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態一轉變，對待鵬程律所的這三位合夥人的態度跟著也就變了。
“北曜集團那邊，指明要你參加。”衛鋒的臉色，陰沉的要命。
“這是你的工作，我想錦律師並不是個虎頭蛇尾的個性？”賀藍接收到了衛鋒的暗示，也在跟著幫腔。
“要你去，你就去，哪裡那麼多的廢話。”夏異如往常一般不客氣，吐出口的每句話都帶了三分挑釁。
“如果我有選擇的機會，我絕不會接下這份工作。”錦念雙手環抱著自己，懶得與夏異說什麼，她直接對上衛鋒，因為他才是起到關鍵作用的那個人，“在答應去北曜集團之前，我已經說過了，我能起到的作用有限，也不可能如你所想的那樣，傾盡全力的去促成這件事。我自然有我的理由，你不關心我的苦衷不要緊，但我不能為了工作為了錢，而做出讓自己都鄙視的事情來。衛律師，做人是該有底線的，不是嗎？”
“錦律師目前的經濟狀況一般般，僅僅是能維持溫飽的吧？？”衛鋒再次威脅。他心底的不耐煩，並不會比錦念強多少。既然給他盯上了那份合同，若不能千方百計的拿到手，衛鋒怎可能甘心。
錦念的拒絕？不過是一個需要小小的手段去解決的障礙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經濟狀況一般般就要無視自己的心情去做不喜歡的事嗎？”錦念好笑的反問。
此言一出，倒是惹的這三位合夥人律師同時愣住。
難道，不應該是那樣子嗎？
工作和心情，本來就是應該分開的吧！
做哪一行，都有各自的無奈。
做任何工作，都有其不為外人所知的辛苦和付出。
進入職場之後，一定得做一個排序，而自己的心情，本就是應該放在最後，不要去計較，還得順應著形勢而做出調整、讓步——難道不是如此嗎？大家全都是這樣的，不是嗎？
“抱歉，我做不到。”錦念搖搖頭。
“你……”夏異心中一陣發堵，才想開口斥責，手臂就被賀藍給緊抓住了。由於是賀藍主動出手來碰觸她，夏異微微有些走神，竟忘了自己要說什麼。
“若是我拒絕去做這件事，鵬程律師事務所就會拒絕我再留下執業，是嗎？”錦念盯著衛鋒，反退為進。
“或許。”衛鋒冷冰冰的給出了一個模稜兩可的答案。
“喔，我有心理準備了。”錦念點了點頭，“我會儘快的把手頭的工作做好，什麼時候需要進行交接，請通知我。”
說完，便拄著柺杖，走向自己的辦工作。
誰說一瘸一拐，會少了幾分氣勢？
她不穿高跟鞋，依然覺的自己真是頂天立地。
身後那三人的六道視線，幾乎快要將她的後背給看穿了。
跟封龍霆相處久了的優勢，立即現了出來。這種程度的氣勢壓迫，錦念應付的不費吹灰之力。
坐了下來，錦念朝著正對面嚇的小臉煞白的周曉曦淺淺一笑。公文包就在一旁，她想到了什麼，連忙拿過來，翻了起來。
先取了手機，隨意看了看未接來電、簡訊和微信，確定沒有錯過重要的資訊後，錦念又在裡邊摸了摸。
她記得，阿嬌新買的避孕藥就放在夾層放小東西的口袋裡，奇怪，居然摸不到。
不過，順著包包的~凸~起感，她是能感覺到藥瓶的存在的，於是，拉開了另一層的拉鍊，她取了藥瓶出來。
奇怪，明明記得不是放在這個口袋裡的，怎麼換位置了？
難道——有人翻過她的公文包？
包裡放著的東西，一樣沒少。
可避孕藥換了位置，又是怎麼一回事？
“周曉曦，我的東西，是誰去北曜集團幫忙取回來的，還是他們叫人送過來的？？”錦念打斷了周曉曦的沉思，問的特別直接。
“是北曜集團的凌景曜總裁的貼~身~秘~書親自送來的。”周曉曦警惕的看了看周圍，壓低了聲音快速的補充，“就是那天看到的，踩著十二寸高跟鞋，塗著烈焰~紅~唇~的那位。”
周曉曦的形容，很容易讓人發笑。
可不得不說，真的是相當的貼切啊。
錦念一下子就知道是誰了。
“小野？果然……”錦念玩味的彎了彎嘴角。
是凌景曜派小野去把散落在地下室的輪椅和公文包等雜物全都收拾一通，幫她撿回來的；小野是很專業的秘~書，她不會無緣無故的翻別人的東西，更別說，小野也沒有翻看的理由在。
那麼，給避孕藥‘搬家’的人，應該是凌景曜咯？
也罷，看到了這個，凌景曜應該會相信了她和封龍霆之間的關係了吧？
雖然還沒有對外大範圍的宣佈，她在沒和封龍霆解除法~律上的婚姻關系以前，她就不是自~由~身；凌景曜是多驕傲的男人，他得知了這一切後，對她大概是徹底沒興趣了吧。
