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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六章 如果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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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小子也是真敢跟過來,我是真沒想到計劃這麼簡單就成功了,勞爾,”一個男人摘下斗篷的兜帽,露出一張難看的臉,左邊臉頰上一道從下顎貫穿到脖頸的傷疤看起來猙獰得宛如惡鬼,他看著西澤吃力的表情,頓時笑了起來,“這就是漆澤國的第一天才?這種本事有多少條命也不夠送的吧?”

“倒也不能這麼說,”另一個黑影緩步走來,肩上還扛著已經昏厥過去的米婭,看起來他就是男人口中的勞爾,在看見西澤的臉之後頓時一個樂呵,隨手將白皙的女孩丟到路旁的一灘泥濘裡,快步走到西澤面前繞起了圈子,一邊欣賞西澤動彈不得的模樣一邊歡快地說,“塞萬王城裡擁有擊殺惡婆嫌疑的人,在衛斯理府邸的魔力暴亂中存活下來,從神力禍亂的礦井裡逃生,現在最後一條,修習魔法不過半年就達到了高階魔法師階位得更新成大魔法師階位啦。”

黑影越說越激動,說到最後一句時他居然直接奮起一腳,狠狠地踹到西澤臉上,啐了一口唾沫,樹枝間的雨水被這一聲震落,全然澆灌在西澤的腦袋上。

首先是刺目的潔白,骨節裡發出清脆的聲音,緊接著是火辣辣的痛楚和冰冷的雨水,有那麼一瞬間西澤以為自己的脖子已經斷開,自己已經來到了天國,但事實是在恍然的一片潔白之後世界再度悄無聲息地恢復了原狀,他恍惚地抬起頭,滿嘴血腥味,看著男人收回自己的皮靴,這才意識到原來只是過了一瞬間而已。

“天賦,可憎的天賦,”黑影攜著笑意對他說道,“我們大家可是花了多少代價才達到了如今的地位,你這小雜種居然只花了半年?”

莫名的控制感緊緊地壓迫著西澤的身體,如果不是這種控制,剛剛黑影的那一腳已經足夠西澤倒飛出去滾上幾圈了。

但他的思維卻牢牢地抓住了最後一句話——“我們大家花了多少代價。”

我們,大家?

在場大概有二十幾個黑影,這些黑影全部都是大魔法師階位?

這不是一個隊伍,這根本就是一個軍團,一個移動的堡壘,無懈可擊也無可摧毀,這二十個大魔法師走在一起足以將一座城池覆滅!

“畢竟是第一天才,學院私下裡給的資源應該也不少,”疤臉的男人走過來蹲下身,輕輕地拍了拍西澤的臉,微笑著說道,“你說是不是啊,小天才?”

西澤還來不及反應,一擊猛拳就直接打了過來,這是毫不花哨的一拳,簡單粗暴,拳法也沒有什麼章序,完全就是街頭混混常用的胡亂拳法,先是額頭,眼角,嘴唇,鼻樑被打中的時候西澤能聞見來自腔內濃重的血味,男人將他提起來,最後一記上勾拳橫著打在男孩的小腹上,西澤吐出一口血氣,身體像蝦米一樣顫抖著弓起來,最終頹軟地癱瘓下去。

大意了。

真的大意了。

連蜷縮起來這種事都辦不到,呼喚世界之靈也得不到任何回應,身體裡的魔力供應直接被某種力量切斷,內臟也像是換了位置,全身各處都散發出火辣辣的感覺,他癱倒在地上,心想記憶裡的自己什麼時候有過這種慘狀?大概是在白石城裡,幾個小孩在放學路上把他圍住,為首的男孩罵了一句雜種私生子,揚起粗壯的手臂,對著他的臉就是毫不猶豫的一拳重擊,但那時和現在不一樣,那時的西澤在從地上站起來以後默默地撿起了一塊石子衝過去,一遍又一遍地被打倒又一遍又一遍地爬起來,每次他被打倒的時候總是能搶在之前給男孩一擊,直到那個男孩頭破血流地哭著跑回家孩子們才散了,第二天他就被學校宣佈退學,因為校長不接受這樣的危險份子。

是了,西澤想起來了,他從來都不是什麼安定的傢伙,教堂裡的歲月並沒有抹去他的一切,只是讓他學會偽裝得像是個正常人。

他是災難,是一顆無與倫比的災星,從塞萬到白石城,他將禍亂不斷地轉移,一切都因為他的到來而發生異變,他只會不斷地波及到周圍的人,將災禍一路帶到自己所及的任何地方。

西澤倒在雨裡,大口地喘息著,記憶也開始出現白色撕裂般的電芒,意識漸漸沉入黑暗的海底只留出一串氣泡向上漂浮,眼前泛出無數錯亂的畫面閃動著消卻,不知道是真是假,他看見漆黑的世界裡橫跨天際的樹枝化作塵埃潰散,又看見雲端的創世諸神將手中的種子潑灑在大地上,天鵝絨般的夜幕下巨妖在深淵裡睜開赤金色的巨瞳,某個金髮的孩子被捆在十字架上,渾身是血,最終畫面定格在一個女孩的身上,他能認出那是莎爾,但卻又與莎爾大不相同,那個女孩的臉上盡是不忿和強勢,在看到西澤之後她懊惱地伸出手牽住他的手腕,一邊走一邊說下次來快點。

