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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初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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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白石磚砌造的壁爐被從斜窗透進來的月光照耀著,無聲吞吐著昏黃色的火舌。

天空明亮而璀璨,無數灼熱的星辰在天際緩慢地燃燒,彼此勾連,化為一張巨大的星圖。

尤娜身上披著緋色的絨毯,趴在窗臺上,她一邊仰望著星空,手中的鋼筆一邊在白紙上自顧自地划動,將一個個黑色的小點連接起來,組成某種複雜繁奧的圖騰。

在她的身後,一個穿著明顯屬於大人上衣的少年坐在四角桌邊,低著頭,右手握著鋼筆,專心致志地在書頁上做著筆記。

壁爐靜靜地燃燒著,整個房間都充斥著來自天空的光芒和火焰的昏黃色。

幾根燒至黑炭的木柴發出噼啪的聲音,幾顆火星雀躍出來,少年看了火星一眼,拿起手邊的杯子,輕輕潑了一點水過去。

一縷灰色的煙霧繚繞起來。

尤娜回頭看了少年一眼,手上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少年像是感覺到了什麼,於是也抬起頭來,目光在半空中和她的眸子聚在一起。

他看到星光映照在緋色的絨毯上,像是耀火般染紅了她的臉頰與髮梢。

少年有些發呆,鋼筆在書頁上停滯了幾秒,就在這幾秒之間,黑色的墨跡開始在紙上蔓延開來。

乾燥的寒風從窗外穿過尤娜和絨毯,像是海潮歸淵一般湧入了房間,少年打了個寒顫,思緒也隨之清醒過來,在注意到書頁上的變化之後他連忙收起鋼筆,就在這時他聽到了尤娜的聲音

“還是會冷嗎?”

她把鋼筆放在白紙上,在窗臺上壓著,白皙的雙足赤裸著在地板上行走了幾步,走到了桌子的對面。

“沒事,”少年搖了搖頭,而後低下眼去,像是嘆息一樣地輕聲說,“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尤娜皺了皺眉,卻又有些無奈地笑著說:“小西澤你,還是習慣把疑問句當成陳述句來說啊。”

西澤閉上眼睛又緩緩睜開,黑色的眸子迎著火光,簡直就像是在燃燒一樣。

他沒有說話,只是低下頭,繼續在那本厚厚的書上記錄什麼東西。

尤娜無聲地走到了他的身邊,拍了拍絨毯,將其輕輕蓋在了西澤的肩膀上。

一股暖意充斥了西澤的身子,他看到尤娜纖細的腳踝,還有那黑色的長裙。

褪下絨毯以後,尤娜的衣物暴露在了空氣中,那是一身樸素的黑色連衣長裙,略顯單調的白色布邊點綴在衣角的邊沿,從小腿處向下的地方開始被裁成兩半,為了便於行走。

那是一身修女的衣服。

四年前,尚且年幼的西澤和他病弱的母親來到了這裡,一個三面環海的邊境小鎮。

那個母親僅僅在這裡生活了兩年,之後便在一個無人知曉的午夜逝去了。

沒有人知道他們來自哪裡,那位總是微笑的婦人從來不肯願意解釋一切的緣由,年幼的孩子則是完全不明白發生了什麼。

但大家從那位婦人雍容的姿態與處事不驚的性格,還有其博學的知識大概推測出了什麼也許那位母親是王國上層大家族的後輩,和人私生了西澤之後被放逐了。

可這樣的話疑點也太多了,比如孩子的父親為什麼一直不來找他們,比如為什麼孩子八歲了才被放逐,比如為什麼家族明知道這位名叫蕾娜絲的婦人身體如此頹弱卻還要將其趕出家族......硬要說的話,這不是謀殺嗎?

