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是睡著了？”迷迷糊糊中，燕霆睜開朦朧的眼睛。
“這第二層，我要強行修煉還是太艱難，再多下功夫恐怕也是浪費時間，半個月不到的時間，也不會有什麼成效。”親身感受過大地玄甲第二層的難度後，燕霆還是打算暫時放棄這東西。
燕霆現在知道，還是踏踏實實的，一步一步來比較好。
任何元技，都有與之匹配的境界，境界足夠，修煉起來才不會有太大的副作用。
天元境的修為，適合掌握的元技在玄級下品到中品，天資較高的，可掌握少數玄級上品的元技。
能夠位列玄級上品的元技，哪裡會有簡單的。
雷罡掣氣，大地玄甲，他運氣好同時得到了兩種玄級上品元技，三個月的期限過去一半了，兩種都只練會了一小部分，這才是讓他最著急的。
“只能找師尊幫忙了，有他指導，第一層在選拔之前定能圓滿，但是……”燕霆無奈地苦笑一聲，從來都是黑袍人找他，他可沒有找過黑袍人，甚至連一個通訊的方式都沒有留下來。
現在好了，需要他的時候，人影都不見。
他看了看木桶裡的藥水，趁著藥力還沒有散盡，趕緊將之再多吸納些，要配一次也需要不少的錢，不能浪費了。
全身毛孔舒張，氤氳藥香滲透毛孔進入體內，漫過每一寸肌膚骨骼，運轉功法，再次進入修煉狀態。
這藥水有助於大地玄甲的修煉，加上燕霆血氣大增，很快身上便陡然生出一股黃芒。
“這次的速度，似乎快些了。”望著身上的光芒，燕霆滿意地笑了笑，這正是他所期望的。
“如果多泡幾次，也不需要師尊了，單憑我自己就足夠。”燕霆咧咧嘴道。
咻！
忽然木窗外一陣短暫極速的輕響，似是飛石略空，又似利箭越谷，燕霆雙眸猛然睜開，右手朝空中一抓，一顆指甲蓋大小的鵝卵石握在手中。
燕霆微微一笑，真是想什麼來什麼。
學院後山，三年來燕霆每次和黑袍人的見面，幾乎都是在這裡。
當燕霆趕到後山時，黑袍人已經在那裡等他了。
“師尊。”
“嗯。”黑袍人低沉地嗯了聲，背對著燕霆，皺眉道：“才一月多不見，你身上的氣息，比之前強了近十倍，怎麼做到的？”
燕霆的變強，他自然是高興的，但是一個多月強大這麼多，換成是誰都會感到驚訝，他怕的是，燕霆在這一個多月內修煉了什麼禁術。
那東西，對身體危害很大。
“半個月前，我在炎天帝國奇絕山的一個山洞裡面，吃下了一顆帝菩提。”燕霆如實回答
“帝菩提？奇絕山內竟然會有這種奇物，這倒是稀奇，不過單單一顆帝菩提，這麼短的時間內絕不至於將你的氣息改頭換面，你不會吃了或者是修煉了什麼其它的東西吧？”黑袍人問道。
“那帝菩提，是成熟的。”燕霆輕聲道。
“什麼？”黑袍人的反應，讓燕霆都為之一震，以他對師尊的瞭解，這個世界上能讓他動容的東西，可沒有幾件。
“成熟的帝菩提？”
“對。”
“你一口吞了？”
“額……嗯！”
“……”黑袍人再也說不出話來。
“怎麼了？”燕霆問道。
“成熟的帝菩提，元氣大陸上從未出現過，連關於它的記載都極其稀少，只有一段記載，一顆帝菩提要完全成熟，需要萬靈血脈作為能量供給，滋
養千年，就連成熟後是什麼樣子，吃下去後有什麼效果，都沒有記載，你怎麼知道那是成熟的帝菩提？”黑袍人震驚道。
“那裡面有一具遺骸，他的空間戒指裡面有一本手札，上面寫了……”燕霆一五一十地把在奇絕山的遭遇說了出來。
黑袍人眼睛半眯，短暫的沉默後突然大笑起來：“哈哈哈……好啊，這個世界上或許是唯一的一顆成熟的帝菩提竟然被我徒弟吃了，阿霆，你知道嗎，一顆普通的帝菩提已是千載難逢，一顆成熟的帝菩提，這個世界上，再沒有什麼東西比它更珍貴的了。”
黑袍人笑若癲狂，他看向燕霆，黑袍之下露出一副森然的笑容，燕霆看不見，也不知道黑袍人接下來會幹什麼。
“坐下。”黑袍人平淡道。
燕霆照做，盤膝而坐。
一陣陰風刮過，眼前的黑袍人消失了身影，轉瞬間燕霆感覺到背後印上了兩道手掌。
“師尊，這是……”
“別說話，你知道帝菩提最大的功效在哪裡嗎？”黑袍人雙掌放在燕霆後背，道。
“不是，增強血氣嗎？”
“這只是它的直接效果，它最大的功效，並不是增強血氣，血氣分開說是血脈和氣息，血脈和氣息的增強，的確可以讓你發揮出遠超同境界的力量，連修煉的元技，都會比一般人發揮的威力強上數倍甚至數十倍。”
“但是，它還有另外一個功效，那就是鍛體。”說罷，手掌猛然湧出一股霸道的力量，這股力量沒有攻擊性，但是燕霆臉色驚變，背後像是受到了極大的衝擊力，整個人朝前面飛出去。
“這鍛體之說，不是外界的千錘百煉，而是來自體內的元氣混合，帝菩提既然可以容納萬族血脈而成熟，便可以吸收無盡元氣而強大，簡而言之，你可以把帝菩提看成是一個容器，或者是一個載體，當元氣轟擊在你身上或者直接衝進你體內時，帝菩提會將它們吸納，繼而將其轉化分散到你身體的各個部分。”
“這樣一來，相當於你身體的每個部分都接受了元氣的錘鍊，不僅僅是肉身，連內臟都會變得更強大。”
“說得簡單些，你只需要捱打，就可以變強！”
