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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七章 婚禮(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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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告:本文純屬虛構,請勿對號入座,如有雷同,百分百巧合

當江逸寒從臺上下來,就開始尋找李孝利的身影。可是卻始終看不見,打電話她也不接。這讓江逸寒有一些摸不著頭腦,怎麼回事,突然就這樣?去廁所的話,也應該回來了。

廁所?對,去那看看。

還沒有到廁所,遠遠地,江逸寒就看見了守在廁所門口的成宥利,江逸寒快步走了上去,“孝利在裡面嗎?你們去上廁所怎麼那麼久,我還說你們兩個怎麼都不見了。”江逸寒舒了一口氣,笑著說到。江逸寒話才說完,就發現成宥利的臉色並不是很好,江逸寒輕皺了皺眉頭,立刻感覺到了不對勁,空氣中有一種不尋常的味道,“怎麼了?”江逸寒和成宥利也不是很熟悉,所以試探性地問到。

成宥利看著江逸寒,許久許久,彷彿努力想從江逸寒臉上看出一些什麼。剛才李孝利的表情,成宥利全部都看到眼裡,她有怎麼會不理解李孝利呢。成宥利嘆了一口氣,“江逸寒,你知道孝利姐今年幾歲了嗎?”

聽到這個問題,江逸寒停頓了一下,聲音就這樣卡在喉嚨裡。恍惚間,他似乎猜到了什麼。

“三十三歲。”成宥利低聲說到,“我知道你和孝利姐一路走過來很不容易,而且你們兩個心底也一直有著對方。可是孝利姐要的,卻不僅僅是一段感情而已。”成宥利雖然心裡也覺得有些氣憤,氣憤江逸寒當初一走就是三年,不然兩個人也不會面臨現在這個局面,可是她心裡更多的是惋惜,她更希望孝利姐能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如果她的幸福就是眼前的男子的話,“今天的婚禮,孝利姐已經幻想過無數次了。不僅是她,伯父伯母,她的姐姐,也都在等待這一天的到來。逸寒,我知道,你和孝利姐之間的牽絆,絕不是分開、重逢、複合那麼簡單。但是我只是希望你,加快一點腳步,好嗎?”成宥利很平靜地說完這段話,可是她眼底模糊的淚光,卻讓江逸寒轉過了頭。

成宥利說完,猶豫了一下,看了看廁所,示意李孝利就在裡面,然後就離開了。

站在原地的江逸寒,思緒卻很是混亂。

邁開了一步,卻又縮了回來。不是因為眼前是女廁所,而是因為心裡的那份重擔,落在腳下,如有千斤。江逸寒不禁開始責怪自己,他怎麼能沒有想到,怎麼能沒有想到。今天的婚禮,如此幸福浪漫的婚禮,而李孝利已經三十三歲了,自己卻依舊和她才剛重新開始。天殺的,江逸寒恨死自己的優柔寡斷了。時間,只要有時間,一切都就會好的。自己一直是這樣想的,可是自己卻完全沒有想到,對於李孝利來說,剩下的時間卻沒有那麼多了。即使她無所謂,可是她的家人、她的生理,卻會不斷地告訴她,時間流逝地是如此得飛快。

江逸寒再次抬起了腳,踏出了最艱難的第一步,朝李孝利在的方向走去。

隔著一扇門,兩個內心依舊牽掛著對方的戀人,或者準確點說,朋友,就這樣靜靜地看著那扇沉重的門,彷彿隔了兩個世界。

“孝利……”江逸寒嘗試著開口,卻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該說我們現在重新開始交往嗎?該說我愛你嗎?還是該說我們現在結婚嗎?一切彷彿都很簡單,卻永遠不止那麼簡單。

“逸寒……”許久,李孝利才說了第一句話,聲音裡帶著一絲哭腔,讓江逸寒一陣心疼,“還記得當初我在河邊和告白的時候嗎?”

江逸寒靠在牆壁上,閉起了自己的眼睛,往事就這樣一幕一幕浮了上來。

“當初我說,我會一直守護著你,直到你恢復力氣為止,再由你來守護我。”李孝利嘴角帶著淡淡的微笑,回憶總是美好的,帶著無數的蒲公英漫天飛舞的美好,“一直等到你的告白,等到了那首屬於我的‘我可以愛你嗎’,即使現在想起,我依舊覺得那之前兩年的等待都是值得的。因為你給了我一個夢,給了我一個最燦爛的回憶。”