沒有人能解釋,沒有人猜得到真相。

但事實已經淪落至此,大家對於這位蕾娜絲也沒有什麼偏見和歧視,她是那樣大方端莊的氣質,所以小鎮上的很多人都非常樂意和她交流。

不少人都為她的突然逝去傷心不已,在蕾娜絲離開以後,西澤的歸屬就成為了更大的問題。

在經過一番商討還有尤娜的自告奮勇之後,只有十歲的西澤就被這位小鎮唯一的修女收入了教堂。

於是在神明光芒的沐浴下,西澤十二歲了。

“尤娜小姐,”他緩緩收起鋼筆,書頁散開著,被放在桐木的桌面上,他低下頭,抿著嘴,終於還是開口說道,“我不知道該怎麼做……”

尤娜看著他的黑髮,輕輕地伸出手,揉了揉他的腦袋,說:“我明白的,我明白的。”

西澤茫然地看著她。

“你是男孩子啊,西澤,”尤娜說,“你是男孩子啊,所以你的路不能僅僅停在這裡而已。”

“可我很喜歡尤娜小姐,”西澤掙扎著說,聲音卻越來越微弱,“也……很喜歡這裡的……”

他眼中的光芒逐漸黯淡下去

“這裡的……朋友……”

尤娜有些心酸地看著他,最終只能輕輕地摟住他,輕聲地嘆氣:“真是辛苦你了,這兩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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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澤沒有朋友,完全沒有。

因為他是外來者,不是本地的人,況且身份似乎還不算低,所以同齡人們很容易就將其孤立起來,而且由於居住在教堂和尤娜小姐關係很近的緣故,這使他很被人嫉妒,尤其是一些年紀偏大的早熟男孩。

偏偏這種男孩通常都是孩子們的領袖。

他是一個沒有母親的外來居民,大人的話自然不會拿這點去取笑他,但孩子們不一樣。

懷著最樸質的攻擊性和歧視的那些孩子不一樣。

但最令人費解的是,那些孩子中最有地位的男孩居然是一個東方人,而且是個背景相當不簡單的東方人,似乎是東方宮廷內鬥,他的家族為了他的安全才不得不將他暫時安放在這個西方的海鎮上。

和西澤不同,他的貴族身份完全是公開明了的,並且他的家人註定會來帶他走。

所以那個東方來的男孩理所應當地成為了孩子們的領袖,即便他甚至比西澤還要小上一歲。

東方男孩名為珏,珏對西澤的敵意來源很簡單他的黑發黑瞳。

他認為那是只有東方人才能擁有的象徵,身為西方人的西澤擁有它們簡直是場鬧劇,他擁有它們就像個怪胎。

珏曾揚言要刺瞎西澤的雙眼,拔光他的頭髮。

前者到目前為止看上去只是個玩笑,後者的話……在一個深夜裡,西澤曾被孩子們強硬地拉到院子的角落裡,他們用紅色和白色的顏料在他的頭髮上亂染了一通在海鎮上,紅和白組合在一起意為小丑的顏色。

珏冷笑著,親自在紅與白之間添上了一抹藍色。

那天過後西澤很久都沒有在人們面前露過面。

西澤沒有朋友。

他知道,有一個女孩子也沒有。

那個女孩子叫伊珊洛娜,他們很久以前就認識了,她雖然也是孤兒,卻很幸運地被鎮上的一家富人收養了。

她和西澤曾經是朋友,西澤母親的葬禮上她甚至還擁抱過西澤。

但自從西澤被孩子們孤立起來以後,她也漸漸離西澤遠去了。

她所做的只是在那天深夜裡遠遠地看著孩子們的施暴,最後給西澤遞上毛巾而已。

即便如此她也沒有朋友,僅僅是因為她曾經和西澤是朋友,有孩子嘲諷伊珊洛娜說她在用自己的身體去賭一個毫不確定的未來。

是啊,毫不確定,沒有人知道西澤到底是誰,到底是什麼人。

他連姓氏都沒有。

伊珊洛娜沒有一點回應,只是默默堅持著自己的底線。

西澤是個很慘的孤兒。

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失去了自己唯一的親人,更沒有一個朋友。

他沒有去傷害任何人,甚至在教堂裡也堅持幫尤娜小姐抄寫日報,堅持了兩年,鎮上的人們每天看到的報紙有一半都是西澤親手抄錄下來的。

但他還是沒有得到任何朋友,無論尤娜小姐和鎮上的大人們如何教育孩子們,西澤始終是他們之間的異類。

甚至在一些大人用西澤和自家孩子的比較教育中,西澤反而更加被孩子們所厭惡了。

直到昨晚之前,事實一直是如此令人傷心的。

和所有人一樣,西澤也以為世界會一直就這樣持續下去。

尤娜小姐看了看胸前的懷錶,現在是凌晨四點鍾了。

她在黑暗中長長地呼出一口白色的汽霧。

“西澤,”她說,“你馬上就該走了。”

