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也就是說, 剛又了一個人。
“外面有什麼?”謝愁愁透過縫朝外看了一眼。
縫隙的寬度甚至不小拇指的寬度,視線只能看一片黑,什麼都看不見。
轉頭看, 阿牆若不是鬼魂, 這會兒可能已經昏迷了, 臉慘白慘白的,看十分慫。
能把一隻鬼嚇成這個樣子,外面的那個東西,有可能非常可怕。
她簡單判斷。
阿牆氣若游絲:“沒看清……好像和面看的那個吃人怪長得一樣……”
“?”
謝愁愁覺得這只鬼有點不對勁。
他什麼時候膽子這麼小了?
“……有點黑,怪嚇鬼的。”從女孩的臉看了濃濃的鄙視, 牆鬼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自的胸口, “我,我之後會稍微剋制一點的。”
他稍微舒緩了下胸口, 隔了一會兒後,探著腦袋,戰戰兢兢地將腦袋探外, 朝外面又看了一眼。
這一回, 他看清了外面的畫面。
走廊沒有燈, 不過黑暗對於鬼怪來說不算什麼,他可以清清楚楚地將一切收入眼底。
右側的地躺著一具屍體, 用他們的話來說,那是“玩”, 玩的身,趴著個肆意進食的人形怪。
他的模樣和人類沒有太大的區別,只有皮膚顏色稍微發青,眼珠子看有些渾濁。只不過,這一切黑暗中, 並不明顯。
和剛樓看的那只怪,應該是同一種類。
牆鬼凝神注視了一會兒。
片刻後,那怪像是有所感知,忽地轉頭朝這邊望了過來。
牆鬼嚇了一跳,差點當場魂飛魄散,猛地收回腦袋,縮進屋。
屋的數字螢幕散發著幽幽的紅光,他轉頭,看向不知不知正埋頭忙活什麼的少女。
“那只怪好可怕的。”牆鬼縮了縮脖子,小聲,“現做什麼?”
女孩靠牆壁,兩手撐著雙腿,黑髮垂胸,視線盯著對面的數字螢幕,聞言眼睫也不抬一下:“又不了第二次,怕什麼?說,當初溫泉山莊,稀奇古怪的鬼多了。”
經過初次溫泉世界,她比誰都清楚,牆鬼見過的奇形怪狀的鬼比她這輩子認識的鬼都要多。那個世界就像是惡鬼集中營,能想的,不能想的,各種模樣的鬼都能那遇見。
溫泉山莊,牆鬼算是個社交小能手,不管遇什麼鬼都能搭兩句話。
那時候都沒見他害怕,怎麼這兒害怕得像是換了個鬼一樣?
牆鬼被這句話問。
呆了會兒,摸著脖子,小聲喃喃:“說得好像對哦……”
聲音停頓半秒鐘,又現:“可,可可可害怕這種情緒控制不了啊,我為什麼會害怕呢?”
他猛地抬高頭,自言自語:“我知了!一定因為這次是和一起進來的……我自覺代入了玩的身份,就和看小說、看電視時,會為主角提心吊膽一樣,我一定是因為代入感極強才會害怕的!”
話必,低頭看臉沒什麼表情的女孩,開口的時候,他的聲音下意識壓低了數倍,聽起來有些憋屈:“為什麼這個主角一點兒都不怕呢?”
“哦。”她回答,“可能因為我還沒親眼見那個怪。”
“……說得對,等見它的模樣,也許就會和我一樣害怕了。”牆鬼接受了這個解釋,羞恥感當場銳減零。
見少女沒有回答自,他有些無聊,空中雙手抱臂飄了一圈,後呈仰泳姿勢,雙手枕著後頸躺半空中,努力營造一種“我放鬆,我沒害怕”的氣氛感。
期間,試圖和她搭話。
“剛那個玩,好像就是一就被怪殺了,所以咱們要怎麼?”
她此刻是□□凡胎,既然進了遊戲,肯定不會想一場就把小命交代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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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線微瞥,看女孩已經換了個姿勢。
似乎是站累了,這會兒她雙手抱腿蹲地,腦袋微微抬起,視線仍舊盯著數字螢幕。
只見她緊抿唇,眉攏了兩個小小的山丘,看又可愛又發愁。
卻莫名給了鬼一種她可信,值得依賴的感覺。
“嗯?”沒等回答,他下意識又問了一聲。
“啊。”她這才抬頭望過來,表情迷茫了一瞬,才老老實實搖頭,“不知。”
牆鬼:“……哦。”
什麼可信,什麼值得依賴,果然都是錯覺,她分明不是思考問題,是發呆!
數字螢幕仍舊只有剛剛那兩個數字,代表著現的存活玩數量。自剛那一聲尖叫後,沒人,螢幕的“21”沒變過。
也就是說,其他的玩,要不就是已經活著逃了房間,離開了這條黑漆漆的走廊,要不就是還待房間內。
21人全員待原地的可能性,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
她相信,這其中一定有人活著走了目的一關。
遊戲留給玩的不可能是解不開的結,也就是說,房間內一定可以找活著逃的辦法。
只是——
想這,謝愁愁又扭頭環視了一眼自的周圍。
空空如也。
這個房間,任何藏東西的地方都沒有,就連地板都沒鋪,水泥地面樸實簡單讓鬼抓狂,想尋找線索都難。
隔了一會兒——
數字螢幕的字終於變了。
13(已逃初始點)
8(未逃初始點)
謝愁愁:“……”
也就是說,她不幸地,是八名呆瓜之中的一名。
她好奇地扭頭看了一眼木。
難說,並不一定會,只是有一定機率會觸發亡機關?
