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人的注視下李朝陽拉起鄭哈娜的手走向了直升機。
“嘿,小子,記住你今天做的事情,下一次你再敢將槍口對準我,我一定殺了你!”
李朝陽的身後傳來了肖豹不服氣的低吼聲。
李朝陽只是稍微頓了一下就毫不猶豫的爬上了直升機。
“哈娜,你難道要背叛我們嗎,你發過誓的!艾米麗做的沒錯,換你你也會這麼做的,就算是她做錯了,那也不是你背叛組織的理由啊。”
王鐵軍呼喊著,不顧一切的衝向了直升機。
伴隨著螺旋槳的高速旋轉,李朝陽深吸一口氣抓住操縱桿將直升機拉了起來,飛向了遙遠的天際。
“哈娜,你們被通緝了,離開我們你們又能去哪兒,回來吧。”王鐵軍站在停機坪上眼神既絕望又憤怒。
鄭哈娜低下頭看了王鐵軍一眼漠然的回過了頭。
她的眼神是那麼的決絕,那麼的冷酷。
組織內部僅次於艾米麗的頂級駭客就這麼走了,沒有道別,沒有猶豫。
王鐵軍悲從心來淚灑當場。
看著漸行漸遠的直升機肖豹有些急了。
“飛哥,這可是咱們剛買的新飛機,很貴的,就這麼送他們了嗎?”
“你覺得他們能跑多遠?這架直升機已經暴露了,他們飛不了多久就會被盯上,再說了,飛機上有跟蹤器,你覺得他們能逃出我們的五指山嗎?”大飛冷冷說道。
“那要是他們被殺手追上了怎麼辦?”
“別擔心,李朝陽不比你笨,你能想到的問題他會想不到嗎?他們應該會飛一段距離之後換乘其他交通工具。”
“那我們現在要做什麼嗎?”
“你說呢?當然是去把飛機給我追回來。”
“對啊。”
“所以你還站在這裡幹什麼?趕緊啊!”
大飛抬手就削了肖豹一巴掌,肖豹反應過來立刻就跳上了一臺吉普車。
“我也去。”
張龍和另外一個兄弟也緊隨其後上了車。
艾米麗看著消失在天際的鄭哈娜表情異常的嚴肅。
“大姐,這次是我們的失誤,我……”
“別說了。”
艾米麗打斷了大飛的話,深吸一口氣說道:“就算是再來一次我也會這麼做,她以後會理解我們的。”
“那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
“留一兩個人盯著他們,如果他們留在南平就暗中保護他們,其他人先撤退吧。”
“保護他們沒問題,可元易公司那邊怎麼辦?他們一天不拿到金鑰就一定會不死不休的。”
“放心吧,我會放出風的,讓他們知道金鑰已經不在哈娜他們身上了,沒了金鑰哈娜對他們來說就沒有任何吸引力了。”
“這招禍水東引的確不錯,可你這麼做會不會有暴露的風險?”
“有,但哈娜為了金鑰差點連命都搭進去了,我們冒點險又算得了什麼?”艾米麗抬起頭看向了天空,慢慢的握緊了拳頭:“既然已經拉開了對抗了序幕,那就正式開戰吧。”
兩個人的視角下移全都注意到王鐵軍,王鐵軍低著頭背影相當的落寞。
“他好像很難過。”大飛淡淡的說道。
“當然,在我們之中沒有誰比他更加仇視元宇宙,仇視元易集團了,現在國內的傳媒公司幾乎都是元易的爪牙或者盟友,任何批評元易的聲音都會被淹沒,在元易開始做IM的時候王鐵軍就提出要對元易進行管控,決不能讓元易成為唯一的通訊工具,因為這是非常危險的訊號,一旦形成壟斷,元易就能透過它強大的客戶黏性隨時推送對他有利的訊息,遮蔽一切負面新聞,新聞從來就沒有完全自由過,猶太人早就掌握了世界話語權,曾經有很多人和王鐵軍一樣敢於直言,可現在他們要麼丟掉了飯碗,要麼淪為了爪牙,所有人都沉寂在元宇宙帶來的財富狂歡之中,正義的聲音被埋沒,高塔遮天蔽日,但有一隻螞蟻卻對高塔舉起了觸鬚,希望將其推倒,這只螞蟻就是王鐵軍。”
信仰嗎?