男孩輕輕握緊了自己的拳頭,指甲陷入肉裡,像是在極力地掙扎。

“在以後的日子裡你會遇到更多修女姐姐,她們會比尤娜姐姐更好看,比尤娜姐姐更溫柔,也比尤娜姐姐更關心你……”尤娜如此說著,卻又感覺有些心酸,因為

在那些修女姐姐之中,像我一樣真心待你的又有幾個呢?

她站起身來,從陽臺上拿下那副怪異的畫,將其遞到了西澤面前。

“這個……是?”西澤有些不知所措地問。

“你的生日禮物,同時也算是……離別贈禮吧,”尤娜微笑著說,“你都忘了今天是你的生日吧?”

西澤睜大了眼睛,看向這副畫,畫上是無數細點與短線,這些看似隨意的筆畫組織在一起,乍一看就像是錯亂的線團。

尤娜正想給他解釋什麼,出乎意料的,西澤居然一下子就看懂了這幅畫上的是什麼。

他拿著畫紙,呢喃道:“離塔星座……”

“沒,沒想到小西澤這麼聰明啊,”尤娜有些尷尬地嘿嘿一笑,試圖給他講解起來,“我們的神明,也就是輪亥,將星空分開之後又用不同的星座連接起來,輪亥說,在不同星座下出生的孩子,其命運和性格也會順著星座的本身而成長。”

這算是複習,因為類似的話西澤已經抄寫過很多遍了。

但他沒有絲毫不耐煩的表現,只是靜靜地握著畫紙的邊角,不言不語。

“小西澤出生的日期屬於離塔星座,所以……”她的下一句話是你的生活會充滿離別,而你自己卻會堅定如塔般朝著自己的未來筆直前進,不顧一切。

但她有些說不出口,因為充滿離別這種事,聽起來太讓人傷心了。

“尤娜小姐,”西澤忽然開口,他抬起眼,看著尤娜的臉頰,說,“我不相信神明。”

這是他兩年來,第一次說出這樣的話,也是他第一次,反駁尤娜的話。

“我不相信輪亥,我不相信神明,我不會相信這種存在,”他堅定地說,“即便是在教堂生活了兩年,我也無法說服自己去相信他們。”

“為……什麼呢?”尤娜沒有生氣,只是不解與無奈,她是第一次看到西澤如此堅定的模樣,“是因為神明沒有回應你的期待嗎?”

她以為是蕾娜絲的事影響了西澤。

再度出乎她意料的,西澤搖了搖頭,說:“我從來沒有對神明期待過……只是我記得很多讓我傷心的事,都和輪亥有關。”

他沒有告訴過任何人,在母親死去的那個夜裡,他聽到床上的母親,平靜又不甘地對他說“現在輪亥終於要來殺我了……西澤,們終於要殺我了……”

她就這麼死去了。

回憶戛然而止。

房門被人推開,徹骨的寒意隨著激烈的流風狂烈地湧入房間,西澤轉過頭去,看到一個身著灰綠色軍衣的冷俊男人。

“決定要跟我走了嗎?”他說。

尤娜遠遠地看著那個男人,卻感覺自己彷彿失去了語言能力,周圍的空氣似乎開始變得粘稠,具有實感,乃至快要將她絞殺其中,陷入窒息的海淵。

這是一種相當駭人的壓制感。

在她回過神來之後,西澤和男人都消失了,她愣了愣,發覺到自己身上正蓋著那張緋色的絨毯,桌上的那幅畫也不見了。她開啟懷錶,驚恐地發現時間居然已經過去了一分鐘。那些時間就像是被沙礫掩蓋過去的漏斗,又像是被偷走了一樣,不知流逝到了何處。

