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最壞的訊息！奧塔林陷落了！查米安公爵戰死！”
就在艾爾伯特踏上返程之旅的時候，密探終於成功把前不久爆發的戰爭結果送到了國王的手上。
不過這也不能怪他們的動作太慢，而是喬爾伯爵讓手下巡邏隊攔截了所有試圖前往敵人統治地區的商隊和旅人，所以他們廢了好一番勁才越過封鎖。
“什麼？！奧塔林陷落了？怎麼陷落的！那裡可是聚集了十幾位貴族領主！一萬三千多名士兵！”
三十歲上下看上去頗為年輕的國王猛然間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滿臉都是震驚到難以置信的表情。
要知道防守方原本就要比進攻方佔據優勢，再加上奧塔林的城牆也格外高大，就算五萬、十萬人來圍攻也應該能頂住一兩個月才對。
可現在呢？
居然才一眨眼的功夫就沒了！
而且還搭上了一名尊貴公爵的性命！
年輕國王激烈的反應無疑把密探嚇了一跳，趕忙壓低聲音繼續彙報道：“根據我們蒐集到的資訊，應該是芭洛薇和他手下的軍隊趁著夜色發動突襲奪取了城門，然後裡應外合打了查米安公爵一個措不及防。奧塔林城僅僅一夜就陷落了。”
“帕拿的毒蛇背叛了我？她怎麼敢！”
憤怒的國王直接一腳踹翻了桌子，原本英俊的臉瞬間變得極度扭曲，兩隻眼睛更是佈滿了大片的血絲。
“抱歉，陛下，雖然訊息很糟糕，但請您務必保持冷靜。另外，我們還發現喬爾、佛洛格和芭洛薇手下的軍隊已經開始掃蕩後方效忠於王國的貴族，攻擊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會完成對王國三分之一土地的吞併。”
儘管密探十分害怕國王一怒之下拔出劍把自己砍了，但還是強忍著恐懼完成了自己的工作。
沒辦法！
他可不是貴族，不享有任何特權，而是王室豢養的狗和刺探情報的工具。
如果不能盡到職責，那麼結果絕對不僅僅只是自己死那麼簡單，搞不好還會連累家人。
“又是這個佛洛格！去年的時候，他就曾經狠狠的羞辱了我一次，今年居然還敢來？殺了他！不惜一切代價！”國王顯然被氣昏了頭，甚至說出了不符合自己身份的昏話。
“您確定？”密探抬起頭用不是很確定的語氣問。“如果是不惜代價的話，我們完全可以透過懸賞的方式，讓所有冒險者、傭兵和地下公會都參與進來。”
國王不加思索的點了點頭：“當然！我非常確定！去金庫領五千金幣作為活動資金。記住，如果一個月內還聽不到佛洛格死亡的訊息，你就把自己的腦袋割下來吧。”
“明白！請您放心，我不會讓您失望的。”
說罷，密探迅速從地上爬起來，以極快的速度消失在城堡陰暗的走廊裡。
他前腳剛走，後腳一名穿著華麗長袍的老嫗就緩緩從石柱後面的陰影裡走出來，對國王說道：“我的孩子，別讓憤怒支配你的情緒。”
“母親？您怎麼在這！”國王猛地抬起頭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你剛才吼的聲音那麼大，我怎麼可能會聽不到。別擔心，就算奧塔林陷落了又能怎麼樣，我們完全可以先不去理會他們，把兵力集中起來對付克拉倫斯·蓋恩大公和他手下的封臣。記住，有時候想要除掉某個棘手的敵人，並不一定非要髒了自己的手，而是可以讓別人替你去做。”老婦人眼睛裡閃爍著陰險狡詐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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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擊敗克拉倫斯·蓋恩？我不是很明白……”年輕的國王眉頭緊鎖。
老婦人漫不經心的解釋道：“我很早就跟你說過，國家的權利就像一個三腳架，王室是一個支點，貴族是一個支點，商人和平民又是另外一個支點。無論缺了任何一個支點都無法保持平衡。現在的公國雖然看上去十分兇猛強大，可實際上內部的平衡已然不復存在。看看領地的大小就知道，喬爾伯爵和他的盟友們透過上一次戰爭攝取了大片富庶的領地，實力正在日益膨脹。現在又拿下奧塔林與芭洛薇結成聯盟，一口吞下王國三分之一的土地。如果換成你是克拉倫斯·蓋恩會怎麼想？”
“我……我會非常緊張和著急，想要快點贏得一場輝煌的勝利，獲得更多土地來維持自己的威望與貴族之間的平衡。”國王稍微猶豫了片刻很快給出回答。
老婦人臉上浮現出一絲讚許之色：“沒錯！再想想，如果他要是戰敗了呢？整個公國還有誰能制衡喬爾伯爵和他的盟友？尤其是那個掌握著能夠大量製造元素劍士的佛洛格，他實際上已經成為了三頭同盟的主導者，而且野心勃勃還想要獲得更多。站在克拉倫斯·蓋恩的立場上，這個人造成的威脅甚至比我們都要大。”
“我懂了！等擊敗克拉倫斯·蓋恩之後，我們在派人跟他聯手製造一個殺局幹掉佛洛格。這樣一來，不管是喬爾還是芭洛薇都不足為懼。因為他們倆之間根本沒有任何信任，完全是靠佛洛格強行粘合在一起的。如此一來，王室只要保證不追究背叛的責任，芭洛薇甚至有可能重新回到王國的陣營，而喬爾根本沒有能力守住那麼大片的領地。”
在說這番話的時候，年輕國王毫不掩飾自己內心之中的喜悅與興奮。
他終於開始明白如何透過權利和陰謀來戰勝看似強大的敵人！
“非常好！現在既然你已經知道該怎麼做，那就放手去實施吧。憤怒是最沒有意義的情緒，永遠也不要讓它支配你的大腦。”
給兒子上完這一課，老婦人立刻便轉身離開，絲毫不拖泥帶水。
從剛才的表現不難看出，她才是王國隱藏在幕後真正的掌權者，一個精通權謀的智者。
目送自己的母親漸漸走遠，國王立刻換上另外一幅表情，用複雜的眼神盯著那瘦弱的背影，用只有自己才能聽見的聲音喃喃自語道：“母親，總有一天我會擺脫您的控制，成為一名貨真價實的國王。不過現在，就讓我繼續在您的陰影下學習吧，反正我才三十歲，還有的是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