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元涵小葉子的回信嚇到。
不明白她怎麼連親姐姐都喜歡, 還想到結婚。
戚元涵重新給小葉子寫信,說她們不能結婚,是親姐妹, 給她講倫理關係,還問她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那時候她們都用明信片交流,她不忙天三天給小葉子回信,個像是筆友那樣, 有時候一張不夠寫, 一次寄過很多張。
聊許久, 她才道小葉子根本沒教, 感情的事很模糊, 沒有任何倫理概念, 覺得住在一起是結婚, 不住在一起是離婚, 所以要分開。
思想什麼的歪天涯海角, 難怪段西芊希望她好好讀書, 這個思想, 以後長大怎麼得啊。
戚元涵繼續給她寫信, 【因為我們是親,我是姐姐, 你是妹妹, 是有倫理關係的,所以不能結婚道嗎, 而且你還小,要是誰騙你,說跟你結婚,你都不能信道嗎?你要好好教書, 等你長大,我接你過來住。親那樣住在一起。】
信一封一封的寄,小葉子很多事問她,戚元涵總是不厭其煩的關心她,有時候還會給她寄東西。
有時候戚元涵把信給她爸爸看,她爸爸摸摸她的頭說,“我把錢和房子都交給你周爺爺管,以前我幫過他,他肯定會照顧你的,到時候小葉子轉學的續讓他幫忙,你能有個伴。”
戚元涵說好。
那個夏天還沒過,戚元涵叫出,轉個身,她爸爸閉上睛。
戚元涵狀態很差,一直沒能走出來,周家幫忙處理喪事,找一塊風水很好的墓地安葬她爸,又安排她散心,讓周煒川帶著她散心。
這段時間,小葉子一直沒收到她的信,小葉子寫很多信,每天都等,怕別搶,每天郵局裡坐著等,坐到家下班,第二天繼續在那裡等。
最後等到的訊息是。
周家要安排她轉學,說段西芊死。
“所以,她這麼死嗎?”她很倔強的問。
周家說:“抱歉,元涵不想的。”
抱歉有什麼用。
死是死,那麼好的這麼死,害死,一筆錢,一句道歉,她要消失嗎。
明明她們還要住在一起的。
她她那麼好,還記得讓她轉學。
她發過誓要一輩子保護姐姐的。
葉青河揚起頭,淚打著轉,她抿著唇,緊緊憋著,她說一句話,當成童言稚語,換個莞爾一笑。
她認真地說:“我會給她報仇的,不會讓她白白受欺負的,沒有保護她,我保護她。”
……
……
這段記憶共通的,那是她們倆的低潮期,走出看山看水都是黑色,每走一步地面開始塌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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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青河在戚元涵辦公室外面等很久。
哪怕天黑,戚元涵寧願不吃飯,不肯出來見一見她,葉青河執拗,戚元涵的固執不比她低。
這種情況下,葉青河如果一定要見戚元涵,那只能打破戚元涵的外殼,像是砸蝸牛外殼那樣,把她保護殼砸得粉碎,後捉住她脆弱的軟體。
葉青河不捨得讓戚元涵難受,她下樓,到電梯裡,她拿機給戚元涵發資訊,告訴戚元涵自己已經走,讓她記得吃飯,最好回睡覺。
她小心翼翼的,唯恐出錯一句。電梯到一樓,葉青河假裝打錯,希翼的再打一個電話過。
戚元涵接。
接聽的瞬間,四周都是安靜的,她們把呼吸都剋制住。
戚元涵先開口,她說:“葉青河,明天別來。”
葉青河一噎,胸口堵,慌亂的不道接什麼話,“……那我後天來,或者,我別的地方找你,你心情好再見我好。”
戚元涵語很冷靜,她說:“感謝你的喜歡,感謝你一直以來的照顧,請你以後別來。”
她說得直白,沒有委婉,懸在葉青河脖子上的刀子終於落下來,她問:“為……為什麼?”
戚元涵說:“我是個很脆弱的,我會害怕,我怕別在我身上割幾刀。我不道你以後還會不會這樣無聲割我幾刀,後裝作無事發生。”
“我不想一直教育你,一步步引導你,你總是不努力,我會覺得疲憊。我很自私,你的刀不管準誰都無所謂,是準我,我不能接受。”
她已經受過很多傷。
她不可能在別傷害她的時候,次次告訴別我很痛,提醒別輕一點。
葉青河告訴她自己道錯,她一直道歉說自己以前錯,說不應該傷害她,說自己不應該瞞著她,說很多,是戚元涵都是沉默的。
後面話到嘴邊葉青河咽下,戚元涵要的肯定不是道歉,而是她認認真真的悔改。
葉青河心哽的好難受,她問:“那……那我努力改,改好,還可以嗎?”
