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抗戰打響,穀雨就一直奔波在長安和華北,隨著日軍在華北的統治不斷加深,許多拳師追隨穀雨,走上從戎報國之路,由谷雨將他們推薦道各主力部隊和游擊隊當中。
他一直活躍在抗戰的前線,不是帶領游擊隊攻打敵軍碉堡,就是在偵查敵軍碉堡的路上。
因為每戰必勝,繳獲了大量的槍支彈藥、糧食布匹,也不斷將這些東西運往後方,可以說忙得焦頭爛額。
不過他也會給自己勞逸結合。
因為宮二考取了西北大學醫學系,所以穀雨經常會回到長安,與宮二見面。
大概是長久的接觸,宮二和趙國卉相處的很和諧。穀雨和宮二有時候漫步街頭,有時候書信暢談。
關係越來越曖昧。
但美好的時光總是很短暫。
和電影裡面一樣,馬三最終沒有抵擋住功名利祿的誘惑,選擇了叛變投敵。
宮寶森收到訊息之後,便把孽徒叫到家裡,一番教育之後對方不肯回頭,便打算出手廢了馬三。
可惜他已經七十歲了,馬三又身處壯年,一番激鬥之後,宮寶森擊退馬三,卻沒有給對方造成傷損,反而被馬三頂膝撞在胸口,身體嚴重受損,最終含恨而死。
在穀雨看來,老爺子既固執又湖塗。
這又不是隱退儀式上的搭手,也不是“武行頭牌之爭”的和氣相鬥。
當比武分生死的時候,從來都是拳怕少壯。
穀雨曾經給宮寶森寫信,告訴他萬一有變,他穀雨可以代表天下武林除魔衛道。
但沒想到老爺子非要自斷家務事。
這分明就是找死。
像宮二這種人,一定不會有“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的覺悟,收到訊息肯定不會和穀雨打招呼,而是第一時間趕赴東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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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宮二覺得這是他們宮家的事,再親的外人也不宜插手。
按照電影的軌跡,宮二先是被門派的老人們給懟了,給老頭子發完喪就會去找馬三算賬,又被武林規矩懟回來,怒而奉道,然後在大年夜跟馬三決一勝負。
從馬三投靠日本人到大年夜決戰,滿打滿算也就二十多天,可以想見宮二的性子有多麼要強,多麼急於求成。
就算現在情況有些出入,宮二和穀雨已經就差捅破那層窗戶紙了,到復仇這種事,宮家二小姐依舊會義無反顧的走下去。
“寧在一絲進,莫在一絲停”,宮家人都是這種性格。
既然如此,穀雨只能放下手中事,去東北阻止宮二做傻事了。
他不是真正的軍人,也沒有加入組織,本質上他算是郭靖在襄陽城那樣的客卿。再加上當初的吳起鎮大奉送,屬於最高級別的“統戰物件”,因此有著極高的自由度。
但饒是如此,他也必須加快速度。
因為按照常理推斷,他在戰場廝殺,所以收到的訊息比宮二晚了很多,希望一切來得及。
…………
奉天郊外,奉國寺。
千裡冰封,萬里雪飄。
老薑看著前方白皚皚一片山河沉默不語,摸了摸肩膀上的猴子,半響長嘆了一口氣。
宮二執意要奉道,老薑百般勸解都不成,非要一條道走到黑。
老爺子臨走前給宮二留了一句話——不問恩仇。
就是希望宮二遠離武林是非,不要摻和這些事。
不讓宮二報仇其實也是為了她好,江湖上的事,紛紛擾擾,喧喧鬧鬧,今天你殺了我,明天我害了你,後天又被其他人算計了,人生沾了恩仇,路就窄了。
五年前,老爺子給她定了一門親事,對方並不是練家子,祖上曾做過御醫,算是出身中醫世家。三年前,老爺子從津門回來,又把宮二送去西北大學學醫,為的是什麼?還不是想讓她別為“宮家”虛名所累------好好過完一個女人該有的一生。
可是呀……
天不從人願。
女兒的婚事這樣,徒弟的人事也這樣。
宮二沒有聽老爺子的話,執意要找馬三報仇,結果呢,老爺子的拜把兄弟除了說些不沾邊的話,沒一個站出來幫她主持公道的,去了馬三家又被一句你是女兒,終究是外人的話給將了一軍,像她那麼倔強的人,怎麼可能嚥下這口氣。
可奉道這種事,是對一個女兒家最大的折磨啊。
所謂奉道,在東北武林叫做獨行道,也就是獨來獨往,一輩子孑然一身,不結婚,不留後,不傳藝。
老爺子當初選定的那個人,是個極好的人,人品相貌才能都是出挑的,但二小姐心裡念念不忘的,卻是在津門和老爺子搭手的那位。
他們都是好人家。
可宮二面對父仇,卻也只能奉道了。
她心裡得經受多麼痛苦的折磨啊!
想到這裡,老薑把看向寺廟的眼睛轉了過去。
若是那個人過來,或許……
可是他終究不是宮家的人啊……
籲……
馬蹄陣陣,縱馬停步。
聲音打斷了老薑的思考,他抬頭一看,就見一人騎馬而來,十分靈巧的從馬背上跳下來。
他徑直走到老薑面前,也不多說,直接問道:“二姑娘在廟裡嗎?”
老薑愣住了。
是穀雨!
他不是在華北打鬼子嗎?
要知道他的名聲已經傳遍了華夏武術界,那些逃往西北避貨的東北拳師,參與抗戰的東北軍士兵,給家鄉親友的書信沒少提他的名字,贊他的為人,嘆他的功績。
尤其是什麼“單人衝碉堡、空手奪機槍”,還有什麼“半人半鬼,神搶無敵”,簡直成了神話故事了。
每每有訊息傳到奉天老宅,宮老爺子都要飲酒一杯以示慶賀,說起來也不知道喝了多少杯了。
老爺子每常說,自己這輩子最為引以為傲的三件事,和他這些事比起來簡直如同螢火之比皓月。
老薑驚訝於他的到來,卻彷佛呆住了似的沒動彈。
還是猴子懂事,往裡面指了指。
“謝了!”谷雨衝猴子拱了拱手,徑直闖了進去。
“哎,老了,還不如一個猴子明事理。”直到穀雨的身影消失在廟裡,老薑才反應過來,嘴裡嘆著氣,手上卻輕輕地撫摸了一下猴子的毛。
大殿空寂,古佛無聲。
當谷雨輕步踏入的時候,他看見一個寂寞的身影,正撫摸著斑駁的牆壁,似乎口中在唸叨著什麼,最終下定了決心,雙手合十,就要在佛前跪倒。
“佛說,你無需奉道!”
“因為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