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鬼鬼祟祟的幹什麼？”方牧緩緩走了過去，語氣非常嚴肅。
小霧和周若還在低頭搗鼓著，聽到方牧的聲音之後，兩人嚇了一跳，小霧趕緊把手機關了，揣在自己的兜裡，抬頭看著客廳的電視。
眼睛雖然看著電視做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但是時不時跳動的眉毛，表示此時的心情並不在電視上。
看著小霧這幅樣子，方牧哪能不明白。
有詐！
一天到晚鬼鬼祟祟的，現在說兩句就裝作不知道，最主要的是剛才他看到的那個帖子，實在是太奇怪了。
周若選擇直接開熘，回到房間啪的一下把門關上，留下小霧一個人在客廳。
小霧回頭看了看，剛好對上方牧的視線，晃動著小胳膊小腿，從沙發上挪下來，就準備跑路。
不過方牧的手更快，在小霧即將逃跑時，他伸出手，提熘著小霧的後脖領子，把她提到面前。
大眼瞪小眼。
小霧兩隻手放在小腹的位置，食指不斷絞動，萌萌的睜著大眼睛，裝作好奇的道:“老爸，你幹啥呀，我又沒有做壞事。”
方牧雙眼微眯，一隻手提著小霧，另一只手拿過自己的手機，開啟了開始瀏覽的帖子。
帖子的內容暫且不說，那個題目光是看上一眼，就讓人覺得有股中二的氣息撲面而來。
《關於我老爸禍害同齡人這件事》，又名《恐牧症是如何產生的》，以及《老爸和異類不得不說的故事》。
帖子的瀏覽人數很多，點贊已經到了四位數。
其他的先不說，“恐牧症”三個字方牧可謂是熟悉的不得了，因為他就是這個詞的創造者。
所以看到這篇帖子，他瞬間就想到肯定是個認識他的人寫的，然後又看了上下兩個書名，瞬間就把所有的疑點指向小霧身上。
小霧看著方牧手機上的內容，心虛的道:“老爸，你知道的，這世界上同名同姓的人都有很多，更何況是同樣的帖子，誰也說不準啊，萬一是巧合呢。”
方牧笑著道:“原來是巧合，看來我誤會你了。”
小霧眨巴眨巴眼睛，做出委屈的樣子:“沒事的，小霧受點委屈不要緊，只要老爸別罵小霧就好了。”
說著說著，還做出可憐巴巴的表情。
“冬！”
方牧收回手，懷念的道:“還是你的手感好些。”
周若的臉，小霧的頭，都是手感絕佳的。
小霧捂著腦袋，現在已經知道暴露了，就做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梗著脖子道:“法不責眾，這事兒老媽也參與了。”
門被開啟，周若探出頭來，臉上露出恨鐵不成鋼的表情:“這幾天我一直在勸她，勸她不要做這些事，她就是不聽，我也沒辦法了。”
“啪！”
門被重新關上，剩下小霧一臉目瞪口呆。
這不對啊！
剛剛還一起討論，甚至還給了很多劇情，怎麼現在就把責任全推在我身上？
一點都不對勁。
難受啊……
看著自家老爸湊近的臉，小霧高高舉起雙手，擺出投降的手勢，可憐巴巴的道:“我錯了。”
方牧稍微拉遠了一點距離，把小霧放回沙發上，雙手環抱:“為什麼要寫我？”
小霧蔫頭巴腦的道:“最近都沒有看影片了，因為沒什麼新意就迷上了小說，可是那些寫小說的更新都太慢了，我就想著我乾脆自己寫一本，然後……”
話還沒說完，房間的門啪一下開啟，周若探出腦袋，用警告的目光看著小霧。
小霧趕緊改口:“然後……我就自己在網上寫了一本。”
“你自己一個人寫的？”
“嗯！”小霧點頭，很講義氣的把所有責任都攬在自己身上。
方牧又開啟帖子，一邊看一邊問道:“有專門的小說網站可以發表，你怎麼就發在這上面呢？”
還真別說，這故事寫的挺好。
小霧眼珠子轉了轉，道:“沒簽約，所以我每個地方都投了一下，廣撒網嘛……”
方牧開啟瀏覽器，稍微搜尋了一下，還真的在小說網站上找到了。
“不睡覺懶人，你這名字起的不錯，臥槽，日更十萬！”
看著上面的資料，方牧有點懷疑，長八隻手都不可能買這麼快吧。
小霧仰著頭，嘿嘿笑道:“這不是有老爸作為參考嘛，基本上就不用想，直接寫就是了，而且我的手速肯定比那些普通人快啊，要不是手機的反應慢了，我還能寫的更多。”
方牧比了個大拇指，道:“拿去吧。”
小霧看著手機像拋物線一般飛來，趕緊伸出小手，將手機抱在懷裡。
