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謝愁愁有做錯什麼嗎?
沒有, 她只是在恪守盡職,盡職盡責地當好一位勤懇努力,直到深夜還在打掃衛生的清潔工罷了。
只是, 在清潔打掃的過程中, 不小心用掃把絆倒了想要殺人的鬼。
樓下的導演, 他似乎是可以透過攝像機看到樓上各個地方發生的一切,看到這樣的畫面後,臉色當即黑成鍋底。
但是他能上來阻止嗎?
他不能。
因為劇本設定是如此,“全員入戲,各司其職”這個新規定, 也是他自己加的。
也就是說, 此刻的他,面對自己搬起來砸到自己腳的石頭, 連句“咔”都說不出口。
這邊,劇本根據演員們的行為,迅速做出了變動。
第一個變動的, 是一旁的楊心蕊。雖然同樣是清潔工, 可她的人設, 顯然要比謝愁愁的人設要稍微好一些,這最主要表現在她的警惕心上。
起先, 迫於劇本限制,她只能入戲地掃著地, 對於周圍發生的一切毫無感知。
可這一瞬,房門開啟,渾身是血的譚雅狼狽地摔倒在地,跟她一同湧出來的還有屋內叫人作嘔的血腥味。
楊心蕊被巨大的動靜和詭異的氣味吸引了注意——
那邊,傻孩子謝愁愁似乎還對危險一無所知, 手裡握著掃把,臉上灑滿了正道的光,似乎是想要將之塞到譚雅的手中,強行逼迫她為自己掃地。
就連嚴霜兒都嚇得連連後退,不停尖叫。
偏偏這個姑娘,彷彿不知道害怕般,站在最方,攥掃把的情,讓人恍然間夢迴高中運動會接力賽跑現場。
接的不是接力棒,是整個高二二班的驕傲啊!
楊心蕊心中一咯噔,懼又怕。
她下午的時候就在醫院裡聽到了一些奇奇怪怪的傳言,先是說譚雅屋內撞鬼,後又說謝愁愁被鬼上身。這會兒結合起眼前的畫面,心中很快就有了些猜測。
謝愁愁一向經大條,呆軟好欺,要不是有自己幫襯,掃個垃圾都會被欺負,這時候反應比人慢半拍也自然。
她忍著害怕,伸手,一把拉住身前的小姑娘,想要將她拉到自己身旁。
可惜——
卻有些遲了。
摔懵了的女鬼,先於她動作之,抬起了滿是血的臉,緊接著,在楊心蕊心驚肉跳的注視下,緩緩地伸出手,握住了……
掃把?
走廊裡瀰漫著腐朽鐵鏽才能發出的難聞氣味,感應燈明明滅滅,光亮時隱時現,投在地上的倒影也忽有忽無。
此時,夜已深。
蟲鳴成了暗夜裡的唯一伴奏聲。哦不……還有女鬼手握掃把,掃地時,出的細微“沙沙”聲。
嗯,沒錯,她真的在掃地。
若不是條件不允許,楊心蕊的眼珠子可能已經從眼眶裡跳出去落到地上歡快地蹦躂。
可眼前的畫面告訴她,現實就是如此,譚雅,像是剛泡完血澡的譚雅,此刻正低垂著腦袋,手握著掃把,認真地掃著地上的垃圾。
這畫面,絲毫不亞於看到貞子在廚房裡做滿漢全席,期間甚至捋了捋自己柔順的黑。
楊心蕊張口,結結巴巴:“這這這?”
嚴霜兒滿臉吃驚,尖叫聲到最後尾音下意識上揚:“啊啊啊?”
