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錦念掩住了唇，怎麼辦，別人承受磨難時，她卻很想笑，這是不是太過分了些。
“抱歉。”封龍霆的神情和緩了下來。
“沒關係啦，遇到些熟人，再正常不過了，你在商場上的交際範圍比較廣。”錦念替他說話。
還沒說上幾句，身後又有皮鞋聲響了起來，看樣子，也是朝著他們這桌來的。
錦念心想，封龍霆的應酬是真的多啊，下次若再有機會一起用餐，得記得定個包間才是，免的被打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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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沒考慮完，身後有個熟悉的聲音，帶著強烈的異樣，響了起來，“封先生，您好。”
錦念一怔，迅速的認出那個聲音的主人是誰。張律師？竟然是他？怎麼突然間過來了呢？
封龍霆的眉峰微微皺起，已然不想控制被打擾的不耐，“我不喜歡用餐的時候被人打擾。”
“的確是有些冒昧，但我到這邊來，其實是想與您對面的這位小姐說幾句話。”張律師向前一步，側過身來，恰好視線與錦念能夠交匯在了一起。
他的神情之間，一如以往般冷漠而平靜。
“錦小姐，若是不忙，能否到那邊聊上幾句？我有些事，想要問你。”
錦念一陣猶豫，私下裡是真的不想與張律師有所接觸，畢竟之前的不愉快還擺在那裡呢，她就算是再釋然，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講情緒粉飾太平，若無其事的去面對與凌家有關的人、事、物。
可張律師的為人，錦念心裡同樣是有數。這是個外表儒雅、骨子裡霸道的傢伙，若她拒絕，他真敢當著封龍霆的面兒提起凌家。
她不願意從張律師的嘴裡，讓封龍霆得知她和凌家曾有過的牽扯。雖然她和封龍霆並無特殊的關係，勉強算的上是朋友，她依然很在乎封龍霆對自己的看法。
“好。”
才要站起來，從她對面的地方，一隻手臂強勢伸了過來，按住了她的手腕。
“今天和你有約的人，是我。”他冷聲道，沒有掩飾不悅。
“封先生，我只是要與錦小姐說幾句話。”張律師強調。
“你有話想說，可以自己約她。請不要打擾我與錦小姐的約會。”封龍霆並不是個容易講話的男人，他的地位，決定了他有高高在上的資本，說他想說的話，做他想做的事，而不必理會別人的想法。
張律師被噎的說不出話來，帶著幾分複雜的眼神盯著錦念看了很久，“既然封先生如此說，我也不好再打擾，錦小姐，等你有時間時，我們再約吧。”
“喔。”錦念應了聲。
她並沒有興趣與張律師單獨說些什麼，能免去這一場，於她來說，相當的不錯。
張律師離開了，餐廳經理也督促著廚房，第一時間將封龍霆點的菜送了上來。
每一次，都是上兩份，他吃什麼，她面前就有什麼，菜色一模一樣。
這邊的菜色，味道是相當的不錯，好食物會帶來好的心情，錦念在開始品嚐第一盤菜開始，腦子裡的雜念便全都推開了，只專心一意的享受眼前的美好。
封龍霆很體貼的沒有在張律師的話題上多停留，把人趕走以後，他與她只聊食物，從食材到產地再到烹飪手法，他所描述的世界是錦念從來不曾聽過的，沒想到食物本身竟然也有如此多的樂趣，便聽的很是認真。不知不覺間，從第一道前菜，吃到了最後一道甜點，每一盤雖然分量都不很多，但全都吃光光，還是相當驚人的撐啊。
不過，也覺的特別滿足就是了。
“下午一定要回去工作嗎？山水間後邊有很不錯的溫泉，你可以試試，很是解乏。”他認真的提議。
“抱歉，手上的案子快要開庭了，還是多回去做些功課。”她微笑著婉拒，招來了服務生買單。
錦念拿出的是新辦的信用卡，三萬塊的額度，她覺的最少得刷掉一半，但一定是夠了。回去打電話給銀行做個分期，分成幾個月慢慢還吧。
誰知，那麼多道菜，最後賬單竟然只有不到一千塊。
“這麼便宜？”錦念懵住了，簡直不敢相信。
年輕斯文的服務生微微一笑，“您點的菜，很多可以享受會員價，還有幾道是今天做活動的特價菜，再加上封先生用的是本店最高等級的貴賓卡，這餐飯的確很是物超所值。”
