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了嗎？那來自偉大太陽神的正義審判？”
當金色的光芒漸漸散去，伊內茲主教手上金色的圓球頓時出現了大量的裂紋，緊跟著啪的一聲碎裂成肉眼幾乎無法分辨的金色粉末隨風飄散。
而他本人，也像是瞬間蒼老了幾十歲，整個人骨瘦如柴，兩隻眼睛更是深深的凹陷下去，唯有瞳孔內閃爍的金光仍舊在展現某種來自神明的可怕力量。
毫無疑問，這個老人透過透支生命來啟用了一件強大的魔法物品。
數以百計的惡魔在如此強烈的攻擊下，百分之七十被當場蒸發，連個屍體、殘渣之類的都沒能留下。
只有少數高階惡魔成功抵擋住了正能量風暴，但一個個也都遍體鱗傷，還有些傷口處流出大量黑色發臭的血水和膿瘡。
對於誕生自邪惡混亂的它們來說，正能量就好像最致命的毒藥一樣可怕。
當然，比起純粹由負能量驅動的亡靈，惡魔好歹還算是生物的範疇，如果換成是前者，估計就算是最頂尖的亡靈生物巫妖都會瞬間被殺死。
“主……主教大人？”少女聖武士瑪姬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試圖去攙扶隨時有可能倒下的老人。
但還沒等她靠近，伊內茲主教便抬起手制止道：“別過來！還記得我剛才跟你說過什麼嗎？跑！快跑！我已經把自己的生命獻給了神，很快就要前往他的國度。但你不同，你還年輕，肩負著未來的責任。”
就在少女還想要說點什麼的時候，旁邊的教會騎士突然毫無徵兆狠狠掄起鞭子抽打了一下她坐騎的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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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一聲清脆的響聲過後，馬匹頓時在疼痛的刺激下發出嘶鳴，緊跟著撒開腿衝進茫茫夜色之中。
等馬蹄聲徹底消失，那名教會騎士才舉起手中的利劍，笑著對伊內茲主教說：“大人，我已經把打破黑暗的黎明之光送走了，請允許我們剩下的人跟您一起捍衛太陽神的榮光。死亡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信仰的動搖。”
“既然如此，那就讓我們用勇敢和無畏來回應邪惡的挑釁吧。”
話音剛落！
伊內茲主教猛然間張開嘴巴，釋放出了體內最後的神聖能量，然後便化作滿天的塵埃隨風飄散。
而那些留下來的牧師和教會騎士則高喊著太陽神的名號發起最後的衝鋒，就如同許多藝術作品中衝向惡龍的孤膽勇士。
儘管他們的人數是如此的稀少，可是卻給人一種一往無前千軍萬馬的氣勢。
但遺憾的是，氣勢並不能彌補實力上的絕對差距。
在勇猛斬殺了兩三個目標之後，他們便迅速被兇狠殘暴的惡魔撕碎，有些甚至連靈魂都沒來得及逃脫，直接被高等惡魔抓住並囚禁起來。
等這一切都落下帷幕，為首的惡魔狠狠朝地上殘缺不全的屍體啐了一口唾沫，冷笑著對抓在手裡的幾個聖武士靈魂咆哮道：“呸！噁心的神明走狗！你以為那些虛偽懦弱的神能拯救你們的靈魂？不！接下來，我會用最殘忍、最邪惡的方式折磨你們一百年、一千年，到時候你們就會明白沒有什麼東西是永恆不變的，哪怕是信仰。”
“哈哈哈哈！沒錯！唯邪惡與混亂才是整個宇宙的終極形態！靈魂！多麼美妙的靈魂！更多！我們還需要更多！”另外一名高等惡魔等著兩隻血紅色的眼睛肆無忌憚狂笑。
要知道剛才的激戰中，他們雖然損失了幾乎所有的低階惡魔炮灰，眼下僅剩不到三十個，但幾乎每一個都是高階惡魔。
憑藉著比“小強”還要厲害的生命力和恢復能力，用不了多久身上的傷勢便能恢復如初。
更何況，這裡是被所有下層位面邪惡生物垂涎的物質世界，擁有無數的凡人靈魂可以進行收割。
甚至當腐化進行到一定程度的時候，整個世界都會被拉進無底深淵，成為這個混亂邪惡根源的一部分。
到那個時候，這些有幸能夠進入物質世界的惡魔，都將會成為不折不扣的深淵領主，甚至是更高階的深淵大君。
就在惡魔們聚集在一起，開始討論要如何瓜分這個世界，瓜分那無窮無盡的凡人靈魂時，他們根本沒有意識到，艾爾伯特此刻就站在距離他們不遠的樹林中，悄無聲息開啟了一條通往九層地獄的傳送門。
沒過一會兒功夫，差不多同等數量象徵邪惡秩序的魔鬼便衝出來，與這些死敵惡魔展開血腥廝殺。
等雙方差不多快要同歸於盡的時候，他這個幕後黑手才走出來把這些危險的異界生物全部終結。
感受著空氣中瀰漫的汙穢與腐敗，艾爾伯特不由得笑著喃喃自語道：“看，這就是過分強調陣營，強調對錯，強調正義與邪惡、秩序與混亂的結果。偏執損傷了他們的智力，把這些愚蠢的傢伙限制在一個固定的思維框架內。但我不同，我是一個純粹的人，一個沒有什麼固定立場的人。只要能獲得足夠的回報，我完全不介意是跟神明做交易，還是跟惡魔、魔鬼做交易。”
“所以……你是中立的？”瓦萊麗擦拭著沾染了惡魔之血的彎刀，抬起頭饒有興致的問。
身為火巨靈的她從未想過，這個年輕的凡人居然會如此巧妙的利用神明教會、惡魔和魔鬼之間不可調和的矛盾，輕而易舉便解決了一個大麻煩。
而且根本不會有人把這裡發生的襲擊，與遠在幾百公裡之外的帝國軍隊聯絡在一起。
因為但凡稍微有點魔法知識的人都能立刻分辨出，那些滲透到泥土裡屬於惡魔和魔鬼的血液。
“中立？不，不完全是。有些時候我是邪惡的幫兇，有些時候我是正義的夥伴，還有的時候我會站在一邊默默旁觀。總之，不要給隨便給我貼上什麼標籤，我只做自己認為對的事情。”艾爾伯特意味深長的回答道。
畢竟人性是複雜的，他對於這種用簡單粗暴方式將一個人，或者一個種族束縛在某個固定的框架內感覺有點蠢。
他更喜歡用另外一種方式來劃分陣營，那就是理想主義者、現實主義者、以及既有理想但又會根據現實情況妥協的中間派。
如此一來，通過觀察目標的行為和反應，就能很快預測出對方下一步的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