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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程曉羽的文藝復興(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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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章老師滿臉不想搭理他的模樣,程曉羽知道就算自己舌燦蓮花也無濟於事。不過他本來也就沒有抱太大希望,純粹就是藉著給夏紗沫的機會,試探一下看看。

如果章老師願意幫忙叫陳浩然加入他的樂隊,那自然最好。如果不願意也沒關係,反正也不需要付出什麼成本。只要同意了夏紗沫的假,那就永遠不虧,如果說還能答應叫陳浩然配合他的話,那不就是血賺?

眼下並沒有實現血賺的心願,但只要不虧那就達成了基本目標。程曉羽清楚絕大多數人在成年以後思維趨於固化,這是很難避免的事情,想要改變他們的觀點可不是幾句嘴炮就能做到,於是他也就不再試圖說服章老師,讓她認為搖滾樂隊其實是很棒的主意。禮貌的跟章老師說了聲“老師再見”,便向著辦公室的門口走去。

然而有關他和“搖滾”的討論還沒有在辦公室裡偃旗息鼓,不少老師還在竊竊私語。大概是程曉羽剛才面對班主任章老師還敢長篇大論的舉動讓老師們覺得受到了挑釁,大家都開始說起各自班級裡讓人頭疼的學生。

“這個年紀的男孩子呀!真是不好管教,打也打不得,罵也罵不得,稍微兇他一下,他還衝你發脾氣.....”

“是呀!哪像我們當年,誰敢反駁老師的話啊!老師的話就是聖旨。”

“要說學生都像蘇虞兮那樣不費心,那可不好了。”

“醒醒吧!只要班級裡沒有程曉羽這樣的搗蛋鬼,就哦米豆腐了!”

“章老師估計頭疼的很,管也沒辦法管,開除也開除不了.....”

..........

程曉羽哭笑不得,他知道他在復禮還剩下的一年裡,估計很難逃脫反面教材的人設了。看來無論是老師還是同學,都對他這樣的人達成了“壞學生”的共識。

畢竟夏國人受到禮教傳統束縛很深,即使曾經發動過轟轟烈烈的文化運動,試圖摧毀“天地君親師”這種糟粕過多的人倫信仰,但儒家文化綿延了兩千多年,可不是一兩次運動就能被清洗乾淨的。

比方全面西化的日夲和大翰民國,表面上信奉了西方自由主義那一套,骨子裡也依然遵循的是禮教傳統。相較而言,經過了教育開化和思想運動的國人,還不如儒家文化圈的其他國家保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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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換一個時間節點,程曉羽肯定會不以為然,他對當什麼“好學生”也沒有什麼興趣。但此時蘇虞兮就在這裡,他這麼灰頭土臉,著實有點不是滋味。

程曉羽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在意這個妹妹的看法,他想:不管再怎麼天才,不也還是個小屁孩,在乎她幹嘛?

想是這樣想,終究他也沒好意思看向蘇虞兮的方向,甚至刻意避開了看見她,垂著眼簾收窄視野範圍往前走,哪知道就在他快要走到門口時,崔媛媛開口喊了他的名字。

“程曉羽......”

他只能停住了腳步,轉頭看向了蘇虞兮和崔媛媛的方向。程曉羽將焦距凝聚在崔媛媛的身上,一點眼神也不向蘇虞兮那高挑曼妙的身線上的飄,他讓他的眼睛裡儘量只有蘇虞兮那隨著風扇輕輕鼓盪的發線。她的側臉蜿蜒,自始至終似乎都擺著同樣的姿勢,如同凝固的雕塑。

察覺到蘇虞兮並沒有看自己一眼,程曉羽內心又有點小失落。他覺得也許是少年程曉羽的原因,可記憶裡又找不到證據。他拋開電閃而過的各種念頭,問道:“崔老師,有事嗎?”

崔媛媛笑了一下說道:“程曉羽,你要是什麼想法,可以找我說,我可以幫你策劃一下,或者指導指導。但你不要想著你的搖滾樂了,夏國和鎂國完全不一樣,兩個國家有兩個國家不同的國情,尤其是在國慶節這樣重要和隆重的節日,還是面向教育局的領導和其他學校表演,搖滾樂這種代表西方自由主義叛逆精神的音樂形式就更不合適了......”

程曉羽知道崔媛媛是給他解釋為什麼“搖滾樂隊”這個想法不現實,說的也確實有那麼一點道理,可這些道理是建立在對搖滾樂的誤解之上,他可以不在意別人對他的誤解,但卻受不了別人對他音樂的誤解。

他沉默了一下,嚴肅的說道:“崔老師,我覺得把搖滾樂定義為象徵著自由主義的叛逆精神,是一種謬誤。其實我不太贊同一定要給搖滾樂貼上某種標籤,在我看來不管是哪種音樂形式,它都只是一種載體,它自身是不會特定的服務於某種精神,它的定義只是因為編曲上的特點。這就跟文學是一個道理,並不是只有小說才能講故事,散文可以講,戲劇和詩歌同樣也可以,它可以批判,可以讚美,也可以單純的只是消遣,並不一定得有深刻的內涵。當然搖滾樂相對流行音樂而言確實要承載了更多的思想性,就像古典音樂早期服務於宗教,後來服務於貴族,它的精神內涵與時代、政治、人文脫離不了關係,應該說任何文學藝術都不能脫離當時的時代、政治與人文來研究。如果說非要給搖滾樂找到一個具有普適性的‘精神’的話,那也只能是二十世紀六十年代西方社會廣泛爆發的青年‘行動主義’運動。”

