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洞口,燕霆的視野完全被黑暗所籠罩,看不到一點光芒,迎面而來的是一股陰森的冷風,吹得人心驚膽寒,在這種環境下,不免衍生出一股對未知的恐懼感。
燕霆穩住身形,儘量減緩下墜速度,他手掌托起,一團熾烈的火焰照亮了周圍的環境。但在這洞中的陰風似乎是有隔絕元氣的作用,他的火焰不停地飄忽閃爍,左右搖擺,彷彿隨時都會熄滅一樣。
“看來在這個地方,不僅元氣會被大幅度限制,連靈覺都會被隔絕。”看著手中並不明亮的火焰,燕霆才釋放靈覺想要探查下方的情況,卻發現靈覺才延伸數丈便再也無法深入,這不禁讓他有些鬱悶。
現在在這洞口中,他調動全部的元氣,也只夠維持飛行狀態和釋放一點火焰而已。
秦妃泠見狀,同樣釋放出元氣化為火焰,讓周圍的光亮又大了一點。
現在二人的情況,就是置身於一團火光之中,而火光之外是不知陷入了多少年的黑暗,低頭看不清下面的路,抬頭也不見上方的人。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二人依舊沒有落地,秦妃泠柳眉忽然一蹙,她伸手去感受周圍的氣流和溫度,這種感覺……
“這不是一個簡單的洞口,而是一個類似中轉站的空間通道。”
“空間通道?”燕霆臉色詫異,秦妃泠是如何看出來的。
看著燕霆疑惑的表情,秦妃泠解釋道:“我們下墜,氣流雖是往上,但吹的依舊是陰風,按理說如果這只是一個深邃的洞口的話,我們有火焰伴身,陰風吹上來時穿過火光應該是熱風,但它並不是,而且火焰閃爍的方向也不對勁,風從下面吹上來,火焰應該是忽明忽暗,時而拉長,時而縮短,但從進來的那一刻卻是左右搖擺,足以說明我們不是處在一個簡單的洞口之中。”
“而且這個感覺,跟穿梭空間時的感覺非常相似,剛下來時我還沒有發現,時間一長就越覺得不對勁,現在才確定自己的感覺,我們就是處在一個空間通道裡面。”
“空間通道,應該是通往遺蹟的吧。”燕霆道。
“是。”秦妃泠肯定地道:“我斷定這個遺蹟,並不是在地底下,而是和現實世界隔絕,需要透過這個空間通道才能進入。”
燕霆深吸一口氣,輕呵道:“之前在白龍城時,那個人跟我說,這個遺蹟是有人以常人無法理解的手段隱藏起來,現在看來,所言非虛。”
“創造這個遺蹟的人,實力不在莫擎天大長老之下,甚至可能遠勝之。”秦妃泠道。
莫擎天大長老……”再一次聽到這個名字,燕霆思緒萬千,離開逐鹿學院,也有將近三個月了,也不知道,他們還好嗎?
……
雙腳落地,燕霆終於是來到了遺蹟內部。
他所處的位置是一片荒地,四周氣氛陰森,天色暗沉,卻和之前空間通道的完全黑暗不同,這裡有著不知從何處而來能夠照亮空間的光芒,儘管不算明亮,但也足以看見周圍的環境。
而在前方不遠處,則是一道巨大的石門參天矗立,石門兩側有一龍一虎兩座石像並肩而立,石龍盤臥,龍首昂揚,目視石虎。石虎三腳踏地,左前肢上抬,一雙虎眸看向石龍的方向,眼神裡充斥著強烈的戰意,龍虎石像高聳威嚴,身姿偉岸,栩栩如生,彷彿它們就是這道石門的守護神。
在石門前面,已經有著一大批人在此等候,他們凝視著石
門,似乎在想著如何將其開啟。
而在人群之中,燕霆也看到了一個熟人……
銀逆!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竟然一進來就看見了他。
不過,燕霆還是按捺住了內心強烈的殺意,現在動手很明顯不是一個明智之舉,斗府之人是第一批下來的,在銀逆身邊或許並非都是斗府的弟子,但數量絕對不少,很可能,還有元道境在側守護,他要是此刻上前,無異於自尋死路。
不過,既然已經找到了他,就不怕他跑了。
銀逆回身望去,忽然皺起眉頭,怎麼總感覺有人在背後盯著他?
所有人都聚集在石門面前,尋找著開啟石門的辦法,過了許久,除了石門前的人倒是越來越多,似乎也沒什麼變化。
“諸位,有誰可知如何開啟這石門?”一名青年站了出來,高聲對著眾人問道。
“這石門不同尋常,若是有元道境前輩在此,或許還有別的辦法,但奈何元道境的前輩們都被限制不準進入,不如找一找有沒有機關,若是沒有,那麼只能將其轟開了!”
燕霆走上前,近距離觀察著龍虎石像,此刻的他戴著面具,根本不怕銀逆認出來。
仔細從上到下打量著石龍,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忽然,他在龍像下方發現了一排小字。
字很小,一個不過指甲蓋大,同時因為視線昏暗,字跡的顏色和地面顏色幾乎重合,若是不仔細觀察,幾乎不可能發現。
“妖龍斷脊驚天吟!”
燕霆微微皺眉,他立刻走到石虎面前,既然石龍下方有字,那麼石虎下方可能也有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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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在石虎的腳邊,也有著一排小字。
“神虎碎爪猶猛嘯!”