西澤問她我們要去哪裡?莎爾像是看笨蛋一樣地看著他,伸出食指指向遠處的一處墓園,自然而然地說我們要去那裡啦。

帶著泥土的汙水灌進他的喉嚨,西澤掙扎著睜開眼睛,看見疤臉的男人正把他按在泥水坑裡嬉笑:“喲,醒啦?這樣就好,太快死的話也不好玩。”

“這張臉真是看得我噁心,”勞爾的臉上依舊滿是笑意,“一張受過教育的臉,一眼就能看出這人的狂妄還有自大,不過打起來確實痛快,也不虧得我們花了這麼長時間為他專門準備這個束縛矩陣。”

有幾個黑影點了點頭,他們圍成一圈站在西澤的周圍,兜帽下的眼睛透露出黑暗和玩味,就像獵人看著陷阱裡的獵物,在心底籌劃要怎麼將他玩弄致死。

“對了,那邊那個樹上的女孩和他是什麼關係?”疤臉的男人忽然問道,西澤的瞳孔頓時一顫,呼吸彷彿都停滯在這一刻,他艱難地回過頭,看到女孩正被數道鐵鏈捆在樹幹上,臉色難看地昏迷著,原因應該是突如其來的窒息,但隱約的魔力氣息還是從她的周圍顯露出來,本能地保護主人。

“手上的資料說是他的妹妹,那個傳承了惡魔血脈的小姑娘,”勞爾回答道,“不過入學資訊裡沒這麼寫,我是指妹妹。”

說完這句話之後他呵呵地笑了起來,但並沒有人懂得他奇怪的笑點,於是滿世界除了雨水聲便只剩下了他的笑。

“妹妹?”疤臉的男人伸出手,拍了拍西澤的臉說,“那這還挺有意思的啊?買一送一?”

他站起身,一邊走向莎爾一邊說道:“本來只是想把你引過來,沒想到這下還多了個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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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澤拼盡全力地扭了一下身子,看到男人正用右手輕撫著莎爾的長髮,臉上露出陶醉的神情:“是處啊,大夥,我們都有多久沒見過這麼棒的小姑娘了。”

一個黑影連忙走上前去,摘下兜帽仔細地對著莎爾的臉頰端詳起來,最終一拍巴掌感嘆道:“這可比資料裡的相片好看多啦,要是賣出去的話怎麼說也得值個千八百萬金幣吧!”

“那要是有所破損呢?”男人玩味地說。

西澤的手指微微一彎,有那麼一瞬間他憤怒猙獰得像頭獅子,拼命地撐起身體渾身的血管都爆裂開來將他染成血人,他朝著男人跑去,卻很快就被勞爾一巴掌打倒在地上。

“嚇到我咯,哈哈,”疤臉的男人嬉笑著蹲下身,拍了拍西澤滿頭被泥濘和血水染紅的黑髮,“乖狗狗就得老老實實地趴在地上,不許咬人哦。”

他活動了一下肩膀,像是感覺有些無趣一樣再度給了脆弱的西澤一巴掌,唉聲嘆氣地直起腰來,對一旁的黑影們說:“累死了,還是太久沒打過人,上次像這麼打人還是在多少年前的費城街頭收高利貸的時候,我對你們說過嗎?就那種欠錢不還的,我們直接帶著鐵棒上門,把那人的腦花都給敲出來,然後把他的全家包括妻子孩子都拉去抵債。”

男人歪了歪脖子,聽著骨頭發出清脆的響聲,說道:“得虧是今天沒帶棒子啊。”

他一邊說著一邊感覺有些惋惜,於是再度忍不住伸出腳踩在西澤頭上:“等下把他的手筋和腳筋都挑斷了之後再帶他去墳地那邊,用他的血給咱們開門,多梅甘爾的東西決不能落到其他人手裡。”

“好的,”勞爾走過來低下頭連連應允說,“這小子剛剛突然露了一手害我差點出糗,這種事還是交給我來。”

“那就讓你來,”男人環視了一週說,“你們有意見嗎?”

沒有人回答,黑影們全體預設。

“那麼,”男人微笑著抬起腳,看著如死狗一樣動彈不得的西澤,“讓我們來看看你的妹妹有多棒吧。”

就在他滿眼都是不斷高漲的慾望,伸手摸向莎爾白皙的脖頸時,一陣輕微的笑聲卻響了起來。

他皺了皺眉,卻看見這陣笑聲正是來自地上的西澤。

“笑什麼?小鬼,”疤臉的男人問道,他蹲下去,緩緩地提起西澤的領子,“你難道覺得自己今天還能活著離開?”

