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有四個律師事務所在競爭法務外包合同，鵬程這邊的硬體條件是滿足了的，其他方面的優勢，也是非常的明顯。若還有你的存在，作為主力，能在凌總裁心裡面多加幾分，能拿下這份合同，也不是難事吧？”衛鋒笑吟吟的說。
他的心思，不用瞞錦念。
一切在可容許範圍內的投機行為，等於是在間接證明己方的實力，在這樣的社會競爭規則之下，不失為一條捷徑。
錦念冷笑，“你就沒想過，我的存在，有可能會變成阻力嗎？？”
衛鋒的笑容僵住，眼神裡瞬時浮現出了一絲冷銳。因為他能看的出，錦念不是在賭氣，而是在透露一些事實。
“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我和凌景曜不是什麼朋友，也不可能成為朋友；如果我今天不在這裡，鵬程律師事務所的勝算應該很大，公平競爭，最少還有四分之一的勝算。”但是，偏偏要逼著她過來，如今，已是結果難料。
“錦念，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衛鋒的表情，收斂的無影無蹤。
他瞪著她，殺氣騰騰。
“沒什麼意思，不過是提醒；免的希望越大，失望越大。”錦念把手裡的蛋糕盤，送回到衛鋒那邊。這種甜膩的食物，她吃不下。
輪椅掉了個方向，她直奔飲品區。
這種時候，一杯冰水是最佳的選擇，她需要冷靜。
衛鋒追了過來，“你與凌總裁說了些什麼？”
他抓住她的輪椅，不讓她動。
“我告訴他，以後別來煩我。”錦念瀟灑的回答。
衛鋒的半張臉都黑了，“這種關鍵的時候，你和北曜集團的總裁說這種話？？”
這不是挑釁嗎？？
“那麼，我應該說什麼呢？？”錦念反問，眸光裡全都是火氣，且並沒有打算掩飾。
“……錦律師，你是鵬程律師事務所的一員，你難道不認為，為所裡爭取到這份外包合同，是你的一份責任嗎？？”換成別人，衛鋒可是早就暴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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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對錦念還壓著脾氣，是因為稍後還得用的到她，不把她說通，總歸是不行。就算是他再沒耐心，仍是得忍著脾氣，攔住了錦念，與她交涉。
“正因為我是鵬程的一員，我才會站在這裡，按照你要求的去做；衛律師，如果我不夠敬業、不尊重律所內的決定，我就壓根不會來。”她的聲音，不知不覺間抬高了不少。
不喜歡衛鋒如此做事。
有些事，真不是單靠著一而再、再而三的逼迫就能夠得到一個美好的結果。
“你既然答應來了，全力以赴是有必要的吧？？”衛鋒針不容躲閃，憤怒的說道。
“你覺的我沒有全力以赴嗎？？不，我已是盡了全力；只是，如果衛律師要我去做一切做不到的事，很抱歉，只能讓你失望了。”錦念面無表情，瞪著他緊緊抓在輪椅上的手。
手背已然是青筋暴露，看來似乎也是在努力的剋制著情緒呢。
“請放開，我要去喝水。”錦念不覺的再談下去，還能有什麼好的結果。
衛鋒煩躁的抓了一把頭髮，十分鐘前，他是樂見其成、信心滿滿；十分鐘後，所有情緒一股腦的全跌入了谷底，簡直……窩火到令人隨時可能爆發開來。
“衛律師，北曜集團那邊的代表想要見你，似乎是有重要的事。”一個助理走到跟前，手指了指門口的方向。
順著他的手指望過去，衛鋒看到了張律師，而張律師則是對他點了點頭。
“好，我立即過去。”衛鋒神情一振。
離開時，下意識的看了錦念一眼，發現錦念已經走到遠了些，一心一意且是專注的坐著想做的事，根本對他的事，沒有太多興趣。
衛鋒心裡邊的火氣更大了些。
今天的接洽，並不會得到直接的結果。
等回去後，還是要把錦念找來，重新再談過。
衛鋒一離開，錦念的情緒明顯舒緩了不少。
她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喝掉，又接了一杯，再喝掉。
兩杯冰水入腹，心裡被激起來的邪火，也消下去了不少。
周曉曦是看著錦念的臉色稍稍轉為正常以後，才敢湊過來說話的，“師姐？小曲打電話過來說，沒在你辦公桌上找到什麼檔案。”
