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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曾無數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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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無數次夢見過這個場景。

窗外烈火滔天,將深夜的星空映照得恍若白日,地平線上的彼端滿溢位黑色濃稠如糖漿般的液體,那是獸油,也是象徵了毀滅的地獄焰潮,我在混亂中睜開眼睛,無聲地盯著陰冷的天花板,那時屋簷下的青銅鈴鐺在風中搖晃,秘銀的鍾芯倒映出遠處耀眼的火光,窗外不斷有人的哀嚎傳來,緊接著是刀與鐵的錚鳴,我慢慢地堆起身子坐在床邊,這是無數次發生在我腦海裡的夢境,也知道自己即將經歷什麼,一切都如同早已排練好的戲般只等我這個最重要的角色加入劇場,當我睜開眼睛的那一刻起,這場盛大的舞臺就徹底拉開了帷幕。

不知道實際時間到底過了多久,我凝視著窗外屋簷下愈發耀眼的青銅六角風鈴,看著火光裡的鍾芯逐漸染上淡淡的幾抹血色,風聲不斷,漸漸淹沒了燃燒和人的聲音,漸漸地我甚至開始感覺世上大概只剩下自己一個人時,地板忽然開始震顫,房門被人暴力地推開,我歪過頭,透過雜亂的長髮看向撞進屋內的人形。

那是一位滿臉驚恐的老人,原本乾澀粗糙的雙手上用繃帶裹著錦色的毛絨,但那絨間卻能明顯看到駭人的腥紅,他看見我之後眼睛猛地一亮,我來不及做出反應立即被粗暴地抓進懷裡摟住腦袋,緊接著我聽到他向後像是拼上性命用盡此生的所有力氣大喊道:“少主還在……少主還在!快來人!!”

沒有人應答,只有隱約的回聲在門外的石廊裡迴響著,他咬著牙,喘息聲大到刺耳,我竭力從他的懷裡探出頭,卻只來得及看見巨大的獸形掠過窗外,寬闊而雄厚的翅膀在一瞬間遮蓋了整個視線,夜空恍如白日,我呆呆地看著老人,他掌間的血流在我的臉頰上,熾熱得像是岩漿。

“我們走,少主,”他緩緩地鬆開我,然後站起身,深深吸了口氣,背對著我示意我趴上去,“我們快走。”

“去哪?”我呢喃著問。

“去找人,去坐車,去碼頭,去西方,”老人說,“哪怕把這條命留在震旦我也要送你離開,總有一天你會回來的,也許是你自己在那裡認識了一些有用的朋友,也許是朝廷為言家平反,皇帝親自派人帶你回來,無論怎樣都好,但你一定要回來。”

他的雙眼滿是血絲:“因為不能讓言家人在震旦滅種,像那懦弱的御堂一樣!”

暮雲傾塌,天幕被烈火燒得通紅,金鐵錚鳴,各式各樣的屍體橫陳在火海裡,有磷火蟲被吸引而來,卻眨眼間就在獸形的威壓下化作碎末。

我曾經無數次地夢見這個場景

喧譁繁鬧的王都燃燒著不滅的火,夜空明亮得像是白晝,人們一個接一個地死去,耳畔呼嘯而過的只有風聲,那時我在老人的背上回過頭,看見屋簷下的青銅鈴鐺仍在風中搖晃,瓦片落在地面上碎開,術師們所凝結的獸形在星宇間盤旋降下毀滅的風雷,火浪席捲著冶油洶湧,整個世界都在尖嘯,天上地下都是無盡的火,我側著臉趴在老人的背上,孤獨地伸出手。

幾乎要悲哀地落下淚來。

“不能哭,少主,”老人一邊忍著渾身的劇痛一邊對我說,“你現在已經是言家在這世上唯一的存續了。”

啊,你說的沒錯。

我悄悄捂住自己的心臟,連續不斷的心悸傳來,哪怕明知這只是一場虛幻的夢境我也依舊能真實地感觸到那自身體本能裡所傳達而出的悲哀。

“現在你是言家最後的希望,無論如何都要活著,不能捨棄尊嚴地活著。”

對不起,尤叔。

我低下頭,輕輕地抓住自己胸前的勳牌揪下來,上面清晰地印著言九兩個字,我伸出手,將勳牌丟進無盡的火海裡,從那一刻起就好像有什麼東西悄然潰散了。

言九是言家最後的希望。

但我不是。

西澤緩緩睜開眼睛。

腦殼還有些發懵,似乎有什麼虛幻的影子還在眼前飄動,他咳嗽一聲,勉強能回憶起昨天晚上灰葉給自己杯子裡猛灌發酵葡萄汁的場景。

“師弟啊你可是未成年人酒不能喝但這種飲料沒問題吧?啥?這真不是酒,真是飲料,你看老師也同意了對吧?”

