回來。”

陸堯歌把糖葫蘆藏到哪裡都不是, 索性遞了過去。

紅豔豔的猶如紅寶石似的糖葫蘆上薄薄的糖閃著光, 陸堯歌伸出去又覺得不妥,抽回來, 扔了又可惜, 只好攥在手裡。

仔細想想, 青寧和碧霄都是仙君, 怎麼都不會有什麼深仇大恨,比起這件事,她每天擔驚受怕生怕青寧提起白鳳翎的事, 偏生人家也沒提起, 自己心中就像是有鬼了似的。

青寧神情淡泊, 多看了兩眼, 張嘴想說什麼,又咽回去,裝作無事地走了, 晚上還是叫她派人去找碧霄,但那時碧霄早已不知去哪裡了。

天嵐宗的廢墟上站著一隻有著碩大一對角的鹿,鹿身上搭著一條破舊的毛毯,毯子上跨坐著一個纖弱的少年,頭髮挽得很認真,但還是有幾綹垂在眼前顯得落魄,面目白淨,生得有些女氣。身上一件寶藍色的外袍已然磨得不像話了,看著不合身,倒像是從哪裡偷來的,鬆鬆垮垮的,顯出瘦弱的身形。

他扶著鹿的大角,鹿挪著步子,從前山到後山,腳步聲碎碎地踏在地上,愈發顯得空曠。天嵐宗不再有人了,若不是那青龍塔的廢墟上還有殘缺的龍頭,誰也認不出這就是曾經在青龍之地恢宏成一個標誌的青龍塔。

從地上的死屍堆中踩過去,一股子難以言說的腥臭。鹿慢慢地走著,好像要叫背上的人看清楚似的,每走一步都停下,漸漸地,少年拽了一下它的角:“這邊。”

【穩定運行多年的小說app,媲美老版追書神器,老書蟲都在用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聲音有些柔和。

鹿漸漸地拐去了議事廳,蓮靈淡淡道:“這地方我認識。”蘇歆並不理會,想到蓮靈與自己的不同的關係還尚未弄明白,現如今就更是吝於搭理。

從議事廳繞過,到南邊,就走到墓園去。墓園倒是天嵐宗所剩最完整的地方了。

弓著背從兩道大樹中間穿過,豁然開朗,踏著石子兒小路,少年找準了地方,從鹿身上跳下去,撫著它的皮毛,慢慢地走著。

前頭平白多出了一個土包,上頭的土簌簌落落,漸漸地落下來。

那土還在不斷地往上堆。

少年轉向土堆後面,一個蓬頭垢面的男子弓著腰剷土,捧一抔土往土包上蓋,拍著瓷實了,再繼續挖土。

對他倒是視而不見。

“你是誰?”

那人回頭,頗為疑惑:“你又是誰?”

兩句話,話才出口,靈力已然盪開,紋樣對照一番,那人收起了敵意:“你是天嵐宗哪家的小輩?”

少年卻不答話,眼神逡巡過他全身,呆呆地望了兩眼,驚道:“……碧霄仙君……麼?”

“嗯。”那人答了,直起腰來。

個子很高,頭髮凌亂,遮了半張臉,生得很白,像姑娘家似的,一身青衫有些破了,身上灰撲撲的都是土與血。

袖子破了許多個口子,胸前也是猙獰的傷口,血濡溼了衣裳,但看他說話還中氣十足,想必不是重傷,衣裳下襬被割了半拉,褲子上的血汙粘著紅泥。分明是有些狼狽的裝束,挺拔起來有一番不同於常人的氣度。

碧霄仙君。

從前在玉棺中躺著,隱隱約約看見了,卻只以為那是個躺在那裡的符號,如今活生生地站在眼前。

“我叫蘇歆。”蘇歆擦擦手,“算是天嵐宗的人。”

心裡囫圇了一圈白鳳翎的名字。在青龍塔時,白鳳翎還在玉棺,對碧霄仙君的神色卻像夢一般倏忽地閃現了,冷淡而複雜,總之絕不是什麼好的神采。

於是把白鳳翎藏了起來,假裝自己不是白鳳翎的徒弟。

腳邊的泥土鬆軟,還沒來得及拍瓷實,看看四周的墳塋,暗道這該是個墳墓。

是誰被如此潦草地安葬在這裡?