大飛笑了笑偷偷的看了艾米麗一眼。
如果有一天艾米麗受到了侵害他或許會比王鐵軍更加的瘋狂。
此時此刻他似乎可以理解王鐵軍的,他難過的不是鄭哈娜的離去,而是不忍光影會的崩潰。
王鐵軍深吸一口氣轉身走了過來。
“兄弟,別難過了,錯不在你,收拾一下跟我們走吧。”大飛笑著說道。
“我不走了。”
“不走了?”
“對,不走了。”王鐵軍抬起頭臉上露出了釋然的笑容:“其實我發現我錯了,一直以來我都走在錯誤的道路上。”
“額,不好意思,我有些不明白。”
“你會明白的,哈娜說的對,我們不是一路人,我是說我們做事的方式不一樣,筆桿子和相機才是我的武器,我想我是時候回到我的戰場了,元易集團馬上要在南平試點了,這裡面有很多的故事,我要留下來記錄別人看不見的東西,為那些不能發聲的人發聲,我要創辦一個平臺,我已經想好了,這個平臺就叫銳眼。”
記者就該做記者的事情,記者的戰場就是新聞現場,記者的武器就是相機和筆桿子,王鐵軍做不了大飛,也沒那個能力。
飛機上李朝陽開啟播放器點了一首輕緩的純音樂。
直升機越過了樹梢,穿過了河流,在金色的陽光中自由翱翔。
李朝陽在身上摸索了一下掏出一盒壓扁的香菸,抽出一根塞到了嘴裡,歪著腦袋點上了香菸貪婪的吸了一口。
“我建議你少抽菸,抽菸傷肺。”這時候鄭哈娜突然開口了。
“不抽傷心,想去哪兒?”李朝陽笑著問。
“我也不知道,不過我想這架飛機上一定有他們的跟蹤器,要不了多久他們就會追上來。”
“何止,他們太高調了,相信這會兒有很多人都盯上這架直升機了,而且你的事情已經被人發到了網上,整個南平的人都知道你來南平了,不誇張的說你現在就是移動的RMB,一堆人滿世界找你呢,只要直升機出現在城鎮立刻就會被人發現,這回你真的火了,想不出道都難了。”李朝陽打趣的說道。
“離開南平吧,走的越遠越好。”
李朝陽看了一眼油壓表發現他們的燃料只有三分之一了,已經飛不了多久了。
“去落日湖吧。”鄭哈娜忽然說道。
“落日湖?”
李朝陽開啟地圖看了一眼,發現這個地方距離他們也就一百多公裡,以現在的燃料儲備飛過去完全沒問題。
“對,落日湖,湖邊有一座空山寺,聽說這是淨土宗排在前三的千年古剎,我早就想去看看了。”
“好啊,主意不錯。”
李朝陽隨口應了一句,他扒拉了一下地圖目光卻鎖定在了距離落日湖十幾公裡外的半山鎮,在這個小鎮的西南有一個巨大的舊貨市場,這麼好的地方怎麼說都得過去看看。
“傻子,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找你?”鄭哈娜有些生氣的撅起了小嘴。
“昨晚才知道,你為什麼不走?”李朝陽問。
“我為什麼不走你不知道嗎?”
“不知道,為我嗎?”
“才不是,我是為了金鑰!”鄭哈娜抱著胳膊噘著嘴擺出一副傲嬌的表情。
李朝陽聳聳肩不置可否。
發現李朝陽不說話了,鄭哈娜又偷偷的看了李朝陽一眼,連忙換了一個話題:“他……他們昨晚找過你?”
“對。”
“他們動手了是嗎?”
“沒錯,不過他們沒想殺我。”
“如果我猜的不錯,你也是昨晚才知道天珠的秘密的?”
