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謝謝。”這話簡直叫她沒法接啊！誰的心跳聲不是天籟之音呢？有心跳才意味著擁有了生命，不是嗎？
“錦念，有件事，我想你還沒有瞭解。”他的心裡，下定了某種決心。
“嗯？”她懵懂的樣子，很認真的聽著。
“過去發生的事，不管多美好難忘，都已是過去；你能想起來，固然是好的，我會非常高興；但這並不是必須要達成的目標，最多只是生活的點綴，可有可無；我不會為了可有可無的事去浪費過多的精力，這樣子說，你能明白嗎？”
他的手指，在她髮間穿梭。一遍又一遍，愛不釋手。
他說的話，錦念其實是不懂的。
不過呢，倒也不是完全不懂，仔仔細細的思考，似乎也懂上那麼一點點。
“可是，你終究還是希望我想起來的，不是嗎？”她想不明白的時候，索性不要去想，只需要拿捏住重點已經足夠了。
“想不起來也沒有關係，一切看天意了吧。”封龍霆眼中有恍惚的情緒。
錦念直覺以為，這和一些他無論如何都不願意透露的那部分有關係；本來還沒覺的怎樣，現在看來，被她忽略掉的，怕才是最關鍵的吧。
只是，心底那陡然間升起來的膽怯之意是怎麼回事？
她竟然也有些不敢去觸~碰了嗎？是因為，封龍霆的態度，與往常任何時候都不一樣嗎？
一時間，安靜了下來。
她蜷在了他的臂彎裡，靜靜失了神。
不知過去了多久，忽的感覺有人在問她，輕而纏~綿，間或有些嘆息之音，令人無法理解。
封龍霆的心裡，究竟藏了多少沉甸甸的過往，而他，又是為了什麼，要把自己放在那樣的位置？明明，無需如此。
————————
隔天，果然遲到。
不過，她手上的東西沒出來，也沒人說什麼。因為趕的比較急，衛鋒他們負責的那些也只是做了一多半；大家見面，各自頂個黑眼圈，心照不宣，相視苦笑。
“從大學畢業以後，已經記不得有多久沒有這種時時刻刻繃著神經，全力以赴的狀態了。”夏異特意換了一件方便活動的套裝，有款有型，勾勒出了她完美的身材，但有不會太束縛，讓她活動不開手腳。
她抬起手臂，使勁甩了幾下。
“你還撐的住嗎？”賀藍端著一杯濃茶，送了過去。怕咖啡沉澱會讓皮膚變黑，夏異一般不喜歡喝咖啡來提神，她喝茶，濃濃的茶。
對於這一點，跟隨夏異在一起多年的賀藍最是瞭解；所以，他早晨一到律所，就先用四個大杯子，泡了滿滿四杯。
衛鋒、錦念等人陸續到了以後，一人得了一杯，晾到了微涼，恰好入口。
茶水用這種喝法，談不上品味，更與品嚐無關，純粹的是要強行打起精神而已。
聽到了賀藍的關心，夏異花費了一會，才回過神。這個女人習慣是用強悍來作為偽裝來保護自己，就算是到了心愛的男人面前，她也不習慣示弱。
呵呵輕笑了三聲，“哪有撐不住的道理，賀藍，我爽的很！”
“很爽？”賀藍驚奇。他可是記得夏異一向是愛美的不行，她整個人看起來都憔悴了，居然還來告訴他，她很爽？
【目前用下來，聽書聲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語音合成引擎，超100種音色，更是支持離線朗讀的換源神器，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是的！非常爽！”夏異伸了個懶腰，深深的吸了口氣，“這才是人生啊！有目標，一直衝！”
“幹勁十足嘛。”衛鋒喝了口茶，嘴巴裡全都是苦澀的味道，染的他的嘴角也變苦了起來。這個賀藍啊，泡茶的手法太過奔放了，可惜了他那三千塊一斤的綠茶。
“我得去辦公室宅一會。”錦念抬眸看了看時間，“我需要三個小時不被打擾的時間；諸位，如果沒特別重要的事，請不要來敲門。”
升為合夥人律師的最重要改變，就是錦念擁有了一間屬於自己的辦公室。有門有窗，隔音設備好，關起門來，那就是獨立的空間，?想做什麼也不會被干擾到。
“三個小時不行，最多二個半小時，午飯前要碰頭，開個會。”衛鋒提醒。
“真是會找時間，像你這種一下班就想安排工作的老闆，下了班必須得小心點，因為很容易被蒙上腦袋，拖到角落裡去打悶棍。”賀藍說完，也抱起了一大摞的檔案，準備去奮鬥了。