按照碧霄仙君的靈力,在地上轟個大坑就好了,怎麼還自己躬下腰挖土,挖得指甲縫都是黑的……是什麼親近的人麼?蘇歆腦中驀地閃過一個人,神色頗有些慌張。

但此時此刻,貿然問話,也顯得唐突。

她後退兩步,看看四周:“你曉得這是怎麼了麼?”

“我怎麼知道?”

兩人對了句索然無味的話。

來天嵐宗不過是因著聽說了天嵐宗覆滅的訊息,想到眉心的紋樣也是天嵐宗的,白鳳翎也是天嵐宗的,而且,蘇子梟也是天嵐宗的。來來回回,總是牽扯著因果,勾連到命運上,生出種共同的悲切。

於是只好沉默著,和仙君一道沉默,她拍拍她的鹿,準確說是白鳳翎的鹿,認白鳳翎為主了,她只是鹿好心好意捎帶著的。

她拍拍它,轉頭從原路返回。

碧霄仙君生得那模樣啊。

她是不曉得碧霄仙君與白鳳翎的糾葛的,單單知道蘇子梟和碧霄的關係,心中多了一分親近又多了一分疏離,於是多給了個眼神,回頭望了一眼。

仙君面目不過二十多歲的樣子,眉目卻沉沉老去,帶著暮氣。

慢慢地埋葬著,透出一股令人覺得心中酸澀的懦弱。

蘇歆走了。從天嵐宗後山下山,撞見小包,還是一身黑黢黢,肩膀頂個腦袋,大喇喇地走來,見了她,吃了一驚,迎上來好一番相認,才抱著鹿頭笑道:“原來你還在。”

見了小包,幾乎不敢認,小包神色枯槁,像是餓了一年的災民,眼神裡也寫著悲切,卻強撐起笑來。她不由得想問問,卻見小包轉頭道:“我要去墓園一趟,你同我來麼?”

於是返回,碧霄坐在土包旁邊安安靜靜的,不說話也不挪窩,小包道:“蘇前輩就埋在這裡麼?”

碧霄木木地點頭。

蘇歆真想掩上耳朵。心中有了答案,卻不敢認,好歹碧霄沒有明說,也不認識她,她裝作不知道,轉頭就走,還能勉強混過去。如今小包也在,她也不知中了什麼邪回來,蘇子梟的死訊像石頭落地,砸得心間一個大坑。她再想罔顧事實也不能了,一時難過地找不到由頭也找不到宣洩,苦著臉埋在鹿身上,扒拉一下,眼睛都眯起來,剩下半張黯淡的面孔。

小包轉頭道:“那仙君之後作何打算呢?”

他站得像刀鋒逼人的刀子,深深地扎進土裡。碧霄慢慢挪起來:“幹你何事?”

“仙君出來時,順手也救我一同出來,這是恩情。同為天嵐宗的人,你又是前輩,我侍候你,這是本分。你去哪裡,我跟隨你。”

兩人說話大約是沒有自己的事情,於是蘇歆往後走。

小包卻叫住她:“小蘇前輩去哪裡?”

“不知道。”

現如今,她和白鳳翎分隔,又沒有法子再回去。哭也無濟於事,問過蓮靈,蓮靈又間歇性地做了啞巴。她只好順遂自己的心意,想去自己熟悉的地方去,回西辭鎮去住,哪怕是空空的一片,也好過在青龍之地的是非中打滾。

何況身為蓮靈,能去哪裡,難道由得自己做主麼?

若是可以,就回西辭鎮。

小包慢慢地走來:“少宗主呢?”

她眼淚都要出來了。

於是小包不言語了,看看她,突然下定了勇氣,摸摸她的頭道:“你怎麼這樣高了?天嵐宗式微,玲瓏和司典大弟子被那妖蓮夫人困著,只剩我們三個活人還能彼此依靠,你的身份……獨自上路太過危險,不如和我們一起吧!”