辦公室裡細聲的議論不見了,此時只剩下電風扇旋轉的“呼呼”聲,書頁“嘩嘩”翻動的聲響,以及程曉羽不疾不徐的敘述。

一個少年站在辦公室裡對一群老師侃侃而談,像是老教授一樣的對一群老師講課,這種場面不說絕無僅有,也是非常罕見。

雖說程曉羽說的不是什麼艱深的道理,可這種深入淺出,更彰顯了他理論基礎的紮實,以及對文化藝術的理解。

即便是老師們也不見得能脫口而出,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信口拈來,讓老師們不得不有點驚訝,注視著他有點忘記了說話。

當程曉羽提及“行動主義”運動時,就連蘇虞兮也看了他一眼。

程曉羽並沒有注意到蘇虞兮的視線,只是繼續嚴肅的說道:“說到‘行動主義運動’就必須提到第二次世界大戰晚期所造成的‘嬰兒潮’,人口、教育的快速發展給這之後成長起來的青年們帶來了巨大、空虛、飢渴的新文化訴求,那個時代各種各樣的新事物蓬勃發展,不只是音樂,包括電影、文學、時尚、廣告幾乎所有的文化藝術領域都在突破,並在滾滾向前的時代洪流中形成了摧枯拉朽之勢。搖滾樂就是誕生於這一時代,而它誕生時的背景,是西方社會對嶽瀾戰爭的反思,對鎂蘇冷戰下核陰影的恐懼。”他停頓了一下,“我覺得如果說搖滾樂一定要有什麼精神核心,那它絕不是自由主義的叛逆精神,而是無產階級青年對所有不美好時代的反抗!是對烏托邦的嚮往和對時代的批判.....”

後面這段話實在是高屋建瓴,沒有一定的文化底蘊和專業歷史知識根本無法理解,更不要說出來了。

在座的老師有點懵,他們也不清楚“行動主義運動”究竟是什麼運動,先是面面相覷,隨後看向了崔媛媛,看她怎麼回應。站在老師的立場,要是一個老師連學生都說不過,也有點丟臉。

崔媛媛也很意外,她雖然讀大學的時候隱約有聽到過“行動主義運動”這個詞彙,可《西方近代音樂史》這門課主要介紹的還是古典音樂,很少提及流行音樂,這讓她想要反駁程曉羽都無從反駁起。

整個辦公室一時之間鴉雀無聲,就連崔媛媛也不給僵住了。

氣氛有些微妙的尷尬。

就在程曉羽都覺得自己是不是認真的有些過頭的時候,坐在蘇虞兮身邊的高二(1)班班主任劉英開口了,她問道:“蘇虞兮,你怎麼看?”

蘇虞兮淡淡的說道:“先下結論,崔老師的說法不算謬誤。說‘搖滾樂’,卻只提‘嬰兒潮’和‘行動主義’,不提‘嬉皮士’就是一種以偏概全。人們對搖滾和長髮有必然的聯想,就是因為五十年代寸頭是軍人的標配,抵制參軍的嬉皮士就以長髮來作為外在形象。嬉皮士們為了進一步的宣揚自我,從爵士樂中發展出了搖滾樂。不管是六七十年代的搖滾樂隊,還是後來名噪一時的搖滾樂隊,都是嬉皮士風格定義的。明確的說嬉皮士就是反對並且拒絕社會傳統的標準與習俗的人,特指提倡極端自由主義的社會政治態度和生活方式。所以一提到搖滾樂,就會提到自由與叛逆,因為搖滾樂就是這兩種精神催生出的藝術產物,想把搖滾作為音樂形式和叛逆或者自由這種這種精神層面的東西切割開來,是不可能的。”她扭頭看向了程曉羽,“你所說的‘無產階級青年對所有不美好時代的反抗’是受左派的、民權主義的、和平運動所影響的嬉皮士,但你不提另外受波西米亞主義、無政府主義和毒品影響的嬉皮士,是對搖滾樂起源的曲解。”

程曉羽沒有想到蘇虞兮對音樂和歷史這麼懂,這讓他的心理有某種情緒一閃而逝,類似那種喜歡的女神和他愛好一致的內心悸動,程曉羽也說不清楚,也許只是一種孤獨者的臆想而已。

他凝望著蘇虞兮漩渦似的眼眸,遲疑了一下說道:“我有強調.....我所說的只是我個人的理解,音樂是一種很私人東西,對於精神內涵的定義無關於起源。當然,我只是說出我的理解,你們想要怎麼理解,是你們的自由和權力,就現在的搖滾樂發展來看,它的確有反傳統反權威的意涵,可我還是那句話。我不贊同要給搖滾樂或者任何其他音樂形式貼上標籤,就像給古典音樂貼上‘上流社會’、‘陽春白雪’之類的標籤,在我看來不管是哪種音樂形式,它都只是一種載體,它自身是不會特定的服務於某種精神,只是從業者或者愛好者強行賦予了它們某種內涵。迴歸本質,它的定義應該只是因為編曲上的特點......”

蘇虞兮微微頷首表示贊同,隨後她回頭表情漠然的對崔老師說道:“崔老師,我答應參與文藝匯演了......”在崔老師和劉老師目瞪口呆還沒有反應過來之時,她就轉身向著辦公室的門口走了過來。

看見蘇虞兮步履恆定的向著他走了過來,程曉羽覺得自己在蘇虞兮直視下的身體產生了怪異的麻痺感,心跳也跟著加速。他也不知道自己出了什麼問題,明明天天都有見面,可他竟心潮澎湃,像是在與她對視裡看到了星空、殘酷、荒涼之類龐大又孤單的詞彙。

就在與他擦肩而過的瞬間,他聽見了她說:“期待你的表演。”

他的手心變得潮熱,像是握著銀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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