“妖龍斷脊驚天吟,神虎碎爪猶猛嘯什麼意思?”
燕霆陷入了沉思,這兩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為何在這石像腳下會有這兩句話。
“滾開!”就在燕霆發愣之際,一隻手掌推在了他的手臂上,將他整個人推開一丈多遠。
燕霆神色冷漠,只是隨意地拍了拍衣衫,並沒有和他計較那麼多。
剛準備離開之時,那個推他的人忽然叫住他:“小子,你剛剛在這裡看什麼?”
燕霆跟沒聽見一樣,繼續背對著他逐步遠離。
“我跟你說話呢,你聾了嗎?”那個人見燕霆不理睬他,頓時怒火中燒,衝上前朝著燕霆的後頸抓去。
就在他手掌即將抓住燕霆的後頸時,燕霆的身軀卻瞬化殘影,那一抓竟是直接穿身而過。
“嗯?”
那人臉色凝重地看著消逝的殘影,正在思索之際,忽然耳邊傳來一道冷如冰獄的聲音:“你爹孃沒教過你,做人要有禮貌嗎?”
“你……”
轟!
燕霆一拳轟在他的脊背上,沉重的力量瞬間爆發,直接將他的身軀轟飛百丈,如皮球一般在地上連續彈起數次後才勉強停下。
見狀,斗府一方立刻有數人躁動起來,看著燕霆燕霆沉聲道:“你在幹什麼?”
燕霆淡淡地掃了他一眼,道:“他推我的時候沒見你蹦躂,從後面偷襲我的時候也沒見你蹦躂,怎麼,我教訓了他一頓,你就跳出來準備咬人了,他是你爹,你要這麼維護他?”
“小子,你嘴巴放乾淨點。”
“讓別人嘴巴放乾淨點,首先自己
做的事情要讓人看得過眼,你活了十幾二十年,這點道理都不懂?”燕霆冷聲道。
“你……”
那人還想要繼續,卻被一隻手攔住,他皺眉看著來人,可剛一對眼,全身湧起的氣勢瞬間萎靡了下去,連腳掌都不自覺地往後挪了幾分。
很顯然,攔住他的人,他惹不起。
“是夢無機,難道他要出手教訓這個小子?”
“那這小子基本上要完了,夢無機可是最看不慣有人在他面前囂張。”
夢無機,這個名字燕霆在幾天前聽說過,也曾親眼見過,他是斗府這一代最優秀的弟子之一,單靠當時的站位,燕霆就肯定他比銀逆強,而且強不少。
“小子,你可知,你打的是斗府弟子?”夢無機站在燕霆身前,渾身散發著冷然的氣息,無形之中,竟是讓眾人感到了一股幾近窒息的壓迫感。
夢無機有多強,外人或許不知,但鬥府的這些弟子可是一清二楚。
“我也是斗府弟子,怎麼,他不考慮同門之情,我還需要客客氣氣的嗎?”面對夢無機的壓迫,燕霆依舊平心靜氣。
“這不一樣,他是本家弟子,而你……是外姓……”夢無機冷笑道:“外姓弟子是斗府為了擴充生源而破例招收的弟子,無論是身份還是地位,都比不得本家,而你卻弄不清楚自己的定位,按照慣例,我該對你施以懲戒,但念在同入遺蹟,我鬥府上下理應一心,這次的懲戒,我就先留著,等出去之後,我再來找你。”
燕霆聞言,忽然笑了起來,笑得格外諷刺。
“你笑什麼?”夢無機沒有憤怒,而是似笑非笑地看著燕霆。
“夢無機,我還以為作為斗府這一代最優秀的弟子之一,就算狂傲了一點也沒什麼,至少天賦擺在那裡,有人欺辱斗府弟子,他會為其出頭,也算是合格了,卻不想今日一見,竟是這般愚蠢至極,你展現出來的樣子,不是狂和傲,而是徹頭徹尾的蠢,以及令人作嘔的噁心。”
此言一出,不僅是斗府的弟子,就連在場的其餘幾宗的人也都全部看向燕霆。
夢無機臉色淡漠,無悲無喜,但空氣之中,隱隱蕩起了幾分冰冷的殺意。
“雖然知道斗府分為本家弟子和外姓弟子,但確實沒想到,在你們這些人眼裡,外姓弟子竟是這般不堪,沒事的時候自認高人一等,有事的時候想著同氣連枝,呵呵……你說,能說出這些話的人,不是愚蠢是什麼?”
“最可笑的是,明明聽見了你的這些不利於宗門團結的蠢話,某些加入鬥宗的外姓弟子竟然還無動於衷,完全把自己的臉面當成抹布一樣踩在地上摩擦,真不知道,斗府外姓弟子這層身份,對一個人來說……”燕霆刻意把“人”這個字念重了幾分:“到底是一件足以光耀門楣的好事,還是一件令祖宗羞愧的壞事。”
空氣彷彿在這一剎那凝固起來。
其餘幾宗要麼是毫不在乎,當做一個局外人看樂子,要麼就是對燕霆抱以同情,此言無疑是將夢無機徹頭徹尾地得罪了,就算他在遺蹟內不死,回到斗府,也難逃厄運。
而在斗府的一眾弟子之中,那些加入斗府的外姓弟子一個個都是握緊了拳頭,臉色陰沉地看著夢無機,卻是無一人敢出言。
今日,唯有燕霆說出了此話,唯有他敢當著夢無機的面反駁斥責。
對比之下,他們這些人,和軟骨頭何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