成功將手機拯救之後，小霧先是愣住，隨後反應過來，詫異的問道:“老爸，你不反對嗎？”
“只要別亂寫就行。”方牧毫不在意。
給小霧找點事情做，總比她吃飽了撐的到處去瞎逛好，說句實話，一隻瞎逛的靈，那可是很危險的。
得到允許，小霧就好像接到了聖旨一般，驕傲的昂著頭，臉上都是美滋滋的笑容。
方牧搖了搖手，不再去管她，又拿出手機開始閒看著。
這段時間詭異的事情很少，中間出現了大的間隔，大型的詭異事件都沒有出現過，方牧覺得這樣的日子……挺好。
睡覺睡到自然醒，數錢數到手抽筋，這是每個人的終極夢想。
實現財務自由之後，當一條鹹魚，那才是人生巔峰。
方牧早就已經財務自由了，現在要不是有詭異事件，能夠過上正常人的生活，那才是最爽的，有妻有女，這樣的日子那可真是千金難求。
玩了一會兒手機，方牧覺得有點膩了，就開啟電視準備看一看。
現在的年輕人很少看電視，但是方牧覺得電視能夠讓家裡變得熱鬧，手機他沒多大興趣，至於為什麼沒興趣，因為他不愛打遊戲。
當然了，按照劉久的說法，方牧之所以不打遊戲，原因在於他很菜，他打遊戲的菜已經能夠驚為天人，每次玩遊戲就像戴上了痛苦面具。
當一件事物不能給人帶來興趣的時候，哪怕是遊戲，方牧也覺得沒啥意思，所以久而久之他就把遊戲給戒掉了。
至於電視劇，以前他還挺感興趣的，但是自從接觸到了這個世界的另一面之後，他的興趣全無。
沒有哪一部電視劇電影能夠比他現在所經歷到的世界更為精彩，現實世界都經歷過了，電影電視劇自然也提不起他的興趣。
短影片的各種小姐姐扭胯影片以前還可以，但是自從和周若結婚之後，也是索然無味，那些小姐姐們加在一起，都不夠周若顏值一半。
所以到現在為止，方牧感覺自己已經提前步入了中年。
聽著電視上播放的廣告，方牧後背靠在沙發上，雙腳放在茶几上，顯得異常懶散。
有睏意漸漸襲來，就在他即將睡著之時，沒想到窗外出現了動靜。
方牧抬頭一看，眉頭微微皺起。
窗外。
一隻布娃娃飄在半空，那潦草的五官給人一種粗製濫造的感覺，但是位於眼睛的部分正散發出朦朧的光亮。
布娃娃緩緩飛了進來，就好像沒有身體似的，直接穿過了玻璃，來到了茶几上。
周若打開門，走到客廳，看到茶几上的布娃娃，青色的絲線浮於手指。
小霧放下手機，眼睛裡閃動著危險的光芒。
布娃娃打了個哆嗦，朝後面飄了一段距離，但最終還是停了下來，猶猶豫豫的靠近。
“沒事。”方牧輕輕拍著周若的手背，讓她收起了青色絲線，又讓小霧趕緊寫她的小說，這才看向布娃娃，饒有興趣的道:“冒著這麼大風險來找我，看來出現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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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布娃娃也不是頭一次遇見了，是秦斌的手段。
按理說，現在秦斌已經打入聯盟內部，盡量減少和外界交流才能確保安全，現在卻冒著危險跑到這裡來，看來是有事要通知他。
而且是重要的事，否則不至於付出這麼大的代價。
布娃娃左右看了看，意思是這裡人太多。
方牧抬了抬手，讓周若和小霧先進屋。
等到兩人進了屋子，布娃娃抬起雙手，在桌上寫了一行字。
“這次死鄉結束之後，盟主大發雷霆，釋出了新的計劃，這個計劃名叫滅絕計劃。”
方牧看著上面的文字，道:“滅絕計劃？什麼意思？”
布娃娃雙手揮動，上面的文字消失，又接著之前的內容，重新寫了一段。
“滅絕計劃，就是盡一切手段，將你除之而後快，據我所知，現在聯盟所有的成員，全都將你當做目標，當然了，他們對你來說也許夠不上威脅，但是聯盟四天王中活著的兩個天王，也開始著手對付你。”
“除掉我？”方牧給自己倒了一杯水，還沒放在嘴邊，看到這行文字之後，輕輕的喝了一口，又將水杯放回桌面，澹澹的道:“那兩個天王，什麼實力？”
“老一輩。”布娃娃簡短的寫著:“當年和盟主一路拼殺下來的，本來聯盟只有兩個天王，但是後來黑袍和夢魔來了，為了穩住他們的情緒，才多設了兩個天王的位置，其實這新增的兩個天王完全都是多餘的。”