錦念心底，一陣陣的輕鬆。
旋開了藥瓶的蓋子，取了一粒，就著水，服用下去。
昨天夜裡，真是瘋狂。
一連來了好幾次，腰痠腿軟，體力耗盡。
而且還是換了房間睡，沒機會回去臥室，就更機會拿到床後邊藏著的避~孕~藥了。
錦念來上班時，還在煩惱這件事，想著是不是要找個機會，去買個緊急事後藥來吃一吃，免的發生了什麼狀況。
現在好了，恰好公文包內有藥，她不必再為此事而煩惱。
正對面的周曉曦突然間朝她做了個注意身後的手勢，很隱蔽，只有錦念能看到。
“錦律師，你來我辦公室一下。”衛鋒的聲音，在她的正後方響起。
這男人真是太奇怪了，走路竟然是沒有聲音的。
錦念端起了水杯，把藥送入了口中。
把該做好的事做完了以後，她才回頭看著他，“衛律師，你還有話要說？”
“來我辦公室。”辦公區有很多人在，雖然大家都是在各忙各的，實際上全都在豎起了耳朵認真聽吧。
有些話題，並不適宜讓那麼多人知道，最終變成了辦公室之內的閒聊時的談資，衛鋒不動聲色的警告。
錦念並不買賬，“若是有公事，在這裡說也是一樣。我的腳踝不太方便，還請諒解。”
同樣的話一說再說，結果依然一樣。
吵架什麼的，又膩又煩。
對於北曜集團的態度，她表達的再是明確不過，衛鋒把她當成挑戰一次次的來攻堅也是沒用，他不會得到想要的結果。
“你的腳踝不方便是嗎？沒關係，我可以推著你。”
衛鋒也不是那麼容易被說服的，更何況這份合同對鵬程律所的關係極為重大，他怎可能那麼容易就放棄。
“衛律師不是約了客戶談合同的事，你應該很忙很趕時間吧？何苦在我身上浪費時間。”錦念笑容淡淡，眼神拒人於千里之外。
嚴格來說，她平時在律所之內之所以看起來很容易被擺佈，實在是這張臉是偏柔美的氣質，就算是立起眼睛來，仍會因為外表的出色，而淡化掉了本該具有的凌厲嚴肅的氣質。
再加上錦念本來就不挑喜歡在日常生活之中表現的咄咄逼人，而逐漸的完全被職業化的東西覆蓋掉了一切，因此，她並沒有時時的要求自己，一定要以一命律師應有的精明強幹來打造出鋼筋鐵骨的形象來。
法庭上的她和現實之中的她，氣質上截然不同。
但是，不願意歸不願意，又不是做不到。
衛鋒就這麼理所當然的一而再、再而三的欺壓過來，他真以為，她不懂的怎麼反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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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天必須去。”衛鋒的眉目之間滿是煩躁。
“我說的還不夠清楚？還是衛律師聽不太懂普通話？一定得要我再三重複才肯接受現實？”錦念罕見的咄咄，?當她不高興的板起臉?是，可比夏異那種肆無忌憚的發洩怒氣的方式要嚇人的多了。
周曉曦已經捂著心臟，半趴在桌子上了。
周圍坐的比較近的律師和助理們，一個比一個表情嚴肅認真，看似很忙碌的樣子，實際上去卻是不願意錯過這麼好的看戲的機會。
“你……”衛鋒的火氣一起來，他就在提醒自己不要被情緒左右，先處理正事要緊。
“沒有人喜歡遲到，衛律師最是明白這一點；不如，現在就出發，努力看看，或許仍是能達成所願。”錦念是在不動聲色的提醒呢。
鵬程律師事務所最終就算是拿下了與北曜的合作合同，擺在最前邊的前提，一定是這間律師事務所有那個能力去應付這份工作。
凌景曜那個人習慣了公事公辦，他怎麼可能會因為某個人，而拿公司的利益去開玩笑。為了她？那就?更不可能了。
可惜，衛鋒困在局中，心存僥倖，看不清楚。
“愛鑽牛角尖的女人。”
瞪著錦念水亮亮的眼睛，直視了很久，衛鋒發覺自己竟然沒辦法真的與她發火生氣。
嘴裡咕噥了一聲，衛鋒放棄了與錦念爭執，而轉而才用一種更加簡單粗暴的方式，直接去達成自己的目的。
——那就是，直接把人抱起來放在輪椅上，再把錦念慣然帶在身上的兩隻公文包往她腿上一丟，連輪椅帶人，推了就走。
“衛鋒，你做什麼？”錦念驚叫了一聲。
“強買強賣！”冷酷的應了一句，衛鋒眼神危險。
辦公室內那麼多人在看呢，他竟然一點顧及沒有，走的飛快。
賀藍和夏異一左一右，站在了電梯附近，看到這個場景，莫名的想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