可偏偏,面前的畫面望上去,卻格外的和諧、美好。
謝愁愁當然沒和他們解釋。
這整棟廢棄醫院裡面,只有那麼一隻鬼。玩家拍戲的時候會被拉入戲中,這只具有附身能力的附身鬼,顯然也不例。
起初,她以為這只鬼是主動進入戲中,來達成自己的殺人目的。
可一路看下來,她才意識到,這只附身鬼,似乎和其他玩家一樣,入戲的時候,便會被完全剝奪自己的意識。然後作為一隻劇本裡的“冤魂厲鬼”,不斷殺害玩家。
也就是說,劇本控制人的同時,也控制了這只鬼。
對於謝愁愁來說,喚醒玩家不容易,喚醒鬼也沒那麼簡單,但是吆喝一隻鬼力比自己弱,且沒意識的鬼做苦力,卻輕易舉。
就像此刻。
她丟給楊心蕊一個“我沒法和你解釋,反正我只是個寶寶”的眼神。
不過,她也清楚,在這個世界裡,最強大的傢伙還是那個傳說中的主神。它控制著這個世界,也控制著劇本的所有走向。
包括女鬼的行動與思維。
也就是說,她的簡單吆喝,管不了多久用。好在,樓梯口處終於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白穗匆匆忙忙帶著一群人趕過來。
應該是聽白穗口述完了過程,這些人臉上情凝重且嚴肅,彷彿做好了直面一場惡戰的準備。
直到他們跑到近處,看到低垂著頭,默不作聲打掃衛生的血女譚雅,臉上的表情瞬間崩裂。
誰能解釋一下,這是什麼情況?
女人身上穿著的還是白天的護士服,胸前,衣襬,腹部,雙手,所有能看到的地方都被血染紅,還沒走到跟,便能聞到那濃郁的血腥氣味。
是個人都能想象得出她剛剛做了些什麼。
可偏偏,她這會兒在低頭打掃衛生,沒戴護士帽,頭髮從肩側垂落,低眉順眼,側臉在暗處竟然透露出一股讓人想要產生保護欲的嬌柔感……
嬌柔個蛋蛋啊!
到場的幾人,以許澤雙為首,二話不說,將譚雅手中的掃把奪下,並將之制服。
雖然沒有進屋看,但是站在屋,不難看到屋裡的駭然模樣……
女屍的一隻腳剛好就在眾人的視線中,她的鞋子大概是在掙扎中脫落,腳上全是血。
她的身份不難猜測,想必就是譚雅的室友林茜茜。
一人進去探了探鼻息,出來的時候,搖了搖頭:“沒呼吸了。”
“譚雅,你究竟都做了些什麼?”許澤雙似乎走在了崩潰邊緣,眼裡全是驚痛,“你這樣是要坐牢的你知不知道?”
可對方像是根本就沒有聽到,什麼話都不回答,口中亂七八糟地念著些別人聽不懂的話。
其他人面面相覷,心中膽顫。
事情展到這一步,似乎已不再有轉圜的餘地。
“雅雅……”男人放柔語氣,聲音裡夾雜著哽咽,“你到底怎麼了,昨天不還好好的嗎?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告訴我,告訴我好嗎?不要再這樣了……”
可能是說話時的語氣刺激到了女鬼,許澤雙話才說到一半,雙目失喃喃自語的譚雅突然暴起,目眥欲裂地掐住他的脖子,在他的脖子上留下醒目的血跡。
“都是你的錯,都是你的錯。”她發了瘋般重複著這幾句話,“你還給我,還給我……”
其他人也看明白了過來。
她這模樣,和當日的謝愁愁像了個十成。
那……應該也是被鬼附身了。
許澤雙心中一跳。
起初聽白穗說的時候,他就想到了這上面,只是心中始終不肯向相信。
這世上,怎麼可能真的有鬼?
