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鮮血淋淋的手傷,對她來說太過熟悉。
兩手皆是,鮮血從手背上十道猙獰可怖的傷口裡蔓延出來,直至將他手指染遍,指尖還在滴著血,受刑顯然沒多久,人是早已人是不醒。
“他曾經施加在你身上的痛苦,我如今加倍如數的還在他身上,你想讓他體會你所體會,你短時間內無法做到的事,我可以現在就為你做。”
司空鸞壓抑不住的聲音微顫,沒有感激只有譴責。
“齊裕,你也不是第一天認識本將,本將對待敵人的方式,別人不知你不知嗎?本將說了,與他之間的事,輪不到你來插手,你將該本將該做的搶先做了,還要讓本將感激你不成?”
齊裕總算明顯的察覺到她的不愉快,不是因為重明正商的如此之重,只是因為他搶了她的對手,讓她所有舊仇舊怨無處可發。
“鸞鸞,我只想給你出口氣,而且當初……”
他沒說他已經給那個男人堅定的,已經以為她必然凶多吉少,那天所見的確實是旁人,只沮喪道。
“沒想那麼多。”
司空鸞別開臉,卻一點也沒感激他這份用心。
“你恨他也就恨了,怨他也就怨了,折磨他怎樣都可以,你卻以我之名將他傷的如此之重,
我便是想補一箭,也要考慮著他下一刻會不會就直接嚥氣,他現在於我還有太多用處,現在你還要我為體諒你不成?”
齊裕想讓她明白他真正的心情。
“鸞鸞……”
司空鸞在低頭的一瞬間,卻看到重明正腰側腹上扎著的一柄劍,還算熟悉的劍。
劍身本身不太顯眼,屬於袖劍一種,扎在重明正身上,本身就給血汙瀰漫,這樣暈染之下,燈光還昏暗,輕易看不出他身上還扎著的劍是什麼樣的。
剛才她沒注意,只當是一種刑具,用的危險了,影響到他生命,那些人不敢隨便動他,便這樣卡在身上,可這麼細看之下……
劍她認識,是重明正之前佩戴的一雙袖劍,因為遺失一把,以至於連另一把也棄了。
她清楚的記得他那把劍是如何遺失的,所以再次警惕起來。
“白卿在你身邊?”
白卿這個女子,從來都不曾被她當做對手,可一而再的給她陰,司空鸞便是將她視作地上的螻蟻,也給惹毛了,她如今還將手伸到齊裕身邊……
之前她還有點疑惑,自己當初是不是用力過猛?才讓齊裕到如此地步,不可避免的也有一些懊悔,現在看來……
火線是她點的沒錯,可藥力如此之大,顯然還有這個螻蟻煽風點火的作用,對此人,更是存了必除的決心。
而齊裕從之前與白卿的相處,以及往日尋到的情報,加上她此刻發現白卿的存在最直接的厭惡反應,已經可以確定,在攝政王府,她與白卿交惡必然不少。
有那麼一瞬間的侷促,一時間也無法很好的和她解釋他與白卿的關係。
“鸞鸞,你聽我說……”
“王妃當真是慧眼如炬。”
沒等他解釋,後面就來了個像是迫不及待想要暴露自己的人。
司空鸞毫不掩飾自己的厭惡,而齊裕則暗恨這個女人又在揹著她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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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牢門口,白卿已經款款而來,好像絲毫不怕司空鸞如今想要砍了她的意圖,還生怕司空鸞不夠生氣,又道。
“攝政王當初大婚之日,讓王妃受那般屈辱,妾還以為,如今將他折磨成如此模樣,起碼王妃心裡能夠解氣幾分,
如今看來,只是妾想多了?看來當真應了民間那句話,一日夫妻百日恩,王妃與王爺這一年多的夫妻,看來也不是白做的。”
她再次的挑釁,本來齊裕是要立即讓人將她拉下去的,可她後面的話,倒是讓他生生止了這個念頭。
司空鸞剛才雖然表現的一點也不在乎重明正本身的樣子,可白卿這一刻的提醒,倒是讓他警覺起來。
司空鸞如今的不在乎,會不會是以利益之名,掩真心在乎之實?
可司空鸞沒那麼多想法,起碼現在沒那麼多想法,也不會允許他們想那麼多,冷冷的問。
“他身上的傷,是你一手造成的?”
白卿在齊裕身側,有恃無恐的嬉笑著尋思著。
“王妃這話對也不對,雖然陛下是讓妾負責沒錯,可妾除了拿鞭子在攝政王身上打兩下,用劍劃兩下,手上身上的刑法那麼精細的活兒,妾可沒本事,是陛下特意找東梁城刀功最好的師傅操的刀呢!”
齊裕眼睛裡寒光如利劍,微微向身後的女人射去。
這個女人,是要挑釁她的同時,將他也捎帶上,讓司空鸞對他更為不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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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鸞頗為遺憾的搖頭。
“白卿呀白卿,現在的話,其實本將覺得,你和重明正多少有些相配之處了。”
白卿一怔,有點不太明白她是何意思。
司空鸞也不多言,抽出旁邊刑具上的一把小刀,毫不猶豫便飛向離她不遠的白卿。
“鸞鸞……”
齊裕意外,白卿驚愕回神,匆忙閃身躲避開來,便見司空鸞更怒不可遏。
“一個兩個,都是如此,喜歡搶別人口中的食,丟地上踩踏一番再塞回人口中,誰喜歡你們嚼食過的?”
她一刀不中,接連又飛出兩刀,不止白卿是她的攻擊目標,齊裕也逃不掉,起碼她不在乎會不會傷到他,而白卿顯然是打算以他為盾的。
“重明正本將一時奈他不得,起碼你重新激起了本將親手宰你的念頭,一粒螻蟻,本將看你這次往哪兒逃!”
噼裡啪啦,地牢裡的刑具完全成了她的兇器,動靜鬧的實在太大,大到讓外面等候的一眾人馬都衝進來。
“陛下……”
“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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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裕的侍衛軍進來,韓爭帶的幾個人也同樣一起進來,看到裡面,司空鸞街頭流氓打法一樣,將身邊趁手的兵器都往兩人身上甩,也懵了,懵回來,侍衛軍當即拔刀厲喝。
“大膽!護駕……”
“誰敢!”
韓爭也拔刀,扯著嗓門道。
“我們將軍教訓舊部呢!哪來那麼多事?用得著你們瞎摻合?護什麼護?滾!滾!”
“你……”
齊裕那邊避開危險區,眼見這邊要先打起來了,厲色呵斥。
“沒你們的事,退下!”
“陛下……”
白卿委屈,想說什麼,一柄刀子從她頸子邊上掃過,帶出一道血跡,白卿驚心的捂住脖子,匆忙閃躲開司空鸞回腳踢來的一枚鐵鉤,心下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