戚元涵掐斷電話。
每個都有理智的做法,戚元涵怕疼,她能拿得出的,最理智的辦法,是一刀切。
葉青河握著機,走幾步,感覺身體在搖晃,偌大的客廳,她沒有撐扶的地方,地面很滑。
她走到大樓門口,道自己再邁出一步,許再沒機會過來,她想著要不自己摔在地上,把自己摔疼,戚元涵可能會來心疼心疼她。
掙扎許久,葉青河剋制住,她不能無理取鬧,她要剋制。
大廳的保安來問她:“小姐有什麼遇到幫忙的嗎?需要送你醫院嗎?”
葉青河搖頭,她走出,拉開車門。
她坐在裡面,不敢把車開走,她把車窗搖下來仰著頭看戚元涵的樓層,摩天大樓,藍色的單向玻璃,樓裡的能看到她,她卻看不到樓裡。
十八樓的辦公室。
戚元涵站在落地窗前,看到葉青河出大廳不敢再看,她把書壓在臉上,沒多久書頁打溼。
葉青河坐在車子裡,她一直看著樓上,很努力的揚著頭。
過會,白婉璐提個行李箱大樓出來。
葉青河忙不迭車裡下來,她接行李箱,問:“她要跟我回家嗎?”
白婉璐小聲地道:“葉小姐,我們戚總說,你留在她辦公室裡的東西,全部都裝在裡面,她讓你帶走。”
“什麼?”葉青河沒聽明白,耳朵如同失聰。
白婉璐又重複一遍,“還有是,我們這棟樓只能是棠元的進來,葉小姐還請你早點離開,你之後不要過來,不我們可能要請趕你。”
葉青河吞口,戚元涵走的時候,行李箱是空的,提著很輕,現在行李箱很重,裝滿東西。
她本來是提著行李箱,又放下來。
葉青河還僵持在原地沒動,幾分鐘後,棠元的保安真的走過來,做好要請她走的姿勢。
葉青河沒怕過什麼,是她怕戚元涵生,保安過來代表戚元涵是真的在劃界限,是真的要把她拒之門外。
葉青河把行李箱放在後備箱,她開啟行李箱,裡頭有杯子、書……甚至裡面還朵玫瑰。
是上次她送戚元涵的玫瑰,玫瑰已經凋謝。
葉青河伸碰一下,花瓣全散。
……
那之後戚元涵整天不出辦公室,除工作,什麼都不見,沈瑤玉心裡著急,生怕她封閉自己,心態出問題。
戚元涵要是又哭又鬧還好,至可以發洩發洩,是戚元涵總是那樣,累她找個安靜的地方藏匿,窩在那裡一動不動。
以前戚元涵還沒戒藥,有一次她投資失敗,面臨著周家發現的風險,她是嘴上說沒事,自己一個躲在家裡吃藥,要不是沈瑤玉發現的早,她要拉到醫院洗胃。
沈瑤玉打電話過,戚元涵接聽,沈瑤玉說:“我跟你講,我這是拒一個綜藝來給你打電話的,好歹聽我把話說完是不是?”
戚元涵沒掛,語有點無奈,說:“我真沒事,你有什麼話直接說。”
沈瑤玉說:“你現在這樣像什麼樣子,天天待在辦公室,你不為自己想,為你們員工想想,老闆天天待在辦公室,不道還以為出什麼大事。”
戚元涵說:“最近工作忙,以前我經常待在辦公室,這有什麼呢?”
沈瑤玉冷笑,“你是不敢回,不敢面葉青河是不是?那你來我這裡成吧?我這裡給你安靜的空間,我陪你說話,陪你走出來。”
戚元涵沉默許久,說:“不成。”
“為什麼?”
沈瑤玉無奈,“你真是……哎。你以前不是經常來我這裡嗎,怎麼突不行?”