可此刻看著眼前的畫面,對鬼怪恐懼,洪災般翻江倒海朝蔓延,迅速浸沒整顆心臟。看著眼前的女人,他的心中生出了難以言喻的陌生感。
即使其他人迅速上,將譚雅從他身上拉開,可他的心臟也仍舊在砰砰亂跳個不停。
害怕,鋪天蓋地的害怕籠罩著他。
天靈感像是被女鬼的輕輕掃過,泛著清晰的涼意,他看著她,突然有種,下一瞬對方就會面目猙獰地衝上來,殘忍殺害他的錯覺。
接下來的事情,就和劇本上寫的一樣,疑似精失常的譚雅被眾人用繩子五花大綁。大家決定,將她送去警局。
許澤雙始終站在原地,望著他們走遠,半步都不敢靠近。
但,就在女人從視線裡消失之,他的視線,落在她的臉上,終於從她的眼中,看到了些許迷茫。
緊接著,那迷茫便被悔恨和痛苦所取代。
“等等!”許澤雙脫口而出。
說出這話的這一瞬間,他甚至被自己驚嚇到了。
彷彿,自己做了什麼違背人設的事情。
以他的性格,在遇到這種事情的時候,是應該躲得遠遠的才對……
但不知道為什麼,看著女友茫然害怕的眼神,他下意識做出了自己不該做的選擇。
“我陪著她一起去吧。”他追上去,聲音喑啞開口,“一起去,路上好照顧她,你們隨便來兩個人陪著就行。”
畫面一切。
受限於拍攝場地,去警局的部分直接被跳過。總而言之,等許澤雙精疲力盡回到醫院,已經是第二天下午的事情了,這中間,他的大部分時間都在警局裡度過。
當然,這是劇本裡的內容。
事實上,他只是和譚雅走出了醫院,並在離開醫院的那一瞬間,脫離了“入戲”狀態。
也就是說,被和藹可親的導演,用暴躁憤怒的語氣逼逼叨叨了大半天。
謝愁愁好奇地探腦袋,朝下看了一眼。隔著太遠,聽不清導演所說的話,但,透過的他的表情以及肢體動作,不難想象出他此刻想要表達的核心思想。
大概就是——你們怎麼才死了一個人?
恐怖片不死人還有什麼意思?
諸如此類。
謝愁愁相信,要不是因為拍攝途中不能中斷,導演已經奔走在衝上來胖揍自己的路上了。
戲裡時間跳得快,面導演才剛訓斥了幾句話,許澤雙就重新回到了戲裡,接著自己下一場的戲。至於譚雅,因為還在“警局”裡,所以,便不得不留在樓下,繼續聽導演訓斥。
這一場戲沒有再殺人,她的心情比之看起來要稍微好上那麼一些。
聽導演訓斥的時候,就乖乖低著頭,什麼話也不說,隨他揮。
至於這邊的許澤雙,他接下來的戲也一切照常。回到樓裡面後,他再一次回到了“入戲”狀態中。
不過,可能是因為之自己做出違背人設的事情,戲裡面的他,在接下來的時間裡面也隱隱有了種,眼前生的一切似乎並不真實的感覺。
身旁的夥伴們,都是醫生,有男有女。
他表情頹唐回到醫院裡的時候,室友李燁搭上他的肩膀:“我剛剛聽到了一個訊息,是和你有關係的,你想要聽嗎?”
許澤雙有些疲憊,搖了搖頭,用動作表示自己對於他想要說的訊息並不是很感興趣。
可李燁的面那一句話顯然並不是詢問句。
他自顧自地開口道:“你去警局的時候,我媳婦告訴我,說小琪死了。”
小琪?
小琪是誰?
他的臉上頓時出現迷惑。
“啊?你這是什麼表情?”李燁震驚,“你該不會連小琪是誰都忘記了吧?這是你的女友啊?”
哦,女友啊。
許澤雙揉了揉太陽穴,總算是在自己的記憶庫中找到了有關小琪的資訊。
記憶顯示 ,他曾經和小琪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恩愛情侶,不久,他移情別戀愛上了小琪的閨蜜譚雅。
這些東西,的確是存在在他大腦裡的。
可真要說,他覺得,那些畫面,以及名字聽起來都顯得陌生無比。
甚至,就連眼前的室友,在他眼中都變得陌生了起來。
可能是太累了吧。他心想。
“我知道了。”許澤雙回答道。
“你知道了?”李燁忍不住砸了下他的胸口,“你怎麼可以回答得這麼平淡,你知道什麼了?我是想告訴你,最近醫院不是發生過兩起鬼附身的事情嗎,你當心著點,我懷疑都是和小琪有關係。”
“……”許澤雙揉了揉眼睛,“我知道了。”
“其實這事,兩天醫院裡就一堆人知道了,但是怕影響太大,大家都沒告訴你倆,想著把這事瞞下來,是我看這兩天生的事情太奇怪了,沒忍住才告……哎哎你人呢?你別走啊?”