依稀記得老師臉上有些複雜的表情,但介於實在是值得慶祝,希歐牧德也沒有出聲攔著灰葉。

現在回想起來自家這師兄果然很不妙吧?

西澤無奈地笑著,雖說如此,但他倒也沒有真的生氣,灰葉這樣親近反而讓他有些溫暖,如果自己真的從小和家人這樣成長的話……

他長出一口氣,甩了甩有些發酸的肩膀。

厄洛絲,自己的姐姐,當今漆澤的君臨女皇,踏血上位的塞萬之主。

昨天在三個人臨走之前勞爾執事本來說是要安排西澤與厄洛絲見面,但西澤哪裡敢冒這種險,他知道在真正有能力反抗厄洛絲之前自己絕不能暴露在厄洛絲的視野裡,西澤這個名字只需要作為一個虛無縹緲的代號或者存在著,正式進入皇宮覲見女皇無異於送死,連忙回絕之後迎著勞爾略微失望的目光,歷史學院的三個學生連忙坐在馬車上回到了學院。

想到這裡,時間忽然像是愉快的週末馬上就要過去了。

就在西澤打算就這麼起床時,他忽然察覺自己的身子莫名有些沉重,在經過略微的沉思之後,西澤默默掀開了裹在身上的被子。

滿頭金髮的女孩靜靜地蜷縮在他的大腿上,突如其來的陽光有些刺眼,就算是熟睡中的她也被影響到,難受地下意識搖了搖頭,身子往裡縮了幾下,頓時和西澤的小腹貼的更近了些。

西澤有些訝然,他伸出手,輕輕撩開女孩臉上繚亂的長髮,在看清是熟悉的那張臉之後才放鬆地長出了一口氣。

原來是莎爾啊。

在察覺到自己心裡開始懷有一絲慶幸之後西澤終於發現不妙了。

但莎爾為什麼會在這裡?西澤姑且還有些許理智,他歪了歪大腿正在猶豫要不要把莎爾叫醒時,眼前卻忽然閃動了一副畫面。

那是灰葉的臉,光景扭曲而歪斜,其中的人面不停地變換,就連聲音聽起來都像是從很遠處傳來的迴音。

“我說你啊師弟,”灰葉的胳膊在隱形波紋的影響下不停地變換著歪斜,但他遞來的那杯東西卻被西澤穩穩地接在手裡,他揚起頭,把自己杯子裡的紅酒一仰而盡,而後痛快地看向西澤

“你到底對師妹是怎麼想的?”

場景緩緩消散。

西澤呆呆地坐在床上,維持著即將伸出手叫醒莎爾的姿勢,很久都沒有動。

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莎爾微微發出一聲嚶嚀,她脆弱地睜開眼睛,卻發現床上只剩下了自己一個人。

“你來我這做什麼?”圖書館的腐朽惡鬼,叛逃議會的長老,格拿鉑勒從老書上抬起頭,看著自己面前的希歐牧德,他扣扣腦袋,說,“我們的交易應該已經完成了才對。”

偌大的圖書館內空無一人,因為格拿鉑勒在開啟圖書館大門見到希歐牧德之後直接乾脆把門再度鎖了回去。

“我只是好奇你在地下到底教了西澤什麼,”希歐牧德搖搖頭,走到老人身邊的書櫃上有意無意地拿下了一本書,“可以說一下嗎?”

“抱歉啊,”格拿鉑勒聳了聳肩,“我只把他領到知識的寶庫前就停下了,那個孩子到底選擇了什麼去學習也不是我能知道的。”

“他體內魔力的儲量不過寥寥一個低階魔法師,”希歐牧德說,“但他屢屢展現出來的戰力和繁多的手段總是能超出自己的境界幾番。”

“那不是挺好嗎?”格拿鉑勒露出了一副難看的笑容,“強者可不會被境界所限制。”

希歐牧德抬起眼,掃過格拿鉑勒的臉皮,而後收回視線,兀自說道:“我想試著給他爭取一個名額。”

“議會長老?”格拿鉑勒的笑容漸漸凝固,“那可不是什麼好東西。”

“不,”希歐牧德搖搖頭說,“是期末歷練的名額,以往歷史學院從來都是缺席,今年我想試著讓西澤出去磨礪一下。”

