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鸞猛然一顫，這次倒是真的震驚了。
“這麼嚴重？已經打起來了？”
重明正點頭。
“雖然現在西邊還在可控範圍內，但如果不及時解決這場剛燃起的小部分戰火，一旦拉鋸，可能也會造成更多的損失。”
“只是這樣嗎？”
只是如此的話，他根本不用親自出征，她不信這麼多年，他手底下還真沒兩個能用的將才。
“果然什麼都瞞不住你。”
重明正習慣的捏捏她臉，心情複雜的又道。
“鈴蘭城那邊，察覺到我派肖誠收繳他們軍權和管理權，這邊幽幽的選親大會落定，他們那邊立即嚴防死守，
昨日肖誠快馬來信報，鈴蘭城現在不放任何人出來，也不放任何人進去，出現僵持狀態，顯然是想和我談條件，又怕我對他們像對當時那些蘭月偏激派那樣。”
司空鸞根據他說的這些，推斷。
“所以，你擔心鈴蘭城的部將很可能聞風而動，冒險與那三個小國聯合，孤注一擲，讓鈴蘭城也陷入戰火之亂？”
重明正點點頭，表示自己的憂心。
“蘭月不能再遭受戰火催促了，我也不想幽幽僅剩的子民，再受這些人茶毒。”
司空鸞聽他說到這裡，什麼都明白了。
“所以你想儘快將這場戰事解決？替她收復鈴蘭城？讓她真正安安心心成這個親？”
重明正點頭。
“要解決這場戰事不難，難的是現在多事之秋，我若去前方，後方就風京城如今這個情況，很不安全。”
司空鸞坐正身子，直截了當的問他。
“你想要我做什麼？”
重明正苦笑，手指留戀在她臉上，感嘆。
“果然什麼都瞞不住你。”
司空鸞無語，將他摸的她臉上很不舒服的手指捏住捉下來，催促他。
“行了！這麼緊盯著，磨銼著幾天，為的還不是讓我爽快開口？你放心好了，幽幽在這裡，我可以給你護的好好的，甚至包括你的攝政王府，也不會這個時候給你惹事。”
重明正冷哼哼道。
“這麼乖？”
司空鸞給他哼的十分不爽，索性背過身去眼不見為淨，頭倚在他肩膀上看著灰色的天空。
“畢竟我現在就算逃出你的攝政王府，能去哪兒？我可沒想就這樣將自己放逐，以後死了，墓碑上都不能寫自己的名字。”
重明正給她這番說辭，說的不甚愉悅。
“瞎說什麼死呀活的？除了這些，我最擔心的，是與風京城相比，你才最為危險。”
“你擔心他們趁你無暇分身，趁亂再次對我下手？”
重明正點頭。
“人心叵測，便是皇嫂，我都無法確定，如果可以保皇室安危，她會不會捨棄你。”
司空鸞毫不猶豫，給他了個篤定的答案。
“必然會。”
若是她，她也會，若她在太后的立場，不能確保人已經是自身的，還可能有極大的危險，能除掉一個不安因素，又能保全自己的家族，為何不能？
“你是不是覺得我現在擔心的還不夠多？”
重明正陰了臉。
司空鸞無奈，收起剛才惡劣的態度認真道。
“重明正，不是我說你，你當時將我娶過來，就該想到有這為難的一天的。”
“想過，也認了。”
“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這麼快？”
“……”
重明正沒有再回答，一切已經明了。
司空鸞心情複雜，捏著他扣在她手上的指尖把玩著，又道。
“我不是聖人，重明正，現在我都可以告訴你，我無法將風國當做雲國，也無法將你對我做的那些事，當做沒發生過，無論你現在對我有多好。”
“明白。”
“同樣的，你那些對我有著敵意的家人和朋友，我也不會大度的在你分身無暇之際，替你安撫好後方，我只保護我願意保護，值得我保護，我想保護的。”
重明正久久未動，看著她在他懷裡，便是不安分，卻也愜意的樣子，也道。
“所以我也不強求你為我做任何讓步，或者對他人退讓。”
司空鸞點點頭，認真道。
“也應為你還有這份自知之明，我對風國，對太后，至今沒有太強烈的敵意，只要他們不來犯我，我不會主動去惹他們，
但現在這種時候，重明正，我還得和你撂明白一句話。”
彷彿擔心他裝聽不見，到時候不認賬，司空鸞回頭伸手過來，揪住他的耳朵，認真道。
“如果你的皇嫂，真因為自己的私心或者處境，做出什麼對我很危險的事，我是不會手下留情的，那時你也不要怪我讓你在中間為難。”
重明正無奈，將她的手拿下來再次抱住，道。
“明白你的為人，你的處境，以及一切一切，你且放心好了，皇嫂也不是沒有權衡之人，起碼她若還真顧念著我，就絕不會這個時候真讓你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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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刮在她臉上，他目色晦暗幾分道。
“最擔心的，還是你對風國真失望，我並不想讓你覺得，風國和雲國一樣，沒有絲毫你留戀之處。”
果然，司空鸞道。
“我對風國失望什麼？失望也是對你失望，你不擇手段將我拉到這一地步，卻連我最後的一點念想也保不住的話，這裡也就真的沒必要再做停留了。”
她話音落，就感覺他抱著她的手臂緊了幾分。
重明正埋首在她髮絲裡，深深吸了她發上的沁涼馨香，黯啞道。
“我不會連這些都無法給你，如果我走這些天，風京城真到那一步的話，鸞鸞，傾盡一切力量，保住自己再說，哪怕冒著大不違。”
司空鸞意外，在他懷裡回頭問他。
“你不怕我趁機溜了？或者，攪了你的老巢？”
重明正忍不住笑，給戰事壓的沉鬱的心情，也撥去幾分烏雲。
“我的老巢若是你願意拿去，我反倒不怕了，反正你會比我更用心的去保護，再說就像你說的，你現在離開攝政王府，跑那兒去？”
司空鸞不甘心。
“你是不是覺得我這個霹靂將軍，這些年都是擺設？”
重明正一巴掌又拍在她腦門上。
“傻乎乎的，真當你擺設，當初娶你用得著廢這麼多勁兒？”
將她重新抱住，他只道。
“我是覺得，就算你現在可能還有一些足夠強大的力量，可你畢竟身單力薄，脫離了風國，脫離了雲國，諸國之內能夠與風雲兩國抗衡，敢接你這個燙手山芋的畢竟少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