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芮雅放下選單, 慢條斯理地按了桌上的按鈕，讓服務員進來將選單收走。
等服務員離開後, 她微微挑眉, 神色不解，“我的敵人？誰？”
她手輕輕撫摸手機螢幕，螢幕閃了閃, 又被她將手機給翻過身。
蘇苒苒抿唇一笑，“當然是不喜歡你，同你作對的人了。”
張芮雅沉思了一下, 說道：“我這個人最討厭拐彎抹角那一套, 你還是直接敞開天窗說亮話吧。”她擺了擺手，“學校裡討厭我的人那麼多, 我怎麼可能一個個都記得。”
她看著蘇苒苒的眼神像是在看傻子一樣, “你也知道的, 像我這樣的美女, 被女孩子排擠是正常的。”嗯，只有李言蹊才不正常，同性相斥這一套在她身上完全行不通。
蘇苒苒沒想到張芮雅會是這個反應, 眼睛抽了抽, 一字一頓地吐出那深夜夢迴時經常被她咬牙詛咒的名字, “李言蹊。”
張芮雅做出恍然大悟的樣子, “你說她啊。”她惡狠狠說道：“沒錯，她是真的很討厭！”
那時候她救了她，讓她欠了她一個大人情。沒等她還掉這人情, 她又在大家面前幫她說話，導致人情越積越多。她這個人最討厭欠人人情了！她那段時間因為焦慮這件事，氣得那幾天每餐多吃了一碗飯，到現在增加的那兩斤肉還沒減下來。
想到腰因此粗了一釐米，張芮雅此時此刻說討厭李言蹊的話絕對是發自內心的。
“我每次看到她那張臉就來氣……”她巴拉巴拉地說起了李言蹊的壞話。
蘇苒苒心中一喜，面上擺出再真誠不過的表情，“我看過了你們學校之前論壇的帖子，十分為你不值。她勾引你的男朋友不說，還在你上門討公道的時候倒打一耙，讓你在學校裡名聲掃地，不再是大家心目中的校園女神。”
“她這個人心機深沉，最會籠絡人，陷害了人，還讓周圍所有人都以為她是好人。這種白蓮花我一直都很看不慣她，只是我只是小小的交流生，不像她還認識小太妹，想揭穿她的真面目都不敢，怕重蹈你的覆轍。”
張芮雅冷冷道：“你不是說她最會裝模作樣嗎？那你就算和我一起合作，也沒法扳倒她啊。”
蘇苒苒道：“我繡鞋裡被放碎玻璃的事情，你應該也聽說過的吧。事實上，做這件事的人就是張媛，她是被李言蹊慫恿的。只是有人看不過眼，不想我被瞞在鼓裡，才偷偷告訴我的。”
蘇苒苒說的自己都要信以為真了。
張芮雅點頭，“嗯，聽起來是很慘。”可惜她一個字都不會相信。李言蹊那種連討厭的人都會跑去救的人，會主動去傷害別人？她才不相信。
“所以我不想放過她，才想找你一起合作。我們兩個都是被她傷害過的人不是嗎？”
張芮雅問道：“你想讓我做什麼？”
蘇苒苒聽她語氣有些意動，連忙說道：“我希望你到時候能夠站出來當這個證人，證明是李言蹊害我腳受傷的，讓她的真面目公之於眾。”
到時候她再讓騰龍幫忙推波助瀾，李言蹊想脫身都困難。這樣不僅能夠除去心中大患，還能藉機炒作一波自己，讓她名聲更響亮。至於其他人信不信，人都是有從眾心理的，在眾口鑠金的情況下，又有多少人不動搖呢？
原本她是打算陷害到張媛身上，給她施加壓力，最後再引導張媛把一切推到李言蹊身上。誰料到後臺卻裝了監視器，讓她功虧一簣。
她只能改正原本計劃，配合騰龍娛樂公司，先將自己的名聲抬起來。
張芮雅慢悠悠說道：“可是誰都知道我和李言蹊關係不好，我說的沒人會相信吧。”
蘇苒苒道：“你放心，到時候另一個爆料人也會出面的。”
張芮雅哦了一聲，繼續看選單，彷彿能從上面看出朵花。
蘇苒苒也不催促，只是靜靜地等待。她相信張芮雅是聰明人，知道什麼才是最好的。
她想了想，補充了一句，“我們也算是戰友，事成後，我可以為你引見騰龍娛樂公司的金牌經紀人姚燕，她現在也是我的經紀人。”
張芮雅笑道：“那真是恭喜你了，未來的大明星。”
蘇苒苒笑了笑，笑容透著自信。以她的容貌和才華，還有系統的幫助，她有信心在娛樂圈中闖下屬於她的一片天，成為未來的天后。有她在，溫喬是不可能如同原本劇情那般風風光光了。
敲門聲響起，卻是服務員送菜上來。
張芮雅拿著筷子，慢慢吃著。她點了整整八個大菜，她和蘇苒苒兩個人胃口都不算大，基本都是每道菜夾兩筷子就飽了。
張芮雅吃飽喝足後，還按鈴讓服務員將菜打包好，準備帶回去給舍友吃。
蘇苒苒見她要離開，連忙問道：“你還沒回答我剛剛的問題……”
張芮雅歪頭看她，“回答你什麼？哦，對付李言蹊的事情嗎？”
她精緻的面容浮現出淡淡的鄙夷，“雖然我很討厭李言蹊，覺得她很煩人，想給她添麻煩，但是我更討厭像你這樣整天想著陷害別人的傻逼！”