蘇歆瞥一眼碧霄仙君。

碧霄嗤笑道:“誰和你們一起走?我要去朱雀之地,有些在意的事情,不要跟著我。”

蘇歆道:“我也要去朱雀之地。先說好,不是我跟著你,我自己要去的。我去港口坐船,你可別和我一道。”

她並不是有意要嗆碧霄仙君,只是怕路上碰見,顯得自己不識抬舉。倒是真心實意地解釋了,話出口卻變成那個樣子,她自己也不曉得是怎麼回事,只好悶悶地看了自己一眼,咬了咬舌尖,清醒一下。

蘇子梟和碧霄的關係,和她有什麼關係。

如今都物是人非了,自己在這裡懷念有什麼用。

碧霄和她對峙起來,沒來由地有了些罅隙。

小包左右看看:“那我跟著小蘇前輩。”

蘇歆張了張口,又把話吞回去,自顧牽著鹿走了,小包跟在後頭。

等走遠了,離碧霄有些距離,她才道:“你知道我身邊危險的,大家都想著生吞活剝我,跟著我也沒有什麼好的,我對你也沒有什麼恩情,你對我也不必盡什麼本分。”

“仙君不要我跟著,我只好跟你。”小包一張黑臉與過去不同,少了些嬉皮笑臉,多了些不苟言笑,唯獨那雙黑臉上黑曜石似的眸子還是純透如舊,叫蘇歆想起她吃過的瓜來,便不多說。

走遠了,蓮靈道:“降臨的仙君和直接來的仙君不同,降臨來的,資質一般,不過因著來人間一遭,或多或少沒有直接來的仙君忠誠。”

她哼了一聲,走出天嵐宗的大門,翻身上鹿,小包牽著鹿,看她的裝束,眼神動了動:“公子,去港口還要半日路,我們先找個地方休息吧。”

她點頭,心裡回駁蓮靈道:“那這些與我何幹?”

“紅帝要殺你的,仙君們就是紅帝的手下。我方才的意思是,碧霄仙君和紅帝興許不是一道人,你不如和他同行。”蓮靈道。

她想起蘇子梟這層關係來,好像是自覺欠了什麼,又覺得許多情緒纏繞心頭,見了碧霄便想起那一堆黃土下的蘇子梟,想起從前眾多回憶還沒理清楚,不想見到和蘇子梟有關的人與物,像是逃避似的。

不吭聲,和小包歇息在山下一片荒村中。村落不大,幾十戶人家,屋子都空了,磨盤上,房櫞上,碎碎的血跡汙黑斑駁,叫人想起從前的慘狀來。小包道:“先前毒鷹宗不知怎麼出來一群魔人,修為大都是金丹期了,肆意殺戮,屍首卻都拿去做了魔人。這村莊怕也是那時留下……”

揀了一戶屋子,進門對從前的主人知會一聲,便在榻上躺著休息了。這村子鬼影重重,夜裡似乎都聽得到冤魂的哀嚎聲,那無辜死去的人的冤魂好像留著似的,蘇歆睡不著,來回翻身,只好起來打坐修行。

夜半,外頭突然幾聲脆響,鹿先豎起耳朵聆聽,雙膝打彎隨時要把蘇歆扯起來逃跑。蘇歆睜眼出去,窗外晃過一個人影。

翻窗出去,那人在窗根底下懶懶地靠牆坐著,手中拿著酒壇子。

藉著細微的月光瞧見了,是碧霄仙君追了來。

她並不理會,夜間燥熱,索性開了窗戶,再翻進窗子時,卻被扯住了腳踝。

“喝酒。”碧霄遞給她一罈子。

“我不喝。”她擺擺手,但還是抱定酒罈坐在了碧霄身邊。

“你既然是天嵐宗的人,又與我同路,看你這小子瘦弱無力,修為低下,那個小包也是,坐視不理的話,蘇子梟要說死我了。”碧霄原來真將她認作男子了,也不認識她,心底松了一口氣,酒壇子放在腿邊,碧霄抿了一口,說什麼農家的酒不香甜云云,說罷了,又問她是誰的弟子,哪一輩的。

