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齊裕看著他的目光淡淡，冷淡之下卻是瘋狂的扭曲。
“讓攝政王親眼看著，看著他身邊的人一個個倒下，如果他有心的話，這些人當然也可以不必死。”
怎麼可能沒有心？但一些時候比命重要的太多了，其中最為重要的，便是他與他們一起，共同所堅信的這份信仰。
身邊的人一個個倒下，心也在滴血似的，一塊塊被人剜去，血淋淋連著肉。
那個時候也不能退，更是退不了，他們比誰都清楚，投降，只會更慘，絕對不會像他說的那樣得到解脫。
“坦白來說，其實朕還挺羨慕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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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室裡，齊裕的臉一半掩在黑暗中，一半兒在燈光下玉面生輝，這光與暗的結合，讓他整個本來如畫的人無端多了一份妖治。
說出的話也句句如刀，往此刻如今動彈不得的崇明正身上割。
“都那個時候了，卻依然有人願意在你身邊，這不是誰都能做得到的。”
重明正只冷笑。
“倒是實話，起碼你未必能做得到。”
齊裕給他挑釁也不急，在椅子上換了個舒緩的姿勢，繼續半躺著，問他。
“真不降？”
重明正在行架之上，嗤之以鼻。
“你可以不用再浪費時間了，也浪費本王本王時間。”
“呵呵……”
齊裕輕笑著，但是沒有再穩坐下去，起身慢悠悠來到他身邊，彷彿閒庭信步的聊著道。
“重明正，其實你何必如此？就算你做得很好，甚至在最後，你將可能真正知道你所有計劃的人也送走了，你計劃的很完美，你做的很周密，
可你到了西境之後，見過什麼人做過什麼事，今天你殺死的那個人，不是沒有機會告訴朕，現在你還想藏著掖著嗎？”
重明正臉上，不可控制的僵硬了一瞬間，隨即隨著他眼下的眼簾隱於無形。
“那個人告訴了你什麼？她還活著？甚至在來東梁城之前，還和她久別重逢，溫存了一天一夜？呵！齊裕，你莫不是瘋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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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裕冷笑。
“朕瘋了？還是你全軍的人都集體出現了幻覺？都這個時候了還瞞著，有意思嗎？”
重明正只告訴他。
“你不會想知道那天來找本將的是誰？”
“還能真活見鬼不成？”
“如果本王說是呢？”
齊裕眉目間盡是冷厲，陰測測道。
“她就算化成厲鬼，你能見得，朕就能見，她哪怕就算化剩一撮灰，朕也要。”
重明正連連搖頭，好像為他這份熟悉的故事十分遺憾一般。
“你知道嗎？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本王好像看到多年前的自己一般，固執，一意孤行，自己好像沒覺得有什麼錯，更沒什麼能夠抵擋住，卻是她最不喜歡的樣子。”
齊裕眼底危險的眯起。
“你想說，朕成了多年前的你，同樣也是為她所棄的你？”
重明正沒心情當他的心靈導師，自然對他也就沒這份耐心，只道。
“不管你如何不幹，如何不服，發生的已經發生，現在你跟我要她，我也是不能的，這女人若能是輕易便被人所掌控，她就不是霹靂將軍，也就不是司空鸞了，所以你和我要她，簡直白費口舌，我若能留下她，又何必現在？”
“看來你到現在還不肯老實交待，無妨，朕為你準備的不只是你能看到的這些，朕為你介紹一位故人，相信王爺並不陌生，她對這些器具如何用在王爺身上，十分感興趣。”
重明正微微驚疑，更多的是對於這個人不懷好意的警惕。
果然，他轉身將當著他的視線讓開，暗室門口出現的俏麗身影，讓他驟然瞳孔緊縮。
“王爺，好久不見……”
對方像是久別重逢，特別有心情的和他打了一聲招呼。
重明正呼吸急促幾分，不是怕的，是恨的。
看著那個搖搖曳曳而來的女子，尤其清楚的看到，她身著齊國宮妃的服飾階品而近後，只剩下更徹骨的嘲諷。
“哈哈哈哈哈！齊裕呀齊裕！我說你小心謹慎，怎麼就如此迫不及待呢！原來身邊有了個她？不過這個人……”
他好笑的連連搖頭，有些好奇問他。
“哎！你是怎麼想著將這人留在身邊，還給予宮妃……的身份？齊裕，你難道不知道這個究竟如何兩面三刀？或者說看不明白她是什麼樣的人？”
“看出來了。”
男人也毫不猶豫點點頭，乾脆的讓人有些懷疑，他與這女子之間的關係真假。
“但顯然，這與今天朕想從王爺這裡得到的資訊無關，與王爺和白卿之間的過往，都無關？”
無關，怎麼可能真正無關？如果追根究底他今天到這一步，可能沒少是這女人使力。
萬沒想到，這個從風國如何也搜不出來的女人，轉而去了雲國使壞……
果然就如司空鸞所說，不該給這女人絲毫喘息的機會才是，否則這個女人就像是打不死摁不死的蟑螂螻蟻，總有辦法恢復過來，然後繼續刷存在感。
如今可好，現在這裡，一個是曾經給他奪了未婚妻，恨極當初被他壓榨的一切。
另一個，一劍之仇在那裡，還有更多……
他想不下去，越想越絕望……
“現在王爺還不想說嗎？還是想和舊人親密交流一下？”
重明正眉梢含著譏嘲，好像在看他玩這些根本不入流的把戲，究竟能到什麼地步一般。
“一個本王不要的妾室，你都覺得有對付本王的分量？齊裕，看來不用本王費勁兒，你這個皇位，也坐不了多久的。”
齊裕負手向自己的椅子再次而去，他不開口給他想要的，顯然他也不打算讓他好受。
“王爺一直就這些沒用的話的話，還是和舊人多交流交流感情吧！畢竟對王爺，朕的白妃娘娘，可比朕有耐心。”
“白妃？”
重明正有些意外的回頭，看向已經到自己面前，一身宮裝，多少有些端莊，眉眼裡卻依然熟悉的陰毒的女人，冷嘲。
“做到白妃這一位置呀？看來你在雲國沒少替他出力，他才在齊國建立後，給你這麼個位置？”
白卿眉眼低垂，像是含羞待放的花兒，穩穩行禮。
“都是王爺當初教導有方。”
重明正底眼看著她禮儀行的雖然端莊，可手裡提著的短劍卻是熟悉的，不由有些不太好的預感。
注意到他的視線，白卿含笑抬眼來看他，像是嬉笑道。
“王爺覺得眼熟？想來王爺貴人多忘事，忘記的差不多了，這可是王爺送給妾的，妾一直帶在身邊呢！今天就用她來招待王爺。”
重明正心間驟然一緊，不好的預感成真，這些傢伙，不禁要對他用刑，還要以這樣屈辱的方式讓他受刑，簡直……不可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