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鸞扶額，有點無力的嘆息。
“果然，你今天在外面聽的很久。”
重明正完全當做理所應當。
“是又如何，你都能知那小子的心思，你當和他打了這麼多年交道，本王會不知那小子那點小心思？”
司空鸞完全不像和他多吵。
“成成成！王爺您英明神武，那英明神武的王爺能不能收一下您的神威，讓本將去沐浴更衣呢！”
“不成！”
重明正雙手一把擋住她椅子扶手兩邊。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司空鸞死死盯著面前這個男人，如何也不想在今日多說。
“重明正，今天對齊裕要來風國這件事上，就算我有所感觸，我若不肯多說，你又能如何？”
“你……”
“別別別！”
眼見兩人又要炸，旁邊的鈴蘭幽幽看的著急，匆匆就將司空鸞逗她的那些小玩意兒，拿過來逗重明正玩。
“阿正，你看，這麼多好玩意兒，都是鸞鸞給幽幽的，可好玩了，她這些天整天和幽幽與小宣子在一起，哪有時間想什麼別的人呀？”
重明正想將那些她推過來亂七八糟的小玩意甩掉，可看清手上的玩具，都是風京城中盛行的手工後，不由對司空鸞又有了另一層看法。
“司空鸞，你本事不小呀？就偷偷溜出去幾次，天秀紡玉泉齋的掌櫃就給你這麼大面子？放著手頭的活不幹，給你做這些小玩意兒？”
“咦？”
鈴蘭幽幽隱約意識到自己不小心點著另一根火線了，可究竟為什麼，基本上她自己都還沒摸清楚。
反之，司空鸞卻一副沒有絲毫做虧心事的坦蕩樣子。
“好說，人家給的是你攝政王府管家的面子，我只不過負責給了一些圖片而已，實際上人家知不知道做的是我這個敵國之將的生意，還未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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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管你是如何讓這些人答應的！”
重明正猛然將那些小玩意兒摔到地上，有些木雕已經給摔碎了。
鈴蘭幽幽給他驟然的大聲震的顫抖了下，小臉都刷白了，完全忘了反應。
重明正憤怒的對司空鸞申明一件事。
“我不管你現在究竟還有多少心思，什麼想法，你記住，無論什麼，都改變不了你現在是我攝政王妃這個事實，
司空鸞，管好自己的心，不該想的不要想，不該惦記的男人不要惦記，我對你極有耐心，可這耐心，不是無限的。”
說著他沒打算再留在府中，抽了旁邊豐臺手上夜用的黑斗篷系在頸子上，便直接向外而去，臨走前，衣玦凌厲中留下一句話。
“最近在府中歇著，你身上的傷雖然已經進入康復階段，需要活動，但也不該沒事出府去活動。”
人不聲不響的回來，風風火火的走了，司空鸞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最後豐臺也不安的跟著出去，第一次，司空鸞覺得，和這個男人……或許天生不合？
“鸞，鸞鸞。”
眼見她精神沒有之前好，鈴蘭幽幽伏在她腿上，隱隱不安，整個人都在輕微的顫抖。
司空鸞揚起一個虛軟的笑，手覆在她腦袋上，一遍一遍安撫。
“沒事，與你無關。”
她很明白，與他之間從來都存在問題，只是遲一點早一點爆發而已。
今天他所在意的這問題，她不是不能用個讓他滿意的態度糊弄過去，可在遭受他那樣審視犯人的目光，逼問責問時……
真實的感受也好，假的也好，在這個男人面前，如何也不想再多說。
就像重明正在意的，不是意識到她偷偷溜出王府的次數和目的，可能不是她說的那樣簡單，可這一切，都不重要了。
因為，他們之間，確實無法做到真正夫妻那樣，相互信任，相互扶持，他們……
從最開始就沒有達成真正的和平條約，又何來的契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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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王爺。”
在聽到“尚武軒”的動靜之後，趁重明正匆匆出府的路上，肖誠緊趕慢趕的趕過來，替司空鸞解釋那些小玩意的由來。
“您真誤會王妃了，是屬下出面給玉泉齋和天秀紡的圖紙定金，王妃給的價格好，圖樣喜人，
屬下隱藏了是王妃所要的玩意兒，他們就很利落的做了這單生意，他們壓根不知王妃這個人，地方也是屬下找的……”
“肖誠！”
他猛然將一直解釋的人打斷，腳下的步子也停下來，回頭，極怒之中有著無可奈何的沉重。
“你在替她說話，你還不明白嗎？”
肖誠臉上的焦慮逐漸僵化下來，驟然明白他真正在意的要點了。
“司空鸞真正可怕的地方，是她有著與真正君王一樣的號召力凝聚力，這才是雲國那麼多人恐懼她的原因，
我將她囚禁在深宅大院，可她依然有能力吸引你和幽幽，甚至小宣。”
“可，可……王爺，她現在是你的妻子，她沒有做任何傷害風國和任何人的事。”
“是啊！”
重明正驟然失笑，望著天上黑雲壓城的陰雲密布，嘆息道。
“她很乾淨，很坦蕩，哪怕落入塵埃，依然無法動搖她心智，可很多時候我卻希望，
她哪怕自私一點兒，卑鄙一點，甚至骯髒一點，都比現在面對她要輕鬆很多。”
重明正走了，滿懷不甘和怨念，到了此刻他甚至已經分不清，自己是為沒能從她口中得到想要的答案，還是為發現自己終究改變不了她任何本質，而懊惱沮喪。
他只知道，如果不出府將所有積壓的政務解決乾淨，他無法冷靜的回府面對那個一如既往讓人無可奈何的女人。
哪怕沒有事，在外面將這滿腹的鬱結消耗乾淨了，他也覺得比對她再齜牙裂目有風度。
後面，肖誠看著他急急而去的背影，深深憂慮。
他的擔心他不是不能理解，可他覺得，若是因此就定一個女人的罪，甚至將之永遠囚禁在後院之中，未免……
過於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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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武軒”；
入夜，司空鸞點了如今夜夜陪夜的清兒潭兒睡穴，換了入夜方便行動的黑衣。
時隔這麼多日之後，打算再次從這個男人的院子裡跑出去，實行等待已久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