她不知如何搪塞,又不知如何撒謊,她又不知道天嵐宗如何安排,編瞎話也編不出來。小包睡熟了,不好揪起來,而若是實話實說——

眼神動了動。

蓮靈緘默無聲,愈發藏了起來。

她便隨口道:“你不認識我。”

“你也姓蘇呢。”

她幾乎要哽咽了,但情緒這東西吞回去也是容易。事到如今,她都梗著脖子不肯承認她心底其實很是敬愛蘇子梟的,只是許多東西那時錯過了,便沒有彌補的機會。

而蓮靈藏了起來,碧霄沒有一眼看破她蓮靈的身份,她也不會主動把身家性命交出去,便又道:“是啊。”

“你的紋樣很熟悉。”

碧霄緩緩道。

她心底一驚。難道碧霄是試探她麼?

“宗主新收了個徒弟麼?”碧霄又道。

她不敢越過白鳳翎擅自把自己和白鳳翎當成平輩。雖然她並不大在意這些,但她心底對白鳳翎還是又敬又愛,不敢逾越,哪怕白鳳翎不在,她也不敢造次。

搖頭。

“那你是誰呢?”

她終於掩飾不住了,點頭道:“我是宗主的徒孫。”

碧霄轉頭看她。

“我是白鳳翎的徒弟。”

說完之後,不必撒謊,她大大松了一口氣。

碧霄沉默了約有一刻。

“她如今活著麼?”

“活著。”她篤定道。

“她如今什麼境界了,你知道麼?”

蘇歆本想脫口而出說白鳳翎已然分神期了,但又想到在這裡吹牛也不好,如今白鳳翎也不過築基期,只好揀了這較弱的來說,想起她是為自己的緣故,心底又沉了不少情緒,抱膝坐定了。

碧霄聽得,眼神又動,好像一泓秋水被風吹皺,總是含著深思與悽清。

臉色漸漸鬆緩,聲音輕柔道:“如今在何處?”

“不知道。”蘇歆多打量了一眼碧霄仙君,抿唇想了一陣,搖搖頭,“你不要問我了。”

“那你認識蘇子梟麼?”碧霄含笑問。

她點頭。

“好。”他攬了她的肩膀,“那你比我小一輩,我認你做師侄,路上我保護你。”

她一時沒能明白,只是被攬了肩膀頗有些不自在。如今男子裝束,掙扎又顯扭捏,便忍著了,好像酒壇子被人抱在臂彎,如此坐了一夜,第二天起早上路時,隊伍就變成了三個人與一隻鹿。

蘇歆坐在鹿背上,小包牽著鹿,碧霄跟在後。小包多看了兩眼碧霄,對蘇歆道:“公子,走吧。”

碧霄道:“那既然如此,侄兒,我是你伯父。”

她想起白鳳翎來,暗道碧霄比白鳳翎年紀大麼?如此佔便宜可不好,但面上卻學了白鳳翎的淡漠,眼神淡淡地瞥過去,頷首道:“不必了。”

碧霄轉而道:“那我是你叔父好了。”

“你比蘇子梟小麼?”

鹿慢慢地走著,身上的毯子碎了一圈細小的穗子,穗子隨風盪漾著,宕出一片寧靜的波光來,她晃悠著上身,並不是在等回答。

沉默時,心底已經擬好了計劃。若是還能活下去,她要努力修煉,殺上血嶺,重新開啟空間,找回白鳳翎來。

沒有她在的日子,事事都有她的影子。

還有白小蘇蜷著身子打呼嚕的樣子,好像一場不會回來的幻夢。眼眶突然溼了,她咬緊了嘴唇不肯哭出來,暗想自己如此愛哭怎麼能行,心底漸漸明白了,她能得到白鳳翎的喜歡,像一場奢侈無度卻很快見底的旅行,若不能獨當一面,便始終不能和她並肩面對命途多舛。