視線望過去,李燁便只能看到好友遠去的背影。
看上去有些疲憊,還有些頹喪。
也對,生這樣的事情,擱誰身上都受不了。
他長吁短嘆,從心中哀嘆了一聲。
剛準備跟上去,就聽到口袋裡的手機突然發出了“嘟”的一聲響。
上班原因,他習慣將手機靜音,防止提示音干擾思緒。可這會兒,靜音的手機竟然發出了聲音。
且是簡訊提示音。
李燁口裡嘟囔了聲:“奇怪。”
卻並沒有放在心上,掏出手機看了一眼,現資訊位置,多了一條未讀提示。
他打了個哈欠,心想,這年頭了,還有誰簡訊啊?難不成是垃圾廣告?
可點開,才看到是一串陌生號碼。
號碼的下面,是一張自拍照。照片上,年輕的女孩情漠然且冷淡,嘴角掛著淺到可以忽略不計的笑容。
她在看著他。
但,這不是關鍵,關鍵是,照片上的女孩不是別人,正是小琪。
李燁的心臟猛地停跳一拍,後背涼,忽地滲出一層冷汗。醫院裡的奇怪傳聞,他聽了不少,但大多數時候都是抱著看熱鬧的態度,即使世界上真有那玩意,也不會找上他一個路人。
可這一瞬,希望的泡泡被擊得粉碎。
他後腦勺一涼,似有冷風從額頭後吹過。身子下意識佝僂起來,抓著手機的手指微微顫抖,脖子僵硬住,連回頭一下的勇氣都沒有——就好像,此刻正有什麼東西,默默地站在走廊深處的黑暗裡,用冷淡的眸子,靜悄悄地注視著他。
光是想象一下,都讓他覺得毛骨悚然。
李燁肝膽俱裂,手忙腳亂按刪除鍵,飛速將這條彩信從短息記錄裡移除。
可下一瞬,“嘟”的一聲,一條新的簡訊進入手機裡。
一串新的陌生號碼,帶著一模一樣的自拍照,重新回到他的面前。
**
累了一天多的,許澤雙昨夜就沒睡好,今天回到醫院,便提前請了假,回宿舍睡覺。
他將大腦目前出現的“不在狀態”問題,歸結到了睡眠不足上。睡覺的時候是下午,等醒來,屋內已一片漆黑。
似乎到了深夜。
他睜開眼,聽到了清晰的“沙沙”聲音。
那聲音,十分耳熟,不出意外,是刀在磨刀石上劃過時發出的聲響。可是,這大半夜的,是誰不睡覺,忙活著磨刀呢?
許澤雙閉上眼,心裡猛地蹦出一道吐槽——這時代,買把鋒利的新刀難嗎?大半夜磨刀,也太不合常理了,難道是裝弄鬼想要嚇唬誰?
他睜開眼皮,朝聲源處望去,確定了,聲音正從自己所在的房間裡傳來。視線望過去,只能看到一片漆黑。
室友的床鋪就在對面,藉著月光,可以看出,被子微微掀著,床上並沒有人。
也就是說,此刻正在洗手池旁磨刀的,正是他的室友李澤。
醫院裡的宿舍條件一般,別說廚房了,就連衛生間都沒有,只有一個洗手池,方便平時漱口洗臉。
磨刀聲仍舊沒停。
許澤雙當即便決定去看看,李燁到底在整什麼么蛾子。但,也就在雙腳踏上拖鞋的那一瞬間,一行字突然出現在了他的腦海裡。
【在譚雅離開之後,他的身上也開始出現奇奇怪怪的事情。這一夜夜裡驚醒,他現一旁室友的床空了,在洗手池的旁邊,卻傳來了讓人感到毛骨悚然的磨刀聲……】
腦袋裡繃緊的某一根弦突然斷裂。
他大腦一個激靈,突然意識到了自己此刻的處境。
磨刀能做什麼?總不能磨完了刀拿去做手術吧?當然不能,也就是說,這是用來殺人的。
殺誰?
