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而謝愁愁、白老師, 以及另外一個被吃的玩家,只不過是多了一次並不美妙的體驗。
甚至連被吃的過程都未必記得。
結合女孩所說的話,能大致猜出, 他們都不是她的目標所在。
那麼這個目標人選, 不出意外, 應該在玩家當中誕生,並且按照系統尿性,八成是藏在玩家中的“內鬼npc”。
只是不知道究竟會是誰。
了之前的經驗,謝愁愁清楚,光從玩家身上入手, 或許很難找出“內鬼”。
要想尋找突破點, 大概還是得將目光放回到那女孩的身上。考慮到對方這會兒不在火車上,沒法提溜到面前直接提問, 她便決定自己再找找線索。
她跳下床位,還未走出包廂,便被餘光瞥到的東西吸引了注意力。
桌下放著個鏽跡斑斑的垃圾桶, 半邊掩在床下, 半邊暴露在外。這個垃圾桶第一天就在了, 只不過她沒用過,裡面便一直是空著的。
可這一次不一樣, 裡面居然靜靜躺著個淡黃色的紙質東西。
好像是——車票?
她下意識彎腰,將東西從垃圾桶裡捏了出來。
好在這垃圾桶雖然又破又舊, 還散發著奇怪的臭味,但是卻不髒。
的確是車票,和她在現實看到的車票沒有太多區別,除了顏色暗淡,字跡發白。
侖丘——湛北
2025年5月28日21點32分開 01車xx號下鋪
這是所用的資訊, 沒有提到車票主人的身份。
她可以確定,這是自己頭一次在列車上看到車票這東西。
到往地是湛北,任務中提到的“終點站”,難道就是湛北?
但很快她便否定了這個猜想,因為她記得,這一路並沒有出現過名叫“湛北”的地方。
倉丘也沒有。
而昨夜,和前幾夜的唯一區別便是——她偷偷將那女孩的碗筷藏到了自己的床位下,逼著對方來到這邊。
車票的主人是誰這個問題,似乎不需要思考就能得到答案。
她思索片刻,詢問了一下睡在中鋪的仁兄。
他一頭霧水地撓撓頭:“車票?那是什麼?”
看表情不似作假。
確定怪物乘客們不知情後,她往前走去。
今天沒去和那些玩家集合,到1號車廂的時間便些早,路過廁所的時候,乘務員甚至還沒將裡面的東西收拾完。他精瘦矮小的身體佝僂在衛生間裡,將不大的廁所塞得更為逼仄。
血腥氣味飄蕩在空氣中。
謝愁愁路過他身側,入1號車廂,將車票丟入了某個垃圾桶中後,尋了個空床位坐下。
乘務員收拾完垃圾,抱著包裹了報紙的碗筷走來。他和往常一樣,將碗筷送入某個床位下。
緊接著,他輕車熟路來到昨日放碗的床位,和往常一樣清理垃圾。
他清走了垃圾桶裡唯一的垃圾——那張車票。
這一切和前幾日都沒麼不同,他也沒有覺察出異樣,清理完垃圾便回了自己的休息室。
到這裡,一切都變得清晰了起來。
紅衣女孩每夜上火車,都需要持著火車票,上車之後,她會順手將票扔到垃圾桶內。至於為什麼玩家們這麼多天都沒發現,或許是因為,每天清晨乘務員都會在打掃完廁所的垃圾後,順路將車票清理乾淨。
她閉上眼,車票的模樣便清晰地印在了腦海中。
5.28號。
兩個可能。
一,28號或許是個重要的日子,女孩每日上車拿的票都是28號。
二,昨天便是28號。
若是二,那麼今天便應該是29號。
這些時間,雖然小世界未曾主動提起,但一定和闖關核心著千絲萬縷的聯絡。
等等——
時間!
