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副天塌下來的絕望，惶惶不安。
“你不知道，你不知……”
“夫人！”
“不行！我不能這麼坐以待斃。”
先不說她最害怕的那些，只幾天前她為解心頭之恨，親自讓人給她灌下去的那碗藥，這結結下的便是死結，化解不了，她若不死，便是她亡。
在攝政王府的日子剛剛好起來，她絕不允許司空鸞這個劊子手再將她的生活毀了。
不顧侍女的阻攔，她匆匆跑出清光苑，卻不是向重明正的主屋而去，而是後宅的梨香苑。
“姐姐……姐姐救命呀！白姐姐，出大事了。”
……
傍晚，司空鸞昏昏沉沉以為又睡了一天一夜之際，果然看到那個她預料中必然會出現的人。
男人冷厲依然，在她床前立著，除了沒有像戰場上穿著戎裝，整個人沒甚區別。
在這樣強勁的對手面前，終究是不習慣躺著的，在戰場上，這樣無異於將自己最致命的弱點獻給了敵人兵刃，可起身了下依然起不來，她只好放棄了，先開口道。
“能夠好心一下，告訴本將現在是什麼時辰嗎？這點對攝政王來說，應該不算忌諱吧？”
確實不算忌諱，所以重明正也沒為難她。
“酉時。”
司空鸞好像松了一口氣，嘆息道。
“看來還沒給你毀的徹底，這麼幾天就有轉好的跡象了，你是不是也有一點後悔，沒能再狠心一點？”
“不用後悔，本王站在這裡這麼久你都沒有察覺，照你這個狀態下去，就算能恢復，也只不過不影響日常生活的程度，一個已經不能拿紫金長刀的女人，對本王來說不是威脅。”
司空鸞眼底冷厲下來，聲音也跟著冷了不少，再沒有剛才轉醒的慵懶。
“這不正是你想要的嗎？”
重明正背脊筆直，不動如山。
“顯然並不是你想要的。”
司空鸞驟然好笑。
“你是指今天本將一個階下囚，管制了你府中女人的事？”
孟從之還說什麼他沒那麼蠢，看來對後院這些事上，孟從之對他有點盲目的自信了？
眼底冷寂下來，她又道。
“如果你不想你的女人在本將面前受委屈的話，就看緊她們，別讓她們沒事在本將面前晃。”
重明正身上的氣場同樣冷厲下來，兩人一個床上一個床下，一個躺著一個站著，可這火藥味，依然不減。
“司空鸞，受了這麼多罪，你好像還沒認清自己的位置？”
司空鸞冷笑，鳳眼輕瞟過來，傲骨不減。
“你覺得如今地步了，你還能從我身上奪走什麼？”
重明正底眼，看著躺著的她，在被子裡，修長的身形隱約呈現，眼底晦暗幾分，再轉到她臉上，整個人陰沉的讓司空鸞這個與他交手多少回的對手，都不僅顫了一下。
這個男人總是有這種威脅力，而他看她的眼神，無論是戰場上的對陣，還是曾經戰場下無意中的遇見，總有一種鋒芒在背，十分危險的感覺。
“有，很多。”
果然，他好像早有主意一般，卻是她所不知的，正因不知，她才感覺這個男人比任何能夠預見的對手都危險。
他又道。
“不過現在不是時候，等你好了再說。”
這關子邁的司空鸞長眉都揪在一起了，重明正卻沒打算繼續和她糾纏的，回身打算離開，離開之前還提醒她一般。
“你如今這模樣，本王便是想欺負你也沒意思的，認真的，司空鸞，趁這個機會，不妨仔細想一想你的處境，你能識時務好好做這個攝政王妃是最好，不能……”
他微微回頭，貌似還挺期待道。
“本王也不怕你鬧騰，可在你鬧出水花前先給自己折騰死了，本王讓孟從之救活你，可就真沒幾分意思了。”
他救她，只為，這點惡趣味？呵……
“王爺似乎忘記了什麼事？”
在他再次抬步之前，她先開口，讓他的步子又駐足下來。
轉頭，她毫不客氣道。
“雖然說現在是在王爺的屋簷下，王爺的女人犯的事理應由王爺做主，可苦主畢竟是本將這個受害者，本將既然醒了，王爺難道不該給本將一個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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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明正氣息冷寂了幾分。
“你的記性似乎真的很不好？”
司空鸞面上沒他那麼強勢了，態度卻依然不做退讓。
“重明正，所謂有恩還恩，有債討債，我和你之間的恩怨，國仇家恨都好，你都可以明上來，技不如人，受辱受刑，本將都認，但如果有些無關的人都敢趁亂踩上來一腳，無論她是誰的女人，有著怎樣的背景，本將不欠她，誰也無權讓本將認了這個啞巴虧，包括你重明正。”
重明正回來，不再是站在離她床一步的位置，而是坐在她手邊的床邊，俯身下來捏住她下巴，正色面對這個如今模樣還不肯老實的妻子，也更加強烈的……想要挫敗她的銳氣。
“如果本王說，不想給你這個人呢？”
司空鸞挑挑眉，也不糾纏。
“那就像剛才提醒過王爺的一樣，以後，自己的女人，以後拴好。”
“你威脅本王？”
司空鸞苦笑，有神的眼睛左右向他示意了下。
“王爺，您真想多了，您看本將現在這個樣子，有何威脅王爺的資本？”
她正色下來，只道。
“本將明明就是提醒王爺。”
重明正哼哼一聲，不置可否，倒是松了她的下巴，修長的手指轉而將她鬢角的發一一撥開，雲淡風輕道。
“堂堂雲國的霹靂將軍，可以阻擋本王五年鐵騎征戰的女人，就算本王現在廢了你雙手，可依然不認為你會老老實實做這個攝政王妃。”
司空鸞眼底鋒芒暗藏，抓住那一閃而逝的跡象，問他。
“你想讓本將這麼個煞神做你真正的王妃？”
重明正感覺心頭隱感不適，提醒她道。
“你已經是了。”
不管她承不承認，諸國皆知，她司空鸞是他重明正的王妃。
司空鸞聳肩，對這個問題點到即止，將話題轉回道。
“言歸正傳，重明正，先不提我們之間的舊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