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善了是什麼意思?自然是開戰。
一開戰,便會是大混戰。
熄滅了這麼久的烽火,看來終究要燃起來了。
夏初七點點頭,習慣像男人那般向胡和魯作了一揖。
“多謝告之。”
胡和魯回禮一下,又道,“還有一事。”
“嗯。”夏初七笑看著他,“何事?”
左右看了看,胡和魯道,“南晏皇帝派出的遼東征討師,快到北平府了……”
“這個我知。”所謂的遼東征討師,便是趙綿澤以征討在遼東“為非作歹”的李良驥為由,派往遼東的兵馬,而胡和魯這般說的意思,肯定是北狄人也知曉趙綿澤的真正目的了。
當然,還有另外一層胡和魯不好明說的意思。
趙綿澤有可能與哈薩爾接觸過,想把趙樽包成夾心餅乾……
這場戰,還沒有開始打,趙樽就已然陷入了腹背受敵的危機。
從胡和魯那裡得到最新的訊息,夏初七曉得了哈薩爾與趙樽在帳中議事,並沒有去打擾。告別了胡和魯,她從馬棚裡牽出坐騎,把小寶音甩在馬背上,帶著晴嵐和非得一直跟在屁股後頭的鄭二寶,浩浩蕩蕩地出了村子。
一路上,夏初七沉默不語。
除了小寶音嘰嘰嘰喳喳,晴嵐與鄭二寶兩個也少了話。
氣氛怪異地走了約摸半盞茶的工夫,夏初七方才牽著馬停了下來。
“就這裡了。”
“王妃,我們到這裡來做甚?”晴嵐走過來,踮著腳尖把小寶音從馬背上抱下來,順著夏初七的視線,看向不遠處靜靜流淌的小河,還有河床上一片嫩綠的色彩,不明所以地相詢。
夏初七捏捏寶音的臉,笑吟吟回答,“遛馬。”
“遛馬?”晴嵐眉頭微微一蹙,“跑這麼遠……就為遛馬?”
夏初七伸了個懶腰,深吸一口完全無汙染的新鮮空氣,輕輕一笑。
“順便來找一些野菜,回頭給寶音和爺做野菜餃子。”
由於地理的原因,草原人只重畜牧業,幾乎全無耕種。因此蔬菜這種東西鮮少出現在牧民們的飯桌上。在嘎查村這麼久了,夏初七他們這個南晏“商隊”能吃到的蔬菜,也是屈指可數那幾種利於儲藏的。
她知道,趙樽是真的在忙。
如今千頭萬緒的事情都得他一人解決,做為他的女人,她如今能做的,便是為他準備一桌好菜。
“哦”一聲,晴嵐悟了,心底卻不免嘆息。
從陳景那裡,她能得到第一手資訊。昨兒晚上趙樽沒有回帳,而是一個人窩在大帳裡的大班椅上將就睡了一個晚上。他們都知道,爺一直寵著王妃,寵到了骨子裡,心尖上,而且都寵了這麼多年了,不管多大的風浪兩個人都闖過來了,從沒有見他們紅過臉,這一回從皇陵出來,為什麼就變得這般奇怪?
她不能理解,甚至不敢相信。
可主子的事兒,她也不好多問,只能默默跟隨……一起採野菜。
這個季節陰山地區氣候炎熱,雨水也極為充沛,一片鮮綠鮮綠的野生植物,看著妖嬈而怡人。夏初七是古醫傳人,對草藥的識別比旁人厲害,對野菜也是一樣。有許多可以入藥的植物,其實也都可以吃的。尤其令她欣喜的是,河床上面潮溼的草叢裡,還有一些可以食用的蘑菇菌類。
她相信這種沒有汙染,純天然的野生菌比她後世吃到那些人工培養出來的菌類味道會更鮮美,不管是煮湯還是剁碎了包餃子,味道都能不錯。
草原上,遇不見人,一片空曠幽遠。
一邊採著野菜,尋找著菌子,她一邊規劃著午餐。
小寶音出來玩耍,很是興奮,尋找野菜也像在草地上打滾,一不注意她便滾倒在草地上,或者隨便揪出一撮草,小嘴巴就興奮地叫“阿孃阿孃,我找到了”,結果等夏初七去看,根本就不是能吃的,只能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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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不打擊寶音的積極性,她採的野菜,也一併被放入了竹篾籃子裡,讓晴嵐進行第二次甄別,寶音得了鼓勵,玩得更是不亦樂乎。整整一個上午,“三個女人”沿著河床邊走邊找,鄭二寶便在背後唉聲嘆氣地抹汗水。
當太陽高高升起在天空時,夏初七看了看籃子裡的戰利品,拿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打了個“OK”的手勢,慢慢拎著籃子與晴嵐一起走到河邊,蹲身下來,洗野菜和菌子。
清冽的河水,嫩白的小手,碧綠的野菜,玩水的寶音、著急的鄭二寶,淺笑的晴嵐,邊上的景色把夏初七看得格外舒心,而把她一同入景的畫面,也落在了遠處斜坡上的男人眼中,變成了一副精緻唯美的風景畫。
“大汗!”看著怔怔而立的男人,如風小心翼翼地上前,手搭在馬鬃上,撫了撫,目光也順著他的視線,看著遠處的小河,低低勸慰:“太陽大了,回去吧!”
東方青玄臉上蒙了一層面紗,只露出一雙深邃噙笑的眸子,卻看不清臉上的情緒。
“再等等。”
“唉!”如風似是幽幽一嘆。
兩個人靜靜地站立了許久,一直沒有動彈。
東方青玄的目光膠著在河邊,一會挑眉,一會沉眸,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了……過了好久好久,他才突地出聲,“如風,寶音是不是長高了?”
如風微微一愣,抿緊唇角古怪地看他。
從額爾古分開不過數日,還隔著這麼遠的距離,小寶音哪裡能長高,他又哪裡能看得出來寶音長高了?如風不能理解心中有惦念的人是什麼感受,但是卻不忍心打破他的幻想。(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