“是這樣啊……”格拿鉑勒眯了眯眼睛,“我這邊有些訊息,據說上頭最近開始對澤地那邊感興趣了,這次期末歷練很有可能就是要設在那了。”

“艾澤蘭斯帝國嗎……”希歐牧德若有所思地低下頭,“最近確實也一直有澤地出現了遠古混沌時代遺蹟的訊息,但學院這邊遲遲沒有派出人去檢視,就連議會長老那邊也沒有動靜。”

“都靈是不可能輕舉妄動的,在皇室那邊的外交令傳下來之前那群人對艾澤蘭斯任何的行動都可以被那些半人半獸的怪物看作入侵,你就是過於注重學術,太不懂這些事了,”格拿鉑勒忽然想起了什麼,合上書之後說道,“我記得澤地那邊的人種對現在年輕人的吸引力還挺大的?”

艾澤蘭斯是以狂野獸形魔法和繁多雨林所聞名的近代後起帝國,因為舉國上下皆為狂野術師的原因,艾澤蘭斯民風也偏向狂野,不僅不設定沉默矩陣,反而大力推崇魔法決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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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野獸形法其實就是變身成為野獸或者異獸,以此獲得一部分力量與遠古傳承的魔法,在之前的新生測試中古拉克已經展示過這種魔法的力量,但作為漆澤人的古拉克甚至沒有發揮出霜龍獸形十分之一的力量,甚至需要被魔力活化血脈才能勉強施展出那種魔法。

艾澤蘭斯帝國的人為了活用狂野獸形魔法,從小就開始接觸野獸,他們為了讓魔法和自己融入得更加徹底,甚至每天都維持著獸形,在艾澤蘭斯帝國裡,你可以看見渾身鱗片的蜥蜴舉起鐵錘在鮮紅的鐵氈上一次次敲打迸出火花,也可以看見彎折的人形倒掛在樹上,身子垂下一半,但更吸引人的則是……頭上生著獸耳的姑娘。

因為氣候炎熱,艾澤蘭斯帝國人穿著大多都很清涼,姑娘們狂熱地外露著小麥色的皮膚,只圍上一件獸皮上衣和短裙就是日常的裝束,有些姑娘身後還會特意保持出獸尾的形狀,但這絕非刻意,因為獸性已經全然烙印在了艾澤蘭斯人的思維裡,野獸的特徵在他們身上全無突兀感,甚至還會相當自然地隨著情緒變化動作。

當然這種特徵也對艾澤蘭斯人造成了一定的危害,比如獸耳女孩們至今在某些國家的上層裡都是頂級的玩物,走私艾澤蘭斯人已經成為了不少人販子發家致富的手段,西方國家裡還有不少地下拍賣場在公然拍賣,黑市裡一個血統正宗的獸耳少女甚至能賣到和半座城市一樣誇張的高價。

但漆澤卻始終沒有出現過這種訊息,連一點風聲都沒有。

因為沒有人敢挑戰當今皇帝的底線不管怎麼說,皇帝陛下在皇帝這個身份之前,首先是一個女人。

“我曾經見過不少年輕漂亮的艾澤蘭斯姑娘,柔順的皮毛狐尾在身後搖擺,好看的耳朵像狗尾草一樣隨風搖擺,害羞時尾巴會主動纏在她們的下巴上,耳朵往下聳拉著,你幾乎可以從她們任何的肢體語言裡看出她真實的想法,”格拿鉑勒感慨著說,“現在想想我最後悔的事大概就是叛逃議會之前沒有和獸耳女孩們好好談一場戀愛。”

“我還以為你會說最後悔的事是叛逃議會本身,”希歐牧德說,可迎接他的卻是格拿鉑勒戲謔的視線。

“你在開什麼玩笑?”格拿鉑勒說,“我這輩子做過最不後悔的事就是逃出議會,無論付出什麼代價都好,無論成為什麼樣的人都好,哪怕死在排水渠裡化成一團灰燼。”

他說:“最起碼我還可以是一個人類。”

“這是什麼意思?”直至此時希歐牧德終於發覺到了些許不對,如果只是一次簡單的叛逃,為什麼格拿鉑勒會執著到這種地步?

“以後你們就知道了,”格拿鉑勒笑著,臉上卻沒有哪怕一絲真實,“沒有人能逃得掉的……沒有人。”

他說:“最終所有人都會埋葬在罪惡的淵海里,除非某個人回來。”

但那已經不可能了,議會不可能會讓他活著回來。

格拿鉑勒閉上眼睛,回憶著昨晚碼頭那個方向所傳來的震波,以及今早自己去檢視時,那如同地獄般的光景。

那個男人,已經回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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