“是啊,你的膽子也太大了,如此重要的東西怎麼能放在我身上呢,而且還瞞著我,你就不怕我一不小心給你扔了?”李朝陽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
鄭哈娜沒有急著回答,而是枕著雙手靠在了座位上。
“怕,但我相信你不會,事實上我也賭對了,我的目標太大了,所有人都盯著我,一旦我被抓金鑰肯定會被搶走,防人之心不可無,這可是你教我的。”
鄭哈娜的臉上露出了嬌羞的笑容,她沒有告訴李朝陽,其實從一開始她就想好要利用金鑰為李朝陽爭取利益了,最起碼要保證李朝陽的安危。
不過真正讓她高興的是李朝陽居然一直儲存著手鍊。
這說明李朝陽的心裡有她,他很珍惜自己送的東西。
“你別多想啊,我真沒有利用你的意思。”說完鄭哈娜又補充了一句。
“放心,我沒多想,幸好你轉移了金鑰,也幸好王鐵軍沒有二心,要不然你已經死了。”
“別提他,提起他我就是一肚子的火氣,小人一個,好在你沒事,不然我一定不會放過他。”
不多一會兒李朝陽就飛抵了半山鎮,並且將飛機停在了舊貨市場的門口。
“你這是要幹嘛?”鄭哈娜有些疑惑的問。
“當然是休息啊,這都快到中午了,你不餓嗎?再說了,我的衣服被撕破了,應該換身行頭了,而且飛機沒油了,我們也是時候換車了。”李朝陽嘴角上揚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提及換衣服鄭哈娜這才注意到李朝陽的衣服被撕開了一個大口子,而她的衣服也在和唐濤的拉扯中多處開線,的確該換換了。
“我們就這樣進去不會被發現吧?”鄭哈娜問。
“這裡已經距離南平很遠了,那邊的訊息應該還沒傳到這邊來,如果你擔心的就在飛機上等我,我去給你買。”
“那……那還是算了吧。”
李朝陽帶著鄭哈娜走進了附近的超市,趁著她挑衣服的間隙李朝陽來到了附近的舊貨市場,走進了門口的魯大海二手車行。
大中午的沒什麼生意,老闆正和幾個員工在店裡打麻將,一個個的全都光著膀子,黝黑的身體上全都是紋身,一看就不是什麼善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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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些人的身後的展示臺上還停著一臺迷彩塗裝的老款軍用猛士越野,這臺車雖然款式老,但動力強勁皮實耐操,油箱和車身都有防彈功能,可以輕鬆抵擋常規武器的掃射,無論是功能性和價效比都遠在他之前的那臺悍馬之上。
這款車曾經是中東狗大戶的最愛,開著它就能在拖鞋軍的槍林彈雨中橫行無忌。
面前的這臺車就屬於這種類別,為了滿足狗大戶車頂掃射的喜好,因此車臺也進行了相應改裝,不但加裝了四個越野大燈,還有一個重機槍卡槽,掀開頂棚,架上重機槍隨時都能開擼。
因為從未在市面上銷售過,所以這臺車就算是有錢都不一定搞得到。
看情形它應該就是這家店的鎮店之寶了。
“老闆,收飛機嗎?”李朝陽笑著問。
“你說什麼?飛機?”魯大海都以為自己聽錯了,自己這裡是車行,這傢伙居然來賣飛機,沒搞錯吧。
“對,最新款的黑斑羚直升機,市價在三千萬左右。”
魯大海將信將疑的扭頭看了一眼,頓時就被李朝陽的直升機吸引住了,小眼睛裡閃過了一抹貪婪的目光,這架直升機幾乎是全新的,這要是能拿下肯定能大賺一筆。
“你這是嘛意思?出手還是要抵押?”
“都可以。”李朝陽說道。
魯大海上下打量了李朝陽一眼,注意到了李朝陽身上的大塊瘀青,也看見了李朝陽被撕開的衣領。
幾個馬仔面面相覷彼此交換了一下眼神全都站了起來。
“哥們兒是遇到什麼事情了吧?這飛機該不是你搶來的吧?”魯大海叼著煙走到了李朝陽的身後,語氣陡然變的刻薄起來。
魯大海的腿有些瘸,走路一瘸一拐的,脖子上的大金鏈子伴隨著他的動作不停的來回晃動。
那一口濃濃天津口音非常的出戏。
另外三個馬仔也圍了過來,做好了動手的準備。
“我的確是遇到了一些事情,所以需要用錢,這樣吧,我先把它抵押給你,兩個小時內我派人來取,如果超時它就歸你了。”李朝陽語氣平淡的說道。
“抵押?哥們兒跟我說相聲呢,先說說你是幹嘛的吧,你該不會是逃犯吧?我不想多管閒事,飛機留下你趕緊滾吧,我就當沒見過你。”
魯大海兇相畢露,直接攤牌了。
其他幾個人摩拳擦掌全都露出了鄙夷的表情。
在他們眼裡李朝陽就是一頭慌不擇路的受傷肥羊,簡直就是送到嘴邊的肥肉,如果這便宜還不撿那他們也就不用幹這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