“什麼……你再說一遍……？”被衝飛出去的燕霆一臉懵逼，黑袍人說了一大堆，他卻只聽清楚了最後一句話，只要捱打，就可以變強大
這是什麼邏輯？
“雖然帝菩提每一次吸納的元氣很少，但是積少成多，聚沙成塔，你的力量和防禦力，都會在一次次的捱打中有所進步。”黑袍人瞳孔迸射出一道陰險的黑芒，誰也看不見，黑色帽子之下，那一張陰笑到極致的臉龐。
“你……等等……你確定這不是……你要揍我想出來的理由……”燕霆倒吸一口冷氣，捱打就能夠變強，天底下哪有這樣的好事，怕不是這老家夥又想出什麼缺德的點子來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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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揍你，需要理由嗎？”黑袍人似乎對燕霆的質疑很不滿，再也不廢話，對著燕霆直接乾脆地轟出一掌，一道巨大的掌印橫穿虛空，將燕霆整個人扇飛出去。
“我的腰啊！”燕霆叫苦連天，即使黑袍人最輕的一擊，他都不可能擋得住，更何況現在黑袍人打的鬼主意，這是要弄得他半死不活的節奏，他可知道，黑袍人揍起人來，絲毫不留情的，特別是打著對他好的幌子。
畢竟，打的越狠，對他的好處越大。
“接招，這可是一樁大造化，記住，必須是你能夠承受的力量之下，不然一招直接滅了你，你可就沒地方哭去了。”
黑袍人陰險一笑，手掌抬起，一團黑色波動能量匯聚。
“無威破殺咒，試試！”
“別！”燕霆剛要喊出制止，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破殺咒轉瞬降臨，這速度宛若魅影一般，從他看見黑色魔氣到喊出那個字的一瞬間，破殺咒已經在他的胸口處炸開。
他施展的破殺咒，與之毫無可比性。
雖是無威，衝擊力卻是極其龐大，燕霆根本來不及防禦，甚至來不及反應，在破殺咒爆開的那一刻，燕霆的身軀狂飆數十丈，撞斷四棵大樹，鮮血狂噴。
“我去，你下手這麼重，不能從長遠打算嗎？”燕霆呻吟兩句，艱難地站起身來，也就現在他能夠勉強接住這一招，換做之前，半條命掉了都是幸運的。
“不急，你休息半個時辰看看。”黑袍人停下了攻擊，衝著燕霆笑道。
燕霆不解，原地坐下，運息調整。
在運息過程中，他發現體內元氣運轉流暢，同時有好幾股力量在體內流轉，去往不同的軀幹，達到目的地後消失無蹤。
這種匪夷所思的現象，真的是帝菩提所帶來的嗎？
半個時辰過去了，燕霆所受的傷竟是好了一半。
“怎麼樣了？”黑袍人問道。
“雖然沒有你說的那麼玄乎，不過好像有些效果。”燕霆伸展手臂，活動了下四肢。
“現在你不過處在初步階段，隨著你捱打次數的增多，帝菩提吸收元氣的積累，不僅僅是你的力量會變得強大，你的恢復傷勢的能力也會有所增益。”
“帝菩提還可以恢復傷勢？”燕霆驚駭道。
“不能，但是它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提升你的捱打能力，這不就是間接提升你恢復傷勢的能力嗎？”黑袍人淡淡道。
燕霆：“……”
黑袍人眉頭微微一沉，腳掌輕微抬起放下，一股足以沖斷巨樹的氣浪奔騰襲向燕霆。
燕霆雙臂攤開，任由這股力量打在身上，胸口傳來火辣辣的疼痛，他的身體再一次倒飛出去。
在幾次的攻擊後，他再次休息了半個時辰，但這次的效果卻比上次要明顯，雖然只有那麼一點點的刺激，可是他仍然感受得到身體那一絲絲的增益。
吃下帝菩提之後，他沒有經歷一次像樣的戰鬥，這是第一次，從黑袍人的口中，他知道了帝菩提的另外一個功效。
轟！
燕霆再次被轟飛，這是第幾次飛出去，他記不清楚了，他只記得，每一次休息之後，身體都會有一絲絲的變化，如一縷元氣入體，雖然量很少，可積累起來，就可以看見成效。
即使遍體鱗傷，燕霆亢奮的精神也一刻不停歇，拖著滿是傷痕的身體，一次又一次地硬抗黑袍人的攻擊，直到黑袍人喊了停下後，才沒有繼續下去。
黑袍人知道，燕霆的身體負荷達到了極限，再練下去，有害無益。
“一直到內院選拔前一夜，我都會來幫你鍛體，你記得，堅持是好事，但是每天要及時把淤血排出去，否則淤血堆積成血塊，對你的修煉沒有好處，等你進入了內院，除了風火咒我會親自教你之外，還會送你一件東西。”
“送我一件東西，是什麼？”燕霆問道。
“呵呵，要是說出來，就不驚喜了。”黑袍人笑道。
“切，又賣關子，我先回去了，天都亮了，回去睡覺去。”燕霆道。
望著燕霆漸漸消失地背影，黑袍人平淡地道：“阿霆，你的機遇，是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再有的了，我做不到的事情，你或許可以做到，但是……我希望我做得到，因為有些事情，你不該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