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再一刻鍾不回來,我出去找。”
她剛剛說完,甲一就阻止了,“不行。”
“要你管?”
“你去只能喂狼,吩咐將士們去尋吧。”
“討厭!我怎的不能去?”向他做了一個齜牙的動作,夏初七估摸著以自己的本事,去雪林裡找趙樽的生存機率究竟有多大,最終還是蠢蠢欲動。
一刻鍾過去。
又一刻鍾過去。
有將士陸陸續續出去尋人了。
夏初七原就冷透的心,越發往下沉。
“不行,我得親自去找。”
她二話不說,回營裡牽了馬就出來,在鄭二寶哭爹喊娘地要跟著的哀求聲裡,拍馬揚長而去。甲一這回沒有阻止她,而是騎了馬跟在她背後。
夜晚的雪原上,由於白雪的反光和映照,能見度極高,兩個人一前一後,在寒風中奔了出去。
“趙樽,趙十九!你在哪兒?”
夏初七大聲地喊著。
可茫茫原野上,沒有人回答,只有風雪的呼嘯聲。
離營房越遠,她心裡的恐懼感尤甚。
一開始,她雖然擔心,卻知道趙十九是一個做事極有分寸的男人,而且他還帶上了陳景,他倆在一起,應當不會有什麼危險。可隨著時間的推移,想到種種有可能會發生的情況,她覺得心臟都快被風雨給凍住了。
“趙十九,你快說話,你在哪兒啊?”
“你應我一聲啊。趙十九!”
她大聲喊著,吃了不少灌入嘴裡的冷風。甲一默默地跟在她的身邊,從頭到尾一言不發,直到生氣地看著他低吼,“喂,甲老闆,你嗓門大,不能跟著我一起喊啊?”
甲一仍是開啟的機器人模式。
“他若能聽見,已然應了,喊了也白喊。”
夏初七終於沒有了與他鬥嘴的興趣。
他們沿著沒有路的風雪走著,風起時,吹得人睜不開眼睛,積雪被風捲起來,像是在不停的跳舞。風雪越來越大了,積雪厚得身上的馬匹行動都不便利了,甲一終是跳下馬來,在她聲嘶力竭地叫喊聲裡,拽住了她的馬鬃,粗著嗓子低吼。
“風雪大了,不能再找,我們先回去。”
“不行。”
夏初七心裡慌亂,很是固執。
她知道趙十九如果是有事不能回營,一定會提前告訴他。現在他什麼也沒有說,就帶著陳景出去沒回來,一定是無法預知的原因,這讓她如何放心。
“走。”甲一很堅持。
“要走你走。”
“我不能留下你。”
“那就一起找。”
“說不定營裡兄弟已經找到了。”
甲一面色凝重,但他永遠比她更固執。看著他堅持拽著馬鬃不放的樣子,夏初七很是抓狂,又騎在馬上喊了幾聲“趙十九”,無奈的眼睜睜看著甲一拽了她的馬鬃往回走。
她正準備與他急眼,突然聽見甲一的聲音。
“快看!”
她猛地抬頭,極目遠眺。
然後,她驚喜地跳下馬來,往那邊飛奔過去。
“大鳥——”
那一匹等在坡下的馬兒,正是趙樽的戰馬大鳥。夏初七就像見到了親人似的,歡喜地過去摸了摸大鳥的馬臉,左想右想,心裡更驚了,“大鳥在這,趙樽哪去了?他為什麼把馬停在這裡?不對,甲一,他肯定出事了。”
甲一眉頭一鎖,“我們先回營叫人。”
“來不及了。”夏初七從來就不是一個悲觀的人,可這會子,心裡無端端升起一種恐懼來。她害怕趙樽出什麼事,她也不敢想象如果他出了事,她該怎麼辦。
愛得越深,擔心越甚。
霎時,無數種悲觀情緒下滋生的可能性,在她腦子裡盤旋,她想也沒想,就牽了大鳥就騎上去,“甲一,你回去叫人過來,我繼續找。”
“不行。”甲一重複,“殿下交代,寸步不離。”
“我靠!你這個人怎的這樣固執?就不能通融一下,我在這裡等你還不成嗎?你速去速回,晚了就遲了……”
她越說越急,越說越激動。
不料,斜插裡突然傳來一聲,“什麼遲了?”
淡定低沉的嗓音,仿若一盞黑暗裡的明燈,令她整個人僵硬了一下,頓時又像注入了一股子新的活力,猛地一回頭,看著那個佇立在風雪裡衣袂獵獵的男人,濃濃的驚喜加上濃濃的擔憂,就變成了又哭又笑。
“趙十九,你個混蛋。”
她滿身滿頭都是風雪,跳下馬,踩著積雪就撲了過去。
“你哪兒去了?可急死我了。”
趙樽雙臂一展,順勢接住她,摟在懷裡,拍了拍她身上的雪花,“讓你憂心了,我不會有事的,只是這東西入了冬不好找,花了些時間。”
聽他說起“東西”,夏初七回過神來。
從他懷裡抬頭,她看見了立在他身後不遠處的陳景,這才發現,陳景牽著的馬背上,馱了好幾只屍體——動物的屍體。
大晚上冒雪出去,就是打獵?
夏初七愣了愣,奇怪地看著他,心疼地壓沉了聲音,“兀良罕不是剛送了五千頭牛羊來嗎?趙十九,你這是饞了啊?”
趙樽緩緩抬手,正了正她的帽子,“就知道吃。”
“屍體不是拿來吃的?幹嗎的?”
她問得極是“血腥”。屍體和吃聯絡在一起,讓周圍的三個男人幾乎同時抽了抽唇角,不過卻都沒有就屍體問題發表意見。只有趙樽問了一下她為什麼在這裡,然後解釋說:“這是雪原上的紫貂,毛皮最是名貴,穿身上暖和。”
“然後呢?”她斜著眼問。
趙樽看了看身邊的陳景和甲一,大概有些不好意思,朝他倆使了一個眼神兒,那兩個人才自動帶著獵物走在了前面。而他牽著夏初七的手,牽了牽嘴角,慢慢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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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天便是你的生辰,爺想為你做一件紫貂斗篷。”
夏初七心窩狠狠一熱,看著他頭上和肩膀上還沒有融化的雪花,咽了一口唾沫,踮著腳為他拍了去,然後抱著他的腰,貼過去,小聲兒叨叨,“不是後天才過生日嗎?何必這樣急,大晚上的多危險……”(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