“那瓶酒？！”錦念沒那麼容易被說服。她在凌家大宅裡住著的時候，凌家有一個很私人的酒窖，酒窖裡便藏著很多不同年份的好酒。有一陣子閒著無聊，又是無處可去，錦念便經常溜進酒窖，尋一個清淨，那段日子，對紅酒的瞭解，相當之多，她認得封龍霆剛剛開的那瓶酒的標識，雖然不確定價格如何，但保守估計，那一瓶酒最少都要五位數以上了。
所以，這賬單絕對是有問題的，他們吃的這餐飯，不可能那麼便宜。
錦念疑惑更深。
又是那服務生開口解惑，“那瓶酒是封先生自己帶過來的酒，不算在賬單之內。”
“我只說讓你請客吃飯，沒說讓你請客喝酒。”封龍霆如此解釋。
錦念眼中露出了感激的神情，很明顯，封龍霆對她的經濟情況是有預估的，他想成全她的自尊，又不願意做的太明顯，所以，看似處處都是漫不經心，實際上一直都是在為她而考慮。
“錦律師，你是在感動嗎？”封龍霆危險逼近。
若沒這張桌子作為阻隔，她絕對是退無可退，無從躲閃。
“其實不用太感動，我沒想為你省錢，主要是我喝不慣這裡賣的酒。”封龍霆很隨意的解釋。
站在不遠處的餐廳經理聽著都要哭了，心說BOSS您就算為了哄女朋友開心，也不要在這麼多人面前，暗示自家餐廳所賣的酒不和口味吧。若是傳揚出去，以後山水間的生意該怎麼做呀！連自家老闆都嫌棄的地兒，客人們還願意來嗎？
“好吧！我回去後，認真努力的工作，希望有一天，再有機會請封先生吃飯的時候，連飯菜帶酒水，不打折也能輕鬆的買單。”錦念調侃著，給自己打氣。
“期待那一天！”封龍霆沒有異議，他喜歡再次約吃飯的提議。
不過，等她從職場小新人混成了資深大律師，至少也得用上幾年的時間吧。
再次約飯，成了期待，他決定在她有實力買單以前，下次還是找點別的什麼藉口，由他來負責結賬吧。
在離開山水間之前，錦念去了一趟女士化妝間。
走出來時，張律師就站在門口等。
四目相接，錦念有些意外。
張律師倒是直截了當，表面來意，“錦小姐，你和封龍霆是什麼關係？”
錦念勾起嘴角，笑的冷漠，“張律師，你是專業人士，最懂的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來問我這個問題，你不覺的很不合時宜嗎？”
“錦小姐，請你正面回答，你和封龍霆是朋友，還是情侶？這件事，很重要！”張律師眼中現出了一抹警告之色。
有一段時間沒見，錦念的氣質已有了翻天覆地的改變，在凌家大宅之內謹小慎微的生活著的模樣，已然不復見；取而代之是被獨立而自信的氣場所環繞。
她站在那兒，腰板挺的很直，穿著十足優雅的高跟鞋，整個人是職場麗人的美麗幹練。
“張律師，我和封先生是什麼關係，沒有義務向你報告吧？我和凌家已沒有關係，你不覺的自己管的太寬了嗎？”錦念心情一陣鬱結，嘴上雖然沒有讓份兒，心情卻是相當的沉重。
她抬起腳步，繞開了張律師，一直向外走去。
身後，張律師略帶嘲諷的說，“簽署離婚協議時，你沒有看附件六的內容吧？沒關係，協議是一式三份，手續辦理妥當後，其中一份我會快遞給你，你不妨仔細看看；聽說你現在也去做律師了，離婚協議是看的懂吧？若看不懂，可找你所在律所的前輩，代你研究條款。”
“什麼意思？”錦念原地站定，不太理解的皺著眉。
“附件六上明確約定，離婚後，錦小姐在三年之內不可以談戀愛更不能結婚，若違反約定，錦小姐必須對凌先生進行賠償，且對賠償數額先有約定，於你目前的狀況而言，那是一筆天文數字，我勸你三思而行。”張律師露出了勝券在握的冷笑。在把錦念趕出了凌家大宅的那一天，他也是這樣子的笑著，叫人渾身不舒服，還有種後背冒寒氣的感覺。
“我怎麼不記得有這樣的約定？”錦念牙根咬緊。
又來了，那種討厭的感覺，從進入凌家時起便如跗骨之蛆一般緊緊跟著她，直到離開凌家以後，才漸漸擺脫掉的屈辱感，竟然又出現了。
“錦小姐不記得，並不代表協議不存在，只能說明，你當時一定沒有認真的仔細閱讀離婚協議的具體條款；身為律師，具有法律效力的協議，不看內容便簽署，乃是大忌。錦小姐以後一定要永遠記得。”張律師要說的話，全都說完了。
至於錦念會如何決定，則全由她自己來選擇。
若是錦念就此與封龍霆斷了關係，或許他可以不用把今天的事與少爺去報告，免的大家麻煩。（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