“我只是在笑,在笑為什麼過了這麼長時間,我才明白真正的自己,”西澤笑著,雨水打溼了被血液沾染的睫毛,他看向疤臉的男人,說道,“我從一開始就不是什麼能回頭的人,我從一開始踏上的就是一條不允許我停下拐彎或者回去的路。”

“你這瘋小子在說什麼鬼話......”男人搖了搖頭。

“我不該,也不能,產生自己也許還能和其他人做朋友的想法,因為我面對的是皇帝,是漆澤塞萬,最後是整個世界,”西澤說著,裂開的嘴角流淌出鮮紅色的血,“人啊,一開始就不能太天真。”

他說:“我一開始還以為自己是個能和其他人交朋友的傢伙,所以我才會那麼猶豫不決,甚至還決定將一切都隱瞞下去就這麼成為一個普普通通的孩子,但實際上這裡早就被那種想法裝滿了。”

疤臉男人皺著眉看向西澤竭盡全力地挪動左手食指,扣在自己的胸膛上。

“這裡,全是,”西澤輕聲地說,“我壓抑了不知道多少個歲月的暴怒啊。”

失去記憶的茫然,對姐姐冷漠態度的不解,母親去世的惶恐,得知父親死去的顫抖,對維什的怨懟,對煉金術師們的憎恨,對午夜莎爾躺在身邊的心動,對惡婆虐殺的憤怒,對莫斯教務長偏執的憤慨,差點將整個考場大鬧一次的衝動,對德賽爾守衛不聽解釋的幽怨,被古拉克羞辱卻不能還手的悲哀,對周圍所有魔法師魔法天賦的嫉妒,孤身一人在下水道裡前行的後怕,對微納德的厭惡,對衛斯理公爵這麼久才出現在自己面前的仇視,瑪門,拜蒙,白色尖塔,騎士學院的挑釁,神僕,手刃格拿鉑勒的痛苦,虐殺萊爾斯時隱隱約約的爽快,讓人嫌惡的所有,被隱瞞了全部真相的憤然,至今都在尋求謎團真相的不願,對其他學生的輕蔑,對自己大魔法師身份的自傲,對厄洛絲的絕望,對輪亥的憎恨,乃至被世界欺騙的不甘——

甚至,對莎爾若有若無的怒意。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好,可為什麼,為什麼你卻非但不接受反而還要來懷疑我,明明只需要像以前一樣跟在我的後面叫哥哥,一切聽我的就好了啊!

所有被遏抑的情緒都在這一刻如洪流般爆發出來,這其中有他為了自保主動的壓抑,有被神父教養出寬容的同化,有遺忘,有深刻,有無數歲月裡積澱下來的哀然,還有被社會所吸納,所吞噬下去的癲狂。

他壓抑,他偽裝,失去記憶時他對母親說我沒事的,我不在意,被孩子們罵作雜種孤兒時他沉默不語,因為神父告訴他應該寬容,孤身一人走在下水道裡明知道自己面對的是惡婆時他告訴自己,這一切都是為了讓莎爾活下來,被古拉克當面潑水羞辱時他放下手,說自己這樣的廢物只能隱忍。

這麼多年以來,被壓抑的全部,所有,無數。

他緩緩地睜開眼睛,那雙眼睛原本就是開啟的,可此時卻又好像再度睜開了,睜開了一雙燃燒著幽藍色冷火的眼睛。

你只需要漸漸接受自己就好了。

也許每個人都有被人生,被環境,被任何所壓抑下去的本性。

那些是糟粕,那些不該接受,那些是應該被永遠封印在體內深處的。

那些是人類本性中的七宗大罪。

那是傲慢,嫉妒,暴怒,懶惰,貪婪,饕餮以及色慾。

是絕不能接納的人性。

但西澤說:“我要你們全部償還。”

雨水的聲音漸漸被某種奇異的聲音所替代了,疤臉的男人呆呆地看著自己拎在手裡的男孩,此刻這少年的髮絲緩緩揚起,周圍無風這些黑色的髮絲卻飄蕩起來,逐漸從根部褪去漆黑,留下聖潔的純白。

他連忙鬆開手將西澤丟開,周圍猛地激盪起洶湧的魔力朝西澤奔襲而來,可一切都已經晚了。

西澤伸出手,將所有魔力都抵抗在某種透明的屏障之外。

“這是什麼?”疤臉的男人不可置信地問,“這是領域?!賢者才能擁有的領域?!”

西澤緩緩推開空白,緊接著他揮手,一道稀然的薄氣自半空中落下,男人的脖子眨眼間爆出一陣血色,只留下一個頭顱停在半空,勞爾發出一聲驚叫地向後逃亡,可緊接著就連他也被魔力切成兩半。

男孩解開女孩身上的鐵鏈,將倒在路旁的米婭用魔力如繭般包裹住,在做完這一切之後他走到女孩身前,此時後者幽幽醒來,卻看見面前的男孩臉上滿是傷痕,血液,悲哀,憤怒,還有難以言說的瘋狂。

光芒突然暗淡了一瞬,西澤身子一個癱軟倒在了女孩身上,他輕聲地說:“快跑,莎爾。”

他說:“去墳墓。”

女孩在第一句話落下之後就開始了行動,也許她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她絕對會永遠信任西澤。

“真是悲哀啊,”西澤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在風裡對女孩說道,“如果我死了,就把我埋在這堆墳墓中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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