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厭!弄我身上了。”
她到底是一個大姑娘,一時間又是難堪,又是想笑,更多的還是突然覺得這貨其實有些悶憨。被人下了藥又不肯承認,跑到她這兒來找安慰,卻又沒有真把她怎麼樣……仔細想一想,這貨骨子裡其實是一個極迂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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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換了別的人,會是這樣麼?
感嘆一下,她又不免笑著促狹,打趣兒的逗他。
“你先前要是對我明說了,我說不定還可以幫幫你,哪用這麼辛苦?”
“不必了,就你這二兩肉,爺怕吃了不消化。”
“你個混蛋!欺負了人,還好意思嫌棄?”夏初七使勁兒推他一下。
像是低笑了一聲,他熱熱的唇挪了過來,“行,爺是怕睡了你,付不起賬!爺的阿七身子金貴啊!”
“這還差不多!”
夏初七滿意的哼哼了下,卻聽得那位爺又說。
“去。給爺打點水。”
“給多少銀子?”
“一兩。”
“一兩?好意思麼你?!自個兒回去洗,有的是丫頭侍候你。”
做爺做慣了的他,自然沒有自個兒動手的習慣,可是很明顯,他也沒有要回去的意思,一翻身往邊兒上一躺,讓開了身子,還順勢在她後背上拍了一把。
“去吧,爺就樂意你侍候。”
被他觸碰過的肌膚溫熱發燙,初七的臉上像染了一層胭脂。
“……無賴。”
可嘴裡罵歸罵,她到底還是起了身。
誰讓他是主子爺呢?當然,最主要的是,誰讓他被人下了藥,也沒有胡亂找一個女的就解決了,而是巴巴跑到良醫所裡來蹭她呢?她的小心思裡泛著甜,讓她不得不承認,其實她是歡喜的。一種俗氣的歡喜,俗氣得會讓人生恨的歡喜。
“此事不許說出去。”
還沒有摸索到火摺子,背後便傳來了他的聲音。
她一回頭,在黑暗裡衝他翻了個白眼兒,“廢話,這種事,我還拿著大鑼鼓去宣傳麼?我逢人就說,喂,我家爺他被人下了媚丶藥了,跑到我屋子裡來自……”
餘下的話沒有說完,黑暗裡便傳來那貨悶悶的一喝。
“再多一個字,爺便撥了你舌頭。”
“喲嗬,這會兒拽上了?”夏初七掌上了燈,黑幽幽的眸子瞪了他一眼,又出去拿了盆兒,去灶上兌了熱水過來,端到面盆架上,笑眯眯地說,“不需要我幫你吧?這一回可以免費喲?”
“外頭侯著。”
看著他俊朗的面孔上那一抹紅澀,夏初七想笑又不好意思笑出來,乾咳了兩聲兒,奸奸一笑便出了屋子。換了以前她還能逗他一下,可今兒的氣氛不對,再逗幾句,萬一真出事兒,他控制不住可怎麼辦?
好一會兒,等她得了他的允許再回屋時,那坐在她床沿上的男人,面上已經恢復了平靜,看了她一眼,黑眸裡全是淡然自得。
“阿七,你又輕薄了爺,該付多少銀子?”
“你說什麼?我輕薄了你?”
夏初七眼珠子都不會轉了,直愣愣的看著他有些無語。
不料,那貨卻撩起眉頭,滿臉嫌棄地看了她一眼,像是考慮了一下,才嘆,“算了,看你窮成這德性,爺便不追究了。睡覺!”
說完,他毫無商量餘地躺了下去,扯過她的被子來,往身上一蓋就闔上了眼睛。看得夏初七一愣一愣的,簡直想掐死他算了。
“我說喂,我該辦的事兒辦了,要睡回去睡。”
咕噥了一下,他像是有些疲乏,揉了一下額頭。
“爺就睡在這。”
夏初七搓了幾下鼻子,有些哭笑不得。
“這床太小,太硬,不適合爺您睡。”
不理會她的叨叨,他眼睛已經完全閉上了,高大的身子把原本就窄小的床給佔了一大半,氣得夏初七直跳腳,過去狠狠推了他幾把,見他仍是一動也不動,眼睛也不睜,不由得洩氣了。
“行行行,那我讓給你老人家睡,我回承德院去睡,總成了吧。嫌棄!明兒記得付我租床費,不用太多,一百兩就成。”
夏初七哼哼著,腳步剛一邁出,手腕便被他給拽了過去。下一瞬,她身子著不了地,便整個人地倒在了他硬繃繃的身上,腦袋剛好貼著他的胸口。
“喂,你做什麼呀?”
低吼了一聲兒,聽著他強烈而有節奏的心跳,微微紅著臉,想要掙扎,卻被他雙臂死死圈住,箍緊了,待她瞪過去時,他卻睜開眼睛,淡定地看她一眼,在她唇上啄了一口。
“快睡。”
“睡什麼睡?你這樣我怎麼睡?”
“爺給你做褥子,免費。”
呼!這貨太無恥了!
夏初七整個兒被他擠在剩下的那點空間裡,想掙扎又掙扎不開,想大所罵人又不好意思讓外頭的守衛聽見。想著想著,聽著他均勻和溫暖的呼吸聲,像是已經睡得很熟的樣子,她嘆了一口氣,終於慢慢地合上了眼睛。
她覺得自個兒瘋了!
而趙樽,只怕瘋得比她還要厲害。
心怦怦直跳著,她從來沒有與男人同床共枕過,而且還是以這樣兒的方式,緊緊的擁抱在一處,伏在他的懷裡,只要一呼吸,就可以聞到他身上的淡淡幽香和男性氣息。那滋味兒,就像有一頭兇猛的小野獸,極有力地不停侵襲著她的心臟,讓她的身子,如同被烙鐵給滾過一般,緊繃了又放鬆,放鬆了又緊繃,根本就難以平靜下來。
長夜漫漫,夜漏更深。
燭臺上的蠟燭,不知什麼時候熄滅的。
她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睡過去的,直到外頭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兒。
緊接著,鄭二寶尖細的嗓子在外頭輕喊。
“爺,不得了啦。謝夫人……懸樑自盡了。”
謝氏死了。
一根白綾吊在房梁上,就草草了去了一生。
簡單殮過她之後,已經是洪泰二十五年的正月二十四日。
在這個時代,庶女沒有地位,侍妾更加沒有地位,侍妾的親屬也根本就不能列入王府的正經姻親,可謝氏如此枉死,下葬的時候,謝府還是來了七八個人,但哭嚎了一陣兒也就過去了,沒有一個人追究。(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