就她思考的過程中,數字又變了。
14(已逃初始點)
7(未逃初始點)
謝愁愁:“……”
她還是頭一次經歷這樣的恥辱件。
難說要靠武力直接硬剛?
她不要!
她不願意承認自是個笨蛋!她不要靠武力!
可能是見她陷入兩難的困境,阿牆大義凜然地挺身,:“我幫看看別人的小孩是怎麼的。”
“這怎麼好意思呢。”謝愁愁假惺惺抹眼淚,“記得快快回。”
不得不承認自是“自的笨小孩”這件,對於她來說是一個打擊,但關鍵時候借用一下“場內支援”什麼的,似乎也挺快樂。
揮揮爪,牆鬼化作水跡,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屋子。
過了幾分鐘,他氣喘吁吁回房間內,小爪子不停地捶著胸口:“嘶,嘶,嚇我了,差點被那夥發現了……”
吐槽完,他表情一肅,憤憤然看向謝愁愁:“我算是知區別哪了,這遊戲根本不公平,根本就不公平!”
“?”
“我剛其他玩待過的房間都看了一眼,他們的房間不是有櫃子就是有桌子,不濟也會有個小花瓶,然後面會藏著不同的可使用具——這是掉的部分玩房間翻的,不過我試了一下,他們了之後,那些具就壞了,沒法帶來。”
也就是說,其他玩都有逃房間的具,就她沒有?
牆鬼越說越氣,手指對著這間空空的房間指指點點:“這也太不公平,別人富人區,垃圾堆,別人玩新手模式,玩地獄模式,這房間什麼都沒有,怎麼?”
謝愁愁:“……”
像是為了證明他所說的沒錯,數字螢幕的畫面一變,變成了——
20(已逃初始點)
1(未逃初始點)
謝愁愁:“……”
她的膝蓋深深地中了一箭。
牆鬼也看了數字螢幕,他沉默了片刻,故作鎮定繼續說:“還有啊,我和說,這條走廊好長好長好長,我都不知有沒有盡頭,不過基本能確定,那些玩都是往右手方向的,待會兒咱們也朝那個方向就好。”
說這,他的身子瑟縮了下:“不過,我剛,發現外面的怪,不止那一隻,面還有好多好好多……”
隔了一會兒,數字屏多了一行字。
“恭喜被選定為一級闖關中的‘最佳非酋\',逃本樓層之,將不會獲得任何具幫助和資訊提示。”
謝愁愁:“……我謝謝您了。”
她透過縫朝外面看了一眼。
這一次,外面看了個瘦削身形的女怪。
她穿著身破破爛爛的衣服,靠得近,走路搖搖晃晃,像喝多了酒,一副隨時都有可能倒下的樣子。
隔著一扇,卻覺察不屋內有活存,也沒有因為屋內的談話聲闖入,也就是說,這個怪有可能不靠鼻子覓食。
只有兩個可能。
一,玩所的初始點房間被遊戲設了保護層,怪沒有辦法主動闖進來。
二,他們不靠鼻子和耳朵覓食,靠的是眼睛。
**
女喪屍渾濁的眼珠子動了兩下。
她從走廊的那一頭,走了這一頭,身子趔趔趄趄,踉踉蹌蹌。覓食之路,永不停歇。只可惜,處都是她的同伴。
他們和她一樣,走路歪歪扭扭,有氣無力。
餓極致不是沒考慮過吃同伴,只是同伴的肉難吃至極不說,咬了一口後還會受莫名的懲罰。
她沒什麼腦子,知吃同伴會受罰,卻不知為什麼會受罰,疼過兩次後,便不對同伴下口,只吃那些活蹦亂跳的活人。
反正同伴肉難以下嚥,啃他們還不如啃自的腳指頭。
走一個房間口的時候,餘光望一些異樣。
緩慢地扭頭朝身側望,她看——身側的緩緩朝外開啟。
長期的補食經驗告訴她,這後必定藏著個鮮嫩可口的夥。
她垂著受,搖搖晃晃站定,等待食從面來,決定要以最快的速度將之吞食,避免其他同伴看來搶食。
晃晃悠悠開啟。
屋內的畫面完整地展現了女喪屍面。
就她猙獰著臉蛋,準備撲的時候,讓她面露遲疑的畫面現了。
面的是衣衫不整,頭髮凌亂的女孩,她雙目無神,兩手呆呆垂身側,看女喪屍,不僅沒有害怕,反搖搖晃晃……搖搖晃晃地從面走了來。
這走路姿勢,和那些喪屍同伴如一轍。
女喪屍的動作停原地,渾濁的眼珠現了罕見的“迷茫”神色。想要撲食,卻又有些搖擺不定。
這……似乎是同類吧?
她腦子不好使,卻對懲罰後的疼痛記憶猶新,因此半天不敢。
於是,雙目大睜的牆鬼,便這麼眼睜睜地看著謝愁愁,大搖大擺地,甚至可以說極其囂張(他以為的)地從女怪面走過。
那只女怪,像是壓根就沒有看她一般,完全將她當成了一團空氣。(他以為的)
這……這這這這還有天理嗎!
他一隻鬼剛剛都被過往的怪們兇了好幾眼,憑啥這個長著人樣的夥卻被無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