碧霄回答道:“是的,我比他小。”

“那就叔父吧。”她回頭瞥碧霄仙君,“有勞仙君了。”

鹿從小路一路下山,走到港口,迎了那天到朱雀之地的船,因為有鹿,所以在底艙蜷著,路程半個月,需要蜷半個月,船主見他三人生得俊秀不凡,說航行路程無趣,只管上去玩耍。

這一路他也沒見到這三人,這三人一鹿一上船就像是融化了似的。

蘇歆打坐吐息,碧霄喝酒睡覺,小包替她放風,和鹿交換著班。她心底是知道小包的好,默默地記下了,然而她卻沒有什麼可以給小包的。

趁著下船的前一夜,小包給她與碧霄講了天嵐宗這些年的事情,揀了大事說,略微捋清了脈絡,因著蘇歆偷偷與小包打手勢,小包便隱去了蓮靈的部分,只說仙靈珠與青寧,還有霞照城天下大筵等等的事情,極心島探秘等事也都隱去了蘇歆與白鳳翎的蹤跡,碧霄大約明白了些。

蘇歆卻想起玲瓏與苦山來,把營救他二人也放在了心底。

她不知道的是,苦山在夢魘中醒來,氣喘吁吁地死死抓胸口,卻沒能找到他的書,轉頭瞧了瞧,一個青衣的手中握著柄戒尺的女子正在與玲瓏說話。

玲瓏瘦了些,正在說:“不必費事了,如今我們全宗都沒有了,您若要扶植我們,還不如重新立個門派呢,就讓我們的死人安安心心地睡罷。”

那女子道:“天嵐宗先祖與仙界有盟約,不會輕易背棄。”

“什麼盟約?”玲瓏笑著搖搖頭,“先前也說有秘法呢,不過是唬我們的罷!”

“有。”苦山輕聲接茬,青衣女子眼神掠過他:“醒了?”

“書呢?”

話音未落,一本書便被送到他眼前。他手指顫抖,匆匆翻開。

“師父與紅帝進入天嵐宗秘境。六具蓮靈屍體枯朽懸掛,紅帝殺蓮靈,取靈氣,給養師父。血嶺門人眾多,在秘境穿梭自如,自稱紅帝門生。”

他輕聲讀了一句,拍拍書頁,書頁殘缺,並不能瞧見全部文字。

玲瓏並不認識這些字,而青寧死死盯著這本書:“不過半頁,你怎麼讀出一整句來。”

“遇見林昂如以先,我才讀到這頁。”他掩上書,摩挲著這幾頁破紙,看著不過是隨意裝訂起來的,字也寫得匆匆忙忙,歪歪扭扭,有的紙頁有潦草幾句話,有的紙頁空白一片。

青寧仙君起身:“一家之言不足為信,即使是真的,紅帝心思不是凡人能揣摩的,你讀給我的用意是什麼。”

她的聲音平平淡淡的,眼神也波瀾不驚,好像眼前的苦山方才說的並不是什麼驚世駭俗的語句似的。她伸手握了握少年單薄的肩膀:“這些日子你就留在霞照城,讀書也好,寫書也罷,先養傷。”

“關於紅帝的典籍少之又少,我只知道紅帝與蓮靈爭戰,蓮靈靈氣外溢,化作琉璃河。”苦山想了想,“還有些紅帝開天地之類的雜書,不可考。又有說法說紅帝是仙君之首,又有說法說他是個半人半仙。仙君可有答案?”

“紅帝是神。”青寧簡單地回答了他,握著他的肩膀摁著他坐定,“玲瓏,你陪他。”

少年若有所思,玲瓏乖覺地起身,坐到苦山床榻邊,踢開凳子,弄出很大的聲響。

青寧眼神動了動:“我心中也有些疑惑需要紅帝為我指點,過些日子我回雲端去。”

意識便是請少年信任她了。

她刻板的冷淡的神情莫名有種令人信賴的氣質,少年頷首:“我就在此地,不會亂跑。”

青寧垂眸出去了,陸堯歌已經等候多時,急急忙忙迎上來:“仙君,如何了?”

