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艦早已到達住處上空, 舒採起身準備下床,路凜蹲在他面前,親自替他穿上鞋襪。
他軍裝筆挺,即便蹲下也沒有一絲凌亂, 舉手投足都帶著無可比擬的尊貴。
舒採懵了。
剛才他嚇得實在不輕, 路凜幫忙脫也就罷了, 現在都休息好了, 再讓路凜這樣實在不好意思。
“不用, 我自己來吧, ”他連忙制止。
路凜抬頭看了他一眼。
只一個眼神舒採就慫了。
“那、那你來吧。”他怕怕的縮回手。
路凜笑了, 聲音都帶著無奈:“你怕我幹什麼?”
舒採雖然現在對路凜好感很深,但偶爾還是有點怕他,對方能輕易掌握他的生死, 可他又不知道他究竟怎麼看待自己。
即便知道他善良人品好, 這種恐懼也紮根在心裡, 不時就會冒出來。
“帝國應該沒有人不怕你吧。”
路凜聽著他自然的語氣, 眉心緊鎖。
他將舒採的鞋襪穿好,隨後坐到他身邊平視著他。
路凜說的很慢, 嗓音極富磁性:“你是我夫人, 誰都可以怕我, 但是你不需要。”
心臟有一瞬的悸動, 舒採怔忪的看著他的眼睛。
明明是恐怖的綠色, 此刻卻格外讓人安心。
在他良久的注視下,舒採逐漸彎起嘴角, 做了一直想對路凜做的事情。
他伸手摸了摸他的臉。
路凜的皮膚沒有絲毫瑕疵,涼滑的觸感像是上好的美玉。
路凜沒有動,只是驚訝的看著他。
長睫輕眨, 像是予取予求的精緻玩偶,任由舒採怎樣擺弄都不會生氣。
舒採心臟怦然,下意識又輕輕捏了捏,軟彈的觸感讓人愛不釋手。
他幾乎有親上去的衝動。
沒等舒採意識到這股衝動,他就看清了路凜眼底的笑意,頓時羞赧的縮回手。
“你還真不攔著啊。”
路凜沒有回答,像是對他突然收手很不滿意,直接將舒採打橫抱起來。
“我們下去。”
舒採被他抱的都呆了,下意識環住路凜的脖頸,整個人都貼在他胸前。
“我還沒戴口罩!”他慌慌張張的說。
路凜腳步絲毫沒停,幾乎像宣誓主權一樣徑直走出房間。
舒採連忙把臉埋進路凜胸前,聽著他平穩的呼吸聲,心臟砰砰狂跳。
路凜瘋了嗎?這樣高調讓大家認識他對他有什麼好處,他不想找下一個夫人了嗎?
兩人出房間的那一刻,原本喧囂的走廊瞬間安靜極了。
舒採看不到外面的景象,只是儘量把臉遮起來,耳根臊的通紅。
剛才上軍艦的時候他被嚇壞了,沒心情沒管那麼多,而且剛從襲擊中出來其他人或許以為他受傷了。
可是以星際的醫療能力現在這些“傷”肯定早就好了,還抱著下去也太誇張了。
他有心想掙扎,可路凜的胳膊很穩,將他牢牢抱住。
走廊上其他人沒有感覺到元帥恐怖的低氣壓,不少人好奇的抬頭看一眼,隨即瞪大眼睛。
大美人衣衫不整的蜷縮在元帥懷中,高大的身軀襯的他身形纖細,露出的耳尖像玉一樣,很快又變得通紅,後頸還殘留著些許痕跡,勾勒出綺麗的豔色。
難以想象禁慾的元帥大人私下裡和大美人是怎麼相處的。
這一幕簡直活色生香,看到的人無論是否已婚,都紛紛忍不住臉紅。
頂著所有人炙熱的目光,舒採好不容易回到森林小屋,感覺渾身都滾燙。
路凜將他放到床上,舒採紅著臉松了手,忍不住抬手錘了他一下。
那力氣輕飄飄的打在路凜肩膀,就跟撓癢癢似的。
路凜撩起眼皮看他,完全沒有反抗的意思。
倒是舒採不好意思了,對方全心全意照顧自己,他不應該有小脾氣。
於是他又伸手給他揉,“抱歉啊。”
路凜坐到舒採身邊:“還是疼。”
