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王妃醒醒——”
晴嵐曉得她耳朵聽不見,搖動的幅度更大了。被打斷了好夢的夏初七受不了,終於睜開一隻眼睛,看著沒有穿大紅嫁衣的晴嵐,奇怪的上下打量了一番。
“怎麼穿成這樣兒?”
晴嵐低頭看看自己,一臉不解。
“奴婢身上……可有不合適?”
簡直太不合適了!夏初七撫額,想到那個詭異的夢,再看著晴嵐懵懂的臉,“噗”一聲,實在忍俊不禁,翻一個身便趴在被子上“咯咯”笑了出來。
看她笑得肩膀抽動,晴嵐卻是一頭霧水。
“王妃,你不能再賴床了……”
夏初七翻轉過來,掃著她的眉眼,伸一個懶腰,還在咯咯發笑,“是的,不能再賴了。本仙姑今兒還有重要的事情要辦。來,小情郎,上妝。”
平素在府裡,夏初七是絕對不肯上妝的,就連有重要的宴會,都得晴嵐催促她。沒想到她今兒會主動要求上妝,晴嵐愣了一瞬,丟給她一個“見鬼”的眼神,轉身離去了。
很快,她找出來一套嶄新的衣裳,把夏初七裡裡外外都換了一身兒,又把她扶到妝臺的銅鏡前坐好,就要動手收拾她的頭髮。
“啊哈!錯了。”
夏初七輕笑著起身,反倒把她按坐下去。
“來,小情郎,今兒我親自為你打扮。”
晴嵐不明所以,映在銅鏡裡的臉上,全是茫然。
“王妃,你可知曉今兒是三月初幾?”
丫以為她瘋了?夏初七賞她一個“你當我是白痴啊”的眼神,並不回答這麼幼稚的問題,膩歪著一臉的笑,就專心致志的在晴嵐臉上塗塗抹抹起來。
不得不說,她的化妝理念與晴嵐的差別太大,一盞茶的工夫後,等她滿意地撐著腰不住點頭的時候,晴嵐精緻的臉上,苦得快擠出水來了。
“王妃,你這樣弄……我如何見人?”
“不懂了吧?沒見識!我這個叫著煙燻妝。”夏初七抬起她的臉來,左右看看,端詳了好一陣,似是更加滿意了,親自出去挑選了一身色彩明豔的衣裳,在晴嵐身上比劃片刻,點點頭,把衣裳塞給了她。
“去,換上。”
晴嵐哭喪著臉,不肯動。
“王妃,你到底要做甚?”
“說了做媒啊?你別心急,咱得分成幾個步驟來。這是第一步,打扮,懂吧?”夏初七斜眼兒瞥她,“你忘了,你曾告訴過我的,人美,氣則壯。你想想,一會兒見到你心愛的景哥哥,你若是沒個精氣神,如何在氣勢上壓倒他?”
“……”氣勢上壓倒?晴嵐無語。
“你若不先美瞎他的眼,如何奪得下他的心?”
“……”
晴嵐哀怨地閉上眼睛,一副任君宰割樣子,嘴裡無聲地喃喃,“恐是美不瞎他,我自個已然瞎掉了。他一定會想,大白天的,竟然也能遇見鬼。”
“去吧!乖,聽話,這樣好看,眼睛又大又水靈,紅唇似火,妖豔……。”
“王妃。”
“傻姑娘,你想想你六年時間都沒能在他心裡留下印象,這是相當可怕的,懂不懂?愛上一個人之前,先得認識一個人,是吧?不管是什麼印象,總得留下印象才對,是吧?這樣,我拿自己給你分析一下啊。想我第一次見到咱家爺,從水裡一躍而上,第一時間就以絕美的容顏和姿勢征服了他,你都沒有見著,他當時看我那個眼神兒,簡直就是深深的迷戀啊……”
晴嵐身子一抖,“絕美?”
夏初七重重點頭,愉快地拍了拍她的胳膊,吊著嗓子嘰嘰發笑,“放心吧,不要有心理負擔。本仙姑親自為你化的妝,保管前無古人,後……有來者。不要太感動,等你將來嫁了景哥哥生了景兒子,一定要好好報答我,懂了沒?”
【鑑於大環境如此,本站可能隨時關閉,請大家儘快移步至永久運營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
晴嵐臉上的陰霾,怎樣也化不開。
“你說過的,施恩不圖報。”
夏初七打個哈哈,乾笑。
“施恩不圖報,僅限於我欠恩情的時候。”
“……”
“去吧去吧!反正所有的久別重逢都得耍流氓,咱們女人該流氓的時候,也得流氓,這樣才能抓住男人的心。”
夏初七要做媒,今兒心情好,大言不慚的說著,再一次推了呆若木雞的晴嵐一把,便負著手,領著府裡的另一個小丫頭晨曦,哼著曲兒悠哉悠哉地出了內室。她想:做媒是一項具有長期和艱苦的革命工作,她得慢慢來……嗯,首先得探探陳景的口風。
今兒是個好日子。
王府的庭院裡,微風、綠樹、春光、朝霞……柔柔地撫摸著她的臉,美好得彷彿在她心裡彈奏了一曲只有她可聽的樂曲,拂走了記憶和往事裡的傷感,只留一抹明媚在盪漾。
夏初七打著哈欠,帶著被晴嵐從被窩裡挖出來的殘怨,準備先散散步,吸吸氧,再吃早飯。晨曦跟在她的身後,狐疑地看著她臉上反常的喜悅。
“王妃,你把晴嵐姐姐怎麼了?”
夏初七瞥頭看她,做了一個擴胸運動,懶洋洋道:“小丫頭,你還小,不要理會大人的事兒,邊兒玩去。”
晨曦約摸就十三、四歲,是北平晉王府裡的管家元立招入府的丫頭,與夏初七的接觸就在這一年。一年的時間不長,也不短,可她對這個謎一樣的王妃的感受也永遠停留在謎一樣的狀態中,永遠弄不明白,比如她正在做的怪異動作,又是踢腳,又是彎腰的……哪是有教養的大家小姐做得出來的?
她不懂,但卻不能不恭。
“是,奴婢知錯。”
看她小小年紀卻這般乖巧,夏初七樂了樂,重重呼吸一口,看著在風中擺動的嫩綠枝條,左右搖擺著身子。猛地一轉身,就看見了站在晨風中的陳景。
“見過王妃。”
陳景拱手作揖時,微微低著頭,夏初七看不清他的話,不過聽不見的時間長了,她越來越熟悉人的肢體語言,單憑他的動作也可以明白他的意思。
她停下有氧動作,唇角往上一聲,朝晨曦擺了擺手,示意她留在原地,自己大步朝陳景走了過去,聲音裡很是親切。(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