江逸寒的臉上也不由自主露出了一個微笑,幸福的微笑,那段屬於兩個人的璀璨回憶,屬於兩個人的一年多時間,充滿著神奇的色彩,彷彿魔術師畫下的一道彩虹一般,絢爛奪目。

“你的離開,我理解,我也支援。”李孝利輕輕地說到,“可是你我都沒有想到,三年,對於任何人來說,都太長了。在我身上,比在你身上來得還要長一些。”李孝利的聲音裡充滿著無力,歲月的力量,誰又有辦法呢。“即使三年的時間,我們依舊相愛,我們依舊是對方的唯一,我們依舊是命定的戀人,那又如何?三年時間,即使我們之間沒有變,但我們作為一個個體,也變了。更何況,我們之間也變了。”

李孝利的語氣十分輕,輕到彷彿一碰就碎。兩個人見面以後,一切的美好就彷彿晶瑩剔透的水晶一般,當關於時間的利刃被發現以後,一切很快就支離破碎了。“三年時間,我們之間的愛戀已經成為心底的一屢牽掛,我們心底的契合已經變成了肢體間的默契,我們眼底的相知已經隔上了一層時間的膜。一切都彷彿和以前一樣,卻又和以前不一樣了。”李孝利笑了笑,苦澀而沉重,“所以我們才重新從朋友做起,我們也只能從朋友做起,我們只適合從朋友再做起。因為我們之前依舊存在著割斷不了的聯絡,我們之前依舊互相牽掛著對方,這些你我都知道,可是卻因為三年的時間,我們只能從朋友做起。”

李孝利的每一句話,都讓江逸寒的力氣失去一分。三年,一千零九十五個日夜,兩萬六千兩百八十個小時,就這樣化做一屢屢牽絆,把兩個人之間的聯絡一點點的蠶食。江逸寒把全身都靠在牆壁上,彷彿已經沒有力氣在支撐著自己了。

“逸寒,你和我都是害怕受傷的人,因為害怕,而把自己蜷縮在一個保護殼裡。我花了兩年的等待,等到了你的付出,等到了屬於我們的幸福。”李孝利擦了擦眼角再次湧出來的淚水,三年來的所有情感就在這一刻爆發出來了,“可是,你走之後,我們之間三年的空白,卻又讓一切回到了原點。我們又必須從朋友做起。”

“可是這一次不一樣。”江逸寒無力地說到,他連自己的說服不了了。因為他知道,李孝利要說什麼;因為他知道,時間的力量太大了,大到兩個人都無法控制。

“是,這次是不一樣。”李孝利露出了一絲微笑,這也是所有悲傷的事情中,最值得自己開心的事了,“這次我們互相都知道對方的心意,我們互相都知道對方在自己心底還有一個位置。可是,正如我前面說的,那也只是牽掛,所有深切的愛戀都被隔上時間的膜。我們兩個,再次走到一起,需要的時間,誰知道是不是又一個兩年呢?也許這次短一些,十五個月?一年?還是十個月?”李孝利臉上的笑容漸漸消了下去,變得十分無奈,“我們需要的是時間。你我都知道,只要再給我們時間,一切都會好的,一切都會回到和以前一樣。因為我們依舊牽掛著對方,因為這一次不一樣了。可問題是……”

“不要說了。”江逸寒無力地說到,他開始恨自己,恨自己的離開,三年,三年。兩個人的相遇相知相戀一共也就才五年,自己一走就是三年。江逸寒真的開始討厭自己,討厭自己當初的冷靜果斷,討厭當初自己的疲憊不堪,討厭自己的毅然決然。可是一切,都無法挽回了。

“問題是,我恰恰沒有的就是時間。”李孝利說完,自嘲地笑了笑。當初兩個人在一起,李孝利就在擔心自己和江逸寒的年齡差距會帶來麻煩,只是當初兩個人都很好的解決了,彷彿一切都沒有問題,可是沒有想到,最後阻撓兩個人的,卻依舊是年齡這個無解的時間難題。

“逸寒,你知道嗎?”李孝利站了起來,打開門,和江逸寒終於面對面,可是即使沒有隔著門,江逸寒卻依舊覺得,原本握在一起的手,卻忽然隔得好遠好遠,“三年間,我爸媽雖然沒有說什麼,但是有意無意還是一直在給我安排相親。他們都很喜歡你,也都很滿意你。可是不僅是我,他們最沒有的,也是時間。我等不起,他們更等不起。我們所有美好的未來,需要的,就是我最沒有的時間,逸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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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孝利說到這裡,江逸寒突然站直了起來,看著李孝利的眼睛,認真地說到,“孝利,我們結婚,我們現在就結婚,好嗎?”在時間的面前,江逸寒和李孝利一樣無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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