“也就是說，極道境？”方牧看到“老一輩”三個字，終於來了興趣:“極道境也是有強有弱的，他們屬於哪個層次？”
這年頭，同輩的人一個能打的都沒有，如果這兩個所謂的天王還是同輩的人，方牧根本就不會放在心上。
布娃娃聞言，搖了搖頭，表示不清楚。
方牧又問道:“那他們打算用什麼手段對付我呢？直來直去還是陰謀鬼計？”
布娃娃再次搖頭，好像想起了什麼，又抬起手在桌子上寫著:“我不知道，不過要是有什麼情報，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的。”
秦斌本人確實加入了聯盟，但是因為他本身實力的問題，所以最多只能說是站在了高層的邊緣，想要真正接觸聯盟的核心，還是太過遙遠。
這也就是組織為什麼要耗費龐大的時間，把鑄谷傳人陳定也打入聯盟，畢竟只有接觸到核心的圈子，才能夠得到更重要的情報。
方牧陷入沉思，想了好久，這才道:“你先回去吧。”
他沒有繼續問一下，就因為所有的情報都已經透過布娃娃傳遞了，問再多也沒有新的。
至於那兩個天王，方牧覺得自己出於禮貌，還是得重視一下。
布娃娃猶豫，不過很快就下定了決心，轉身離開了。
等到布娃娃離開，方牧回頭道:“別偷聽了，出來吧。”
周若和小霧從房間裡走出來。
小霧鬼頭鬼腦的，周若眼中則是擔憂。
她本來不想偷聽的，但是架不住小霧的好奇心，所以不小心聽到了。
極道境。
竟然有兩個極道境想要對付方牧。
周若一想起這個，就很擔心。
作為一個家族式的覺醒者，周若深知極道境的特點，畢竟他們的周家老祖也是極道境，還是極道境中的強者。
現在有兩個極道境要對付方牧，周若說不擔心是假的。
那可是老一輩。
想到這裡，周若的擔憂越來越多，突然咬了咬牙，道:“我回家去找老祖，他一定有辦法的。”
方牧急忙叫住了周若，道:“不用，如果真到了那一步，我直接找老王他們就行了，現在十三首很樂意幫我解決困難，但是沒有必要。”
周若遲疑道:“可是……”
方牧捏了捏周若的臉，笑眯眯的到:“你老公我現在打極道境的也沒問題，所以不需要去找人，找了人反而會提升對方的警惕，搞不好他們就不會輕易下手了。”
周若微微一愣。
她和方牧一起生活了這麼久，當然清楚方牧說的是真是假，聽到方牧說能打極道境之後，周若松了口氣。
她老公說能打，那就能打。
方牧繼續道:“他們既然想對付我，那我就來個反其道而行之，等他們找到的時候，我反過來把他們給端了。”
找了人，那就容易打草。
聯盟都把矛頭對準了他，他就打算給聯盟來個重擊。
周若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麼。
方牧正在等待周若繼續說下去，突然生出一種汗毛直立的感覺，就好像有人在暗中看著他。
順著那種感覺看過去，方牧發現陽臺上站著一個人。
皮衣皮褲，凸顯出完美的身材，長髮披肩，臉上畫著澹妝。
這是一個極為火辣的女人，從裡到外都透著一股辣感。
年齡不大，二十五六歲，但是身上那股氣質卻極為成熟。
周若停下想說的話，看了過去。
當她看到來人時，嘴巴微張。
她不認識這個女人，但是女人從頭到尾的氣勢都很強，即使是她都感覺到喘不過氣來。
“周家的後代。”女人的紅唇微張，聲音帶著一股子魅惑:“嘖嘖嘖……你就是血屠的媳婦吧？”
周若目光微微凝重。
兩人剛在討論聯盟的事情，就過來一個神秘莫測的強大女人，身份自然不言而喻。
“天王？”方牧微笑道:“我還以為你們會搞什麼陰謀詭計呢，沒想到還是喜歡直來直去，怎麼，這就打算大打出手了嗎？”
突如其來的神秘女人，方牧猜測對方就是所謂的天王。
皮衣女人聞言，將食指放在紅唇上，輕輕撥動了一下，伸出舌頭舔了舔上嘴唇，柔媚的道:“天王只是姐姐的外號，姐姐叫月千媚，姐姐過來可不是來打架的，只是來看看讓盟主大發雷霆的人是誰。”
“月千媚？”周若驚訝的道:“靈妓月千媚，你不是死了嗎，怎麼會……”
“靈妓？”方牧詫異的道:“還有這種職業？”
太不正經了。
怎麼覺醒者還有這種職業的嗎？
是我想象之中的靈妓嗎？
