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帆有些意外，“那武潭山今日的景象？”
“是白蛇。”
溫小雅淡淡地說著，將畫卷交給林帆。
當年是那條白蛇，將武潭山劈成兩半的。”
林帆心裡一陣驚詫，這條白蛇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威力？
“按照那個體型來看，那條白蛇或許叫白蛟更為合適。”
王誠摸著下巴，林帆看著他有些疑惑。
“何以見得呢？”
王誠推了推眼鏡，微不可見地笑了一下。
“傳說蛇要經過七個階段可以進化成龍，而第三個階段便是由蚺變成蛟。”
王誠的手指在林帆彈開的畫卷中點點畫畫，勾勒的是剛剛那條白蛇的樣子。
“雖然不夠明顯，但是我隱約看到他的脖子上有白色的圖案，還沒有進化出四肢。”
林帆有些意外，摸著下巴思索著，“這東西在武潭山，難道先人們都沒有發現嗎？”
王誠搖了搖頭，“武潭山上的僧人大多修為較高，我想當年應該有些不可說的事，沒有同賈真，或者溫小雅解釋清楚。”
林帆一下子瞭解了，看向一旁扶著呂富升不知所措的呂少陽，按了按他的肩膀。
“我想我們可以去武潭山走一趟，也許那裡的法師會有辦法的。”
呂少陽心疼地看了一眼面無血色的父親，然後對著林帆點了點頭。
一路上氣氛都很沉悶，溫小雅看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原來千年過去，如今人間已是如此繁華的景象。”
溫小雅的嘴角淺淺笑著，但是眼神是淡漠的。
“你喜歡這樣的人間嗎？”
“喜歡。”
溫小雅的手離開了車窗，以古人的姿勢正襟危坐。
人間煙火使人歡喜，但是若要她撒手，她可以立刻放下。
“你同我們一起去武潭山，你應該知道意味著什麼吧。”
“當然。”
她本就不該復生，此次去武潭山也是為求一個解脫。
然後她看了一眼在後座上躺著的呂富升和滿眼擔憂的呂少陽。
若是能為呂家後人做些什麼倒也不錯。
“到了。”
天氣陰沉，山間雲霧繚繞，自上次開光大典的事情後，雖然龍組的人消了那些人的記憶，但是到底不是節日，又是深秋時節，山上人煙稀少。
“這裡倒是，彷彿還是我那時候的樣子。”
溫小雅有些留戀地邁著上山的步子，而此時迎面而來兩個僧人。
“各位施主。”
兩個僧人對著眾人行禮，眾人都很意外。
“你們知道我要來？”
那二人互看了一眼，然後笑道，“我們住持有請。”
“住持？”
林帆有些意外，這是風綾霜碰了碰他的胳膊，“你忘了，上次開光大典的是代理住持。”
是啊，釋妙文只是代理住持。
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是必須住持去一趟的呢？
“好，請小師父們都帶路。”
二人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眾人便跟著上山了。
只見大殿門口一個穿著僧袍的中年男人對著眾人鞠了一躬，林帆等人也跟著行禮。
“貧僧法號釋妙離，前幾日陵西出了些事情，昨日趕到這裡是江施主就給我通了電話，我在此等候你們。”
“江施主？”
林帆一下子反應了過來，大概就是江陽吧。
沒想到龍組的人脈還挺廣。
住持的目光掃過眾人，最終停在了呂富升和溫小雅身上。
“你？”
住持皺了皺眉毛，並非嫌棄，而是擔憂。
“你二人的魂魄狀態都不太對勁。”
住持上前一步，看向了溫小雅，“你就是前幾日落水的那位施主吧。”
溫小雅合掌鞠了一躬，“大師好。”
住持點了點頭，幾乎在瞬間就確定了這是他要找的人。
“女施主可認得這個。”
住持拿出了一個玉鐲，溫小雅的表情一下子變得驚詫了起來。
“這是，這是賈真送給我的東西。”
溫小雅動作有些急切地將玉鐲拿了過去，套在了手上。
住持點了點頭，“你果然就是先祖所說的，那位姝瑤大人。”
“先祖，你是？”
住持笑了笑，“貧僧出家前的俗名，賈世方。”
“你是賈真的後人？”
溫小雅一時間有些糊塗了，賈真反叛，是株連九族的大罪，怎麼可能還有後人？
“我是賈家旁支的，當年賈真反叛，女皇並沒有治賈家全家的罪，而是讓適齡男丁全部進入武潭山出家為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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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帆等人聽到這裡和賈家一樣驚詫，“反叛是大罪，怎麼可能不牽連家人？”
住持搖了搖頭，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姝瑤摸著手上的玉鐲，也許是女皇動了一些惻隱之心？明白自己陷入兩難境地，甘願救她，也甘願死在自己愛人手裡。
想至此處，溫小雅，或者說姝瑤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多謝大師。”
住持連忙就要扶溫小雅起來，而溫小雅一直跪著不肯起。
“住持，姝瑤仍有一事相求。”
“何事相求，且請起來說話。”
溫小雅跪在地上，看向了一旁的呂富升。
“如大師所見，呂家後人被奸人利用，為了復活我失去了三魂，如今陷入了不死不活的狀態。”
溫小雅一下子將頭磕在了地面上，
“我的魂魄本應在地府或者天庭，如今肉身已毀，可否將魂魄補魂給呂家的這個後人。”
呂少陽聞言一陣驚詫，他再不懂得術法上的事也明白了溫小雅是打算犧牲自己。
“你想清楚了？”
林帆等人也是一陣驚詫，“這樣做你可就會魂飛魄散了。”
“我已經想得非常清楚。”
溫小雅語氣堅定，臉上一陣輕鬆的笑。
“復活本不是我本意，那群人已經為復活我造了太多殺孽，而如今若是能以一己之身救一個人，也是好事。”
說罷溫小雅重重地在地上磕頭，“求大師成全！”
住持聽到這樣情真意切的請求也有幾分動容，他想要答應下來，卻還是無奈嘆息。
“大師嘆息是何意？”
住持搖了搖頭，將溫小雅扶了起來。
“不是我不想幫你，而是你真的命不該絕於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