她連忙站起身,跑出房間,抓起一件禦寒的衣物套在身上,穿好鞋子,跑出了教堂。

尤娜知道他們要怎樣離開碼頭的汽船。

那艘巨大的汽船在昨晚堪堪停靠在了海鎮簡陋的碼頭邊上,就像是皇帝在草屋中歇息一樣。船身上用油漆工工整整地寫著一個名字,一個姓氏【倫瑟邁爾斯】。

沒有人會不知道那個名字。

她跑過曲折的街道,不經意間透過視窗看到一個不安的孩子。

不止他一個人會這樣不安,所有孩子在今晚都會由於恐懼而失眠。

即便現在是凌晨四點。

最不安的應該是那個東方的男孩珏。

但尤娜跑過鎮上一座單獨的房子,看到裡面有一個黑色的影子狠狠地摔著枕頭。

她很慶幸珏沒有出事。

陰森的杉樹林在月下靜靜地泛著白色的光華,隱隱有松鼠在枝葉間跳動,一切都靜謐如一副灰色的圖畫,她裹緊了外套跑過杉木,卻莫名覺得自己距離那二人越來越遠了。

一陣汽笛聲突兀地自遠方的月下轟鳴而起,像是濃厚的煙塵堵塞了耳朵一般,她停下腳步,卻發現自己原來已經跑到了海岸邊。

夜幕下的海面有些泛紫,遠處卻又泛出深沉的黑。

她看著微微顫動的海水,還有已經駛向遠方的白色汽船,嘴角莫名彎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因為她腳下的碼頭甲板上有人用刀刻下了一句話:“謝謝你,尤娜小姐,我以後一定會回來的。”

“一定會回來……真是天真的孩子,”尤娜小姐嘆了口氣,在寒風裡緊了緊自己的衣領,有意無意地呢喃,“你去了那裡以後,可就不再是隨心所欲了……”

她向著四處看了看,忽然發現了一個女孩的身影。

女孩站在離碼頭不遠的杉樹下,扶著樹幹,小小的身體融在樹間,像是空氣一樣。

她緩步走到了女孩的身邊。

女孩看到她,卻也只是安靜地沉默著。

“伊珊,”尤娜揉了揉女孩的腦袋,說,“不要再看了。”

“老師……”伊珊洛娜抬頭看了她一眼,聲音有些沙啞。

“你受冷了伊珊,”尤娜有些心疼地說,“我們回去吧。”

“老師,”伊珊洛娜沒有挪動腳步,只是小聲地說,“西澤不會回來了是嗎?”

尤娜的動作僵了一下,卻又很快恢復原狀,她有些掙扎,最後卻選擇了更加殘酷的回答:“是的,伊珊,他不會回來了。”

伊珊洛娜有些說不出話。

尤娜知道她為什麼會這樣,作為老師和大姐姐的她有不少孩子願意對她敞開心扉。

伊珊洛娜也是其中的一員。

她親口承認了,她是喜歡西澤的,卻一直不敢告訴任何人。

“真的,不會回來了嗎?”伊珊洛娜最終還是帶著抬起頭來,輕聲地問。

“不要再去想他了,伊珊,”尤娜蹲下身,緩緩地抱住了她,“他已經和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

“原來他從來沒有和我在一個世界裡過……”伊珊洛娜低下頭,有些茫然,卻又十分明了。

尤娜站起身,牽住她的手,說:“我們該回去了。”

伊珊洛娜乖乖地點了點頭,轉過身子,卻又悄悄回頭,看了一眼地平線上那白色的影子。

尤娜閉上眼睛,在心中悄悄地說不要再去想他了,伊珊,西澤他啊,已經回不來了。

伊珊洛娜將頭轉了過來。

沒有人知道尤娜的話讓她產生了什麼讓人不解的想法

“既然西澤不會回來了,那我就去找他。”

尚且年幼的女孩,如此執著地想著。

直至將這個想法深深地銘刻在了心底。

於是,海面上湧起了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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