戚元涵本來沒打算回話,是沈瑤玉喋喋不休,說很多話,戚元涵呼著,語輕到飄渺。
“我還不想走出來。”
沈瑤玉久久沒回過神,又怒,又很無奈。
……
……
週六,葉青河戚元涵的房子裡搬出。
葉青河自己收拾東西,先前她戚元涵的佔有慾很強。
明明家裡有衣帽間,她卻總是把自己的衣服跟戚元涵擠在一起,戚元涵只是說她句,後會把櫃子分給她一半。
葉青河把衣服一件件往行李箱裡塞,她的東西很多,她自己買的還有戚元涵買的,一個行李箱根本塞不下。葉青河私心的想著留幾件在這裡,是戚元涵上來一趟,她拿幾個行李袋放在門口,袋子很大,足夠她把自己的東西都帶走。
葉青河坐地上收拾,白天收拾到黃昏,她一點點消磨著時間,想久一點,再久一點,她不想離開。
這屋子裡的每一個細節都是她佈置的,都是戚元涵後來調整的,她以為她們會在這裡住很久。
葉青河最在乎的是戚元涵,最在乎的是這個家。可她再怎麼消耗時間,這個家裡能裝的東西是有限的。
她提著行李箱下樓,輕聲問戚元涵:“我的東西都收拾好。”
戚元涵捏著機,只當自己沒聽到,際機螢幕上是什麼,她壓根不道。
她穿著西裝,臉頰線崩得很緊,很嚴肅。
葉青河沒聽到回答,把行李箱拉下來,再提行李袋,一袋一袋的,她一直在說話,“你記得吃飯,冰箱我都整理過,食譜我放在廚臺。”
她說的口乾舌燥,希望戚元涵能看她一。
終於把所有東西整理好,話講完。
戚元涵一直低著頭,維持著一個動作,彷彿屋子裡只有她一個。
葉青河把東西搬出,搬到大門,又搬到後備箱。
她一直看著房子的方向,片刻,戚元涵出來,她睛亮亮,戚元涵只是短暫的出現。
戚元涵把門關上,院子門、房門、以及二樓的窗戶,關的密不透風,平時到晚上戚元涵會這麼做,可是現在落入葉青河中,是戚元涵徹徹底底把心門關上,不露一點縫隙。
她坐在後座,等很久,代駕過來。
代駕很客的跟老闆聊天,他把摺疊腳踏車往後放,發現裡面塞得都是行李,問葉青河:“老闆,這怎麼放,還有別的地方嗎。”
“放車頂。”葉青河輕聲說著。
代駕開著車,明顯感覺到她情緒不,看起來特別痛苦,像是那種要哭又哭不出來,很悲痛很扭曲的感覺。
他問道:“小姐姐你怎麼?”
葉青河本不想開口,是她太難受,她不道該做什麼情緒,覺得心挖,臉皮揭開,她求助一般地說:“她生我,不要我,她讓我走。”
“那哄唄。”代駕說,“給她買東西。”
買已經不能解決問題,她買的那些東西,戚元涵可以自己買,那些小花樣戚元涵沒用。
車在城市裡轉很久,代駕問:“您要哪個地方落腳啊,時間差不多到,我還要趕下一趟。”
葉青河歪坐在角落,一動不動,代駕連續問很多遍,問到他有點害怕,把腳踏車卸下來騎著走。
這樣,葉青河丟在馬路上,直到交警過來貼條,她才清醒過來,她下車,忙說:“別貼,我現在交罰款,真的抱歉。”
交警感覺她不太勁,問:“是不是酒駕啊,你過來吹口。”
葉青河吹,她沒有喝酒,是交警把罰單交給她的時候,她愣下,捏著單子說:“能不能不開單子,我不能再犯錯。”
交警猜測她可能遇到什麼事,說:“單子肯定要開給你,你的確違規,得接受懲罰。是這不是什麼大事,可以解決,你按時交罰單,以後遵紀守法可以。你是不是遇到什麼事?”