“大傻逼！”
“想我和你一起對付李言蹊？下輩子吧！我要對付也要自己對付！”
所謂的落差不外乎如是。蘇苒苒氣得臉都要歪了，那張眉目如畫的臉猙獰了起來，“你！你欺人太甚！”
張芮雅道：“我欺你什麼了？不和你一起作偽證就是欺負你了？”
她揚了揚自己的手機，繼續道：“你想對付我也可以，不過你剛剛說的那些我都錄下來了，錄音也發送到我郵箱了。以後我要是聽到有關於我不好的訊息，就當做是你做的，到時候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張芮雅這一通威脅讓蘇苒苒強行冷靜了下來，冷冷地看著她。
張芮雅將手機收起，笑了笑，“看在你今天破費請我吃飯的份上，你放心吧，這份錄音我不會給其他人的。我說到做到。”
“多謝款待~”
多謝款待四個字讓蘇苒苒一口血差點沒嘔出，她用力咬著下唇，“希望你言而有信。”
她就算再氣憤自己被張芮雅這個從沒放進眼裡的人給耍了，在有錄音的情況下，也只能暫時嚥下這口氣，看著張芮雅步履輕快地離開。
……
李言蹊盤膝坐在柔軟的沙發上，一邊揹著書本上必背段落，一邊吃著洗乾淨的葡萄。
這葡萄是應褚挑選的，甜中帶著微酸，讓她一顆接一顆，欲罷不能。
吃完了快一盤後，她這篇也複習得差不多了。李言蹊放下書本，跑去廚房開水龍頭，洗了洗沾上葡萄汁液的手指。剛洗完手，她的手機便響了。
李言蹊將手在毛巾上擦乾，小跑著到沙發旁邊，將手機拿起來。螢幕上張芮雅的名字不斷地跳動著。
這麼晚了，她打電話過來做什麼？
李言蹊接通電話，“張芮雅嗎？”
張芮雅：“呼呼，我快凍死了！我現在在你家小區門口，快出來接我！”
現在正是十一月中旬，天氣轉冷，尤其是晚上夜風一吹，那寒意直接侵入骨子裡。
李言蹊雖然不知道張芮雅怎麼大晚上跑來找她，但也不能放她在樓下吹冷風。她正要出門，還沒換鞋子，又拐進房間，拿了一件外套出來。
等她快步走到小區門口時，張芮雅正在那邊哈氣取暖。她也是要風度不要溫度的人，大晚上的只穿了件裙子出來，結果就被這風吹成了小傻逼。
越河小區是刷臉進來的，除非小區居民親自領人，不然陌生人是別想混進來的。
李言蹊將外套遞了過去，張芮雅打著哆嗦接過外套，往身上一套，因為溫暖的溫度舒服地吐了口氣。她跟著李言蹊一起進小區，問道：“你膽子這麼大，直接把我帶進來，不怕我這個敵人對你做什麼啊。”
李言蹊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這是我地盤。”
張芮雅閉嘴不吭聲了。好吧，是她被冷風吹傻了。
等跟著李言蹊進了她家，她坐在沙發上。
李言蹊去給她泡了一杯熱熱的可可。
張芮雅拿出拿出u盤，丟給她，“喏，給你聽聽。”她還欠著李言蹊人情，所以在還清之前，李言蹊當然不算是“其他人”了，勉勉強強算自己人。
李言蹊將u盤插入電腦中，開啟裡面唯一個音頻文件，臉色平靜地聽著張芮雅和蘇苒苒的對話。即使在聽到張芮雅怒斥自己時，也面不改色的。
聽完以後，她不由搖搖頭，眼神古怪地看著張芮雅——蘇苒苒找張芮雅合作，無疑是她這輩子最錯誤的選擇。估計她本人也沒想到，張芮雅會一轉手就乾脆利落地出賣了她。
張芮雅說道：“這個錄音，就抵半個人情了。你想怎麼做都隨你。”
“嗯，扣除掉這半個人情，我還欠你一個半人情。”
她喝完奶茶，便站起身，準備回宿舍。
李言蹊攔住她，“現在都幾點了，末班車都沒了，你一個女孩子打算單獨打的回去嗎？今晚先住我這邊吧，我這裡有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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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x市治安不錯，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張芮雅想了想也是這個道理，勉為其難道：“那好吧，算我欠你八分之一的人情。”
“嗯，現在一共欠你一又八分之五的人情。”
李言蹊：“……”
她不想問張芮雅的人情計算方式。
作者有話要說： 張芮雅：呵呵，我都還沒對付呢，哪裡輪得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