舒採呆呆的繼續給他揉,揉著揉著反應過來不對勁了。
他仰頭,路凜表情清淡的看著他,卻盛著滿眼的笑意。
意識到自己被耍了,舒採氣的還想打,又怕路凜繼續耍無賴,只好躲到旁邊。
想了想,他又趕快鑽進浴室洗了個澡。
嘩嘩的水流聲響起,路凜盯著浴室的方向,眸色漸深。
舒採泡進溫熱的水裡,享受的眯了眯眼。
泡了好一會他才渾身輕鬆的出來,臥室的燈還亮著,路凜安靜的睡著了。
舒採連忙放輕了腳步,躡手躡腳的去關燈。
藉著窗外閃爍的霓虹,他勉強看清路,隨後輕手輕腳的爬上床。
路凜靜靜的躺在床上,斑駁的燈光照進來,讓他看起來像一尊沉睡的神祗,冰冷又強大,美得無可挑剔。
舒採側躺在他身邊,忍不住離他更近了些。
兩人的距離驟然拉近,路凜放大的臉卻愈發俊美,瑞鳳眼高鼻薄唇,每一處五官都漂亮的過分,又因為立體的輪廓不顯女氣。
其實比起自己的臉,舒採明顯更喜歡路凜的長相。
他忍不住一直盯著看,感覺對方每個地方都是按照他審美長的。
怎麼能這麼好看呢,顏控屬性得到極大滿足,舒採忽然小心的抬起手,輕輕碰了碰路凜的睫毛。
和冷俊的面容不同,他睫毛軟軟翹翹的,幾乎勾進他心裡。
心滿意足的收回手,舒採保持著和路凜很近的姿勢躺下睡覺。
良久,路凜緩緩睜眼,眼底清明。
只是碰了下睫毛嗎?
他擰眉看向一旁熟睡的舒採,明明五官靡麗動人,氣質卻乾乾淨淨的。
讓人既想守護這份美好的單純,引導他慢慢愛上自己,又想不管不顧的徹底佔有他,將他全身都染遍自己的氣息。
次日清晨,舒採一大早就睜開眼。
天才矇矇亮,他迷迷糊糊的想翻身,隨即陡然僵住。
他難以置信的張了張嘴,意識到自己正躺在路凜的肩膀上,像個八爪魚一樣手腳並用的纏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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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著薄薄的衣服,他能清晰的感覺到路凜流暢的肌肉輪廓。
舒採艱難的仰頭,正對上路凜灰綠的眼睛。
臉一瞬間爆紅,他僵在那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真是太奇怪了他睡姿向來很好,怎麼突然變這麼差了?
難道是因為他昨天晚上一直盯著路凜的臉,潛意識就在睡覺的時候湊過去了?
實在是太尷尬了,舒採連忙把手腳抽回去,眼神都不敢跟路凜對視。
路凜嗓音低磁:“抱夠了?”
“嗯,”他弱弱的回。
頭頂傳來低低的笑聲,見他絲毫都沒有生氣的意思,舒採忍不住感慨:“你性格真好。”
路凜動作微頓,隨即有些無奈。
他忍不住叮囑:“出去後對所有人都要留個心眼,別什麼都信。”
“那包括你嗎?”舒採呆呆的問。
“不包括。”
“哦,謝謝。”
路凜深吸一口氣,伸手摸摸舒採的頭:“你繼續睡,我得出門。”
說完他又將隨身攜帶的配槍遞給舒採。
配槍造型流暢小巧,冰冷的觸感讓舒採忍不住將它攥緊。
路凜站在他身後擺弄舒採的手指頭,手把手教他拿槍姿勢。
“將槍口對準面前的人,心念一動就能開槍。”
路凜語氣嚴肅:“再遇到昨天那種事,不用害怕直接開槍。”
舒採手上的槍沉甸甸的,忍不住問:“開槍了對方會怎麼樣?”