葉青河搖搖頭,她深吸口,靠著車門,過把交警的單子接過來,她抿抿唇,說:“謝謝你,特別謝謝你。”
交警拍拍她的肩膀,他貼單接觸過很多,每個都有失意的時候,他說:“看你這樣應該開不車,待會叫過來拉車吧。”
葉青河應聲好,她給柯國淼打電話。
這個晚上很忙碌,柯國淼過來幫她開車,給她找住的地方,有些事他幫著做,剩下的都由葉青河自己收拾,柯國淼把鑰匙交給她,想說什麼又憋回。
比起別的提點,葉青河更應該自己好好想想,愛情裡不能一直當小孩,雖不需要你當個成熟的大,是不能任性妄為。
門關上,葉青河坐在公寓的地板上,這裡跟家裡完全不同,是精裝修,橙黃色,很明亮的色調。
葉青河開啟揹包,裡頭的衣服她沒拿出來收拾,只是拿出一件大衣,黑色的大衣,上面有白色的條紋,她抱著衣服,低著頭,深深地埋進。
她在這裡縮天,像是封裝的雕塑一樣,只維持那一個動作。抱得太久,嗅覺像是失效。
後,她緩慢的抽離。
接受美夢破碎的現,開始撿玻璃碎片來拼裝。
葉青河洗澡、梳頭,把自己收拾好,換上那件黑色大衣gm上班。
進公司的時候,很多看著她,葉青河直徑走到電梯裡,她很來公司,更沒有按時上班那一說。
辦公室還是空空蕩蕩的,葉青河拿紙巾擦乾淨,坐在辦公椅上,把桌上唯一一臺電腦開機。
葉青河把按次內線才打到秘書室,讓她們待會把柯國淼叫過來,她有事要跟柯國淼商量。
柯國淼沒來這段時間,她拿著筆記本在寫字,寫的很認真,希望能把每一個字都寫的清清楚楚。
她要改,必須改,不能讓戚元涵總是教育她,不能每次犯錯才開始後悔,不能犯錯掩蓋。
她寫一條又一條。
1:不能惹姐姐生,不能害得她難過。不能總是什麼都那麼隨意,什麼都不在乎。(姐姐不要求我不嚴格是寵溺我,是葉青河你不能仗著寵溺為所欲為,要改變,要讓姐姐放心。)
2:不能天天把死掛在嘴邊,不能動不動讓別死(姐姐不是不準我報復別,是我的辦法太極端,違法,傷害別又傷害自己。葉青河你要記住她的話。)
3:要讓姐姐有安全感,讓姐姐道自己是可以依賴的(是因為你表現的太像個小孩,除極端的愛一無所有,姐姐才會沒有安全。你要變得睿智,變得像個,而不是一個要管教的小孩)
4:有錯誤一定別承擔,不能掩蓋再掩蓋,要誠……不能吵架的時候還讓姐姐擔心,還讓她擔心我沒有沒有可以。
5:你要真乖不能假乖……
她寫很多,一章一條的,解剖自己的內心,她很恐慌,不道該怎麼寫,只能寫一條,絞盡腦汁的分析該怎麼做。
她要改掉壞毛病,好好認錯,而不是死纏爛打,那樣跟周煒川沒有區別,那樣她不配擁有戚元涵。
寫好幾頁,頁頁滿滿當當。
葉青河盯著看,仔細檢查看看有沒有紕漏,她不能只說,還要會做,以後這是她的生信條。
翻到最後一頁,她拿起筆,撐著下顎,臉頰上微微癢,她抬抹一下又一下。
筆記本變成承載雨水的雨棚,雨聲啪嗒啪嗒,一顆一顆,下得很急,是筆記本承受力不好,很快溼透,留下一個個坑坑窪窪的小水坑。
姐姐,我想回家。
如果我變好,讓我回家好不好。
柯國淼來的時候,葉青河收好筆紙,除睛紅著,情緒看著正常,沒像以前那麼失控。
葉青河問:“上次慈善晚會後續如何?”
柯國淼說:“周家給山區捐三千萬,把風聲壓過,不過,其他資本聽你的話,跟周家暫時沒有生意上的往來。”
段巨風搞投資向來大筆,向來是幾個億幾個億的出,要是他撤資,很多公司都要吃虧。
葉青河交疊著,說:“你放訊息,說我葉青河要收購周家的股權。”
柯國淼搖頭,覺得不可行,說:“大家都道你跟周家的關係,應該沒有敢賣,誰賣誰吃虧,他們不敢得罪你,同樣的不敢得罪周家。”
葉青河說:“我拿股權跟他們換,一換一,有多換多,只要有願意換。”
柯國淼沉臉,“大小姐,你瘋?拿什麼換,你拿giant wind的股權換,你道多虧嗎?你能不能好好計算一下?”柯國淼她很失望,他還以為經過之前事,葉青河成熟,沒想到越來越瘋。
葉青河看著他,難得沒有嘲諷,她壓著聲音,多幾分沉穩,說:“沒瘋,我把理智放出來。”
柯國淼沒聽明白。
葉青河說:“現在外界中我瘋,都以為我會拿giant wind的股權換,是我是理智的,我不會真的拿giant wind的股權換,你明白嗎?”
柯國淼恍大悟。
以葉青河的瘋勁,拿giant wind的股權換周家的股權,完完全全是她的筆,她幹得出來。
瘋子跟理智是一線之間。
柯國淼不確信地問:“真的?”
葉青河抿下唇,“真的。”
她不會再像那樣傷不利己,要剋制,會讓姐姐看到的。她道她這麼做,本質還是瘋,是她會理智,會讓姐姐看到她的進步,她真的在改。
在柯國淼離開之前,葉青河加一句,說:“先把訊息放給周家小嘍嘍們,掏空以後再放訊息給那個老頭子,我不心急,我會一步步掏空他們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