小曲走的時候，連檔名都沒要，顯然也是知道錦念是要支開她，而不是真的要她去取什麼資料；回到律所以後，小曲打這樣的電話過來，不亞於是在示威了。
真是，莫名其妙的敵意啊。
一個是執業律師，一個是律師助理，不是應該和和氣氣的嘛，小曲怎的就對錦念的意見那麼大呢。錦念的脾氣，相處一陣子以後，周曉曦多少有些瞭解，想來想去，還覺的應該是小曲的個性太拔尖的原因，對錦念是妒忌的不要不要的了，工作上、生活上，就連錦念交到的男朋友也看不過眼，這種心態持續下來，習慣性的成為了處處針對了。
“這邊快結束了，你給小曲回個電話，讓她不用再麻煩的跑一趟了。”錦念吩咐了一聲。
“好的。”周曉曦很是聽話。
拿了電話，轉過身去。
錦念又接了一杯冰水。
就在這時，電話響了起來。
這個時間，會想起來找她的，應該是封龍霆吧？？
錦念垂眸一看，宛若心有靈犀一般，果然在收集螢幕上看到了他的名字。
無數的情緒，在湧動著。等響了三聲之後，她接起來，“喂？”
“今天，過的怎麼樣？？”他的聲音，透過電話，入了她的耳。
錦念的唇自然的向下撇去，表情好委屈，但她在忍著情緒呢，“忙。”
封龍霆的聲音停頓了一下，“怎麼？工作上的事不是很順利？？你的嗓音有點啞。”
這男人，要不要那麼敏感呀！
她回應了一個字而已，他卻已有了異樣的感覺嗎？？
或許，他是真的在關心著她吧？？像是小時候那樣，習慣性的在意著她的一切。
可是，小時候的彼此，又是什麼樣呢？？如果她能想起來，一定是非常非常好的吧。
錦念心底，這樣子的期待，更加強烈了些。
“開會的時候，是我在做講解，講話太多了，嗓子不舒服。”她不講細節，但儘量在實話實說。
“那麼辛苦？？要不然，給我個機會，讓我請你吃個飯？？”封龍霆說這話的時候，做了個手勢，辦公室裡正在工作的秘書和助理們一起收了聲音，那麼多人忙碌的腳不沾地，卻讓周圍保持著安安靜靜的感覺。
“不行啊，中午真的沒時間，晚上吧，我們不是說好了嗎？？晚上再見面也是一樣的。”她不想讓他知道，她在北曜集團的事。
直覺告訴她，封龍霆一定不會樂於聽到這些。
從延市回來以後，儘管本質上二人的關係並沒有改變，但氣氛比之前好的太多太多了。
一旦放輕鬆下來，很容易會發現封龍霆是很好的男人，霸道了點，驕傲了點，但對於她，仍是抱持著許多真心。
“那就晚上，我去接你。”封龍霆答應了下來。
“好。”錦念微微一笑，左手抬起捏了捏右邊的肩膀。
“錦念？？”
聽到了他的喊聲，錦念停住了揉捏的動作，“什麼？”
“你在辦公室？”他似乎是聽到了什麼，疑惑的問。
“律所內有個活動，在外邊舉行，現在是暫時休息，舉辦方準備了冷餐茶點，我在休息。”錦念講的很詳細。
連她自己都沒有注意到吧，這個時候，說的有多麼的仔細。
“不要喝冷水。”他提醒。
錦念一怔，手上捏著的紙杯，拿也不是，放也不是。她甚至還下意識的在周圍看了一圈，確定這裡沒有封龍霆沒在附近，才稍稍安了心。
“我不喝。”錦念心虛的笑了笑。
“那就好，你先掛電話吧。”
錦念依言，收了線。
過去了很久，還沉浸在那種奇奇怪怪的氛圍當中；唉，她和封龍霆之間的關係也是越來越奇怪了些。等到忙完了這陣子，是不是也得平靜一下，仔細的研究研究二個人將要如何繼續下去呢？？
錦念從沒想過自己竟然有心平氣和的去考慮這件事的那一天。想到了封龍霆，她臉上的笑容跟著真實了許多。
不行了不行了，她對孤兒院時發生的事越來越好奇。
她想不起來不要緊，封龍霆還記得呀。
只要想個辦法，讓他講給她聽就好。
真的好想之後，那時候，他們之間是如何相處著的。後來，又是為何分開走散。還有很多很多，都要知道。
“師姐，你遇到什麼高興的事兒了嗎？怎麼笑的那麼開心呀？”周曉曦辦好了錦念吩咐的事，走了回來，恰好看到了錦念沒有來得及收起的笑容。
“沒什麼。”錦念沒打算與任何人分享這些。問了幾句小曲的事兒，把話題給岔過去了。
而這時，北曜法務部的職員又到了門口處，宣佈可以回去會議室，繼續開會了。
錦念正了正身子，輕鬆了才幾分鐘而已，又得上戰場了嗎？
“你推著我去吧。”
周曉曦立即答應了下來。
回到會議室時，如錦念所期待的那樣，凌景曜之前所做的位置已空，而衛鋒呢，改坐在最靠首的位置，取代了她，繼續進行介紹。
於是，錦念閒了下來。
她倒也不很在意這些，託著臉頰，另一支筆在紙上隨意的勾畫，衛鋒講完，她的蠟筆小新也惟妙惟肖的畫出來了，痞裡痞氣的笑容，很是有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