叮囑了關於苦山與玲瓏的安置,青寧微微晃了晃,扶著她站定了,陸堯歌展顏笑道:“怎麼?仙君得了什麼驚世駭俗的訊息,都站不穩了?”

好像一塊石子落入湖面,青寧搭著她的手臂,微微晃了晃:“走了。”

“去哪兒?”陸堯歌眼神不變,任由仙君扶著,心底想仙君不在她該如何應付來的門派。

“回雲端。”青寧神色淡淡地鬆開她,戒尺恢復瑩潤的光澤,“約需七天,你要留心血嶺。”

“自然,這些日子的探子有什麼訊息都直接回稟給我。”

陸堯歌想從青寧口中掏出些什麼秘密,但青寧只是繃緊了臉,神情淡漠,原地扎了一陣,就拔腿走了。

她於是想從苦山口中得到些訊息,但想到自己是邪道女子,便只是進去打了個招呼,便自行安排,留下玲瓏和苦山低聲交談,碎碎的。

這時候,她想起自己忘了問青寧回雲端從哪兒到雲河,後悔了一陣。

派了個探子偷偷跟上青寧,說不準能找到人飛昇雲端的入口。

沒多久,探子回來了,說青寧仙君飛得太快,沒找到人。

她無暇顧及青寧仙君,這時候,一個虎背熊腰的大漢穿著一身黑斗篷潛入院內,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夫人,在下血嶺熊仁,有要事相商。”

鬆開她,她轉身,那人恭恭敬敬一禮。

“什麼事?”

“我就直說了,我得到了蓮靈的蹤跡,雖然只是蛛絲馬跡,但仍有把握追到蓮靈。夫人不是一直找麼?不如與我們合作。”

“對你們有什麼好處?”

“直說吧,這是我們接到的命令,要把蓮靈交到青寧仙君手中。”

“青寧仙君不在。”她冷聲道,想到蘇歆那天動手的陌生神情,一時間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我知道。仙君回雲端去親自面見紅帝,紅帝將把最後的指令給她。”

“唔。”

“夫人,我們是紅帝的奴僕,都是一樣的,為了天下蒼生。”

她想起青寧的說法來。

“唔。”

熊仁戴上兜帽,縮排斗篷:“需要夫人幾張手令準我們出入青龍之地。再需要夫人手下的人見了我們不要再打殺就是。”

“然後呢?”

“蓮靈的氣息消失在海面上,算算時間,該是去朱雀之地的航船。夫人不必親自動手,只要點頭,不干涉我們,便能得到蓮靈,滿足仙君的願望。”

但這可不是我的願望,我好不容易把她放走。

她腹誹,但面上點頭道:“空口無憑,我倒是願意合作,只是仙君不在,不如等她回來,親自定奪。”

“那時蓮靈強大起來,我們——”

“血嶺還不能對抗一個小姑娘麼?”

“夫人不是也沒對抗過麼?”

她呼吸一窒,深深看了熊仁一眼。他高大堅實,在陰影處隱匿身形,像不存在似的。

“七天後再來,仙君說,只出去七天。”她妥協道。

“那就這樣辦。希望那時候仙君不會責罰夫人。”

“仙君可不捨得責罰我。”

面對熊仁的挑釁,她紅口白牙地編造了個想法,笑得又柔又媚,真叫人以為仙君和她有什麼牽扯似的。但她笑得篤定,一時間讓自己佔了上風。

熊仁幾個起落,已然默無聲息地消失在霞照城。

“來人,追著他,藏起來,看看他去哪兒。”

擰腰一笑,暗處埋伏的人跟上。

“呸,這一身的血腥氣,隔了十里都聞得到,還以為神不知鬼不覺。”

幾道黑影在陰影中起落,帶起短促的風聲。

相關推薦:惟吾逍遙嫡女斷案:皇子你被捕了無敵縣令,斷案就變強!輪迴仙神道大明女書商民工的藝術人生靈異異世錄你在時光深處[gl]相憶採芙蓉GL我的靈異筆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