周若目光都不轉動一下，回答道:“靈妓，古老的傳承，不是你想的那種，靈妓主要是……採陰補陽，以陽補陰。”
方牧挑了挑眉，道:“是不是還得發生點不可描述的事？”
周若沒有回答，因為月千媚打斷了。
“血屠小弟弟，可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也是正經的傳承，所謂的採陰補陽，以陽補陰，是雙方互相自願的情況下，將自己的力量透過靈妓的能力放在虛空，再互相交融，我們是乾淨的。”
方牧咂了咂嘴，略微遺憾。
沒有發生他想象中的事，他覺得很失望。
周若冷笑一聲，道:“確實是很乾淨的，但是只在你之前，在你之後，那就不乾淨了，本來是雙方都有好處的事，你卻把你們這個傳承搞成了單向好處，另外一個人必死無疑。”
月千媚聳了聳肩，道:“就因為這個，你們就群起而攻之，讓我差點死掉，我覺得我沒做錯，在黑暗年代，我這麼做只是讓我自己更加強大，能夠保護更多的人，那些弱小的覺醒者，他們留下來都會死掉，還不如讓我強大起來。”
方牧覺得，現在不是爭個對錯的時候，只要是來對付他的，那都是錯的。
他打斷了兩人的交談，盯著月千媚，緩緩道:“要打就找個地方。”
月千媚搖頭，舔著嘴唇，眼中放出危險的光芒，道:“現在不是時候，我只是來看看，名震覺醒者圈子的血屠弟弟到底有多強？”
方牧站了起來:“既然來了，那就別走了，有的時候不是你說不打就可以不打的。”
月千媚抬起手，笑眯眯的道:“做個交易怎麼樣？”
方牧停了下來，饒有興趣的道:“說說看。”
過來專程看他一眼，卻不是過來打架的，而是做交易的，方牧很感興趣，所謂的交易是什麼？
月千媚抬起雙手，後背靠著欄杆，皮衣下的身材顯露:“我給你提供另外一個天王的位置，你幫我殺了他，我放棄追殺你的任務，甚至於……我可以給你提供情報。”
方牧哦了一聲:“為什麼？”
“那個天王啊，和我有仇。”月千媚眼中流露出恨意:“當初要不是他把我做的事情曝光，我也不會落得這個下場。”
說起這個，月千媚身上的柔媚氣息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殺氣。
方牧點頭道:“好。”
月千媚愣住，身上的殺氣都明顯的停滯了，緊接著反應過來，哈哈大笑道:“我本來以為你不會同意的，沒想到你真的同意了，血屠就是血屠，做的事情都是常人無法猜測的。”
“你還不滾？”方牧澹澹的道。
月千媚也不生氣，拋了個媚眼，翻窗離去。
周若等到月千媚離開之後，低著頭，一句話都沒說。
方牧揉了揉周若的腦袋，笑道:“不要擔心，這裡是鬧市，如果真的打起來，不僅僅是普通人，還有你們也會受到波及。”
周若抬起頭，低聲道:“牧，是不是我們拖累你了？”
“當然不是。”方牧道:“我只會把你當成寶，怎麼會把你當成拖累呢，而且你的實力可不算是拖累。”
說著，方牧拖過周若的手，寫了一行字。
“一網打盡，我有辦法，讓他們一個都活不了。”
周若被方牧抓著手寫字，不由得回想當老師的時候，也曾經發生過這一幕。
方牧鬆開手，看著月千媚離開的方向，突然想到了一個絕妙的計策。
他有一個詞條，很適合這次的計劃，可以十拿九穩的把這兩個天王全部收拾了。
拿出了手機，方牧給老王發了一條簡訊，簡訊的內容很簡單——
“老王，找幾個十三首，到時候咱們去搞聯盟。”
……
月千媚離開之後，很快就消失在喧鬧的城市。
一處荒野。
月千媚緩緩出現，她的額頭已經佈滿了汗水。
“一個後輩，竟然讓我感覺到了壓力，而且沒有十拿九穩的感覺。”
皮衣下面全是汗水，都溼透了。
她萬萬沒想到，極道境都能感受到壓力。
“這個傢伙，簡直是個怪物。”
月千媚暗暗的想著。
“踏……踏……”
就在她穩住心態時，背後傳來了腳步聲。
月千媚轉過頭，看到一個渾身披著鎧甲的男人走了過來，皺眉道:“到現在還在搞這些東西。”
“你不是去報信了嗎？”鎧甲裡面，傳來機械般的聲音:“看來你很成功。”
月千媚張了張嘴，正準備說什麼，看到男人的肩膀上，扛著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