報紙上似乎也能找到時間。
和昨日一樣,碗上包裹著一張皺巴巴的舊報紙,瞥了下上面的日期,2025年5月23號,和昨日不是同一張報紙了。
她唯一記得是,昨日報紙上的日期,是2025年5月22號。
昨天拿到報紙的第一時間,她便仔細翻看了一遍。報紙顏色泛黃,能看出時間久遠,確定沒有報道麼用資訊後,她便將之拋到了腦後。
可現在看來,是她大意了。
將之同車票上的28號聯絡起來,23號之後五天,便是28號這天。
不難看出,乘務員手中還藏有許許多多的報紙,明日出現在這裡的應該是24號的報紙。
要想知道28號這日究竟沒有發生麼事情,在報紙上,或許能夠找到答案。
按照習慣,她本應等到晚上,利用舉報鈴“聲東擊西”自行解決這個問題。
可這一次她不想等那麼久,當即將這個任務交給了阿牆。
阿牆做起缺德事來十分得心應手,整個鬼彷彿都在乘務員的怒罵中得到了昇華。
乘務員追著滑不溜丟的阿牆前腳離開休息室,她後腳就鑽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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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室面積不大,除了張床外,便只有個小桌,裡面髒兮兮的,拐角處,大量報紙堆疊在一起,為了節省時間,她無差別攻擊,將五六月份的報紙全都取了出來。
好在這些報紙量大,時間跨度也大,取走一小摞也看不出差別。
為了避免太快被乘務員發現,謝愁愁沒有在原車廂逗留,將報紙卷著塞到外套裡,徑直走到4號車廂,找了個空床位坐下開始翻找報紙。
期間,玩家好奇地看她兩眼,接著便不太感興趣地收回了視線。
謝愁愁藉著走廊的微弱光,第一個將28號的報紙找出來。讓她失望的是,這張報紙上沒有麼用資訊。
29號同樣如此。
再往後面的日期翻,基本大同小異。
是她的思考方向……出了差錯嗎?
本局設定在列車上,那麼基本可以判斷,女孩的死亡同列車有關係。
所以她會每天夜裡,於凌晨登上列車
至於她要尋找的那個“目標”,應當便是致使她死亡的罪魁禍首。
可能是藏起來的列車駕駛員,也可能是其他人……
若女孩每一日的車票都是28號,那麼便意味著她在這一日死去。而玩家的破局期限暫時未知。
若女孩的車票日期每一日都在變化,那麼意味著28號不是她的死亡日子,也就是說,她或許是在28號之後的某一日死去。
這一日,便可能同玩家們的死亡事件掛鉤。
便說明,如果玩家們到這一日都沒闖關成功,便會全員死亡。
視線稍稍抬起,她凝思著,片刻後,目光落在了面前的小桌上。
“滴答”,“滴答”。
時鐘站立在桌上,秒針悄悄地走著,在靜謐的夜裡發出滴滴的聲音。
32秒,33秒,34秒……
彷彿只要一直向前,時間便不會停下來。
看著看著,她瞳孔猛地一縮。
下一瞬,她緩緩移開28號以及之後幾日的報紙,往前翻。27號,26號……一直到25號,停下手中的動作。
她留下了這一天的報紙,將其他的悄悄送了回去。
回到車廂後沒多久,玩盡心的阿牆就飄回來了。
“找到了嗎?”
她將報紙揭下來,捋平整,攤到阿牆面前。
在25號這一天的新聞報紙上,寫著“女孩在火車軌道上逗留,被撞身亡”的標題,赫然佔據了大半的版面。
沒有人知道女孩的身份,也沒有人知道她為麼會出現在荒人煙的軌道上。
新聞右側附著一張黑白色現場圖,縱使被打了馬賽,也能看出這個紅裙女孩已被列車軋得四分五裂。
阿牆小聲嘀咕:“還挺慘。這報紙看著好像有些久遠,也不知道她死了多久了,屍體是被誰縫起來的。”
謝愁愁搖了下頭:“不對,她還沒有死。”
“啊?”
“應該說,她生前是因這件事而死,但是死後,在這個世界,並沒到死亡的時間。”
飛流不息的是變化多端的窗外背景,視線正落的位置擺放著一個小巧的時鐘。
阿牆好奇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怎麼了,你在看麼啊草……這個秒針是不是在往後跳?”
謝愁愁輕點了下頭。
這是她剛找報紙時,意外發現的一個小細節。秒針看似每一秒都在往前走,但只有仔細看便會發現,它在跳往下一個數字之前,一個短促的、轉瞬即逝的回跳過程。
之前她未曾注意過這些時鐘,只知道每個座位上都擺放了一個,除了看看時間外,再其他用處。
直到剛剛——
即使是鬼,她也是一個有常識的鬼,知道時鐘這玩意是怎麼走的。
她在那一瞬間,便冒出了個驚人的猜測,即使日出東方,即使殘陽西落……即使此時是七點,一個小時後是八點鐘,即使一切看起來那麼正常。
可有沒有可能,時間是倒著流淌的?
昨日是28號,今天是27號,明天是26號,後天……25號,是女孩死亡的真正時間。
並且,以經驗來看,若是不及時找到通關關鍵,日後,便是玩家們的死亡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