肯定是殺他啊!
這時候跑去探看情況,不是找死是什麼?
在短短數秒鐘的時間,許澤雙成功將邏輯捋清,穿好鞋,二話不說轉身掉頭,朝門外跑,出了門,關門落鎖一氣呵成。
下一瞬——
李燁舉著刀,出現在了防盜窗旁,他的臉很大,大到一個柵欄裝不下。
阿彌陀佛感謝防盜窗。
他掏出手機,幹淨利落地撥打報警電話,110撥打出去,迅速報警:“喂?我室友精病突,半夜磨刀想要殺我,求求你們快過來救人吧。”
對話那邊,出現了一道破口大罵的聲音。
“報警?我踏馬讓你報警?勞資喊你過來給我拍恐怖片,你給我打電話報警?你你你你你……你氣死我了!”
許澤雙:“……”
電話那頭的聲音,聽起來是如此的熟悉。
是誰的聲音呢?
更重要的是——
他禮貌詢問:“拍恐怖片是什麼意思?”
“咔!咔!這場戲結束了!休息!休息!”
許澤雙的意識終於從“半入戲”狀態中離開,也明白了電話那頭人的身份。
哦,是導演啊。
他回過頭,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事情後,終於知道導演生氣的原因了。
導演專門將一整棟樓都納入拍攝範圍,目的就是想要給他們一種全程入戲的環境,增強劇本對他們的影響,由此來提高死亡率。
但,由於他的大腦中途出了點意外,沒有按照導演預想中的“作死”方向走,成功逃過一命。
說實話,許澤雙自己也不清楚,為什麼他會在那個時候做出那樣的行為。
甚至,在逃出門的一刻,他的身體都已經做出了“去探看磨刀聲”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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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這就是該死的求生欲?
好在,劇本裡這一段並沒有寫清楚,他做出這樣的舉動,也不算違規。
合情合理。
這場戲結束,玩家們重新回到會議室集合。一場下來,沒有人員死亡,他們的臉上都出現了罕見的笑意。
雖然很淡,雖然不確定未來的走向究竟是什麼,但終歸是看到了些許希望。
“劇本好像又更新了。”吃午飯的時候,楊心蕊道。
“什麼?這次這麼快嗎?”
謝愁愁開啟劇本。
在看到劇本的那一瞬,她覺得自己似乎在這幾行字裡,看到了導演的憤怒。
[第四幕戲]
譚雅從警局逃出,偷偷和許澤雙見面,倆人溫存的時候,許澤雙被譚雅殺害。
乾淨明了,沒有任何多餘的文字。
謝愁愁險些懷疑,這一段戲的劇本直接被導演動用私權操控篡改了。這不明擺著想要直接把人許澤雙弄死嗎?
回過頭來看,許澤雙做的其實也不算過分,甚至,還沒她的行為過分呢。
也許,導演是在積累了一天的憤怒之後,將所有的怒火都發洩到了許澤雙的頭上,想要先拿他開刀。
好可憐一孩子哦。
謝愁愁的同情心突然氾濫,當然,她不會承認,她主要還是為了滿足自己的惡作劇心理。
吃完午飯的訊息時間,她藉著上洗手間的理由,悄咪咪地離開宿舍,然後將自己的新朋友,附身鬼喊到了面前。
附身鬼匆匆去,匆匆回,表情幽怨地將東西遞給她:“你要的東西。”
拿到手的,是一個白色的小本本。
導演揣在黑厚揹包裡的那個小本本,被劃掉名字,就會使名字主人從眾人眼前消失的那個奇的小本本。
謝愁愁鄭重其事地將導演的名字,寫到了第二行後面的空白處。
男一號:導演。
並且,理直氣壯地將自己調換到了女一號的位置,把譚雅和許澤雙的名字移到了末尾。
她拍拍手:完美。
**
下午,攝像機擺好後。
導演便意識到了些許不對勁的地方。
等等……他為什麼會在拍攝開始的時候走進醫院?他是導演啊!