“這個你不用知道,你只要記住,無論你對任何人開槍都不犯法,槍已經設定好了不會誤傷你自己。”
路理難得絮叨起來:“光屏裡有防禦器,還有定位,出門後任何人讓你扔掉光屏都別同意。”
舒採看著路凜認真的神情,只覺得心臟被絲絲縷縷的感動填滿。
“謝謝,我都記住了。”
他珍重的把槍收好,暗下決心一定要用自己的知識好好報答路凜。
等路凜離開,舒採也不再睡了,挑了件儘量普通的灰色連帽衛衣,戴好口罩準備出門。
臨走時他特意把槍揣好,即便他認為昨天的事情應該不會再發生,可路凜的心意不能糟踐。
壓低帽子往樓下走,沒走多遠就看到一個熟人。
他驚訝的看著潤秀:“這麼巧?”
潤秀看起來精神很好,身體恢復的差不多了。
他一看到舒採就露出大大的笑臉,走到他身邊語氣誠懇:“我是來專程感謝你的。”
他說著說著語氣就有點低落:“如果不是有你在,昨天我真的不知道怎麼辦才好,申樓家裡很有勢力,我弄不過他。”
舒採擺擺手:“沒關係,申樓現在怎麼樣了?”
潤秀咬咬牙:“他還在監獄裡關著,任何人都不能探視,他家裡找了很多門路都不行,估計過幾天就上法庭了。”
“這樣啊。”
“唉,不提他了,”潤秀上下打量著舒採:“你怎麼一直都捂的這麼嚴實?”
“這不是比較低調嗎?”
“可是你往那一站不管穿什麼都很顯眼啊。”
舒採一時語塞。
潤秀摸著下巴若有所思:“不過帶著口罩也好,像你長得這麼好看,要是不遮一遮路上遇到的變態肯定巨多。”
舒採想到潤秀和申樓的事情,感慨星際的變態實在恐怖。
他有些慶幸自己一來就認識了路凜,否則即便他能變成人,在這樣的大環境下也很難保全自身。
“嗯,我也是因為不喜歡別人的注視才遮上的。”
兩人一邊走一邊聊,路上遇到許多人類和各種各樣的礦星糰子,無一例外的,那些人眼睛像長在舒採身上一樣。
就連一旁的潤秀都有點頂不住這樣的目光,十分理解舒採。
不知不覺他們就不再說話悶頭快走,不知道甩脫了多少跟蹤,沒多久就來到附近一棟高樓。
“這是我們實驗員在礦星的住宿樓,你方便進來坐坐嗎,”潤秀很熱情:“我的傳家寶無論走到哪都放在隨身行李裡,我們正好可以看看。”
舒採一下子來了精神:“好啊,我們去看吧。”
兩人往樓裡走,此刻是上班時間,樓裡空空蕩蕩的一個人影都沒有。
看到這樣的環境舒採下意識摸槍,冰涼的觸感讓他冷靜不少。
很快來到三樓,潤秀的房間璀璨明亮,一進去就彷彿處在星空裡。
潤秀興致勃勃的帶他進臥室,臥室的牆壁地板和床鋪也都是統一的星空色,看的人目眩神迷。
“這個傳家寶是我爺爺留給我的,據說是地球時期的寶貝,據說非常重要,一定要流傳下來才行。”
舒採精神一震。
潤秀邊找邊給他介紹,最後拿出來一個奇特的盒子。
盒子的材質有點像是飛行器外殼,上面的花紋卻很古樸。
潤秀拿著它的時候很小心,兩人坐到沙發上,舒採也忍不住屏住呼吸。
潤秀小心仔細的開啟,裡面是足足包了好幾層,最後一層是不透明的水膜,溫軟有彈力。
也不知道他按了什麼,水膜啪地在兩人面前破裂,露出裡面的大金鐲子。
和製作繁複的外盒相比,裡面的金鐲子簡直樸素,樣式就是普普通通的大圓環,上面連個花紋都沒有。
唯一特殊的就是金鐲子儲存的十分完好,上面沒有多少歲月侵染的痕跡,應該是很久以前就已經精心保存起來了。
舒採帶著手套,小心翼翼的拿起金鐲子,發現它很有分量。
仔細的看了又看,他發現內側刻著一行小字,非常非常小,只用肉眼完全看不清。
一旁的潤秀拿出放大鏡:“可惜上面有太多考古學家都沒認出來的漢字了,我懷疑上面講了很多秘密。”
他將放大鏡遞給舒採,緊張又期待的看著他。
“我試試。”
舒採抿唇,將放大鏡照過去,無比清晰的看到了上面的字。
星際歷01年3月17日,救世主被背叛、刺傷,長眠於地球。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早點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