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瑤！
君若水心神猛然一震，卿瑤怎麼也要去？
他腳步一動，就要走過去，但突然，女子轉頭向他看來。
兩人對視，蘇卿瑤美眸露出複雜之色，看出他的動作，輕輕的搖了搖頭。
君若水神色一暗，知道雖然過去了十來天，但卿瑤還是與那天一樣，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
他沒有再走過去，靜靜的站在原地。
所有人的目光，此時基本上都在注視著他。
這位天劍聖子，年僅十六，就已經是成為了東域年輕王者，不管多麼的駭人聽聞，這都是事實。
他們也看到了站在君若水身後的燕歌，這個之前的東域年輕第一人此時老老實實的的站著，對君若水沒有一絲不服氣。
飛鶴洞天的葉朗，此時神色複雜，在場眾人中，他是最先與君若水接觸的。
那個時候，君若水還是一個小王朝的少年，但之後卻是一飛沖天，如今不到一年的時間，就成為了天劍聖子。
就算他已經震驚的夠多了，但每每想到這個，卻還是有點夢幻之感，完全想象不到，這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而人群中的另一人，此時則是神色略有喜意，那便是杜哲。
若不是現在場面特殊，他真的想要上前與君若水攀談，以此在眾勢力面前，表現他與天劍聖子相交莫逆。
至於這個相交莫逆，是他自己想象的，早已將之前極力與君若水劃清界限的事，選擇性的忘掉了。
在場弟子中，男性居多，但也有數十位女修在，其中包括花月容。
之前這個女子想要和君若水同時出面，但被他直接拒絕了，然後在今天早上，強行的將其送出了山門，讓她在外與別的勢力一起等待著。
聖地弟子在山門內聚集，他帶個琴僕算是怎麼回事？
就算別人不說，也會心有微詞。
此時的花月容，比之杜哲更為想要越眾而出，要是在如此場面之下與天劍聖子親暱一些，那場面...
她心中激動著，但卻是不敢上前，不然感覺君若水真的會生氣。
不得不說，君若水將她提前送出來是對的，不然若是同行而出，在這個場面下，這女人一定會在他身旁極力展現自己。
這時，天劍聖主突然再度出現在半空，對著四大勢力的領頭人道：“諸位，與我一同將弟子們送去吧。”
四人皆是點頭，這是之前便已經商量好的。
紫衣聖主率先揚手一揮，眾人根本什麼都沒看到，一條足有十餘丈的巨船便是出現在空中。
另外四人也是抬手間揮出，瞬息之間，空中再多四條巨船。
天劍聖主看向聖地弟子，沉聲道：“上船。”
君若水回頭看了一眼弟子們，然後直接躍起，化作一道青光出現在巨船之上。
接著，五十九名白衣弟子齊齊飛起，穩穩的站在了君若水身後。
四大勢力領頭人也是讓自家弟子上船，隨即天劍聖主看向下方人群左側的一部分人，道：“上船來。”
那幾十名青年弟子與自家老輩告別，之後紛紛躍起，踏上了君若水所在的巨船，位於聖地弟子後方。
然後剩餘的人，則是分批上了另外四條船，轉眼間，下方便是只剩下幾十名老輩人物。
“不必擔心他們。”
聖主對著下方眾人道：“三月之後，自會歸來。”
“是。”幾十人齊齊抱拳，神色恭謹。
天劍聖主點了點頭，然後躍上巨船，站到了君若水前方。
下一瞬，不見他有什麼動作，巨船便是陡然升空，然後化作長虹向著東方疾馳而去。
後方，另外四船緊隨其後，形成一條直線，在雲層間穿行著。
君若水靜靜站立在船頭，此船的速度，比之林老頭驅使的巨船要慢了很多，顯然天劍聖主在修為上要差了一籌。
但他也知道，聖主並沒有發揮全速，不然後方四條船，絕對跟不上。
“以這個速度，達到上古戰場需要兩個時辰。”
這時，聖主轉身開口，但卻是只對著君若水一人道：“而上古戰場內雖煞氣已消，但之前便是空間有點不穩，進入之後，速度要放緩大半，所以大概在兩天之後，才會臨近秘境入口。”
上古戰場極大，甚至比得上半個東域，所以就算進了其中，距離秘境入口也是很遠。
君若水微微挑眉，道：“不是說，入口外的煞氣三天後才能消散嗎？”
“的確是三天後。”聖主點頭道：“我們會先在虛空停留，等著它消散。”
君若水微微頷首，他知道這是寧願早到，也不能晚到。
因為東域面對中州，是處於下風的。
“時間有些長，盤膝修煉吧。”紫衣聖主笑道。
君若水笑著點頭，然後直接盤膝坐了下來。
聖主又看向其餘人，開口道：“大概會在路上兩天時間，不必一直站著，盤膝修煉最好。”
在場都是脫胎境之上，兩天不睡覺根本不會有一點疲憊。
“是。”
聖地弟子齊聲道，然後率先坐下，其餘人也是隨之盤膝。
但此時，所有人心中都很是驚異。
他們全都看到了剛剛聖主與君若水的交談，那完全不是長輩與小輩的交談。
甚至有那麼一瞬間，眾人感覺到天劍聖主對君若水有著一點...尊敬？
這個想法在他們心中一閃而過，然後都感覺自己想多了。
怎麼可能呢！
五條巨船穿空而過，在雲層間劃出了一條長長的白線。
時間流逝，兩個時辰後，巨船橫跨一片極為廣袤的貧瘠群山，前方的天際，漸漸變得昏暗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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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若水此時已是站起，正色的注視著前方。
只見在視線之中，前方的天空像是與外界不是同一片天，不是湛藍，沒有白雲，只有隱隱的昏暗。
只是讓人一看，便似是感覺到了死亡的氣息！
不止是他，此時所有人都是站起身來，神色驚異的凝視著前方。
入目的天穹全是昏暗，而他們所在的地方卻是極為明亮，這種怪異讓人心驚。
巨船的速度漸漸變緩，半柱香後，在君若水凝重的神色中，船隻飛進了昏暗的天地。
他只覺像是突然從白天成為傍晚，但卻有些不同。
“這...”
君若水驚異的看著空氣中隱隱出現的點點黑氣，道：“這就是煞氣嗎？”
“不錯。”聖主沉聲道：“現在空氣中就只剩一點了，之前的時候，這片空間內漆黑一片，全是被煞氣瀰漫。”
君若水驚奇，能夠想象出那種畫面。
他挪動腳步，來到船板邊緣，向著下方看去。
“這，就是上古的戰場嗎！”
君若水神色一驚，直直的注視著下方。
下方地面之上，還有著較為濃郁的黑氣瀰漫。
大地像是被翻了幾翻，泥土都是漆黑之色，三丈一小坑，五丈一深坑。
他看到了斷壁殘垣，一座佔地足有百里的廢墟上有著一個巨大的手印。
他看到了許許多多深不見底的漆黑坑洞，不知是被什麼攻擊造成的。
他看到了一道劍痕劃出了數百裡，將地面分成了兩半，其內恐有數里之深。
所見的一切，都彰顯著此地爆發的大戰之慘烈。
這一刻，不知怎麼的，他腦海中突然出現了上次夢到的畫面。
血色天穹下那翻覆的大地，與下方很是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