他之前一直沒在所裡做事，跑外的部分比較多，所以，是幾個人裡最不適應辦公室工作的那一個。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啊，如今鵬程是重新啟航的階段，陸陸續續回來律所約談的律師，已經把預約表排的滿滿當當。可是，鵬程已不是從前的鵬程，經歷過了這一次，衛鋒、賀藍等人的思路發生了巨大的轉變，一直持續原始的瘋狂擴張，不斷的想要擴大律所的規模，這是錯誤的思路，也是很危險著的；律師們把這裡當成了一個純粹的賺錢的平臺，一旦出了什麼事，他們首先想到的是明哲保身，而非是這個平臺共進退。這樣子，才是導致鵬程律師事務所在極端的四十八小時內，就被擊潰的七零八落，直接要關門歇業，宣佈倒閉的真正原因。
重來一次，衛鋒等人手上預備的是一手好牌！
正是因為這手牌特別的好，衛鋒等人反而更加的謹慎，一定得利用這次難得的機會，讓鵬程一舉翻身轉型，變到大家所期待的那個樣子。
越是出於這種心態，越是沒辦法急著去將那些律師重新接受回來，即使此刻真的是用人之際，大把的事情擺在那裡沒有人做，但最初的稽核工作，還是得一絲不苟的做。
錦念是第四位合夥人律師，也是最後加入的那一個，資歷比較輕。她便提出來，不參與約談的工作。衛鋒等人商量了一下，認為錦念所顧慮的部分，很是必要，也就順了她的意思，由他們三個人來分擔這一項工作。
分擔歸分擔，那意思僅僅是錦念不用做最瑣碎的那一部分而已；需要合夥人律師關起門來，悄悄進行調理的部分，錦念必須得要參加。
下午約談就要正式開始了，衛鋒、賀藍和夏異，一人要約談十位律師左右，按照每個律師談上半小時來計算，十位律師全談下來，最少得五、六個小時，因此，為了發揮最大的工作效率，事前先聊一下，那是必要的工作過程。
“你確定，半個小時能講完？”錦念在心裡算計著時間，面露為難，“我中午還有個約，不能推，不能遲到。”
不然的話，醫院裡的那位會直接炸毛。
而封龍霆炸毛的後果，則是她接下來的時間會更加緊湊、不得自由，他怕是會想盡一切辦法，來干擾她的工作。
說起來，實在是特別的孩子氣啊。
可是能有什麼辦法呢？他生病了他最大，錦念心裡也不是特別的想要違逆他。
“速度快點的話差不多，你的約能不能稍微推遲一些，這樣子就最完美，大家的正事都不耽誤。”衛鋒開啟記事本，在上邊勾勾畫畫，算著時間。
“不行！一分鐘都不能拖延，雖然是中午，但是可能得走過一小段道路擁堵路段，這個時間我得留出來。”錦念想起今早離開時，封龍霆對她下達的那些警告，直覺告訴她那不是開玩笑而已，她還是背在封龍霆身體不適的時候去挑戰他僅存不多的一丟丟的耐心了吧。
“好吧，我們提前開始，你們先去處理自己的工作，然後開會時間提前二十分鍾！若是手上的工作沒做完，就自己找時間補回來。這是最終的意見，不許反駁，要有大局觀，懂不懂？刺頭兒們！”衛鋒威嚴的掃視全場，那做派，絕對是一家大律師事務所的首席律師該有的調調，看的賀藍、夏異等人直笑，講真，衛鋒一擺出這幅嘴臉時，大家覺得喜感的同時，心裡也同樣是覺得踏實。因為那代表著，衛鋒認真了?。
好幾年間，衛鋒一直在世界各地飄著，一開始每年有最少半年的時間不在國內，後來乾脆來了個留學，一年最多幾天在國內，其他時間都在國外唸書和遊離。
他會如此，只是因為國內的工作對他來說，沒有挑戰性；他是個精力充沛的男人，他不喜歡過那種平淡的、重複的生活，時間長了，他會膩。
而經歷過了這次的困境，衛鋒很顯然是找到了樂趣?，他整個人都像是活過來了似的，比之前有著更強大的變化，簡直叫人驚喜。
“開工嘍。”賀藍端著自己的那杯茶，走向辦公室。
夏異望了錦念一眼，欲言又止，最後什麼?都沒說，也端著茶走了。
“我也去嘍。”錦念朝著衛鋒點了點頭。
衛鋒猶豫了一下，喊著了她，“錦念？”
“還有事嗎？”錦念挑眉。
“這個週日，你有空嗎？？”衛鋒問。
“週日嗎？應該是沒有時間吧！我週日一般會在家裡陪孩子，而且現在工作這麼多，或許週日我得一邊陪著孩子，一邊加班了吧？”她歉意的搖了搖頭。
“這樣子嗎？”衛鋒的手指，捏緊了些。
藏在掌心裡的那張紙片，被巨大的力氣攥出了褶皺來。
“你有事？”錦念奇怪的問。
“喔，沒什麼重要的事，我就是問問你，然後在行程表上計劃出下週的工作來，你知道的，我的律師助理離我而去，這些瑣碎小事就得親自動手來做；”衛鋒清了清嗓子，很是不動聲色的轉移話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